第二章 初阵——失败乃成功之母！by易拉拉
拐弯抹角就能交到朋友吗？就能变得受欢迎吗？才不是呢！我坚信，只要我长得好看，一定可以成为受欢迎的人！
1
潘小鱼站在十字路口，茫然地看着人潮从身边流过，一动不动。
她觉得举步维艰。
呼吸，快没有呼吸了。
谁、谁来救救我……我该怎么办……
“喂，要不要跟我走！”人潮涌动中，突然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
潘小鱼抬起眼帘，厚厚镜片的另一边，是一个美丽娇艳得如同放大尺寸的芭比娃娃似的美少女！
乌黑浓密的长发，整洁如刀裁过的刘海下是一对黑得渗出水银般光泽的猫瞳。
这个女生，给人感觉美得好诡异！
好像集中了全世界的阴沉郁闷于一身似的！
阴沉的芭比娃娃用一副僵硬的表情对她说话，伸来的手仿佛想要牵她。潘小鱼下意识地抬起手，却在伸到半空后，猛地抽了回来！
“你、你是谁呀？”
她怎么会想和陌生人拉手呢？何况这个穿着学校制服的女孩子表情那么奇怪！现在的漂亮女生最可怕了！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骗人和整人的手段却是职业级的！
“我是易拉拉。”我不耐烦地做自我介绍。
这个女生怎么这么啰唆啊？稍微听我一句话不行吗？
潘小鱼一脸“你报上姓名我也不会觉得你是好人”的表情。
她越来越害怕了，苍白的小脸躲在厚实的镜片与刘海中，更添畏缩。
“我想认识你。”我学着电视上的搭讪台词说话，自我感觉这样很正经自然。
远远躲在一边的西泽森气得直跺脚，而另一个在暗处看好戏的人却已笑翻了！
这算搭讪吗？谁来教教这个木头啊！苏弥央笑得快要抽筋了。
“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红灯又亮了，潘小鱼忙不迭走向对面，这会是半点犹豫都没有了！
“别逃！跟我走嘛，求求你……”
我在后面拼命追，可惜过街的人流实在太多了。等人群终于散去时，潘小鱼已经无影无踪了。
“可恶，竟然不见了。”
这时西泽森再次出现，揉着眉心道：“易拉拉同学，因为你的工作态度值得嘉许，所以我原谅你。不过希望你恶补一下搭讪的技巧好吗？你刚才说话的方式，换谁都会逃走的！”
他越说越生气，最后干脆气得怒吼。
倒霉的西泽森大人非常确信自己这笔交易赔了！
怎么找了个这么没天赋的下属啊？
“是，我会再接再厉……”看着西泽森离开，我吁出一口气。
这次一定是我太过紧张才会吓走目标！
下一回，下一回我一定会成功的！——赌上我变成受欢迎者的尊严！
“下一回也绝对会失败，以你那种手法的话！”看完免费喜剧，苏弥央施施然出现。
他带着微微笑意的脸上布满轻蔑的痕迹，打量了我几秒后，突然拢着嘴爆笑出来：“而且你那虚假外表的尊严有那么值钱吗？僵尸面具一样的脸，哈哈……”
“笑吧！尽管笑！最好笑掉你的大牙！”我冷冷地说道，但心里有点怀疑，我的脸很僵吗？像那些整容的人一样？不会吧？
我忍不住悄悄拿手去揉揉，还好啊，软软的。
哼，又骗我。
我恨恨地瞪苏弥央一眼。
“咦？”意识到我微妙的转变，苏弥央停止了无意义的嘲笑。
他重新仔细地观察我。
俊美无铸的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冷凝。
一分钟后，他摸着下巴疑道：“没有变化，还是一样灰暗呀？”
为何刚才一瞬间，这家伙整个人透出一道光来？
苏弥央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疑虑抛开。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道：“虚假的外表也好，破烂的搭讪也好，想要达成愿望有什么不对？失败乃成功之母，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成为受欢迎的人，这就是我易拉拉的生存之道！我一定会成功的，绝对不会再怕你了！总有一天，我要当着你的面完成任务给你看！”说完，我气势惊人地转身。
苏弥央呆望着我，忍不住抬手一招：“等一下……”
“啊！”我一声惨叫。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刚撂下狠话的我，便以异常坚定的力量——狠狠撞到身后的电线杆上！
我果然还是不太习惯以这种气势凌人的口气说话，于是第一次豪言壮语，得到了非常疼痛的下场。
看着我额头冒烟，苏弥央狂笑得几乎掉出眼泪：“这就是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吧？总之，你的战帖我收下了。”
一转身，他的身影淡淡消失在空气中。
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没有谁在意到这一渺小的片段。因为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忙碌了……
2
花去整整一个通宵，把双眼熬成熟透的桃子一样饱涨红艳，我狂喜地举起自己彻夜辛苦的成果！
这是我绞杀了数以亿计的脑细胞才想出来的作战计划——
随身携带的小记事本上，密密麻麻写着的东东，满是恶意怨念缠绕的文字，仿佛也在奸佞地起舞。
我满是疼爱地将小本本藏进书包，揉着眼自言自语：“有了这个计划就万无一失了！苏弥央，想来破坏就尽管来吧！管你是神的宠儿还是什么守护神使，我都不怕！”
但是当我的视线落到挂在墙上的制服时，我又有些泄气。
为什么我当时会成功考上柏南啊？那次所谓的好运，也许根本不是好运，而是最大厄运降临的兆头才对！
柏南位于千年市，在环境优美的翠柏区路边公园站口前。
以硬件完善、师资优良著称的柏南学园，一向秉承着学生自治的自由风气，教学方针是出了名的灵活多变。也因为如此，柏南学园在某方面的名气足以与全国级的名校相提并论。
能考上这所学校，其实多亏了我考试那天吃坏了肚子。
挣扎在坚持考试与冲向厕所的念头之间，我潦草地填写了机读卡。
不料因此我竟然答对了当年难度最大的数道难题——无数英才纷纷在恶毒的选项陷阱中落马，我却糊里糊涂地低空滑翔而过——你猜对了，我蒙的！还真给我蒙对了！
那就像是一口气用光了我这辈子所有的好运气！
柏南这样一所姿彩纷呈的学园，非但没有给我无聊的人生增添光彩，反倒让我更加灰暗了！
因为柏南不仅以软硬件优良闻名遐迩，更有美型学园之称。
不知是风水甚好还是美人都喜欢物以类聚？柏南学园学生的长相之佳一般都处于全国领先水平，用景区级别来比喻的话，就好比至少是全国四A级景区的地段！
可以想象，我在这样的地方，过得多么度日如年……当然，我才不是嫉妒呢！
所有的恶意和不顺利都是他人强加于自己的——
靠着这样的想法一路走过来的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其实……好阴沉。
所以就像现在这样，我即使变得美丽了，课间休息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中，我也依旧是畏首畏尾地用“漂移法”行走，向四处散布低气压的黑暗因子，一点也没有身为一个美人该服务大众的自觉。
因为我完全没空去想这些“多余”的事——我的守护神使是一个性格恶劣，即使在神界也是集任性、凶恶、冷暴力于一身的超级问题人物！
这才是我易拉拉，最大的不幸！
“易拉拉，你在找什么？要我帮忙吗？”苏弥央很善意的样子。
说曹操，曹操到。
我一点也不怀疑他那善意的笑脸背后，绝对是歹毒的陷阱！
“不用！”开玩笑，你摆明是要拆我台！
“何必这么冷漠嘛。怎么说……”苏弥央的手随性地搭在我肩上，他俯下头靠近我的耳朵，丰美的嘴唇轻轻吐出甜腻的气息，“我也是你的守护者啊。”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路过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我耳朵被他的气息吹得好痒，一种刻骨钻心的奇异感觉，瞬间像电流一样在我全身流窜！
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可我来不及抱怨，四周已经刷刷刷射来好多道刺人的视线！
苏弥央好整以暇地等着我变成所有女生眼中的公敌。
当然，走廊上目睹这一却的只是学校女生的一小部分而已。
反正谣言都会长脚——
苏弥央暗自期待起眼前的女孩被同是人类的生物欺负得灰暗无比的模样。
可就在这时，我抬起头来，回报给他一个异常甜蜜的微笑！
天啊！
要不是太清楚这家伙的本性，苏弥央几乎以为是圣光天神在对自己微笑呢！这家伙怎么会有那么圣洁可爱的表情？
“讨厌啦苏弥央，你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做这种事嘛！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哦。”
雪白的食指轻点自己嘟起的粉润红唇，我用一辈子都不可能从我嘴里冒出来的话，把苏弥央给镇住了！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再怎么俊美的人，发呆的样子也很好笑啊！
如果不能躲开这家伙，那我就一定要把他拿下！
他不是想让我被孤立吗？哈！我从小被孤立到大，还会怕这个？
你等着接招吧，苏弥央！
短暂的失利不会是永远的！我要活得好好的，让你好看！
我骄傲地挺起小胸脯，神清气爽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离开！
3
又是平安顺利却无所事事的一天过去了。
我非常郁闷，一个“目标人物”都没发现。
绝对不是我畏畏缩缩、裹足不前啦！我才不肯承认是我自己胆小怕事呢！
放学回家的路上，我思考着是自己的“战斗计划”哪里出了问题，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一个高挑的身影在一路尾随。
“快点把东西交出来！你这小丫头怎么回事啊，年纪小小竟敢顺手牵羊……”
咦，前面商店街的电子商品店门口怎么围一堆人？
我抬头远眺，哇啊，那人堆里被推推搡搡的人……不就是昨天我搭讪失败的对象吗？
手腕上，手镯中央那颗晦暗的超大红宝石突然隐隐吐露着光芒——哦哦，这就是西泽森说的“绝望值”吗？这个手镯原来还是个探测器啊！
机会来了，我冲！
潘小鱼紧紧地抱着书包，厚重的眼镜已经被脾气火爆的店长一巴掌刮飞了。
她脸色苍白，神情哀戚，瘦小的身子蜷缩成团，可即使这样，也抵抗不住人们投射过来的恶意指责。
“哎哟，小小年纪不学好，偷东西啊……”
“竟然偷掌上游戏机，上千块啊，胆子真大，哪个学校的？”
“看校服不就知道了吗？这附近除了柏南不就是那个什么成雅……”
怒气冲冲的店长是个秃头的大叔，这家小店专营电子产品，经常有学生光顾。可是没想到一个女生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偷东西！他一向以为只需要防备某些惯犯呢。
“快点交出来，不然我就抓你去你学校！”
看她蛮老实的嘛，竟然会偷窃？
我扒拉开人群挤进去，张嘴就说：“大叔，抓贼要抓赃啊！”
我一说话，围观的人全都看过来。
我有这么好看吗？大家的目光好热烈！我心里沾沾自喜，呵呵，受瞩目了！
“我亲眼看见，亲手抓的，叫她把书包打开她不肯！”大叔口气很火爆。
“喂，你没偷就打开喽！”我对那女孩说。
真是的，你倒是快点给我绝望啊！
潘小鱼含着泪，胆怯地看我一眼。从她的眼神里，我知道她也想起我是昨天拦住她搭讪的人。
我觉得大叔肯定不是撒谎，那么就是这个女生的错喽？只要她被人赃并获，那我就算完成任务了对不对？偷偷瞄一眼手镯，不知道吸收了绝望值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喂，易拉拉，你不要这样说啦！”
就在我等待看好戏时，居然有人拉我一把。我回头一看，一张线条硬朗、棱角分明的脸凑到我面前。
宁羽？
宁羽阳光俊朗，在俊男环绕、帅哥云集的柏南，他也是校草宝座的有力争夺者。大家都说他心地善良、阳光开朗什么的，可是我一直记得他说的那些瞧不起我的话。
只见宁羽表情很严峻，对我小声说：“她很可怜，你干吗还来火上浇油？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恶毒？
“你哪只眼睛看她恶毒了？”
就在我因为宁羽的话气得竖起了眉毛时，突然穿插进一个冷冷凉凉的声音，带着一缕玩世不恭的气息。
突然出现的人用浅蓝的眸子斜睨着宁羽，眼底银光乍现。
苏弥央？
跟我顺路的宁羽也就算了，你根本和我不同路好吗？
看到苏弥央的出现，我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这家伙肯定是来搞破坏的！
“苏弥央？”宁羽也奇怪他的出现。
明明一路上，他都没发现其他同学呀。再说了，苏弥央这样耀眼的人走在附近，肯定是很引人注目的嘛！
怎么就像是突然从地底钻出来似的？
不过他没有多想，只是压低声音解释说：“这个女生一看就好柔弱，不清楚事情就别管啦。易拉拉，你跟我走。”
苏弥央冷冷一笑，突然扬声说：“大家听见了吗？我这位同学说了，又没有证据，干吗这样对付一个小女生啊？他说她很柔弱可怜！”
他这么大声地来一句，原本只是看热闹的人群更加起劲儿了。
店长急得大吼：“我才没冤枉她！她和她同学，一群女生进了店。后来她同学都走了，就她一个还磨磨蹭蹭的，我看她很久了！丢了一个掌机，不是她是谁？”
有道理！我完全认同店长。既然有证据，就把这个坏人抓住吧！
这个女生听了店长的话，脸色更加惨白了。同时，手镯红宝石的光芒更强烈了！呵呵，好像没人发现呢，光芒越强就是绝望值越高吧？
于是我兴致勃勃地说：“那还不简单，看她书包里有没有！我来……”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夺走女孩的书包——
“不……”潘小鱼急得大叫。
她想挣扎，可是我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我抢！我使劲抢！哈哈，抢到了！
我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个书包里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哗啦啦，书本杂物……一大堆！
就是没有店长所说的……掌机。
下手太快的我，顿时傻眼了。
人们也呆住，下意识看向店长：喂喂，你闹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呀！
我急了，没有？那我怎么收获她的绝望？我赶紧伸手过去，摸了摸女孩校服裙子的口袋，也没有！
女生的制服就那么薄，掌机又不是火柴盒，根本不可能藏在身上了。
“竟然没有？”我好失望。
“什么，居然没有？”店长比我更失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平白被说成了冤枉好人，大叔表情好憋屈，亮光光的头顶上冒着油汗，在下午的阳光下亮得像白炽灯。
宁羽也傻了眼，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只有苏弥央突然哈哈大笑，张狂肆意地拍了拍宁羽的肩膀说：“有时候出于同情和稀泥，还不如真相大白来得好，对吧？呵呵，这下子算是你枉做好人了？”
宁羽狠狠瞪他一眼。
苏弥央根本不在乎宁羽的瞪视，他那双犹如碧蓝晴空般的眼眸看着我时，不是温柔多情的蔚蓝之海，而是冷酷淡漠的冰川之蓝——
“而你，易拉拉，你算是枉做恶人了吧。”
本想一把将人家推向绝望，没想到却把人家的嫌疑洗清了！
我被他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哼！”宁羽气呼呼地一跺脚，转身扬长而去。
回过头来，我要找这个女生算账了！
“喂，你又没有偷东西，干吗把包捂这么紧啊？人家大叔都怀疑你了，你打开让他检查不就好了吗？”害我表错情！
潘小鱼哀伤地咬紧嘴巴，摇着头，就是不吭声。
大叔长长叹口气，对潘小鱼严厉地说：“下回再被我抓到，一定告到你学校去！”说完气吼吼地回店了。
被放过一马的潘小鱼，啜泣着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打算离去。我看到她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知为何就是生气。
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店长大叔又不会胡乱冤枉人。这个女生也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看着女生远去，我感到自己被这个迷局吸引住了。
“很简单。丢了一样商品，店长没有说谎的话，那么肯定就是她在说谎。”苏弥央靠在墙边，修长的双腿闲适地摆出一个舒服的站姿。
看样子，他是跟定了我。
“为什么她要说谎？她明明没有偷东西啊！而且她那种捂着包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疑好吗！”
苏弥央微微一笑，绝美却又冷酷无情的眼眸突然折射出一丝惊诧的光芒。那银光在他眼中时隐时现，最后平静下来：“奇怪，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魔界那一套我很清楚，你要收集绝望值的话，难道不应该先把她捧到很高，再狠狠背叛来得痛快吗？”
呃，对啊……我真是笨哦！
我嘴硬地辩解：“是啊！所以我很有先见之明，先帮她洗脱嫌疑，然后再趁机和她交朋友！”
苏弥央邪气地挑眉：“哦？”
仿佛在怀疑：你有这么聪明吗？
我一挺胸：“那当然了！就是这样！”
不得不说苏弥央还真是提醒了我！我应该赶紧认识那个女生，然后再进行下一步计划呀！
哼，说干就干！
顺着女孩走远的方向，我追了上去。
4
“追上去又如何？你真的会跟人交朋友吗？你懂怎么交朋友吗？”
那个一路紧跟的家伙不停地扰乱我，白长了一张俊美得叫人窒息的脸！要是知道他的本性就会明白，真正让人“窒息”的，不是他的外表，是他的内在啊！
哼，“真相”总是可怕的！这么可怕的事，我就大发善心，守住秘密吧。
我加快脚步跑着，苏弥央却漫不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说：“你硬要朝这边走我是无所谓，不过你的目标好像在那边哦。”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远远的十字路口另一边，我的目标任务正埋头走着——天啊，我跑错方向了！
于是我急忙拔腿狂追！
对苏弥央这家伙，我根本就懒得跟他说话。明明早就知道，干吗不早说？哼！
这不，现在又在我耳边唧唧歪歪，你以为我会被你的话蛊惑吗？你这个比“恶魔”更恶魔的可恶神使！
“喂，跟你说话呢，不要装作听不见！你不回答也没关系，我是你的守护神使，你的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
脑后的头皮突然一紧，苏弥央见我不理他，竟然伸手拉我的头发！
这头发可是我好不容易交换来的，比洗发水广告更飘柔、更丰盈、更光亮的秀发！这是你可以用手拉扯的吗？
“住手！扯坏了看你怎么赔我！”我恶狠狠地回头瞪他，顺手把自己美美的秀发夺回来。
这是多么美丽的头发啊！
每一根发丝都像用墨黑的晶石做成的，在阳光下闪动着琉璃般的光泽。丰厚浓密的发丝如同蓬松馨香的云朵，拢在我的肩后，像瀑布一般散开，轻轻动一下，就像柔长绵密的海藻在水底曼舞一般，灵动的发梢轻盈摇晃，馨香扑鼻……
这么美的头发，就是少了一根，我都会很心痛的！
苏弥央一撇嘴：“跟魔使用那种东西交换来的虚假表象，有什么价值？”
帅气俊美的人，就算一脸鄙夷的怪相，看上去也是赏心悦目。
他的脸型是欧式混血儿的深邃轮廓，精致；眉骨与鼻梁之间的夹角弧度完美无瑕、不高不矮；眼睛是镶嵌着纯净蓝宝石的绝世奇珍，光华璀璨……唯有他的嘴唇……也许这是造物主刻意在他的外表留下的一丝丝的不完美吧？
比起其他部分的完美无瑕，他的唇形柔软、丰厚，不是酷男该有的棱角分明的薄唇。
平时没有表情时，他的唇形是柔和却又线条模糊的，只有在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轻轻向上勾起，才会有狸猫般狡黠的笑痕。
粉润的色泽、上翘的嘴角、灵动的线条，一下子让这不怎么有个性的嘴唇鲜活起来，像一朵含苞待放的伊丽莎白玫瑰……
停！我怎么突然之间走神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啊？
这家伙刚才在讽刺我啊！凭我这操练多年、训练有素的恶意探测功能，我绝对不可能弄错的——这家伙在讽刺我！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心里默念着：“用眼神杀死你”。
他一脸贱兮兮的笑：“怎么突然停下来？你不打算继续了？”
我慢慢地说：“我妈妈说，男人嘴巴刻薄。我看啊，你比刻薄更讨厌！”
“哦？”他挑起修长的眉，表情有点诡异地说，“看样子你对我很有意见嘛！”
我冷笑：“你除了嘴臭，也没什么了不起！”
我毫不留情地评语，成功地让这个骄傲自大的神使露出一脸吃瘪的表情。他那种紧紧皱眉，恨不得掐我一把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啊！
就在我差不多要为自己的机智喝彩的时候，只见苏弥央突然眸光一冷，指着远处说：“她要走远了，你不追吗？”
我一回头，可不是吗？那女孩儿快走得没影了！
“可恶！坏我好事！”我对他做了个凶悍的表情，这才拔腿追上去。
劝你还是把精力留着对付目标吧，我一定会让魔界后悔跟你签订契约的！苏弥央浅浅一笑，把心里的冷嘲暂时压下，一脸轻松地跟了上去。
幸好，我跑得还不算太慢，那个女生又走得不算快，所以穿过两个街口，我总算离她不到一百米了！
现在该先想想怎么跟她搭讪！
刚才的事情太糟糕了，她肯定以为我是坏女孩，是想要整她。该怎么办呢？
正在我想办法的时候，女孩顺着路边围墙走进一条街角的小胡同。围墙里一丛盛开的紫荆花探出墙头，紫色的花朵层层叠叠地坠在枝头，将纤长柔韧的藤枝压得弯弯的，透露出一丝婉约与妖娆。
我赶紧追上去，怕跟丢了。
可当我正要钻进胡同时，胡同里的场景却让我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喂，你太慢了吧，潘小鱼！”
“你不会把我们供出来了吧？有没有？”
我看到了什么？
不良少女啊！
我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本以为只有动画片或者漫画里才有的场景，结果现实里真的有这样的坏女生！
那削薄的羽毛剪长发、那染成茶色的枯黄发梢、那改短了裙子的制服、那化了妆的脸蛋、那挥舞着的彩绘指甲……这些要素，绝对跟我想象中的不良少女一模一样啊！
不好！这个叫潘小鱼的女生，原来被不良少女缠上了啊！
“原来如此……”笑谑的声音在靠耳边很近的地方传来。
他弯着腰刻意地和我咬着耳朵说悄悄话，那微热的气息仿佛小虫子爬进了我的耳朵，好痒！
“这是不良少女吧？”我压低声音问。
幸好我离她们还有点距离。我现在转身的话，可以轻松地装成路人甲飘过！
苏弥央淡淡一笑：“很明显，再怎么好的地方也会有几只害群之马，何况是这污秽不堪的人界。她们的制服是成雅高中的，说起来跟柏南学园就是一条街之隔的邻居呢。”
成雅高中？我知道呀。不过每天都垂着头走路的我，对成雅的认知，也就仅限于那是一所附近的学校而已。
“成雅是出了名的烂校哦，升学率就这么一点点吧……”苏弥央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超级小”的意思。看我一脸呆呆的，随即笑了。
“怎么，你居然不知道？成雅这种学校，跟柏南当然不是一个档次了。如果要形容，大概是路边摊跟五星级大酒店的差距吧。你当然不可能要求在路边摊吃饭时，还能享受到五星级服务了。”
真是犀利的评价！
不过我不打算奉陪了！开玩笑，不良少女啊，我敢惹吗？我敢吗敢吗敢吗……让她们自生自灭吧！
我萌生退意，苏弥央却一把揽住我窄窄的肩膀，用格外亲昵的语气说：“怎么，想逃？你不是很有志气吗？你看那个潘小鱼，其实还真是无辜的。被自己的同学逼迫当替罪羊，其实偷窃的明明是这群女生，她却被逼着留在店里。”
所以，当发现失窃的店长大叔想抓人时，还留在店里磨磨蹭蹭、又穿着相同校服的潘小鱼自然就是唯一的怀疑对象了！
而她被逼迫着当替罪羊，甚至不敢申辩，才会有商店街那一幕奇怪的状况发生！
“真奇怪，太奇怪了，她为什么不抗拒呢？她可以反抗的吧？她长得明明很可爱……大不了，她告诉爸爸妈妈啊！或者，跟老师讲啊！”
我不解，我太不懂了！
苏弥央那戏谑的声音，此刻带着一丝凛然冷酷的味道：“很简单，对于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里的孩子来说，学校里强大的同伴，远比每天只负责授课的老师或者只有回家才能见到的父母要可怕多了。”
他评价着别人时，用着一种看透世情无动于衷的口吻，配搭着他那张年轻俊美的容颜，显得格外违和。
“那也不应该就这样被欺负啊！”我仰着头瞪着眼前这张俊美的脸，仿佛在渴求他给我一个答案。
是，他很冷，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使！那么，就请神使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
苏弥央俯首凝视着我，那浅蓝的眼瞳周围泛着一圈银光，犹如一对用白金镶嵌着澄蓝宝石的绝世珍宝——他是神的杰作，我一点也不怀疑这一点。
可是神的杰作，是如此冷漠无情。
“你不是有力量吗？你可以自己试着去改变。”
他冷淡地把皮球推给了我。
我恨恨地说：“你是神使啊，你难道不应该帮助人吗？”
我的话音刚落，一道耀眼的银白色光芒，仿佛利剑般从他的身体里迸射出来！
那圣洁的光芒，辐射向四面八方，让苏弥央整个人都包裹在圣光中！
那么通透洁净，那么冷酷无情！
我被这一幕惊呆了，四下张望，却不见一个路人脸带诧异。于是，我明白了，只有我能看见，这是苏弥央刻意让我看见的——
他的真面目！
圣光中的人，高挑、修长，他的容颜与苏弥央一模一样，但漆黑的发丝却长及腰际，不知是金辉还是银芒的粒子，在他的发丝之间闪烁着。
一身蔚蓝色的高领长军装，那种仿佛只有仪仗专用的奢华军用长大衣，包裹在他修长完美的身体之上。白色的皮带、交叉的肩带，银色的勋章缀满胸前、银白镶金的肩章闪耀强光。深蓝的领、袖口装饰纹将这一身军装样式的长大衣修饰到华丽的极限！
更奇妙的是，明明没有一丝风，他的长发与大衣衣袂却上下翻飞着，仿佛有一股强大的气旋在托着他的身体！
在那圣光中充斥着强大的灵子波动，无数活跃窜动的圣光灵子，将他方圆三米的地方都笼罩在强烈的气场之中，威压感几乎将我推挤成薄薄的纸片人！
即便是到了呼吸都难以维系的境地，我却还是忍不住用眼睛紧紧锁住他。
他紧束着雪白军用皮带的腰身两侧，斜挎着两把奇怪的狭长兵器，用黄金编织成的绳索形状链锁连接着，缀在腰际仿若装饰。
虽然我猜测那两把奇怪的兵器可能是双刀或是双剑，可是我不知道整体成白金质感的兵器到底该是什么材质！
老实说，我根本来不及想那么多——
我被这一幕震慑住了！
这就好似一个瞎了一辈子的人，突然有一天重见光明，那种眼睛刺痛得流泪，却依然幸福的激动！
是的，这就是神圣所带来的至美吗？
高高在上的、圣洁无瑕的神使，一身华丽军装代表着神的威严吗？
好美、好强，也让我感觉好痛苦……
我的手腕上，带着手镯的地方，有一股烧灼般强烈的刺痛！
沐浴在苏弥央所辐射出的白炽的圣光下，我那象征着黑暗世界的道具，被这洁净的光辉所净化，发出痛苦的挣扎嘶叫！
红宝石衰弱黯淡得近乎灰败！
“痛……”我终于忍不住了，咬紧的唇齿间泄露出一丝怯弱。
“易拉拉，我说过，我与别的神使不一样！我很讨厌这污秽的人间，也对这不洁的人世毫无兴趣！你是我在这里的任务，所以我不会因为你堕入黑暗而攻击你，但你也不要妄想我会帮助你！”
原来他是因为我刚才那句话生气了吗？
气到突然现出真实面貌，气到要用圣光攻击我！
“嘶！”就在我眼睁睁看着那色泽几乎完全变成灰色的红宝石突然裂出一丝裂纹时，那几乎要消灭我的圣光突然消失无踪！
手腕上的烧灼感迅速消失了，红宝石也逐渐恢复了颜色，一切仿佛没有变化——苏弥央还是平时的样子，那随着强烈的灵子波动而无风自舞的长发、华丽军装大衣全都不见了！
他还是穿着那一身柏南的制服……
刚才那一幕，像幻觉一般无影无踪。
我悄无声息地呼出一口气，暗叫幸运。
太可怕了！这个家伙，我绝对惹不起！
可就在这时，巷子里边的潘小鱼，却正在面对她的最大危机！
5
“下回，我们去拿那个东西吧？我已经看中了！”头发漂染脱色得很厉害的女孩，对着同伴们说笑着。
女孩们纷纷附和着她，只有一个鹅蛋脸型、杏仁大眼的女孩，脸色有些犹豫。
“亚弥，你看样子不太高兴啊？”女孩们很敏感地注意到同伴的脸色不对。
叫亚弥的女孩明显是这群女孩里最漂亮可爱的，但她却不是中心人物。
被点到名字，她虚弱地笑了笑，用一半是讨好一半是商量的口吻说：“我看，我们下次不如换个地方吧……”
她的话音刚落，女孩们就沉下脸来。
提议的女孩抄着手说：“为什么？反正不是有替罪羊了吗？你不会是害怕被抓吧？”
“替罪羊”潘小鱼瘦小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亚弥干笑地摆手：“才没有呢！不过就算是有她，如果再被抓住的话……”
“那又怎样？反正是她硬要跟着我们的，那就让她承担一点任务不就好了？是吧，潘小鱼？”为首的女孩用吆喝般粗鲁的语气说着，她的姿态实在跟漫画里的“大姐头”没什么两样了。
潘小鱼唯唯诺诺地点点头，她的目光与亚弥轻轻接触了一下，亚弥赶紧撇开视线，仿佛不想看她。
我躲在胡同的墙角偷窥着，眼看是没有什么出场机会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绝望值”这么高的人，没想到却要扯上不良少女——好吧，我不要自找麻烦。
装作一脸心安理得，我默念着“迟早会有别人来解决这个问题的”，一步步地朝后退着。
“怎么，想逃吗？”又是那个戏谑的声调！讨厌死了！
可是天神明显站在他这边，我惹不起。
于是我灰溜溜地说：“下次吧，这个人我看绝望值也不怎么高，呵呵。”
苏弥央一脸玩味，浅粉色的舌尖轻轻在润泽的唇角划动着，湛蓝的眼眸又一次投射出恶作剧的光芒——
“喂，潘小鱼，她说想跟你做朋友！你有什么麻烦就尽管告诉她！”突然之间一个媲美大喇叭效果的超大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我毫不意外地被这个声音所说出的内容，惊得满头秀发都竖直向天了！
“你干吗？”我抓住这个突然发癫的家伙，恨不得立刻变成透明人。
可是太迟了！胡同里那一堆把自己打扮得奇形怪状的不良少女，已经齐刷刷地朝我射来了眼刀——
如果目光有杀伤力的话，我肯定被刺得体无完肤了！
潘小鱼也吃惊地看着我，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像落水的小狗哀求地看着岸边上的人。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那么美，但圆圆嫩嫩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透露着安静的纯真，有着邻家少女的柔弱可爱。
我是不知道为什么任务对象一定要美型的人，难道是因为美丽的人绝望起来，会比普通人更美吗？这是什么逻辑嘛！
“你是谁啊？”哇啊，开场白就好凶！我被盯上了！
“我……我是路人甲……”我正打算做最后的挣扎，结果狼心狗肺的苏弥央一把拧住我的衣领，硬是把我丢进了胡同！
“你想干什么？”为首的女孩一脸嚣张地大吼，吓得我原地跳起！
天灵灵地灵灵，我易拉拉的寿命应该还很长不是吗？我不要提前结束啊！
苏弥央在一旁弯着腰扶墙大笑。在他看来，我就像突然被丢进了饿狼群里的小羊羔，竖着细软的绒毛，一副随时打算逃走的模样，太可笑了！
“你是谁，为什么老是跟着我？”
这时候，一个弱弱的声音传来。
我抬眼一看，是潘小鱼。
她一脸疑惑，看着我的眼睛里却有着一种强烈的期盼。
那渴望的感觉无法形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却感到自己的心脏被这目光紧紧揪着，我无法再后退一步。
为什么？那么哀伤，却又那么渴盼……你在渴望什么？
渴望我当你的朋友？渴望我救你走吗？
拜托，这根本是谎话啊！我只想夺走你的绝望值，我只想把你推入更深的绝望啊！你干吗要对我产生希望啊？
希望是一种什么能量呢？我不知道，可是我想那一定是与黑暗的绝望完全相反的、响亮明快的色彩吧？
我的手镯上原本已经恢复了深红、对着绝望值跃跃欲试的红宝石，在这一瞬间，突然变得暗淡，像是饿了很久却又错过了美食的饕餮。
我……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啊！我是坏人！
“我想当你的朋友！”
可是冲口而出的话，却是足以让我悔恨三个礼拜的内容！
天啊，我要不要这么傻？
我的话音刚落，潘小鱼小小的脸蛋上，竟然绽放出一股奇妙的光芒！
她肯定是吃惊的，似乎还有些不确定。可是当她听见我想跟她做朋友时，她不再像昨天那样戒备森严了，而是从内心里透出一股明亮的光，那是欣喜的力量！
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怀疑我吗？
“我根本不认识你啊……”
对啊，你这样想就对了！
可是我嘴巴一张，却是硬邦邦地说出：“做朋友又不讲什么条件，我喜欢不行吗？”
我真想抽自己啊！这种说话方式，也难怪我从小到大没有一个朋友……唉，听着的确蛮刺耳的呢。
绵密丰厚如同神话中海妖一般的波浪长发、整齐刘海下一双深红的猫眼绽放着妖异的魅光、洁白如雪的皮肤更衬出艳丽鲜红的唇瓣、挺翘的小小鼻尖扬起一个傲慢无比的弧度——
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一个自我意识过剩的公主病病人！
“你胆子不小哦，臭丫头，别以为长得稍微好看点就嚣张起来！”几个不良少女挥舞着彩绘长指甲，对我叫嚣。
我一愣。
什么，刚才你们说什么？长得……好看？
“请你再说一遍！”我激动地捧起其中一人的手。
那么动听的字眼，只听一遍不够啊！
“什么啊？”女孩们傻眼了，完全以为自己撞上了神经病。
“你这家伙，我问你到底跑过来干吗？你是柏南的吧？那种地方的千金小姐会跟我们做朋友吗？你少骗人了！潘小鱼，她肯定是在玩弄你，你要是相信了就是个大傻瓜！不过，你本身就够傻了，哈哈哈……”
女孩们张狂大笑，亚弥混在这群女孩里，也露出尴尬的笑。只有潘小鱼，眼中的光芒迅速一暗，我又看到红宝石开始隐隐吞吐着光芒了！
“你、你只是在骗我对不对？昨天、今天……你其实只是想看我笑话对吗？我求求你了，我不想和你做什么朋友。你这种漂亮女生的话最不可信了……”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真是太傻了！红宝石在发亮啊！我应该顺着她的话做，让她更加难过才对啊？我为什么要解释啊？
“我是真的……”
我正想说些什么，却听为首那女生冷笑道：“说什么啊？潘小鱼，你傻了吗？漂亮女生不可信的话，你干吗还死缠着亚弥不放啊？亚弥跟我们交好，你硬要缠上来的不是吗？”
亚弥精致漂亮的脸蛋迅速变得铁青，让我很容易辨认出她来。红宝石的光芒越来越强了，我不知道绝望值到底该怎么吸收，但显然现在的进展很好！
潘小鱼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她突然捂住小脸，失声大哭：“我想跟亚弥在一起，我不希望亚弥跟你们混在一起……”
“小鱼，你胡说什么啊？我不要你跟着我了，你快走！”亚弥突然大叫。
“潘小鱼，我看你是皮痒啊！”不良少女一言不合，竟然就要动手。
我本想躲开的，可是下意识却是朝前一步，像个烈士似的，挡在了潘小鱼前面——
“闪开，不然连你一起揍！”
不良少女长长的彩绘指甲当头挥下，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是武器啊！
该死，我漂亮的新脸蛋，肯定要挂彩了！
紧闭着双眼，我把脸皱成一团等待着那即将来临的冲击——可是，好一阵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生。
咦？
我睁开眼睛，发现一堵墙挡在我前面？啊不，是一个后背！
“你做其他事我不管，攻击她就不可以，我会阻止你。”没有了戏谑的语调，只剩下冰冷淡漠、不近人情的空灵，毫无情感波动的公事公办。
挡在我前方，为我化解了这一攻击的人……
竟然是苏弥央？
他只用一只手，就将为首的不良少女双手都牢牢捉住，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修长的手指、宽大的掌心，轻而易举就控制了少女的两个手腕，甚至没有用力，就勒得对方惨叫连连！
神的力量，都是很强大的，我为你默哀。
“你放开小笙！”不良少女们炸毛了，一遇到危险，她们倒也显得非常团结，纷纷涌上来抓扯苏弥央。
可苏弥央是什么人？只是一个冰冷的视线，就将周围的骚扰都隔绝开来，女孩们有些害怕地后退着，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啊，这种时候，帅有什么用？再俊美的男子，如果对你释放着漠然的敌意，你也会没心情欣赏的。
就在这时，苏弥央唇瓣轻启，那戏谑而毫无情感的语气又回来了——
“不过，你们若是针对别人，我是不会理睬的。”
什么，你说什么？
果然，女孩们愤怒的源头立刻转向了无辜的潘小鱼！
苏弥央，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下意识就要护住背后只剩一堵墙，完全没有退路的潘小鱼——
可是，我慢了一步！
“小鱼！”
突然飞掠来的身影将小鱼瘦弱的身体护在怀里，承受了那重重的一击！
空气……凝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