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清泽与常夜的决心
1
第二天早上，常家餐厅里依旧保持着昨晚烧烤晚会的良好氛围。
“蓝绯啊，你烤鱼的技术真不错。”常夜的爷爷吃着盘子里的三文鱼，似乎还在怀念昨晚的烧烤。
想起昨晚那条可怜的秋刀鱼，蓝绯委屈地撇撇嘴：“管家大叔的技术不是更好？昨晚爷爷可是吃得赞不绝口呢！”
“你的手艺当然不能跟我家全能的管家比，管家可是拿过厨师证的。比起管家的手艺，你们不也吃到了被管家夸了很久的常夜烤的鸡翅吗？尤其是你，还把属于我的那一只吃了！”常夜的爷爷看了常夜一眼，言下之意是责备常夜不该把属于自己的鸡翅分给他人。
“您的血压偏高，不适合吃油腻的东西。”常夜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角，淡淡地开口解释。
常夜的爷爷原本不期待常夜解释，听到常夜开口不由得一愣，眼神复杂地看了蓝绯一眼。就算常夜开口解释是怕他为难蓝绯，可是这也不能阻止他心底升起的喜悦。
“呵呵，你说不适合就不吃了。”常夜的爷爷顺着常夜的话说，语气里有着对常夜的宠溺，常夜应该是原谅他了吧……
常夜听到硬得像块石头的爷爷说出服软的话，有些不适应，别扭地看了一眼蓝绯。蓝绯双手抵住嘴角拉出一个微笑的弧度，见常夜不理解，蓝绯只好点点头对常夜的举动表示肯定。看来要常夜脸带微笑地跟人交流还是有点儿困难。
“爷爷，要不等下次烧烤，让常夜给你烤鱼吃？”蓝绯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
“这……”常夜的爷爷满脸期待地看向常夜。
蓝绯瞪着常夜，用眼神提示常夜赶紧答应爷爷。
常夜看了看满脸期待的爷爷，心底突然涌起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小时候他也是这样期待地看着爷爷，希望他留下来陪自己，可是爷爷冷冷地拒绝了，甚至要他跟所有人保持距离，要他成为一个不受情绪左右的完美继承人。当他转身向熟悉的仆人期待安慰的时候，仆人却对他避之不及。
那种失落，日积月累慢慢变成了他坚固的伪装，明明渴望温暖和关怀，却把所有人对自己的好当成有目的的接近，从来不跟任何人亲近，从不愿意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展现给别人看。直到蓝绯那一撞，把他心底对温暖和关怀的渴望撞了出来，他才开始慢慢卸下自己的防备，开始懂得原谅。尤其是昨天看到爷爷那样看着自己，常夜真的释然了。这种释然既有血缘的天性，更有自己对亲情的渴望。
如果他现在拒绝，爷爷一定也会跟当初的自己一样失落吧。这样想着，常夜心里最后一点儿不舒服的感觉也消散了。
“好……”
常夜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不可闻，但蓝绯还是听见了。蓝绯抬头看向常夜的爷爷，发现他眼圈泛红，随即明白那小声的承诺他也听见了。常夜的爷爷目不转睛地盯着埋首吃早餐的常夜，没有说话，眼神温情而慈祥。这一刻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已，只是一个被孙子原谅的爷爷而已……
蓝绯有些感动，脑海里突然冒出憧光那张欠揍的脸来。她跟着常夜到常家之后就没有再回过自己家，虽然时间不是很长，可是看到此情此景，蓝绯还是红了眼眶。
“蓝绯，你想家吗？”常夜看到蓝绯的眼眶红了，联系刚刚发生的事情，猜测她应该是想家了。
蓝绯乖乖地回答：“当然想啊。”
“那你想回家看看吗？”常夜微笑着说，他没有猜错，蓝绯果然是想家了。
常夜居然主动提出让她回家？蓝绯难以置信地看着常夜，他昨天晚上不是又抓着她让她承诺不离开吗？难道常夜已经不需要她了？也是，他现在已经不排斥大家的接触了，跟他爷爷也和好了，她留下好像真的没什么必要了。他这样温柔地赶她走，已经很给她面子了。尽管这样安慰自己，蓝绯心里还是不可抑制地难受起来，原本可以回家的愉快心情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哦。”蓝绯难掩失落地应道。
蓝绯这样的反应让常夜愣了愣，片刻之后，才在爷爷的挤眉弄眼下挤出几个字：“如果你不想回家，我们也可以去别的地方走走……”
“不不不，回家就可以了，不要去别的地方。”蓝绯连忙打断常夜，原来常夜并不是让自己离开。
“那好，我去换衣服，待会儿一起出门。”
“你要跟我一起去？”蓝绯惊讶地问。
“对啊，不可以吗？”常夜理所当然地回答。
“当然可以！”蓝绯在惊讶之余，心里泛起了小小的甜蜜，继续说，“这是你自己要去的，不是我要求你去的！还有，你今天穿的衣服必须由我挑。”
“是，我的小姐。”
尽管常夜答应得很痛快，可是等两人换好衣服出门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坐着常夜家的高级轿车回家，蓝绯突然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没想到之前她是被常夜半强迫地带去常家，现在居然满心欢喜地由常夜陪她回家。想到这里，蓝绯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常夜握紧蓝绯的手，看向望着窗外的蓝绯。
“我在想，上次在这条路上，我恨不得掐死你，现在你却陪着我回家。你说是不是很好笑？”蓝绯笑眯眯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你现在不想掐死我了吗？”常夜想起之前的事情，嘴角弯了弯。
“不想了，像你这样的小白兔要用宠的。”蓝绯开玩笑道。
“小白兔？”常夜皱眉，尽管他今天穿着一身白，但还是一脸的不赞同，“你见过身高178厘米的小白兔吗？”
“那好吧，大白兔先生。”蓝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没想到常夜愣了愣，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揉着她的头发：“这样快乐的你才是我想看到的蓝绯。”
蓝绯仰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常夜，心底蔓延开一股微微的甜蜜，脸也变得热热的，可还是反驳道：“哼，我是不会天天摆出一副我很快乐的样子让你看的！”说完发现自己的语气很像对恋人撒娇的小女生，连忙转移话题，“你今天是特意让我回家的吧？”
常夜愣了愣，没想到蓝绯会看出来。
“在餐厅我误会了你的意思，所以……反正谢谢你。”蓝绯转过头，望向窗外，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不过你要记住是你让我回家的，也是你自己非要陪我回家的！”
“是。”常夜强忍着笑意从后面抱住蓝绯，在心里笑开了，“蓝绯，你难道不知道越强调就越可疑吗，你心里一定也希望由我陪你回家吧？”
“才不是。”蓝绯死鸭子嘴硬。
“你这么久没回家，难道不会紧张吗？”常夜把下巴抵在蓝绯的肩上，仔细看着车窗上两人的影子。
“才不会，回我自己家而已，为什么要有那种感觉。”蓝绯的视线也被车窗上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吸引，脸上有着淡淡笑容的常夜被她一点一点刻在心底。
2
车子在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司机大叔愉快地从后视镜里偷看了两人一眼，刻意放慢了车速。不过不管司机大叔如何刻意放慢车速，车窗外的景色还是让蓝绯渐渐熟悉起来。
马上到家了！这样的想法让蓝绯突然紧张起来。也不管常夜会不会嘲笑自己，蓝绯看到熟悉的小区大门，连忙让司机大叔停车。
“不是还没到吗？”常夜看了看窗外，车子才开到蓝绯家所在的小区门口而已。
“我早上吃多了，散散步不行吗？”蓝绯见车子停稳了，立刻开门下车，不让常夜发现自己的紧张。
“喂，你等等我啊。”常夜让司机大叔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连忙追了过去。
这个时间，小区里的人并不多。两个人走在安静的路上，偶尔会碰上晨练的老人和买菜的家庭主妇，所以并不会觉得冷清，反而有种天然的温馨。
“这里的感觉比我家好。”常夜低声说。
“很温馨吧。”蓝绯笑了笑，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熟悉的空气，转头看向常夜，“你家虽然很大，可是就像一只外表华丽的笼子，你就是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蓝绯说着用手比画了一个大大的动作。
“为什么这么说？”常夜愣了愣，没想到蓝绯会这样形容。
“感觉啊。那么大的房子里只住着你和爷爷两个人，很寂寞吧。”蓝绯说着最初的想法，只是没想到常夜不止寂寞那么简单……
“蓝绯……”常夜停下来看着蓝绯。
蓝绯发现常夜停住了脚步，微笑着回头：“不过还好，现在你没事了！”
现在你没事了！轻柔的语调在微风中回**，在这个宁静的早晨在常夜耳边萦绕，落进常夜因为爱复苏的心脏。
“常夜，你在想什么？”发现常夜的失神，蓝绯连忙询问。
“蓝绯，我有没有说过你像一个天使？”清晨的阳光投射在蓝绯身上，淡淡的金色让她全身散发着温柔的微光，身后似乎长出了白色的翅膀。
“说过啊。”蓝绯故意拖长了声音，这是常夜第二次说她是天使，虽然她并不觉得她跟那种生物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不过看着常夜真挚的眼神，蓝绯还是很开心。
“如果你希望我是天使，那么我会做你一个人的天使！”
微风轻轻地吹起两人的短发，情愫在彼此的凝视间流转，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悠闲路过的人、地上铺满的淡金色阳光都成了两人的背景。
只是……
“蓝绯！”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进入耳内，蓝绯和常夜不由得皱起眉头，转过头就看到了一脸不悦的清泽。
清泽看到蓝绯身旁的常夜后，有一瞬间的迟疑，最后还是无视常夜的存在，径直走到蓝绯面前，深情地开口：“蓝绯，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你来做什么？”蓝绯看着清泽朝自己走过来，不自觉地躲到常夜身后，想起之前在活动室里发生的事情，口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清泽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温柔的神情，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甚至伸过手去牵蓝绯的手，却被常夜阻止了。清泽也不生气，转而看向蓝绯：“我是来向你道歉的，那天我的态度太恶劣了，我完全被你们交往的消息冲昏了头脑。这几天我一直想找机会向你道歉，但是在学校里我根本没办法靠近你，只好在你家门口等你回来。”
感觉到清泽语气里的诚恳，蓝绯也不好意思再对清泽摆脸色，虽然她对清泽真的没有任何好感，可是感觉到越来越多的视线聚集在他们身上，蓝绯只想早点儿摆脱清泽赶快回家。
“那些都过去了，你也不用这么介意。”蓝绯敷衍地说着，悄悄拉了拉常夜的衣袖，示意他抓住机会跟自己一起逃走。没想到常夜只是脸色难看地瞪着清泽，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你不生气了？”清泽一扫之前的阴霾，露出灿烂的笑容。
蓝绯愣了一下，被突然冲上来的清泽握住了手：“蓝绯，我知道我前几次表现得太差，你没能明白我的意思，所以我决定今天让你彻底明白我心中所想。”
呃？什么意思？什么叫明白他心中所想？蓝绯看着清泽那一脸“你会懂我”的表情，没来由地全身一颤，清泽的这个表情怎么那么眼熟呢？不会是……蓝绯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关于清泽的记忆，很不幸地面前这样的表情跟清泽前几次告白时的表情重合了。不要啊，千万不要啊！蓝绯在心里哀嚎，还没来得及阻止，清泽的告白已经脱口而出。
“蓝绯，我喜欢你！”清泽把在心里重复了很多遍的话，大声对蓝绯说了出来。
蓝绯，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你！
清泽的告白像魔咒般在四周的空气中回**。蓝绯哭丧着脸，正要拒绝，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冷哼，接着被清泽握住的手被用力拽了出来。蓝绯痛得低呼一声，正要埋怨，身体已经被常夜占有性地搂进怀里。
呃，难道他们两个要把上次发生在活动室里的事情在这里重演吗？
“对不起，谢谢你喜欢我们家蓝绯，不过你的告白让她很伤脑筋！”常夜满脸阴沉。
她还是被当成他的东西吗？好吧，好吧，常夜只是一个病人，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病人，是一个不能忍受所有物被人抢走的病人……
常夜看了蓝绯一眼，立即知道她很生气，放在她肩上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一拍让蓝绯冷静了下来，想起那天常夜缩在窗帘后面的样子，她连忙压下自己的怒气。
“清泽，你死心吧。”常夜感觉到蓝绯的怒气消散了，更加用力地搂住蓝绯，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清泽有一肚子话要说，谁知道刚开场就被常夜堵住，这也就算了，偏偏常夜还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清泽拼命压下怒气，毫不示弱地反驳：“蓝绯承认和你的关系了吗？你别太一相情愿！”
“至少我没有被蓝绯拒绝！”常夜不客气地回敬。
一句话成功地惹怒了清泽。蓝绯看着清泽渐渐充血的眼睛，终于把心底的怒火化为怒吼：“别吵了！”可是清泽接下来的动作表明蓝绯低估了他的战斗力。
“拒绝又怎么样？蓝绯总有一天会接受我！”清泽自信地吼道。
呃，蓝绯看着全身上下充满自信的清泽，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她真的不明白清泽哪里来的自信，用樱花草告白的时候是，在“帮帮团”活动室里的质问也是，还有现在更是。
“我很开心你这么有自信，不过你永远不会有机会！”相比清泽的吼声，常夜只是轻言细语。
剑拔弩张，两人凌厉的目光在空中交战，火花四溅。拜托，你们交战的时候也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好不好，那些大妈只差没回家搬凳子带瓜子出来观战了。当然这些话蓝绯没敢说出口，她只能无力地伸手扶额，挡住围观群众探究的视线，极力把自己塑造成卷进战火的“路人甲”。
“蓝绯，我要听你说！”清泽的剑锋避开常夜直指常夜怀里若有所思的蓝绯。
“什么？呃，说什么？”蓝绯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清泽，挡在脸上的手还是没有拿下来。
“啊，那不是蓝绯吗？”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
蓝绯看到那个声音的来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不是经常和妈妈一起买菜、非常八卦的阿姨吗？
蓝绯全身僵硬地看着阿姨一步步靠近，满脑子纷飞着一行又一行的艺术字，比如下飞的黑色条纹填充的是方正粗黑“我完了”，比如斜飞的惨绿色裂纹效果的是“我在这儿混不下去了”，再比如忽上忽下红得像玛瑙的是“让我死吧”……渐渐地，那些艺术字慢慢汇聚，最终融合成了一个特大号加黑加粗慢慢放大的“逃”字。
蓝绯心里就剩下这个想法了，原本无比纷乱的脑子，这次在一秒内做出了一个当机立断的决定。
“阿姨，早！”蓝绯用力挣开常夜的怀抱，近乎谄媚地朝阿姨打了个招呼，趁阿姨还没反应过来便脚底抹油——溜了。常夜看着蓝绯落荒而逃的样子，连忙追了上去，清泽不甘落后，立即拔腿就追。
3
蓝绯好不容易冲到了家门口，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连忙掏出钥匙开门，只是让蓝绯没有想到的是，屋内并不比门外的情况好到哪里去。
今天是什么日子？蓝绯看着客厅里端坐的身影，吓得差点儿吐出一句“对不起，打扰了，我马上就走”的话来。
“帮帮团”那些家伙居然在她家来了个大集合！
“蓝绯你回来啦！‘帮帮团’这次的活动地点选在你家哦。”正在跟憧光玩游戏的雾美抬头打了声招呼，又重新埋头玩游戏。
“你们……”蓝绯抬起手指向沙发上的众人，最后因为思维受阻，质问的部分无法传达到声带，半天才挤出两个字，“算了。”
只是蓝绯没想到的是她的“算了”，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共鸣，在常夜和清泽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外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自动绕开蓝绯，落在她身后的两人身上。
“清泽，你怎么来了？”憧光惊讶地问。
清泽对憧光的问话置若罔闻，只是投给蓝绯一个幽怨的眼神，让蓝绯毛骨悚然。
“蓝绯，你们在楼下发生了什么事吗？”樱的话永远都是那么直白而振奋人心。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扫向蓝绯。
上帝啊，她要怎么解释，难道说两人为了她吵架了？然后再让憧光来嘲讽她居然有当红颜祸水的潜质？
“呵呵，那个……”蓝绯被大家盯得有些不自在，硬着头皮开口，“那个，其实就是我们刚回来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清泽，然后发生了小小的争执……”蓝绯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绝口不提清泽的告白。
“事情就是这样。”蓝绯有些自暴自弃地做了一个总结，说完才敢抬头面对众人的视线，却发现所有人都用“你是白痴吗”的表情看着她。呃，她又做错什么了吗？
“蓝绯，你真的很白痴哦。”雾美听完蓝绯的解释，放下手中的游戏手柄，同情地看向蓝绯身后的另外两个主角。连她都看出来，这就是一个简单的三角习题，而这三角的主人公就是蓝绯，只是女主角完全没有这样的认识。
呃，为什么？樱说自己白痴也就算了，为什么连雾美都这么说？
“雾美，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放心，雾美没有误会，我们大家都没有误会。”芽依匆匆在本子上写了几笔，给了蓝绯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这个微笑让蓝绯第一时间想起了樱，芽依和樱的微笑重叠，惊人的相似……
“‘帮帮团’的活动，那他们两个怎么办？”蓝绯看着身后矗立的两座“活火山”，转头求救。
“凉拌！”芽依摊开手无辜地看着蓝绯。
蓝绯顿时满头黑线。蓝绯正发愁如何处理身后的“活火山”，憧光却和一群人在悄悄议论着什么。
“我觉得这样不错。”憧光低声说，还不时偷瞄蓝绯一眼。
“我也这么觉得。”
“那就这么决定了！”
可怜的蓝绯，要是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她亲爱的弟弟出卖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咳！咳！”憧光郑重其事地站到沙发上，清了一下嗓子。
憧光这一举动很成功地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到了他身上，显然憧光自己也十分满意这个效果。
“我现在有事情要宣布！”憧光大声说。
早已知道的“帮帮团”众人装出期待的表情，常夜和清泽则是疑惑地看着憧光。
“经过‘帮帮团’众人的研究，出于我爱护老姐的立场，大家最终得出一个方案。”
憧光在说火星话吗？爱护老姐的立场？看着憧光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蓝绯不禁皱了皱眉。根据她被憧光恶整这么多年的经验，憧光这样说一定没安好心！
憧光看了一眼神游天外的蓝绯继续说：“大家都知道，我老姐最爱的是变装。既然常夜和清泽都想获得我老姐的喜欢，那就应该用变装来赢取……”
“好！”没等憧光说完，清泽便一口答应，还挑衅地看了常夜一眼。
“不要！”蓝绯大声拒绝，瞪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清泽，气急败坏地把憧光从沙发上拉下来，训斥道，“你出的什么烂主意！”
常夜看着蓝绯气急败坏的样子，眼神有些深不可测。
“这个主意很烂吗？为什么我觉得很可行呢？”樱优雅地靠在沙发上，视线一一扫过三角关系的主角们，缓缓地开口，“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地表现出来。既然他们都喜欢你，用你最喜欢的东西决一胜负，理所当然。”樱毫无顾忌地煽风点火。
小小的火苗开始一点点蔓延。
常夜看了一眼焦急地望向自己的蓝绯，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掩饰不了的担心。
“好，我也答应。”
常夜的话音刚落，屋内居然响起一阵欢呼。“帮帮团”的众人都像看了一部无比**的肥皂剧一样亢奋。
“怎么比？”常夜问樱。
“规则很简单。”樱别有深意地看了蓝绯一眼，缓缓地对常夜说，“你和清泽两个人用转校生的身份，变装成女生出现在学校。一个礼拜以后大家统计，谁的人气高，谁就可以赢得和蓝绯交往的权利！”
“我抗议！为什么赌注是和我交往的权利？”蓝绯怒气冲冲地质问樱。
“抗议无效，这是大家的一致决定。”樱扬起恶魔般的微笑，吐出几个字。
樱对蓝绯的暴怒完全无视，继续说：“补充一点，如果谁泄漏了身份，谁就无条件地退出比赛。这次比赛的全过程由除蓝绯之外的‘帮帮团’成员负责监督。”
“啊啊啊！我不要！”蓝绯气得跳脚，但是屋内的人完全不受影响，任凭蓝绯一人在一旁咬牙切齿。
“好，既然参赛双方都同意了，那么比赛从明天开始正式生效！”樱大声地宣布，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拉开了序幕。
“我反对！”蓝绯怒吼着。
“反对无效！”这一次回答蓝绯的是异口同声的常夜和清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