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浪漫之礼茶水晶天使之蛋
1.
圣樱学院的校园完全没有礼堂里面的喧嚣热闹，夜空中只有几颗星子，连月亮都躲进了云层里不肯现身。
远处的建筑都隐藏在夜幕之下，路面上，两旁的路灯晕染出一个个暖黄色的光圈，周围静谧而空旷。
“呼呼……”我喘着粗气一路奔跑，直到身后的欢呼声被远远地甩开，才慢慢地停下脚步，可是脑海里关于宫之夜的画面完全没有消失。
我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脏跳动的频率很快，让我慌乱不已。
“莎小樱，一定是你刚才跑得太快的缘故，你心跳加速跟宫之夜绝对没有任何关系。”我晃了晃头，小声地安慰自己。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里那不安的情绪，抬起头快速朝校门口走去，却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朝我跑过来。
我疑惑地停下脚步，眯着眼努力分辨那个模糊的人影，那人越来越近，居然是金圣辰！他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到学校来？
“小樱，你怎么在校门口？”金圣辰跑到我身边，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他的头发有些乱，额头上布着一层薄汗，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喘，一看就知道是跑过来的。
“你是赶来参加比赛的吗？不过比赛已经结束了，你现在去的话应该能赶上最后的颁奖典礼。”我有些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意，对金圣辰说道。
“是吗？看来我还是来晚了。”金圣辰无所谓地说道，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好像没有要往礼堂去的意思。
“嗯，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冠军应该又是宫之夜吧。”我点点头，语气有些失落。
他和金圣媛的那场演出实在是太完美，无论是形象气质，还是音乐本身，都是当之无愧的冠军。
“我能想象到。”金圣辰点点头，眼里难得带上了笑意。
看着金圣辰的样子，我的眼神暗淡下去，果然每个人都觉得宫之夜和金圣媛很般配吗？
“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没有赶来参加比赛，所以不开心？”金圣辰有些担心地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我连忙挥手，说道：“我没事啦！你又不是故意不来参加比赛的。”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金圣辰没来参加比赛的原因，立刻问道：“对了，你的家人怎么样了？”
听到我的话，金圣辰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复杂，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医生说暂时没什么事了。”
暂时？难道之后会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要再问清楚些，但是看到金圣辰疲惫的神情，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笑着安慰他：“你放心，你的家人一定会没事的！”
“嗯，是的，一定会没事的。”金圣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神情变得柔和起来，“对了，你接下来还有事吗？要不要陪我去练练琴？难得穿得这么隆重，不表演一下还真是浪费了。”
金圣辰的提议让我一愣，直到看到他邀请的动作，我才反应过来。我立刻点点头：“好啊，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
“接到我的邀请，有这么震惊吗？”金圣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啊？是……是有一点儿，这话不像是你会说的，更像是江尚宇会说的。”我低头笑了笑。
在我的印象里，金圣辰可不是这种爱炫的人，他低调、不爱说话，总是独来独往，将自己和这个世界分隔开来。
而江尚宇却总是阳光热情，好像这天下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难过一样。
金圣辰听完我的话，突然低头一笑：“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我出神地看着金圣辰脸上的笑容。其实他这个笑容不深，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他一直皱着的眉头却因为这一笑而彻底抚平了，连带着那双幽深的眸子都染上丝丝暖意。这一刻的金圣辰不再颓废、不再忧郁、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那张精致完美的脸庞配上他此时温暖的笑容，绝对会让见到他的女孩子忍不住尖叫。
终于理解为什么大家都说平时不笑的人笑起来杀伤力会很大了，金圣辰今天让我亲身体验了一次。
他的笑比宫之夜的少了几分魅惑，比江尚宇的少了几分张扬，更多的却是温和，仿佛冬日里的第一缕阳光，能够直接照进人的心间。
“没……没有，听说一会儿有盛大的颁奖典礼，你不想去看吗？”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刚才我居然看他看得出神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是真的想要参加这个比赛。”金圣辰微垂着头，放低了声音，让我听得不太清楚。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我有些疑惑地看着金圣辰。
金圣辰却不肯再说了，浅笑着看了我一眼，转身向前走去，转移了话题：“我们去音乐教室吧。”
“好！”金圣辰的背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修长，我大步朝他跑去。
“对了，你觉得你要是参加了比赛，会得第一吗？”和金圣辰并肩走在路上，我有些八卦地问道。
金圣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你觉得是你的钢琴弹得好，还是宫之夜的小提琴拉得好？”我不死心地继续在金圣辰的耳边念叨。
金圣辰没有回答我，脚步越来越快，为了跟上他，我不得不小跑起来，以至于我都不能好好说话。
2.
“终于到了，你为什么走那么快啊？”
等我们走到音乐教室的时候，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只能扶着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埋怨地看向金圣辰。
之前的比赛都没见他这么积极过，现在仗着腿长了不起啊！
金圣辰没有理会我的抱怨，慢慢地走向了圆台上的白色钢琴，动作优雅地揭开了琴盖，缓缓在钢琴前坐下。
白皙而修长的十指在灯光的照射下仿佛散发着一股魔力，灵活地跳跃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婉转动人的曲调像是恋人的低语。
他弹奏的还是之前那首曲子，上次回去后我还特意搜索过，但是并没有找到这首曲子。
钢琴声渐渐响起，我缓缓地闭上眼睛，随着音乐慢慢地融入这首曲子。虽然我不明白那一个个音符具体代表什么，但是能感受到这首曲子传达出来的温柔，能够写出这样曲子的人也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停下，我还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我缓缓睁开眼睛，金圣辰正用一种从未见过的温柔眼神看着我。
“你弹得真好听！”我忍不住开口，“对了，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这首曲子叫《夜之星辰》，是我的老师，也是一个我很喜欢的阿姨写给我和我最好的朋友的。”金圣辰的声音也变得无比温柔，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一扫而过，似乎在回忆什么。
我微仰着头思索，听金圣辰的话，他的老师应该跟他关系很好，不然怎么会给他和他最好的朋友写曲子呢？
等等，他和他最好的朋友？
我定定地看着金圣辰，试探地问：“你的好朋友是……”
“那个时候，我和宫之夜、江尚宇还是很要好的朋友。”金圣辰的话完全证实了我的猜想，难怪他总是弹这首曲子。
“你们三个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之前就听董楚微说过，他们三个曾经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嗯，我们三家是世交，所以从小就在一起玩了。”金圣辰点点头。
“那你的老师也一定认识宫之夜和江尚宇吧。”不然怎么可能会写出那么有感情的曲子来呢？有这样的老师真是太棒了！
金圣辰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悲伤，可等我想确定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正常。
“是啊，他们都认识。”金圣辰冲我浅浅一笑。
“对了，这首曲子只有钢琴版吗？”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刚才宫之夜在舞台上的身影，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是合奏，我负责钢琴部分，宫之夜负责小提琴部分，江尚宇不喜欢乐器，所以给这首曲子编排了一个舞蹈。”我发现金圣辰只要一说到宫之夜和江尚宇，眼神就会下意识地变得温和起来。
“你这么一说，我好想看看你们三个人的表演啊。”我一脸渴望地看着金圣辰，那样的画面想想就觉得很美好。
可是金圣辰没有再接我的话，我看了他一眼，就现在他和宫之夜的关系，想要他们合作，应该很难吧。
可是在金圣辰的心里，他明明还记挂着宫之夜他们，不然怎么会一直弹这首属于他们三个人的曲子呢？
宫之夜也是，之前联系不上金圣辰的时候，宫之夜虽然没有将他的担心说出来，可是一直在不停地向别人打电话询问金圣辰的下落。
他们明明都还想着对方，可是为什么不肯和好呢？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曾经一起长大的朋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和宫之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吗？”我沉默了半晌，还是问了出来。
金圣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再一次按下了琴键，开始演奏《夜之星辰》，这一次他居然是闭着眼睛演奏的。
他低沉的声音伴着琴音传到我的耳中：“你知道吗？我刚刚练习这首曲子的时候，花了三个月才勉强能够弹下来。而宫之夜，他只是看一遍曲谱，就能弹得无比熟练。他是所有人口中的天才，为了能够配合他演奏好这首曲子，我每天练习无数遍，直到闭上眼睛都能不弹错一个音，我不想让任何一点儿瑕疵影响到这首象征我们友谊的曲子。”
金圣辰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言语所传达出来的哀伤让我胸口一疼。
他曾经那么努力地想去守护他和宫之夜、江尚宇的友情，可如今，他们连话都不说，他心里一定很难过。
“好了，你不要再弹了。”我想上前阻止金圣辰继续弹下去，阻止他继续沉浸在这份痛苦中。
然而还没等我走到金圣辰的身边，钢琴教室的门却突然被人“砰”的一声从外面踹开。
我的心跳一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转过身，只见宫之夜一脸气愤地站在门口，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怒意。
“宫……”我才说了一个字，他直接冲了上来，二话不说，一把揪住金圣辰的衣领。
“你有什么资格再弹这首曲子？”宫之夜的表情特别恐怖，哪怕抓的人不是我，我也能感受到他那已经不受控制的情绪。
“宫之夜，你在干什么？赶紧松开金圣辰！”回过神来的我立马冲上去，想要分开他们两个人。
可是宫之夜的手劲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我用尽了力气，也没能将两人拉开。
“夜！”
“哥哥！”
两个声音同时在门口响起，看到江尚宇和金圣媛的那一刻，我仿佛见到了救星。
“快！快过来拉开他们！”我立马向江尚宇求救，金圣辰的脸色已经变得很苍白了。
在江尚宇的帮助下，宫之夜总算松开了紧紧揪住金圣辰衣领的手，因为惯性，金圣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我立刻上前扶住有些站不稳的金圣辰。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一定要动手？”我扭头看向宫之夜，原本还气势满满的质问，在看到金圣媛挽着宫之夜的手臂后变得有些弱。
江尚宇也紧紧地拉住宫之夜的手臂，眼神复杂地看向金圣辰，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你会那么多首曲子，为什么偏偏要弹这首？你明明知道……”
江尚宇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停住了，我的脑海里充满了疑问，这首曲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宫之夜的反应这么大？可是江尚宇没有准备再解释。
我看了金圣媛一眼，她一副了然的样子，皱眉看着金圣辰。
突然，我深刻地感受到，对于他们来说，我只是一个外人罢了，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我一点儿也不了解。
宫之夜眼神冷冽地瞪着金圣辰，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那个……”
见场面陷入沉默，我犹豫了一下，准备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可是我才说了两个字，宫之夜便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一个用力把我拽到了他的身边。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金圣辰，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抢走我身边的任何人！”
听到宫之夜的话，我的心好像突然被什么重物撞击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不受控制地从胸口涌出来了。
可是，金圣辰……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抬头看去，果然，金圣辰的神情暗淡了下来，眼底是痛苦的挣扎。
宫之夜不等他回话，拉着我的手往门口走去。
“她生病了，现在在圣德医院2304号病房。”身后突然传来金圣辰痛苦的声音。
宫之夜的脚步一顿，我回头疑惑地看了金圣辰一眼，他紧紧地盯着宫之夜，眼底似乎透着孤注一掷的勇气。
而宫之夜，我能够感受到他牵着我的手在微微颤抖，可是他一直没有回头，而是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3.
宫之夜一路闷不吭声地拉着我往樱花魔塔的方向走去，我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他身上没了之前的冷冽和气愤，却多了几分脆弱和无助，特别像我第一次在樱花魔塔见到他时的样子。
到了樱花魔塔，宫之夜静静地坐在窗边，虽然看上去像是在观赏窗外的景色，但是仔细一看就知道他的目光涣散，根本没有焦点。
我端了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试探地问：“你要不要喝点儿水？”
宫之夜这样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要是气急了，我还能和他吵，但是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我还真的想不出一点儿办法来。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宫之夜，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如果金圣媛在的话，她一定能够想出办法来安慰他吧。
“其实他们的感情一直都不好。”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宫之夜却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特别嘶哑，听上去让人心疼，我放在桌上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他们一直都羡慕我什么都不缺，住最好的房子，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料理，但是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这些。”宫之夜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缓缓开口，“我知道我妈妈不喜欢我，所以我一直很乖，从来不做他们不喜欢的事。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再怎么努力都没用，因为她的注意力永远都不在我身上。”
宫之夜说完，挤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我只觉得心一疼，抽出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虽然我是女巫，但是我相信你们人类也跟我们一样，一定不会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呵呵……”
宫之夜却只是自嘲一笑，我握紧了他的手，到底是失望多少次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其实我一直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相处，可是后来她离开了，让她走出这一步的人居然是金圣辰的父亲！”
宫之夜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满的都是痛苦。
我张大了嘴，我想过很多他和金圣辰闹翻的原因，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种情况。
“金圣辰一直都知道这一切，可他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我去哀求我的母亲回心转意，他怎么能做到这一步？”宫之夜微微低下头，语气平缓无比，可是我能感受到他心底那份不为人知的痛苦。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金圣辰不是那样的人。”我紧紧地握住他那连指尖都变得微凉的手，企图用这种方式来温暖他冷冰了太久的心。我简直无法想象他当时的心情。
“其实我可以放弃的，只要母亲能够得到幸福，她离开也是可以的，但为什么她喜欢的偏偏是金圣辰的父亲？为什么偏偏要去做他的母亲？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此时的宫之夜脆弱无助，他的问题我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看着这样的宫之夜，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被我抱在怀里的宫之夜微微一愣，伸出手紧紧地环住我的腰。
过了好半天，他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恳求语气说道：“你不要离开我！”
我的心因为他这句话霎时乱成一团，理智告诉我现在这个时候我应该要说“不”，但是我十分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坚定的声音：“好！”
“真的吗？”宫之夜抬起头，激动地看着我，眼里满满的都是惊喜。
“嗯，我可是芭拉拉魔法国最有潜力的修复女巫，是不会骗你的！”我笑着重重地点头。
宫之夜的眼神因为我的话顿时变得认真起来，脸上突然带上了几分不自然，他看着我，嘴唇张合，一字一字说得极其缓慢：“之前我说不喜欢你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啊？”我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脸上一阵火热，感觉马上就要烧起来了。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我十分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虽然你有时候很烦人，又不听话，还总是惹我生气，但我还是……喜欢你……”宫之夜的语气有些别扭，但他还是认认真真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完了。
原本听到他前面的话，我火气直冒，可是当他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我好像中了定身魔法一样，完全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天啊！宫之夜说喜欢我？
怎么办？怎么办？宫之夜居然也喜欢我，我要答应他吗？
这个想法一出来，我的心里好像投下了一块巨石，顷刻间掀起了狂风巨浪。
我喜欢上宫之夜了吗？不然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我是芭拉拉魔法国的修复女巫啊，是不能和人类产生感情的，我怎么可以喜欢上宫之夜呢？而且我居然还想立刻答应他。
莎小樱，你一定要清醒！你是不能和宫之夜在一起的！
“你……你的回答呢？”宫之夜看我长时间没有出声，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我……”我张张嘴，理智告诉我要拒绝，可是我说不出半句回绝他的话来。
“你可以先考虑一下，不要这么着急回答我，我希望你给我的答案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宫之夜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我的嘴边，那一双眼眸退去了平时的冷冽寒意，盛满了深情温柔。
这样的宫之夜，让我怎么拒绝？
“还有，这个是送给你的。”宫之夜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十分可爱的茶水晶天使蛋递到我手上，“这个就当是表白礼物好了！”
我捧着茶水晶天使蛋的手微微一颤，他还准备了礼物吗？我感觉心里最后的坚持在一点点消散。
宫之夜直接将茶水晶天使蛋绑到了我的手机上：“好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随便取下来。”
我低头看着手机上的茶水晶天使蛋，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纵使知道这份感情是不应该的，可我还是压制不住从心里翻涌出来的甜蜜。
“我还没答应你呢，你要不要这么霸道。”我把玩着茶水晶天使蛋，抬头看了眼宫之夜。
“你会答应的！”宫之夜坚定地说道。
我低头笑了笑，这家伙要不要这么自信啊。
“还有……”宫之夜突然提高了音量，却只说了两个字就停住了。
“还有什么？”
我疑惑地看着他，这家伙还准备了其他什么吗？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宫之夜突然凑了过来，下一刻我便感觉脸上传来一阵软软的触感，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感觉又瞬间撤离了。
“这个就当是我给你盖的章，以后只能喜欢我一个人！”宫之夜霸道地说道。
我呆呆地看着宫之夜，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不知道他后来说了什么。
直到他离开了樱花魔塔，我才意识到刚才那家伙居然偷亲我。
我的脸在一瞬间变得通红，然而我已经分不清这是因为害羞还是气愤了。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刚才被宫之夜亲过的地方，烫得惊人。
“宫之夜，你这个浑蛋！”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我怒吼道。那家伙居然就这么偷亲了我，真是太过分了！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跳这么剧烈？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讨厌，甚至还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甜蜜。
完了！我伸出手按住胸口，在心里哀号：莎小樱，你好像真的喜欢上这个脾气超级火爆的家伙了！
我伸出手拍了拍脸，在房间里绕来绕去，企图将心底这份莫名的躁动压下去。
突然，我的视线被椅子上挂着的东西吸引过去。
“这不是宫之夜的外套吗？”我皱了皱眉，那家伙跑得那么快，连衣服都没拿。
我看了眼外面，这个时候外面肯定会冷，宫之夜那家伙要是就那样穿着衬衣回去，说不定会生病。
想到这里，我拿起衣服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不久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宫之夜，此时他正站在路边上，目光紧紧地盯着一个卖棉花糖的小摊。
在摊前，一个年轻的妈妈正带着自己的孩子在买棉花糖，小男孩盯着正在制作的五彩棉花糖，而妈妈正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我迟疑了一下，刚想开口喊他，宫之夜却突然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我有些疑惑地跟在他身后，这么晚了，他这么急要去哪里？
不一会儿，宫之夜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低着头在前面走着，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头顶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特别长。夜晚的寒气有些重，我又一次抓紧了手里的外套，忍住了上前把外套给宫之夜的冲动。
宫之夜心里一定有什么事。
不知过了多久，宫之夜终于在一栋建筑前停了下来，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我抬头看了眼建筑物上的两个大字——医院！
他绕了这么一大圈来医院做什么？
突然，我的脑海里闪过之前金圣辰说的话：“她生病了，现在在圣德医院2304号病房。”
金圣辰说的难道是宫之夜的妈妈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眼看着宫之夜的背影快要消失了，我一咬牙跟了上去。
医院的走廊上，宫之夜定定地站在一间病房门口，纤细修长的手指已经握住了门把手，可是他没有推开门。
他挺直了腰杆站在门外，因为背对着我，我根本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只能看见他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又紧，还是缓缓地松开，一步步离开了病房门口。
他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眼帘微垂着，神情冷冽，怎么也遮不住脸上的失落。我躲在柱子后面，不让宫之夜察觉到我的存在。看着独自一人离开的宫之夜，我的心里格外难受。
直到宫之夜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才慢慢地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那间病房，没忍住走了过去。
我站在门外，轻轻推开门，一位看上去气质十分优雅的阿姨脸色有些苍白，正躺在病**。
她的身边围了不少人，一个看上去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叔叔站在床头，而金圣辰和金圣媛一脸笑意地坐在她旁边。
这么看上去真是和睦的一家人，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宫之夜走到门口都不愿意进去了，这样的环境他要怎么融入呢？
我轻轻关上门，离开了医院。回家的路上，我的脑海里一直来回播放着医院里宫之夜离开时的寂寥背影和病房里温馨的场景。
宫之夜一定很渴望家人的关怀吧，不然当初他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愿望——
请修复好我的家庭……
这是宫之夜当初对我许下的愿望，虽然他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份契约，也不愿意配合我，但是既然我和他签订了契约，我就一定要替他完成。
“之前说不喜欢你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这个就当是表白礼物好了！”
“不要离开我！”
……
无数的声音和画面在我的脑海里回放，我紧紧地抱住宫之夜的外套，企图从它身上获取一些力量。
衣服隐约还带着宫之夜的温度，所有的画面和声音慢慢地从我脑海里退去，最后留下当初宫之夜发着高烧倒在樱花魔塔里时说的那句话：“请修复好我的家庭！”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辽阔的夜空，我想我知道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