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哪一颗星星掌管爱情的事，往哪个方向指爱才能真实，你最近的样子总是很多心事，你的爱就像是一个没说完的句子。』
01
第二天早上。
“艾玛丽……艾玛丽……”徐晓丽扯着她的大嗓门歇斯底里地叫唤我。
我懊恼地加快脚步，为什么徐晓丽这个猪头要在学校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喊我啊？
早上醒来时，躺在**又想起对宫宇枫学长的告白,我哪敢踏进这学校一步啊！于是，我穿上秋季的制服，脖子上裹一条丝巾足以挡住半张脸，再戴上一顶浅色鸭舌帽，用帽檐盖住另外半张脸。这样的打扮是古怪了点儿，可是早上费了好大的劲，我才将自己裹了里三层外三层，不让人认出来。可是徐晓丽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不断地喊我呢？
在徐晓丽的喊叫声中，以我为圆心的半径五米的范围，所有人的目光集中扫向我。迫于无奈，我再一次压低帽檐，加快脚步全速前进。
背后的脚步声及尖叫声执著地跟着我，我急中生智，赶紧拐到墙角。
“啪啪啪……”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伸出左手一个转身将她拉到墙角。
“笨蛋……你大清早的干吗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徐晓丽的声音怎么这么粗犷？不对！我回头一看，玉泽演正怒视着我，头上像是要冒出三昧真火来。
“嗯……嗯……”我低着头听着他的“教导”，必须忍着不跟他吵。
“你现在就差往脑门上写上‘我是猪’了，你打扮成这个怪样子是想干什么啊？”
……
突然，世界奇异地安静了，我冒着被狠狠大爆栗的危险抬头看，玉泽演和他衣服上的污渍纠结上了。他的袖口沾到了墙上的灰，他对着袖口胡乱拍打一通，像是在和自己打架，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对不起啊，我以为是徐晓丽。”说着，我拿掉阻挡视线的帽子，从包里取出湿纸巾，一点儿一点儿小心地帮他擦掉污渍。
就算只有一点点灰，在白色的衬衣上还是非常明显的。他的手垂在身侧，修长的手指自然张开，干净、柔软、骨节分明，这双手有着暖暖的温度，能够让我感到安心，让我舍不得放手……
我这是在想什么啊，昨天才跟宫宇枫学长告白，我喜欢的只有宫宇枫学长啊！想到这里，我猛地回过神来。
“嘭……”
头居然撞到墙！一阵疼痛狠狠向我袭来，我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玉泽演一手扶住我的腰。
“喂，你这个笨女人能不能让人稍微省省心？”
玉泽演侧着脸，用另一只手搓揉着下巴，乌黑的眼珠在清晨的阳光下像是被揉碎的星光。
是清晨的阳光带来的眩晕感吗？我感觉头有点儿晕，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脸也微微发烫……
“你发烧了吗？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玉泽演突然转过头说。
“有吗？啊，要迟到了，我先走了……”我用手捂着脸急匆匆地跑掉了。
身后传来了玉泽演的声音：“笨蛋！你给我回来！”
……
跑到教室之后，我担忧地往后面瞅了瞅，玉泽演没跟来，我也没有碰到宫宇枫学长，确定安全之后，我安心地坐到座位上。
“艾玛丽！你脑子进水了吗！穿得这么奇怪就算了，越喊你还越跑。”徐晓丽转过头，用她那双写满了不可思议的眼睛望着我，“越看你越觉得有问题，说！你昨天旷课去干什么了？难道是和钢琴王子约会？”
“你不奇怪吗？”我用手背贴着她的额头，然后收回来摸摸自己的额头，“奇怪了，没发烧啊，平时总是迟到的徐晓丽今天怎么这么早到啊？还说我奇怪……”
“哼!”徐晓丽嫌弃地白了我一眼，“你才脑子不好使呢！明明讲好今天学校组织郊游你还穿成这样！”
“今天郊游？怎么都没有人告诉我呢？”我懊恼地说。
“不会啊，我昨天明明提醒苏沅英告诉你的啊！你们两个不是和好了吗？”徐晓丽忍不住打开了一包薯片，一片又一片地往嘴里塞，薯片在她的嘴里被嚼得“咔咔”作响。
“是啊，和好啦！她肯定忘了。小沅有时候脑子比我还不好使。”
徐晓丽突然放下了薯片，非常郑重地看着我说：“你真的没事？你平常是不会逃课的呀，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突然逃课，还跟钢琴王子发生纠葛……”
是啊……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呢！玉泽演突然闯进我的生活，与小沅发生矛盾，跟学长表白被拒绝……
“艾玛丽！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徐晓丽唠叨到一半的时候，发现我在神游。
“有……老师来了！”
徐晓丽的神情马上恢复了正常。班主任踩着高跟鞋，“嗒嗒”地走到讲台前。
“同学们，我们今天要去郊游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
“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
四周一片欢呼，我转头看着满心欢喜的徐晓丽：“要准备什么？”
“呀！忘记告诉你了，我们这次是去野炊的，昨天分好了组，各自有各自准备的东西。”
我一时间愁云密布。
“艾玛丽，昨天你无故旷课，今天又什么东西都没带，你就不用去了！”老师严厉的声音从讲台传来，她用手指向上推了推那标志性的黑框眼镜，挑衅地看着我。顺着她的眼光，全班的目光都扫向我，其中还有小沅歉疚的目光。我朝小沅笑了笑，示意她不要为我担心，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收拾着桌子，不去就不去好了。
“老师，早上好！我是玉泽演！”玉泽演不客气地打着招呼，走进了教室。
刹那间，教室里开始沸腾……
“哇！好帅啊……”
“我最喜欢男孩子穿白色的衣服了，好像我的王子啊……”
“好像是从梦境里走出来的一样！”
“他就是传说中的钢琴王子，未免也太帅了吧！”
……
他在一片惊叹声中朝我走来，老师笑容僵硬地站在讲台上，那眼神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你还说你和钢琴王子没事？”徐晓丽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朝我们走来的玉泽演，一边低声对我说。
“没有啦……”我的心正在快速地跳动着，与此同时，惶恐和不安也紧紧跟随着我，他要干什么啊？上次那样高调地拜托大家照顾我，现在又在这个时候跑过来，大家会怎么想呢？我慢慢低下头。
这时……
“走啊！”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去哪里？”我疑惑地看着玉泽演。
“反正老师也不让你去郊游啊！跟我出来就好!”
玉泽演根本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就拽着我的手往教室外跑。
“老师再见！祝您今天旅行愉快！”走到讲台旁，玉泽演连头都没回，将这句话留给了身后的老师。我最后环顾教室一眼，徐晓丽贼兮兮地对着我笑，小沅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当然还有张大嘴巴看着我们的班主任。
“喂，你要带我去哪儿呀？”我轻声询问着。
“跟着我走就是啦，废话那么多干吗？”玉泽演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回答。
“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参加野餐，我先走了。”看到老师生气的样子，我连忙道歉，却被玉泽演快速拉走了。
02
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脚踏在小路上，我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从教室出来，走走停停已经一个小时了，我的小腿微微发酸。
玉泽演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我不紧不慢地跟着。
“喂，从今早就摆出一副苦瓜脸，表白失败而已，有必要这样吗？”
“哪有……”我心不在焉地回答着，继续低头前行。
“嘭……”
“玉泽演，你又嫌弃我笨，又还要打我的脑袋，你不怕我更笨吗？”在毫无准备之下，我的头又被他袭击了。我一把推开他罪恶的手，揉着疼痛的额头。
“那是某些人脑子不好使，总是搞不清楚状况，得多敲敲才行。”说着玉泽演扬起手作势又要敲我的脑袋。
我一边慌忙躲着他的魔爪一边说：“要是某些人不一直重复提醒我告白失败的事，我也不会像苦瓜了！”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打你是帮你提升智力！”玉泽演再次扬起了手。为了保护我可怜的额头，我双手交叉挡住他的攻势。
……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我透过双手的缝隙看见玉泽演像个没事人一样向前走了，他幽幽地扔下一句话：“某些人的脑子还真的不好用。”
“玉泽演！”我朝着他的背影愤怒地大喊。
“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要是再这样站着不动的话，下辈子也到不了！”
不过几分钟就到了玉泽演所说的地方。客观地来讲这里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只有一条小道，小道的一旁是平整的稻田，另一旁是清澈见底的小溪，泥土的清香弥漫在空气里，这样的环境可以让人忘记时间和烦恼。
小道的尽头是一条仅供一人行走的路，玉泽演在前面拉着我慢慢地走着。
爬过一座小山丘，再经过一座吊桥，视野突然间开阔。目之所及都是绿色的草，在风中柔柔地舞动着。在这漫无边际的绿海中，一棵棵树伫立在高处。
“好美啊！”我忍不住感叹。
“是啊！所以就算花半天的时间到这里也是值得的。”
风吹起了我的头发，发丝从脸颊滑过，带来痒痒的感觉。玉泽演继续往山顶走去，我低着头小心地踩着他的脚印，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
“啊！我要开心，我要忘记宫宇枫学长！”爬到山顶，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
“早知道你这么吵就不带你过来了。”
回头发现玉泽演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低头一看，原来他舒舒服服地躺在草坪上，头枕双手，长腿微曲着，闭着眼任风梳理着他的头发。我学着他的样子躺下来。
“舒服吧？”
“嗯。”
“我要是觉得不开心就会跑到这里来。其实这里还有一条小溪，那里的水很清凉，喏，就在那里。”玉泽演指向前方。
有小溪！太好了，我马上拉着他站起来：“在哪里？我们去玩水吧！”
按照玉泽演手指的方向，我很快找到了小溪。
“哇！这里的水好清凉！”我脱了鞋挽起裤脚跑到小溪里，转过身向玉泽演微笑。可是我忘记了这是在水里面，脚底一滑向后倒去。
混乱之时我看到玉泽演焦急地跑过来，用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护在怀里，尽管这样还是无法和地心引力做出反抗。
“嘭……”
水面溅出大朵大朵的水花，我们坠入了水中。此刻，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世界安静得只剩我和他，我们的距离是如此近，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唇轻触我的唇，他的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抱着我的腰。
水中有小气泡往上冒，我们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彼此，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我好像听到了他和我心跳的节奏。
我推开玉泽演，挣扎着站起来，大口大口地吸气。
“你……没事吧？”
我不敢回头看，依旧背对着他说：“没……没事，衣服都湿透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准备站起来，无奈水的浮力给我意外一击，我又跌回水里。
“小心！”玉泽演从后面扶起我。
我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喷在我脖子上，却不敢回头看，只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我们回家吧……”玉泽演走在前方。刚才发生的尴尬让我们两个一路上都变得异常沉默。
可是，看着玉泽演的背影，我的心中感觉到一丝小小的甜蜜。这样的甜蜜就像是平静的心湖被投入了一颗很小的石子，波纹随着湖面慢慢地**漾开……
03
“阿嚏……阿嚏……”送我回到家后，玉泽演便离开了，我却不停地打着喷嚏，床下扔满了一地的纸巾。今天原本好好的郊游就在这一次意外中收尾了，不知道玉泽演的状况怎么样。我躺在**，鼻塞、头痛，脑袋嗡嗡作响，明天起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状况。不想了，现在我只想快点儿睡着……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我像是漂浮在云朵上，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可是眼皮好重，头也好重，我挣扎着想睁开眼，可是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为什么？为什么空气中有好大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我再次尝试睁开眼，终于，眼前的景物一点点地清晰起来……
这是哪里啊？我们家的房间什么时候换成白色的了，墙壁是白色的，床单是白色的，被单也是白色的？
是医院！我怎么会在医院呢？我回忆起来，今早我好不容易从**爬起来，结果刚走到客厅就眼前一黑，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有人进来了，我想坐起来，但是头像是灌了铅似的很重很晕，全身乏力。
“你醒了！还在打点滴，不要乱动！”如此温柔的声音……是宫宇枫学长！
我呆呆地看着他，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来，这样会舒服一点儿。”学长一手扶我坐起来，一手拿起枕头垫在我背后。
“谢谢！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呢？”看着学长，我的手心又开始出汗，我无法直视他的眼睛，只能低头轻声问着。
“是苏沅英同学找我帮忙的。她发现你今天没有上课，就去你家找你，发现你晕倒在家里，她慌乱之下不知道找谁，就打电话给了我。医生说你是高烧，所以要打点滴。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连自己发高烧都不知道，以后可不能这样！”学长一边说，一边调试点滴的速度，然后倒了一杯热水送到我手上。
“谢谢……”捧着热水，我有些感动，“学长，你今天不用上课吗？”
“没关系，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向老师请假了，也帮你请了，所以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好好休息。”
“嗯。”
“还有，对不起。”
“啊？”奇怪，学长为什么突然向我道歉？明明应该是我要谢谢他啊！
“上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没有回应你的表白，也没有顾及到你的想法，对不起……”
“没有啦，是我太自私了，明明知道学长只喜欢云菲姐，还对你说了那样的话，给你带来了负担。”如果眼前有一个地洞，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其实我很佩服你，你会把爱大声说出来，而我就不敢。”学长坐在我旁边看着我，眼神暗淡。
这是学长一贯的笑容，他的笑就像冬日的阳光，你分明觉得是温暖的，但它却又透着寒冷的气息。所以以前我总希望自己有一双有魔力的手，擦拭掉他包裹在笑容外面的寒意。
“是吗？呵呵……可是玉泽演就总是骂我笨呢！”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如果换做是玉泽演，他此刻应该会指着我的头骂我是笨蛋吧！
“玉泽演？那个砸掉盒饭的男孩子吧？”
“是啊，唉……”想着昨天我把玉泽演也拉下水，还有那尴尬的瞬间，我的脸颊顿时开始发烫。
“艾玛丽……艾玛丽……是不是不舒服？”
“啊？没有，就是头昏昏沉沉的。”我敷衍道。
“还是继续睡一会儿吧，打好了点滴我叫你。”学长扶着我躺下来。
“嗯。”
冰冷的**通过针管一滴一滴进入我的身体和病毒打架，眼皮好重，慢慢地，我进入了梦乡。
……
打好点滴已经将近傍晚7点了，从医院出来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终于出来了，医院的味道真不是一般的难闻。
“学长，对不起，耽误了你一天的时间。”我万分歉疚地望着宫宇枫学长。
“没事呢，好好养病，下次请我吃提拉米苏吧！”
“嗯。还有牛肉，对吧？”我一边说一边在人群中搜寻熟悉的身影。
“在找什么？”学长见我四处张望便关切地询问我。
“没找什么。”我对学长摇摇头，看来玉泽演是不会来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
“嗯。”
回家的路上，学长稍微靠近我，却把距离刚好控制在一步左右。
“学长，我讲一个笑话给你听啊，从前有一只北极熊，它很无聊，于是它就拔自己的毛，一根，两根……于是他就冷死了。呵呵，是不是很冷啊？”我抬起头看到学长的嘴角微微上扬。
“哈哈……”学长露出一丝苦笑，“这个笑话云菲也讲过，你和她都喜欢讲冷笑话。”
“学长，云菲学姐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我看着学长，他的表情让我有一丝心疼。
“她啊？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变过，留着自然鬈曲的头发，喜欢穿蓝色的衣服；喜欢种花，特别喜欢桔梗花；喜欢拉着我讲冷笑话，还逼着我一定要笑；喜欢小提琴，所以不顾我再三挽留选择了出国。她决定出国的那年，我们已经在一起两年了，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们会一起读高中，上同一所大学，连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结果她就这样走了……”
“云菲姐一定是有非走不可的理由才会舍得离开你的，她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从美国回来的同学告诉我，她可能留在美国发展，不回来了……”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学长总是那样忧郁了，因为心中有着牵挂和想念的人，所以总是不自觉地陷入忧伤之中吧！
“所以学长就决定放弃学姐了吗？如果爱她，你就应该告诉她啊，难道只是在这里默默地伤心吗？如果她决定留在美国，学长你也可以追过去不是吗？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多难得啊！”看着学长落寞的神情，我激动地说。
学长愣愣地看着我，也许是被我突如其来的话吓到了。过了一会儿，他微笑着面对我，手轻抚我的头：“艾玛丽，谢谢你。”
“学长，难道你不准备坚持吗？”我希望能够听到学长振作起来肯定的回答，却扑了一场空。
“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如果不舒服随时打电话给我。我在这里看着你，就不送你上去了，到家了给我发个短信。”
我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快到家了。
“嗯。”我放弃逼问，轻声应着。
“艾玛丽，再见。”
“学长，再见，晚安。”
04
告别学长，我慢慢地往家里走。
打开门的瞬间，我突然希望有个人会在客厅等着我，只是家里依旧空****的，只有孤单冷清围绕着我。从未有过的失落感紧紧将我包围，如果玉泽演在就好了，哪怕他会大声咆哮着叫我“笨蛋”，哪怕他连基本的蛋炒饭都不会，但是有他在就好了……
突然，我意识到家里不大对劲。我跑到厨房，跑到洗漱间，沿着楼梯跑到楼上的阳台，再跑下来看天花板，怎么会这样？所有的夜光星星都不见了!甚至连客厅天花板上的星星都统统失踪了！
为什么家里的夜光星星会突然消失？
“嘭……”我顺手带上的门被推开了，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艾玛丽？”
是他——我今天最期盼见到的人，但是此刻我不敢答应，静静地站在原地，听到他自言自语地说：“又没关门。不过还没回来就好了，这样……”
我看着他慢慢地穿过玄关，慢慢地走到我的面前。
“喂，你在家为什么不答应啊？”他的脸微微泛红，手上提着一包又一包的东西。
我愣愣地看着他。
“啪……”
几个大大的袋子从玉泽演的手中坠落，里面的果冻、牛乳饼干、费列罗的糖果……散落一地。他一脚踢开所有障碍物，一颗果冻滚到我的脚边。他在昏暗的光线里缓缓朝我逼近。
“为什么夜光星星全部不见了？真的像她说的一样吗？”玉泽演慢慢靠近我，他的怒气将我包围。
“我不知道……”我小声地说，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像一只鸵鸟一样。
“你是不是看到宫宇枫学长趴在你的病床前细心照顾你，就开始觉得他也喜欢你了，就觉得我这个替代品是多余的？你就这么急着清理我存在的痕迹，是不是？”
玉泽演突然狠狠地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下颚处传来阵阵疼痛。
“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了？以为摆出这种可怜的表情，我就会像一只哈巴狗一样继续对你好吗？”目光交汇，他的眼神冰冷冰冷的，透着绝望的气息。
“不是的……不是的……你明知道我生病了，为什么不来医院来看我？”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也落到玉泽演的手上。
“不去看你……我发现我才是最大的白痴，所以我才会在河边眼巴巴地等了你五个小时，得知你生病了，还火急火燎地跑过去，在医院扑空之后，又看到你和你的学长亲密地道别，看到你清空了我所有的心血……”玉泽演说着，捏着我的手渐渐加重力道。
“痛……”下颚处传来的痛楚迫使我忍不住低叫。
“痛？你也知道痛吗？”玉泽演冷笑着。
我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个样子，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在我心里升起。
“你在说什么我都不知道，我今天一醒来就在医院了，什么河边五个小时，我都不知道……”他的话我完全听不懂，眼泪肆意地在我脸上流淌。
“是啊！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我对你的心意你也不知道。”玉泽演突然放开我，冷笑着说，“我还像一个傻子一样计较什么？”
突然失去了支撑点，我跌坐在地上。玉泽演转身朝门外走去，双手紧握成拳。也是这样的一双手，曾经为我弹奏悦耳的旋律，曾经拉着我走出黑暗，曾经在我跌倒的时候温柔地扶起我，而现在……
“别走……别走……”看着他熟悉而陌生的背影，我在心中默念。
“啪……”
而我迎来的只是关门的声音，还有这无边无际的黑暗。
……
我就这样坐着，维持着玉泽演走的时候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昏暗的日光从房间里撤退，直到盈盈的月光爬满房间，直到双腿微微地发麻。然而熟悉的蓝色光芒没有出现，这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个噩梦。
散落一地的糖果都是他的心意吧。我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双腿的麻木使我再一次跌倒，还碰倒了凳子，凳子砸到玉泽演提来的袋子上。
一个包装盒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站起来打开电灯，才发现那是一盒提拉米苏。
眼泪再一次滑落，我小心翼翼地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东西。这些都是他的心意，我不能让它们就这样躺在地板上。
为什么玉泽演没有来医院看我我会这么难过？为什么看见他离开的背影我竟有种想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他的冲动？
为什么听到学长谈及云菲学姐我的心竟然没有痛？为什么在看见玉泽演那受伤的眼神时我会感觉到心痛？
……
夜风吹来，背脊微微发凉，我双手抱紧自己，站在阳台上看着灿烂的星空，找寻着熟悉的星座。空气中有桔梗花的味道，低头一看，院子里的桔梗花期已尽，花势颓败。
玉泽演，为什么你要在我腾空心里的位子准备把你安放进来的时候毫不留情地走掉呢？你知道吗？我今天终于明白你对我的重要性，如果你已经累了，那么现在换我来努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