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命里如氧气存在的你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感谢上天让我可以如此幸运,让我……再一次找到你。”

1

星期一,辛爱罗按源久也说的班级,顺利地找到自己转学的三年二班。

伴着上课铃声,学生们三三两两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辛爱罗忐忑地站在讲台上,紧张地扫视着讲台下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大家都好奇地打量着她,不习惯被人注视的辛爱罗现在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已经开始绷紧,手心也微微地开始出汗。奇怪的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居然没有人认出她就是前段时间被ITO粉丝人肉搜索过的唯一的男Fan……

她偷偷地用眼角扫过,从前往后地看着这个陌生的教室,宽敞的格局,合理的采光设计,欧洲风情的古董壁画精巧地挂在教室的四角,高档的课桌,先进的教学设施,她不禁在心里感叹:“好漂亮的教室啊!不愧是贵族高校,哎……真不知道自己这回是幸运,还是倒霉。”揉着指节,辛爱罗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今天早上的情景——

“喂!白痴,我的煎蛋好了没有啊!要五分熟的!”

“我的外套呢?这是我今天换下来的……你记得要洗干净哦!”

“喂!记得一会儿给芭拉拉喂食物,它要吃香蕉口味的!”

“小美男,你怎么还没有把我的外套拿下来!”

“放学后不要出去乱晃,早点回来做晚饭,哦!还有打扫客厅和我的房间,不过不许乱碰!”

“小美男!”

“辛爱罗!”

……

不自觉地,辛爱罗就想得出神,除了源久也没有对自己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其他三个……都把自己视为保姆,不!应该是苦力才对!

就在辛爱罗想的忘乎所以的时候,目光不自觉地定格住。

天哪!怎么!怎么……那个金十夜会在这个班上!

辛爱罗慌张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教室最后一排位置上那个男生的确是金十夜,虽然被帽子盖住了大半张脸,耀眼的银发也一并掩藏了起来,可是……可是那张一直使唤自己的嘴脸,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识!

正当辛爱罗不敢相信地盯着金十夜的方向时,只见金十夜也猛地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安静的气流间,顿时激起一束灼烈的光束,不消半分钟,辛爱罗就败下了阵来。看来自己心里,对这个家伙的畏惧还真不是一点点。

沮丧地躲避开金十夜敌意的目光,辛爱罗连忙把视线转向了相反的方向,黑色的针织粗线帽子,上面银色的镶边,大大的一个水晶饰的骷髅头图案,还有这个帽子的形状,怎么会如此眼熟?

藤原一!

辛爱罗差点控制不住叫出声来,今早出门的时候,藤原一死活不肯戴帽子,这个帽子还是源久也强行带在他头上的。怎么会这么巧?怎么来教室的路上久也哥没有告诉自己呢?

藤原一显然没有注意到辛爱罗的视线,而是继续把玩手里一个香蕉造型的笔袋,一会儿揪揪上面的拉链,一会儿又仿佛把它当成一个真香蕉,放在嘴巴里咬咬。

呃……看不见,看不见!辛爱罗还没有完全从这种冲击中缓和过来,就对上了不远处的矢泽月,修长的头发都藏在了帽子里,但那一双魅力十足的眼睛正忽闪着看向她,还不露声色地做了个鬼脸。

辛爱罗感觉自己的脑袋里面突然飞出了一大群的小天使,他们唱着歌,跳着舞,做着游戏,把自己本来就不太灵光的脑袋,越搅越乱,就像一锅马上要沸腾的开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

他们三个都在,那久也哥……

不一会儿,果然,她搜索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源久也,他一脸笑意,鼓励地向她点了点头,辛爱罗的心里却反而更加没底,只能苦着脸,挂上无可奈何的笑容,心里已经哀嚎不已了。

神啊!你一定要这样捉弄我吗?

辛爱罗憋着嘴,心里叫苦连连。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他们四个都是一个班的,而且,她还要跟他们四个同一班级,而且……

辛爱罗心中一阵警钟大震,就仿佛一场瓢泼大雨,在自己的头顶倾盆而下,浇得自己浑身上下湿淋淋的,狼狈不已。还有一整片的乌云,绕在她的脑袋顶上,可谓是“阴魂不散”地转起了圈圈,这几个人的“恶行”又一次清晰地在她的脑海中重现。

以为周末可以好好睡个懒觉,去厨房喝了点水再回卧室,却发现自己的枕头无缘无故不知所踪,找遍了整个宿舍,最后居然在芭拉拉的狗窝里找到。

趁买菜的时候,走了好几条街,跑去超市买来自己最最最爱的抹茶口味冰激凌,原本决定在晚上听自己最爱的乡村音乐,看自己最爱的小说,好好地享受……结果,最后只在垃圾桶里找到自己特意买回来的冰激凌的……空盒。

做了一天的家务,好不容易挨到了休息时间,一下扑在**不想动弹的时候,落地音响中就会传来急促的鼓点声,敲击着劲爆的节拍,震耳欲聋的摇滚乐瞬时穿透她的耳膜,一刻也休息不了。

才几天,辛爱罗就觉得自己挂在脸上的黑眼圈是在控诉,控诉他们的“暴行”,哎……这些还不能完全形容“凄惨”,最悲惨的还要数昨天!

2

昨天晚上,藤原一一脸神秘地找到她,难得地放下了架子,口口声声地说让她帮忙,想到这两天都霸占着他的芭拉拉,她自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你去外面帮我把东西搬进来,就在别墅外面的足球场上!”藤原一一脸正经地说,“那个东西很重要哦!我是信任你才让你帮忙的!”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的!”辛爱罗看着藤原一严肃的表情,觉得他平时虽然喜欢给自己制造麻烦,可是心里还是很信任自己的嘛!一时间的小小得意让辛爱罗并没有在意藤原一恶作剧的古怪笑容。

晚上的气温比白天明显要低了很多,感觉一阵冷风吹过,辛爱罗忍不住地缩起了脖子,没有一个人经过的足球场上,除了被风卷起的尘土外,空旷得一眼就望到了尽头。

“那个……到底是要搬什么东西?”辛爱罗回头问道,只见藤原一躲在小别墅的门板后,伸出脑袋来,吐着舌头,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白痴!”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辛爱罗终于发现事情不对,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嘛,通往地下室的大门就在辛爱罗还来不及转身的那刻,门锁传来一声无情的闭合声。

“等等,喂!等一下!”辛爱罗惊慌地冲到了门口,门锁已经从里向外反锁得结结实实了,她用力转动门把手,可是……除了无用的“卡拉卡拉”的金属扭动声,大门一动也没有动。

“开门啊!”辛爱罗用力地拍打着铁门,可是除了空旷的回声外,整个操场还真是异乎寻常地安静,冷风依旧扫着一片片落叶,从西边的球门,经过东边的球门,一个人影都没有。

由于久也哥的房间离门口很远,怎么叫唤也没听到久也哥的回应。

沮丧地坐在别墅门口,木质的门槛传来一阵阵的凉气,辛爱罗抱紧胳膊,汲取着身上最后一丝温暖的气息,比起被捉弄的伤感,她更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糟糕的决定,或许这里根本就不属于她。

刚刚忙着出来根本就没有带钥匙,紧了紧上衣的领口,辛爱罗向手心呵了一口热气,搓着已经开始发冷的手掌,她漫无目的地仰望着天空的星星,这里的星星是不是和孤儿院的一样呢?

“院长妈妈……我真的好想你!”辛爱罗揉了揉泛红的眼睛,这么多天的委屈好似决堤一般。无论她做什么,在他们的眼里,她最喜欢的乡村音乐被视为落伍的垃圾,最喜欢的衣服被视为俗气的破布,最……

“神啊!你可以告诉我,我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呢?你是不是最近很忙……所以忘记我了呢?”盯着天空一闪一闪耀眼的星光,辛爱罗似乎也不再觉得寒冷,释怀地靠着简易的木质墙壁,陷入了自己的那片天地。

“你挡着我的路了!”

很远金十夜就看到了宿舍门口蹲着那个自己极度讨厌的家伙,而且他还挡在了宿舍的入口处。已经疲倦不堪的他,除了想好好泡个热水澡,就是想窝在被子里呼呼大睡,所以……只要挡住自己去路的人,他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耐心去搭理。

“啊!金十夜!”好不容易看到救星,辛爱罗雀跃地跳了起来,“金十夜!那个……那个我被锁在外面了,拜托,拜托快点开门吧!”

“我凭什么要帮你开门?”虽然不知道整件事情的缘由,不过金十夜多少也能猜到这个白痴肯定是被藤原一那个家伙作弄了。他看好戏地打量他,“你自己想办法啊!我又没有义务帮你开门。”

“我……我没带钥匙!”辛爱罗慌张地抓着金十夜的袖子,带着哭腔,“我都已经待了一个小时了,这个门……太结实了!”

金十夜根本就不甩辛爱罗,用比夜风还要冷的冰凉语气,冷冷地说:“你怎么不试试挖洞进去啊?”

“啊?”一瞬间,辛爱罗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趁着辛爱罗发呆的那会,金十夜挣开了被拉着的袖子,贴上自己的手指,随着指模认证发出认同的“BB”声,金十夜利落地拉开了铁门。

“等等!”眼疾手快的辛爱罗,冲了上去,几欲关上的大门被辛爱罗用脚卡住了,一阵钻心的疼痛,扣住铁门的边沿,一丝也不肯放松。

“喂!白痴!放手!”

“我……死也……不放!”

“放开!”

“我……绝对不要……放!”

3

还有前天……

还有大前天……还有……

辛爱罗的脑海里仿佛播放视频一般,无数的画面就这样哗啦啦地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不知怎么的,辛爱罗完全沉浸在这段痛苦的回忆里,突然间觉得自己生活只能用“惨烈”来形容,不禁没精神地垂着头,完全忘记了自己正站在班级的讲台上,从头到脚都好像虚脱一般。完全陷入回忆的她一会皱着眉头,一会无奈地摇头,一会重重地叹了口气,完全没有发现讲台下同学们的异动。

台下渐渐引来了一阵**,大家都很好奇盯着这个转校生,好奇地讨论着他怎么会有如此多变的表情,不过长得倒有几分可爱。

明白事由的金十夜在座位上,用笔在桌子上不爽地敲击,轻啐道:“真是一个十足的卷毛猪!”

“咳咳!”老师也在一旁打量着这个十分钟内脸上变化的表情似乎经历过几百年沧桑人生的奇怪转学生。

听到了身边老师的干咳声,辛爱罗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整理出一副自然的表情,僵硬的“呵呵”发笑,却一个不留神,与台下的金十夜四目相对,“扑通”,她明显觉得自己心脏漏跳了半拍,慌张地把自己视线转向了别的方向。

可是,辛爱罗刚躲闪掉金十夜冰冷的视线,又对上藤原一故作凶狠的模样,露出一排白亮亮的牙齿,攥紧的小拳头煞有介事地在眼前晃了晃,让辛爱罗不自觉地收敛起脸上的笑意。

“现在就让辛爱罗同学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大、大家好,我……我叫辛爱罗,辛是辛苦的辛……爱是爱心的爱……罗是……”第一次这么介绍自己,辛爱罗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姓氏不好……怎么会介绍自己是辛苦的辛呢?

结结巴巴地站在讲台上,辛爱罗感觉自己一瞬间仿佛被人洗了脑袋,明明昨天准备好了自我介绍的,这个时候竟然会忘记得一干二净,而此时此刻,讲台下无数双眼睛正好奇地盯着她,不习惯成为焦点的辛爱罗更加慌张了。

僵硬地站着,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嘴巴一张一合,她只能硬着头皮,一点一点地往下说了一些,可是……自己刚刚想了什么,说了什么,却完全没有了印象。只觉得脑袋里面白花花的一片,好像花屏幕的电视机一样,闪个不停。

“我的自我介绍好了……”也顾不上台下什么反应,辛爱罗紧张地抓着自己背包的带子,只想着这煎熬的一切快点结束,躲开大家注意的目光,特别是那几个人挑剔的眼神,让自己可以快点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一名新生,进入三年级二班的辛爱罗意外地发现,虽然在宿舍里ITO成员每个都性格迥异,也都有着自己特立独行的地方,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无一不是耀眼夺目、星光四射。

如果他们不是因为合约伪装自己,只要摘掉遮住容颜的帽子,每个人即便是穿着平凡地走上大街,都会在纷繁复杂的人海中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因为那耀眼的光芒无法掩饰。在他们的身上,犹如与生俱来贵气,得天独厚的霸气,都是其他人穷尽一生也只能望尘莫及的,可是……

在教室里,居然每一个人都清一色戴上了有着宽沿的帽子,不单盖住他们原本就引人注意的发色,低低帽檐都拉到眉毛以下,咋看上去,几乎看不出与普通学生有什么区别。

更奇怪的是,这四个人仿佛不认识一般,各自分坐在班级最不显眼的角落,没有交集,没有说话,简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终于挨过了简短的自我介绍,辛爱罗也停止了自己天马行空的猜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大大地松了口气,

老师便指着班上唯一的那张空座,说道:“你就先坐在那个位置吧!”

辛爱罗顺着老师手指的方向,感觉自己的脑袋轰的一声炸了开来,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幸运”,那张唯一的空座偏偏就是与金十夜同桌!

“老、老师,我可以申请换个位置吗?”辛爱罗不怕死地“进谏”。

“你还能在教室找到其他空位吗?”老师笑得格外慈祥,辛爱罗却一阵发麻,看了一眼教室,的确,除了金十夜旁边的空位,其他地方再没多余的位置了。

没办法,她只好认命,苦着脸往前走一步,就有种恨不得退两步的冲动,好不容易她才来到座位上,尴尬地扯出一个笑脸。

“呵呵,我叫辛爱罗,还请多多关照。”忐忑不安的辛爱罗一边说,一边偷偷看了金十夜一眼,扶着椅背抓着桌面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金十夜倒出乎意料的平静,仿佛根本就没见过辛爱罗,无视她的存在,自顾拿出一支粗大的黑色记号笔,从桌子的最上面开始,一笔到底将桌子分成了两块,黑黑的分界线,赫然彰显着金十夜一副“你不要惹我”的模样。

伸出自己的食指和中指,金十夜用力地在桌面上警示地敲了两下,凌厉的眼神很是配合地从辛爱罗的身上扫过。

“我提前先警告你,如果你敢超过这条线……”金十夜眼角扫过一记袭人的冰冷,拿起丢在桌上的笔盖,“啪”的一声,用力地扣在了记号笔上,从牙缝里狠狠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就——死——定了!”

辛爱罗连忙挺起身板,把放在桌上的胳膊向外移出了好大一块,用力地要让自己记住这条线的位置,心里的警钟嗡嗡作响,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度过今天。

不一会儿,辛爱罗坚持不住,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老师在讲台上比比划划,自己却硬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泄气地看着墙上的挂钟,这一天怎么会这么地漫长啊……

教室另外的三个角落,其他三人都打着自己的算盘,尽管没有什么交集,但各自都有各自的心事。

藤原一完全事不关己,俨然一副看热闹的姿态。修长的腿得意地伸到了桌子外,用脚跟在地上打着节拍,因为敲鼓的原因,所以他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超凡的节奏感。

手灵活地转动着圆珠笔,就好像细长鼓棒一般,熟练地在指尖转动、游移、旋转。从指尖末的细缝中腾起,在空中,划过一个个的圆弧,然后乖顺地回到他的手中。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姿态,每一个瞬间,藤原一毫不掩饰地笑开了花,看着辛爱罗像“死鱼”般僵坐在椅子上,他就恨不得跳起来向外界宣布,他今天……好得快要爆棚的心情。

矢泽月俨然不同,只是偶尔用余光扫过,身侧的金十夜还是老样子,板着他冷若冰霜的脸,对辛爱罗的敌对情绪似乎丝毫没有松动。

一抹微笑的暧昧浮现在矢泽月秀美的脸上,无辜地歪着头,他自娱自乐地在桌子上模拟键盘,在键盘上,他永远都不会慌张。

每一个键,每一个音符,每一个KEY的位置,都仿佛是植入他身体的一部分,而记住它们,驾驭它们,也已然变成了矢泽月的一种本能。

这一刻,矢泽月用手指在桌上敲打着一首曲子,那是他刚刚写的一首曲谱,虽然还有几个小节需要修改,不过……他觉得,最近应该会发生点有意思的事情,看来……这几个小节,应该很快就会有灵感了。

源久也应该是其中唯一关心辛爱罗的人,他注视着辛爱罗身边的金十夜,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暴戾气息,让源久也更加担心。

或者应该跟老师商量一下,把辛爱罗调离那个危险人物的身边,可是……一向作风低调的他会不会太心急了?他尽量说服自己,不要太过担忧,还是看看再说吧。

就这样,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觉,这样的一天倒也无风无浪地过去了……

唯一出乎大家意料、让大家跌破眼镜的是,一直在宿舍里,被大家嗤之以鼻的“乡村音乐怪咖美男Fan”,在班上却变成了炙手可热的“红人”,一到下课就会有一群女生围攻上来,唧唧喳喳地询问辛爱罗的兴趣和喜好,一天下来,辛爱罗俨然成了班中的焦点人物。

“我觉得他好可爱啊!”

“是啊是啊!你发现没有,他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呢!”

“对啊对啊!我刚刚就看到了,还有啊!刚刚我们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脸好红呢!”

“而且他长得好可爱哦!”

“嗯嗯……好期待看他穿女装的样子,一定可爱死了!”

经过这些女生的身边,藤原一不自在地嘟起了嘴,心里嘀咕着“我要比那个一身土气的白痴可爱多了!凭什么他可以被那么多人喜欢啊!”

他不甘心地抓住从身边经过的源久也,气鼓鼓地问道:“久也哥,凭什么那个‘乡村音乐怪咖’可以不化装,我却要带着这个该死的帽子?我也想要班上的姐姐们喜欢我嘛!这太不公平了!”

“呵呵……”源久也只是轻轻地抿嘴一笑,没有理会赌气的藤原一,温柔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辛爱罗的身上。

看着他被女生围堵得手忙脚乱,一会儿脸蛋涨得通红,一会儿又不知所措地摆动着手臂,源久也便有种说不出的欣慰和快乐,一直挂在脸上不变的笑容也在不知不觉中化成一抹散不开的温柔。

4

结束了忙碌的一天,除了被班上那群好奇的女生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围攻”外,就是要提心吊胆,担心在什么时候一不小心超过了金十夜划的“分界线”。

终于挨到了放学,辛爱罗挂着晃**的书包,一瞬间感觉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不在叫嚣着酸痛不堪,这个时候的她就更加怀念自己舒舒服服的睡床了。

“好想躺在卧室的**,抱着又松又软的抱枕,然后放上一盘自己最爱的乡间音乐,什么都不做地躺着……发呆!啊……真是太美好了!”

想到这里,辛爱罗的眼前不禁幻化出那个粉红的卧室,松软的大床正**着她,CD机里响起了她最喜欢的CD,每一个唱着音符的小天使,扇动着白嫩嫩的小翅膀,在偌大的屋子里,飞来飞去。

辛爱罗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抓紧书包被带,步伐也陡然变得急促起来,一路小跑着往宿舍奔去。

走进宿舍,辛爱罗直奔自己的卧室,上一刻,她还是一脸陶醉的笑容,结果在推开自己的房门后,笑容僵在了嘴角,所有的表情都在这一刻冻结在了脸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出门时,原本摆放整齐的书本,现在零零散散、乱七八糟地散落一地,

出门时,原本紧闭的大衣柜门,这个时候半开半闭着,里面的抽屉全部都是拉开的,自己的衣服、私物被翻弄得一团糟。

出门时,堆放着CD机旁的那一摞CD也不见了踪影,明明是放在最明显的位置,可是现在……

紧张的视线扫过地上,

经过桌子,

落回**……

已经乱成一团的房间里,辛爱罗只觉得自己不知道要先伸出哪只脚。

小心地避开了地上的书和杂物,她开始寻找着那几盘最珍爱的CD。可是,越是着急,就越看不到CD的影子,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异样不安。

跪坐在地上,辛爱罗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可是……无论她怎么寻找所有的角落,无论怎么反复好几遍地寻找,结果……自己的CD真的全都不见了!

“在哪里?你们都到底去哪里了?”辛爱罗焦急地翻开散落一地的杂物,慌张中,不知道是什么硬物,在辛爱罗的手背上狠狠地划出了一道血口,鲜艳的血丝,一瞬间由内而外渗了出来。

辛爱罗已经忘记了痛,也不愿意去清理自己的伤口,只是在这不大的房间里,满脑子里能想的都是那些CD,想得到的也都是那些CD。

从小到大,自己几乎没有朋友,加上一头天生的卷发,辛爱罗常常被别的小朋友当成“异类”,如果说自己最快乐的事情,那就是每年生日的时候可以从院长妈妈那里收到一张乡村音乐的CD。

虽然在别人的眼里这不过是泛黄的旧CD,里面还有因为年代久远而造成的杂音,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这些都是不值分文的东西,可是……它们在她的眼里是无可比拟的宝物,也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啊?”脸上的焦急越来越难以抑制,辛爱罗紧张地在地上摸索着,眼泪滑落,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

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辛爱罗无助地瘫坐在地板上,看着满目疮痍的房间,从未有过的绝望笼罩着她,让她几近崩溃。

辛爱罗失声喊道:“出来啊!我不可以……不可以找不到你们啊!”

“咔嚓!”

这时,客厅里突然传来硬物撞击声,辛爱罗仿佛心电感应一般地冲了出去,只见金十夜正拿着一张CD,熟悉的封面,熟悉的颜色,熟悉的一切,只见CD从金十夜的手中腾起,划过空中,直接落进了碎纸机里……

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辛爱罗的眼里,一片黑白,只有那盘牵动着自己所有心思的CD,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在渐渐模糊的周遭,只有一盘小小的CD,带着自己生活中所有的色彩,所有的记忆,所有的希冀……

CD在空中转了好几圈,一道道划过的路线,就仿佛是一个缓缓的慢动作,辗转经过辛爱罗的眼前,熟悉的旋律仿佛一瞬间在自己的脑中响起,那些快乐的记忆……

生日蜡烛闪耀着,只有院长妈妈陪伴的生日,而她也会在这一刻收到院长妈妈送的一盘封面泛旧的CD。

沮丧的某年某月某一天,她总是躲在不大的房间里抱着一款老式的CD机,不厌其烦地听遍所有的CD,然后重头再听……然后再重头,即便是再大的委屈,再怎么难过,只要伴着这些音乐,自己就坚信……一定可以笑着去面对。

每天,把一张张CD上沾染的点点灰尘擦掉,将CD抚平、摆正。

她早就习惯了有CD陪伴的日子,习惯了每一个小细节,不知不觉,它们已经成了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块,而现在……

地上的碎片,还有一些正从碎纸机的出口处吐出的碎片……

辛爱罗的心就如同这碎片一般僵硬。

停止了心跳,辗转,碾压……痛彻心扉。

根本来不及思考,辛爱罗直挺挺地扑了过去,忘记了一切,心中只想着……自己最爱的CD,正在碎纸机中,切割、分解、碎落一地。

绝对不允许!

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辛爱罗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CD,一瞬间,鲜红的血液飞溅出来,带着血珠染红了一片空气。腥甜的气息渐渐扩散开了,带着残忍的味道,随着空气中粒子的浮动漫溢在客厅的每个角落,越加清晰……仿佛将一切都染上。

灼眼的颜色,红得惊心……

5

碎纸机继续发出“咔嚓咔嚓”的轰鸣,没有任何感情地继续咬和齿轮,机械地转动每一个轴承。蜿蜒的,犹如一条细流的血水,顺着碎纸机的边沿缓缓地流淌出来,凝聚在桌子的边沿……从桌子的边沿处,滴落,越来越急促。

血珠砸落地面,飞溅成一小颗,渐渐……地板上积聚了一小块,流进了木质地板的缝隙,浸湿了部分地毯……也浸湿了金十夜的思维。

当看着辛爱罗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疯子般拼命地抓着那张已经残破的CD,金十夜的脑子仿佛停止了思考,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纤细的手指,已经卷入了碎纸机,锋利的齿轮紧紧撕咬着,红色的血液占据了自己的视野,蜿蜒地流淌过自己的脑海……就在刚刚,发生在刚刚那短暂的瞬间。

一向以冷静自称的金十夜也乱了阵脚,发疯似的寻找碎纸机的开关,却哆嗦地按了半天,才发现,自己选择了自动碎纸程序,只要里面还有东西……就不会停止。

“你……你忍着点!”再也不能无视眼前,这张已经被疼痛的汗水浸湿的脸,金十夜的心脏被紧紧地攫住,失去了呼吸的力量一般,用力用拳头砸着机器,除了拳头的痛感,金十夜的满脑子都是辛爱罗布满泪痕的模样。

就在金十夜无计可施的时候,灵光一闪,猛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想到只要拔掉电源就可以了,冲向插座,金十夜使出了全身力气,疯狂地拔出了碎纸机的电源。电板因为激烈的动作,闪出了一丝蓝色的电光。随着机器长长的一声鸣响,一切终于停止了下来……

“不要动!先不要把手拔出来!”金十夜跌跌撞撞地抱住了辛爱罗,大力地扳住她的身体,让她不去看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掌,不停地在她的耳边轻轻耳语安抚着,一改往日的冷漠。

金十夜隔着薄薄的布料,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正不住地颤抖着,不知怎么他的眼角居然也有了些湿润。一种莫名的内疚感笼罩了心脉,他是否太过分了?不需要任何人的指责,这一刻……金十夜难受得几乎想把自己凌迟。

空出一只手来,摸索着手机,金十夜慌乱地拨打了急救号码。

“对……请快一点,伤者现在失血很多,我……我应该怎么办?……好……好!”

挂上电话,金十夜遵照医生的嘱托,担心过度失血,还不敢贸然把辛爱罗的手从碎纸机中取出,只能抱着她越来越凉的身体,继续安慰怀中失神的人儿。

“没事的,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医生一会儿就来了!你听到了吗?”

目光停留在满地的血迹上,木质的地板仿佛镀上了一层红色,坐在一地CD碎片上的两个人,这样紧紧地相拥,金十夜却没有一丝慰藉,自己的心从未有过如此地惊慌。

不知为什么……突然感觉会失去他,会失去……这个一直讨厌的人,害怕?是的……自己在害怕,害怕他会离开自己?还是害怕他会憎恨自己?

一想到辛爱罗那清澈的眼睛再看到自己时,顿时蒙上了一层恨意,金十夜的心仿佛绞痛一般,心中痛斥自己。金十夜,你这个混蛋,你都做了些什么!

“痛……”

辛爱罗的目光停留在CD碎片上,只能看到自己每天当成宝物的CD被人像垃圾一般地丢掉在碎纸机里搅碎,自己却无能为力,明明那么努力想要去保护,可是……可是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做到。意识渐渐模糊了,CD再也不可能恢复原来的模样了,原来有些事情,自己无论怎样努力,都是枉然……

好累,只觉得铺天盖地的黑暗笼罩着自己,一个记忆中的声音,正在自己的耳边说着什么,可是……好累,已经不想再看到,不想再听到,不想再勉强了。

泪水顺着脸颊,仿佛决堤一般涌了出来,只觉得眼睛越来越涩,眼皮越来越重,疲惫得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可是……手掌传来的刺痛一阵阵刺激着自己的神经,可最后就连着锥心的痛楚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辛爱罗慢慢合上眼睛,仿佛一切都不再与自己有关……

6

医院里。

白色的墙壁透着一丝陌生的凉意,福尔马林的味道在空气中自由地飘**,挂在支架上吊瓶里的透明药水,从细细的管口流出,经过扎进皮肤的针管,再流进泛着青色苍白的手掌,一切都有些冷得怕人。

辛爱罗眨了眨酸痛的眼睛,自己的眼睛还来不及聚焦,只觉得右掌……一阵钻心的痛楚席卷而来,瞬时就牵动了自己的每一根神经,此时此刻,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刺痛着,难以遏制。

疼痛的感觉让辛爱罗回忆起之前那染血的一幕,破裂开来的CD一片片地散落在地,五颜六色装点着地面,犹如万圣节的彩蛋,诡异的色彩……却带着难以擦拭的触痛。

犹如幻灯片般,一幕幕清晰地在辛爱罗的脑海中闪过,还记得自己扑上去的那一幕,可是……却忘记了痛,真实的烙印在自己记忆里的痛,却忘记了……

“呜……”紧紧地咬住下唇,辛爱罗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因为躺了太久,麻木的身体早已不受控制,她勉强用左手撑起的身体,还不出半刻便重重地摔落在**,不小心扯动了右手的伤口,包裹的纱布下,一抹殷红的颜色渐渐清晰,浸透白色的纱布,又是一阵难耐的刺痛,让她的眉头紧紧锁住。

“小心点!”去办住院手续的四个人刚刚进门,就看到辛爱罗摔在病床还差点拽掉了吊瓶的针管,源久也先一步喊出声,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来,替她把晃动的吊瓶扶住,小心地检查她手上的针头,“是要什么东西吗?我来帮你拿。”

“这是哪里?”辛爱罗靠在床头,一脸的与己无关,仿佛受伤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辛爱罗的模样深深地刺痛着源久也的心,还记得金十夜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心脏仿佛停止跳动了一般,推掉了所有的事情,只知道发疯似的赶到医院,一路上自己都不知要如何度过。

刚到医院的时候,在走廊的尽头远远就可以看到金十夜身上清晰的血迹,斑斓的红色闯入了自己的眼睛,源久也只知道……自己脑袋里,那根紧绷的弦断了。

那些血迹的主人……如果,如果自己还能少一些该死的理性……

源久也攥紧了手中的拳头,是的,看着“手术中”的红色警示灯昭然亮着,就像十字路口上的警示。可这一切,在源久也眼中就好像那触目惊心的血迹一般,那时的自己真想狠狠地给金十夜一拳,即使现在……自己也无法释怀。

“你现在玛利亚医院,放心吧,这家医院的院长跟我很熟,哦!对了,手术也很成功,幸好没有伤及筋骨,只是皮外伤,如果复查没有问题,就能平安出院了,刚刚你的主治医生还跟我保证呢!绝对不会有后遗症的……真的!”

源久也尽量控制着自己激动的语气,不敢想象,如果辛爱罗的手真的就这么残废了,自己……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平静地站在这里说话。

这番蹩脚的说辞,源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安慰眼前的人,还是在安抚自己那颗一直不安的心。

“嗯,我没事的。”辛爱罗看出了源久也的顾忌,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不用担心,我马上就能好起来的,你还有课……不用在这里照顾我的。”

“是我们都还有课!”只见金十夜、藤原一、矢泽月靠着房间的门口,异口同声地说道。

他站定在床头,一脸狐疑地盯着辛爱罗许久,刻意掩饰着自己的担心,火暴地怒吼道:“你这个人是白痴吗!居然可以为了……为了那几盘难听土气的CD连命都不要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的手……你的手差一点废掉了!”

“嗯……”

辛爱罗没有做声,虽然金十夜是在骂自己,可是能看出来……他掩藏在眼底的那丝担心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情,可是……辛爱罗一想到他才是私自毁坏自己珍贵CD的人,心里原本刚萌生出来的感动马上消失不见了。

心痛地想着自己最爱的CD再也不会有了,辛爱罗心中的难过,让她在这个时候根本不愿去理会金十夜。别过头去,她故意一副不愿理睬的样子漠视金十夜的存在,摆明了是在用自己的沉默来抗议。

“喂!你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一向心高气傲的金十夜第一次尝试到被人漠视的滋味,虽然他确实有诸多的不是,可是不知为什么,辛爱罗要是现在跳起来大骂他一顿,或者出手,给他几拳,心里都会比现在好受。

“你知不知道,救护车开不进来,我抱着你跑过了整个操场!”

“你知不知道你长得跟猪一样壮!”

“还有……当时你的手卡在了碎纸机里,是谁毫不犹豫地把碎纸机砸开的!喂!不要以为当时你昏倒了,就可以什么都不记得啊!”

“还有!你把头给我转过来!你知不知道……”

“你们几个探病的,病人现在最需要休息,是谁在病房里大吵大闹!”值班的护士长一把拽开了房门,原本就对声音格外敏感的护士长今天轮到她值班,不爽的情绪让她根本就没有多少耐心。

还在走廊的尽头,就可以听到这个病房里有人大声吵闹,护士长更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频繁地嗡嗡作响,恼火地要把这个肇事者抓出来,一定要狠狠地把他臭骂一顿……否则绝不罢休!

“对不起,我们会注意的!”源久也马上迎了上去,阳光般的微笑照耀着四周,笑眼中包含的温柔,直接穿透了护士长的心房。

招牌式温柔的王子笑容,栗色的发色,衬托着雕塑般的绝色容颜,在医院这素色调充溢的地方,他就好似一抹和煦的暖色,渲染得周围一切都有了温度,带着善意的无辜笑容,让人有种燥热的冲动,想一跃入怀……

“啊……没……事,没事!没事……没事……”护士长完全震惊地盯着源久也,紧张得开始结结巴巴。

察觉到自己刚刚语气实在是粗鲁的护士长,羞涩地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仿佛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羞涩地红着脸,用尽所能地显示着自己的温柔,说道:“其实你们也不是很吵,因为还有别的病人要休息,所以……医院是不可以大声喧哗的,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我想应该是隔壁房间的人,我听错了……”

藤原一一脸可爱的模样,带着水汽的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护士长。圆润的眼睛,泛着一丝潮气,藤原一委屈地撅起粉嫩的嘴唇,仿佛没有吃到骨头的小狗,嘟囔着:“可是护士长姐姐不可以这么凶哦!”

“怎么会……呵呵,怎么会呢!”护士长连忙把自己和“凶悍”二字划清界限,用尽脸部的每一根神经,拼命挤出自己有生以来最自豪的微笑,“姐姐当然不会凶你们啦!这样,一会儿去姐姐的办公室玩吧,就在楼下哦!那里有很多新鲜的水果哦!”

“好的!”藤原一偷偷向金十夜比了个OK的手势,挤弄着眼睛,然后挂着他招牌式的可爱笑容说道,“那护士长姐姐先去巡房吧!有时间我一定会去找姐姐玩的!”

“好、好!”护士长脸上好似开了花,一脸高兴地离开了,今天真的是中大彩了!

7

“该死的!我根本没有错!”金十夜不满地冲着护士长离开的方向挥挥拳头。

“喂!你能不能改改你火暴的脾气!”坐在窗沿上的矢泽月不快地皱起眉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手中的白色蔷薇,随着吹进的轻风,轻柔的花瓣迎风展开,碧绿的花茎,上下有着节奏地晃动着。

“这件事情是你弄出来的!所以在小美男伤好之前,都要由你来照顾!”矢泽月抚摸着洁白的花瓣,一脸坦然地说着自己的决定,理顺披散的头发,然后理所当然地说着自己的理由。

“我最讨厌苏打水的味道,所以……既然这个小鬼没事,我就不要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了,要回去好好敷脸!要不……我的皮肤肯定会老化的!”意味深长地看了辛爱罗一眼,矢泽月拢起散落的长发,甩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优雅的唇线轻轻地倾吐着,“所以……我再也不要来这种地方了!”

“我也不要!跟这个白痴待了一个晚上我已经觉得快要被传染了!”藤原一也好似躲避病毒般逃窜开,直接把自己划进了无关人群一类。

“如果你不方便,那还是由我来照顾吧!”源久也毫不避讳地表态,走到辛爱罗的病床前,试图帮他倒水。

“不用了!”金十夜抬起一只胳膊挡住了源久也的手,拿起他试图倒水的杯子,缓缓地将开水倒了进去挑衅地看着源久也,一副坚硬态度,“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个家伙……由我来照顾!”

辛爱罗看着金十夜板着的脸孔,俨然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再低头看看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张破碎的CD,一瞬间,那原本已经有些淡忘的疼痛感,再一次敲击着自己的心脏。

临走的时候,矢泽月从包里掏出一张CD,也没等辛爱罗同意,便直接放在了她的床头柜上。

“这是我们的专辑,这段时间你正好能听一下,如果你喜欢乡村音乐的嗜好还不纠正……想要以后加入ITO,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我知道了……”用没有受伤的手拿起CD,辛爱罗心里却仿佛打翻了的五味瓶,最喜欢的那些乡村音乐的CD都不在了,还来不及愈合心里的伤口又被人泼上了一桶冷水。

难道……自己真的要去听这些吵闹的声音,在她眼里,这些根本就只能算是噪音的东西,连音乐都算不上……又怎么会去喜欢呢?

这时,开着的电视里突然传出了一阵电子音乐的激奏,只见被灯光照耀的舞台上,一位一袭黑色紧身小礼服包裹的女星在烟火四射的火光中,随着起落架缓缓地升上舞台,魅惑的姿态,妖娆的表情,特别是那一双殷红的唇瓣,无论是谁都会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她,舞台正中的那个人儿,就像一位高傲的皇后,伴着节奏轻快地舞动着身姿,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被她吸引。蛊惑人心的嗓音,带着糖果的甜蜜味道,却又会让人恍若跌入陷阱般沉沦,整个舞台都仿佛翻转在她的手中,众生颠倒……

“啊!她还是那么漂亮!”藤原一将脸凑在了电视机上,双手贴着胸口,一脸陶醉,“川岛丽莎,你就是我心中的完美女生,要是什么时候能见到真人就好了!”

“川岛丽莎?是谁?”辛爱罗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不禁脱口问道。

“不是吧!你连现在的当红偶像川岛丽莎都不知道?”藤原一毫不吝啬地赏了辛爱罗一记白眼,然后如数家珍地开始给辛爱罗补习。

“别看她才出道半年,已经是现在的当红偶像了!人长得漂亮不说,身材也是好得不得了,还有哦!你看她现场表演这么激烈的舞蹈还可以唱得跟CD里的一样,她简直就是我心中的女神!” 说完,藤原一还不忘挖苦辛爱罗,“同样是人,差别还真是大……幸好你不是女生,否则还不羞愧死!”

“他这种人,跟娱乐界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我看他不但是没有一点常识,就算用心去教他学摇滚也是枉然,像他这种半调子的白痴,根本就不会体味出摇滚的意义!”金十夜毫不客气地抨击着辛爱罗。在他的眼里,这个家伙永远都是个冥顽不灵的白痴,固执的居然会为了几盘破CD,连自己的手都不要,让他去学摇滚,还不如让班上凶狠的体育老师去学芭蕾呢!

“就算我没有天赋,也不聪明,可是我相信,只要我肯学就一定可以学会的!”辛爱罗难得表现出了自己反抗的一面,一脸认真地将头转向源久也,恳切地说道,“虽然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是请你教我摇滚乐,我会好好学习的!”

“你以为摇滚乐是想学就能学会的吗?”没想到一直排斥摇滚乐的辛爱罗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金十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跟眼前这个家伙对着干,故意讽刺道,“像你这种无脑的‘乡村音乐怪咖’,一辈子只能抱着一把破吉他对着农场的鸡鸭牛羊,还想上台表演摇滚……”

“我教你。”源久也打断了金十夜的话,脸上写满了欣然的快乐,亲昵地揉着辛爱罗卷卷的头发,语气里充满了耐心和关切,“不过你要答应我,先把自己的伤养好,否则我这个老师可就不打算干了。”

“好的!一言为定!我一定会好好学的!”辛爱罗看着源久也露出发自内心开心的笑容。

金十夜看着辛爱罗和源久也,仿佛他们两个人陷入单独的空间里,自己则被远远地隔离在外,心里不自觉地响起一个声音:辛爱罗你这个白痴!不知道乐队的主唱是我吗?要学摇滚也是跟我学啊!惊讶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金十夜别扭地把头转到了一边,不想让人发现自己脸上愈加尴尬的神情。

原本还陶醉在川岛丽莎演唱中的藤原一也将目光停在了源久也和辛爱罗身上,看着辛爱罗对着源久也展开毫不设防的天真笑容,他就有种别扭的心酸感,仿佛是喝了500ml的大杯柠檬汁……

医院最后决定,虽然辛爱罗的手上只伤及皮肉,可是在没有完全复原以前,仍然是有感染的危险,最后大家一致决定让辛爱罗留院观察一天。

对于这个决定,反应最强烈的居然是藤原一,看着医生开着留院查看的单据,藤原一不安地在走廊打着转转。

“要待一整天吗?一整天都不可以回去吗?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吃速食便当了,明天的三餐要怎么办呢?啊!为什么要留院观察啊!”

金十夜毫不客气地赏了藤原一一记爆栗,看了看辛爱罗依旧不带血色的脸颊,那天的一幕又在瞬间闪过自己的脑海,无论怎么说,这件事情都是自己不对,虽然口上不愿示弱,可自己的心里却对这个“白痴”充满了愧疚。

“你好手好脚不会自己解决吗?作为一个正常的人,就算你七天不吃饭也一样死不了的!”金十夜似乎开始偏袒辛爱罗,“虽然这个‘白痴’一无是处,可是好歹人家是个病号,明天就请你们自己解决晚餐吧!”

看着金十夜十足的气场,藤原一再多怨言也只好吞回肚子里。

8

晚餐的时候。

同样是热气腾腾,三碗速食通心粉摆在了桌上,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瞪瞪你,完全没有要吃的样子。

“冰箱里面还有沙丁鱼罐头,鲟鱼罐头,金枪鱼罐头……”矢泽月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油腻的通心粉,觉得恶心无比。

“我又不是猫!干吗要吃那么多鱼罐头啊!”藤原一鼓着腮帮子,继续用力地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里的粉。

“喂!源久也,你还真吃得下这些垃圾食品啊!”矢泽月干脆不去理会牢骚不断的藤原一,偏偏转头就看到源久也在慢慢享受。

“不吃也行啊!就像十夜说的,反正饿七天都不会去见上帝,只是少吃一天又有什么关系。”源久也从桌上的纸盒里抽出一块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上的油渍,端起空了的盘子,向厨房走过去。

“哎……没想到那个‘乡村音乐怪咖’还那么重要,啊!我不吃了!”藤原一一拍桌子,赌气甩手离开了。

“还真想念那个家伙做的菜。”摸摸鼻梁,矢泽月也把桌上速食餐倒进了垃圾桶,看也不愿意多看一眼。

与此同时,在医院五楼最内侧的病房里……

“你不是要喝水吗?”

“没有,我只是想坐起来,看会儿电视。”

“那我已经给你倒了,如果你不喝,不就显得我很白痴?马上喝掉!”

“呃……”

“喂!你想不想吃苹果?”

“好啊!水果刀在旁边的茶几上。”

“哎!我要从上边切,还是下边切啊?那个我不会削皮的!”

辛爱罗不作声。

“你怎么不说话!”

辛爱罗很无语。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都照顾你一个晚上了,难道你这个家伙不懂得感恩吗?”

金十夜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少爷姿态,就算是住在宿舍里,自己的起居生活也是有人一手操办的。

“虽然我给你倒的开水洒了,给你削的苹果到最后只剩下个果核,换药的时候把绷带打成了死结,取错了吊瓶害你多扎了一针蒸馏水,走错了病房……”

“好了!”辛爱罗的火气完全引爆,本以为自己可以好好地在病房里休息一天,结果呢?结果眼前这个家伙,这个口口声声叫着她白痴的家伙,才是个最名副其实的“白痴”!

居然倒杯开水也能烫得手忙脚乱,不仅害得护士帮她换掉了整床棉被,还因为上下床牵动了伤口,疼得她两眼冒星星。

不会削苹果也就算了,还说自己不信邪,结果整个苹果被他削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果核,果肉带皮碎屑满地。

明明下午还要换药,辛爱罗真觉得自己伤的不是手而是脑子,居然会相信金十夜这个大少爷会系绷带,结果等到换药的时候,她被牢牢地拴在了悬空的支架上,这个闯祸的家伙却马上躲进了门外,最后还是护士拿着药用剪刀剪开的,害她一个人丢脸。

还有接下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金十夜不爽地瞪了辛爱罗一眼,“就算你的手伤是我害你的,可是也不至于这么嫌弃我吧!我看你对源久也的态度就截然不同,那个家伙来照顾你了吗?你……你以为他就会这些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我只想要我的CD!”

“你说什么?!”

“我说——我只想要我——的——CD!”

“你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

辛爱罗瞪圆了眼睛,毫不畏惧地看着金十夜,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蛮横无理的人,之前还觉得他提议要照顾她多少是有些诚意的,可是现在看来,那所剩无几的好感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好啊!那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金十夜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固执别扭的人,之前还觉得自己害他受伤是多么不应该,可是现在看来,那所剩无几的同情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也不想留你!”辛爱罗不客气地回顶了一句,然后干脆把头转到了里面,看都不看金十夜。

“你!算你狠!”金十夜的火气也上来了,大步走到了病房门口,金属把手被他拽得哗啦啦作响,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砰地一声把门摔上。

“怎么了?”

刚出门,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金十夜的身旁响起,金十夜错愕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源久也。

“你怎么来了?”

“我就知道你坚持不了一晚,所以提前过来看看有什么状况。”源久也指了指还在晃动的门板,“这么大力?”

“哼!那个家伙固执得就跟一块石头一样,我这么努力地照顾他,他不但不领情还处处数落我的不是!你知不知道……”金十夜开始如数家珍地数落着辛爱罗的不是,言语里,辛爱罗俨然成了一个欺负“小媳妇”的“恶婆婆”。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岂不是要穿上防弹衣带着防毒面具进去了?”自然很清楚金十夜的家政能力,估计里面的辛爱罗也正在气头上,源久也拍了拍金十夜的肩膀,“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排斥一个人,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他自己惹人讨厌的!”

“算了,今天我在这里,你还是回去吧。”

“OK!明天你别来找我哭诉!”

看着金十夜一步三回头的模样,源久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不停地告诉自己,今天发生的一切根本只是个意外,可是看着金十夜气恼的眼睛,源久也很明白,在那眼睛的深处……是一种连金十夜自己都未发觉的感情。

源久也轻轻地推开门,看见辛爱罗用左手紧紧地攥着抱枕,虽然病床很大,可是**的辛爱罗不自觉地缩成一团,紧紧地贴在最靠墙的角落里。

源久也轻轻地帮辛爱罗拉起掉落的棉被,在靠近床头的位置坐了下来拍了拍她颤抖的肩头,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源久也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一句话都不要说,静静地陪在她左右。

在这安静的病房里,辛爱罗细微的抽噎声格外清晰,源久也只能隔着被子用自己的手有节奏地拍着辛爱罗的背,仿佛是在哄着一个正在闹脾气的小孩,耐心地等着辛爱罗的情绪平复。

温柔的嗓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那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穿过云层,经过风雨,带着无穷的力量和爱的勇气,弥漫在这个病房的每一个角落。

我所有思念的开始都是你

我如此牵肠挂肚的人

那么想你思念你,却无法说出口的话

我如此深爱的人

你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吗

I’m missing you,missing you

绝对不会改变

你说爱我的话我都深信着

难道有了开始,就会像注定了结局的电影

相爱和离别的顺序也都注定了吗

I’m missing you,missing you

我的爱,我的爱

我如此牵肠挂肚的人

那么想你思念你,却无法说出口的话

我如此深爱的人,你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吗

我爱你,我爱你

我的爱,我伤心痛苦的话,你会比我更痛,不是吗

我的一辈子,我的整个生命都只爱着你

Oh,I love you,I’m missing you

你会重新回到我身边吗

坐在辛爱罗的床头,源久也轻轻地吟唱,忧郁的音律划过这不大的病房里,回**在夜幕的一片宁静中,婉转、柔美,仿佛是一首说不尽的故事,没有开始,也没有尽头。

没有伴奏的简单旋律,只有略带沙哑着的温柔音调,让辛爱罗擦净脸上的泪水,缓缓转过头来。

“久也哥?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首歌……”

“这是F.T.ISLAND的《Missing you》,我把它原本的重金属节奏改成轻柔的慢歌了……特别送给你的,感觉怎么样?”源久也宠溺地看着她。

“很……好听!久也哥,原来你不唱那么吵的歌也可以这么动听啊!”辛爱罗破涕为笑,咬着嘴唇,支支吾吾地说道,“不过……你没必要为我改变自己的风格啦,其实也没有关系,反正我跟你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被讨厌也是我自己找的……”

“我记忆中的小美男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刚刚要拜我为师……这么快就想叛出师门啦!”源久也看到了辛爱罗的笑颜,心事也顿时放下了,歪着头,做出生气的模样,故作轻松地打起了哈哈。

“白痴!白痴!”辛爱罗用没受伤的手,用力地拍着脑袋,“早知道就不要乱说话了!我根本就不是唱歌的料嘛!”

“不会啊!我觉得你的声线很好,就是有点偏细,不仔细听……都会误以为你是女生呢!”源久也暧昧地看着她,故意在女生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期待地看到辛爱罗的反应。

“啊?哈哈……哈哈!”辛爱罗一愣,马上加粗了自己的语气,慌张地做出豪迈的姿态,“怎么会呢!我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生呢!这个你是知道的!啊……哈……哈哈!”

辛爱罗一边用笑声掩饰着自己的紧张,一边大力地拍着源久也的肩膀,装得好像男生一样,不过,估计就算是个外人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更何况……这个人是源久也呢!

“我当然知道你是男生啦!”源久也打着圆场。看着源久也意味深长的眼神,辛爱罗紧张地低下了头去,心里仿佛生出了一面小鼓,噼里啪啦地敲打个不停。

他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不可以!绝对、绝对不可以!虽然表面镇定,辛爱罗的脑子里早就不安了,脑子里另外的一个自己正在幻想,如果自己是女生的身份被发现,那……一定会变成这样:

“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女生!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

“啊!原来小美男你是个女生啊!芭拉拉!咬她!”

“居然是女生,长得还那么粗糙,真是一个悲剧!”

原本花样美男的脸庞,开始变成青面獠牙,尖尖的犄角凸出,锐利的獠牙从嘴边翻翘出来,血红的唇瓣,**着的舌头缓慢地扫过唇瓣,乌黑色的羽翼,犹如黑夜般黑暗,煽动着咆哮的怒气、猜忌、鄙夷……

黑压压的一股气流,仿佛自己脚下的地面开始龟裂,一条巨大的裂缝撕开地面,分成两半,伸出一双无形的利爪,扯住自己的脚踝,将自己带入了没有边际的深渊里。

撕扯着、挣扎着、恐惧着……

辛爱罗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幻想,特别是金十夜,那张怒不可及的脸,就像被诅咒了一般,长了脚的魔咒紧紧地将她缠住,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一瞬间,贯通他的脊背,手臂上也冒出了一颗颗的鸡皮疙瘩。

辛爱罗下意识地捂住自己受伤的手,真实的刺痛感,让自己从惊慌中慢慢地挣扎出来,看着源久也正盯着吊瓶,幸好他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久也哥,你难道不觉得喜欢乡村音乐的我很奇怪吗?”辛爱罗小心地擦掉额角的汗水,想了想,转移话题。

“不会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想?”源久也看着吊瓶快打完了,调整了一下药水的流速,然后有条不紊地按响了呼叫铃,完全没有富家子弟的高傲做派,倒像一个邻家哥哥般亲切。

“还以为我也会嘲笑你?”源久也并没有意外,只是揉了揉辛爱罗的卷发,在她身侧坐下,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喜欢摇滚也好,喜欢乡村音乐也好,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音乐带给你的快乐。”

“每一首歌都是演奏给爱它的人的,所以……喜欢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比如音乐,你根本就没什么好去沮丧。”源久也安慰地拍拍辛爱罗的肩膀,继续说道,“所以我尊重你的喜好,而且……我决定跟你分享一个秘密,只属于你跟我的……不过先说好,能不能替我保密?”

“当然了!”辛爱罗认真地点头,一脸诚恳地瞪大了眼睛,期待着可以听到源久也什么爆炸性的消息。

“其实我很喜欢乡村音乐,一点也不比你差哦!”源久也一派正色地说,“而且我还收藏了很多这类的CD,等你的手好了以后,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听呢?”

“好啊!”辛爱罗激动地跳了起来,自己的CD被金十夜全部丢进了碎纸机,而且很多都是旧版的CD,就算想买也很难再买全了,真的以为再也听不到那些歌了呢。

“那!我现在去找护士给你换药,你好好等着!”

等源久也再回来的时候,辛爱罗已经抱着棉被一脸幸福地窝在枕头里,时不时用脸颊磨蹭着枕头,微微张开的嘴角透着几分晶莹,熟睡的模样就像一个毫无防备的婴儿,估计是在做着什么好梦吧!

小心地让护士换好了吊瓶,源久也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了病床的一边,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她,可不知怎么的,他仍不觉疲倦地撑着脑袋,一言不发地看着揪住棉被不放的人。

“爱罗,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源久也揉揉晕眩的眼角,有些无奈地苦笑着……

夜,格外宁静,只有偶尔的虫鸣才能体会到,原来这一切并非静止,人生是那么漫长,可能一个失神的交错,就会让彼此错过此生。

可是……怎么能不去感谢,感谢上天的眷顾,让我可以如此幸运。

让我……再一次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