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后的决定
既然下定了决心，那我就要尽快去做。现在多拖一天，安久哲的痛苦就多延续一天，虽然最后都将消失，但是我不忍心他继续被折磨！
我必须去看他，以真实的自己去见他！
可是，我怎么去呀？躺在病**，看着一旁忙碌的父母，我皱起了眉头。现在我的身体还是很虚弱，爸爸妈妈和溪羽每天都轮流陪伴我，他们最多只会让我到医院花园里晒晒太阳，我要怎么样才能够溜出去找安久哲呢？
我偷偷地观察着他们，希望能找机会溜出去。
也许是听到了我的祈祷吧，上天终于眷顾我了。几天后的一个下午，爸爸突然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听他的语气似乎事情比较严重。
“这个不能晚点儿再处理吗？”爸爸捂住电话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看了看我，狠了狠心说：“算了，不行就不行吧。”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爸爸，怎么了？”我看着爸爸皱起的眉头问。
爸爸对我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他摸摸我的脑袋说：“小乖乖，没有事啦，好好休息，爸爸在这里陪你。”
爸爸的语气让我更加肯定他一定是遇到什么问题。我拉着他的手说：“爸爸，有事情就去忙吧！我已经好很多了，你的工作比较要紧，再说了，这里还有很多医生护士可以照顾我！”
“可是……”爸爸犹豫了。
看他的样子有些松动，我继续劝说：“快去吧！我会乖乖地在这里休息的，爸爸放心吧！快去工作啦，我可是等着你赚钱给我买好吃的呢！”
说着我推了推坐在床边的爸爸。
“可是……”爸爸看了我一眼，还是有些犹豫。
“爸爸再见！”我直接向他挥了挥手，然后就躺进了被窝里。
看着我这样明显的动作，爸爸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和蔼地对我说：“小乖乖，对不起呀，那个事情关系重大，爸爸必须去处理。等你好了，爸爸一定请你吃很多很多好吃的，给你赔罪！”
“嗯！”我抓住盖到下巴的被子，对爸爸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那我走了！”爸爸再次看了看我，终于下定决心走出了病房。
“呼！”看着被关上的房门，我忽地一下将被子掀开坐了起来。
我强忍着因为起急了而头晕目眩的难受感觉，匆匆忙忙地换上了平常的衣服。
我必须抓紧时间，趁现在这个机会去找安久哲。
努力迈着有些发软的双腿，我急急忙忙地冲出了住院大楼。可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刚刚跑进花园的小道我就双腿一软，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好痛！”我捂住膝盖，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咦？小薇子？你怎么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当看清楚扶住我的人是溪羽时，我忽然觉得膝盖更痛了。
完了，被抓住了，我功亏一篑了！
看着穿着一身校服斜挎着一个大书包的溪羽，我郁闷地问他：“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今天考试啊，我提前交完卷就过来了。”溪羽耸了耸肩。
讨厌啦，干吗提前交卷呀，也不怕不及格啊？我有些郁闷地看着他，在心底小小地诅咒了他一下。谁让他那么巧挡住了我的去路。
“对了，你要去哪里？”溪羽看着我一身的便服不解地问。
“那个……呃……”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让他知道我是要去见安久哲的话，他一定会骂我的。想到这里，我胡乱地指着一旁的树丛别扭地编着借口：“我，那个我看到有只小鸟，很，很可爱，我就来看看！对，来看看！”
哎呀，这样的借口好差劲哪！溪羽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愚蠢的借口……我懊恼地在心底鄙视了一下自己。
溪羽果然没有相信，他皱起了眉头，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没有说话。在他的视线之下，我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过了一会儿，溪羽说出了一句话，而就是这一句话，让我忍不住呆在了原地。
他说：“你是去找安久哲吧！”
“啊！”我惊讶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我心里的打算。
“你想去见他吧，你想去见安久哲……”
溪羽的话让我的心开始痛起来。
是的，我是想去见安久哲最后一面！
我紧紧地抓住了口袋中的那颗蓝色糖果，一股浓浓的悲哀将我笼罩。
“是的……我想见他……”我别过了脸，不想让溪羽看到我的泪水。
“你真的那么想见他吗？”溪羽的语气很平淡。
“嗯！”我点了点头，“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溪羽忽然朝我咆哮起来，抓住我的肩膀愤怒地说：“为什么还要见他？他真的就那么好？他就那样让你着迷，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再去了！他会毁了你的！”
“不！你错了！”我打断了他的话，他最后一句话刺激了我，一股勇气让我将心底最深处的话全部说了出来，“不是他毁了我，是我毁了他！从一开始都是我的错，是我的欺骗导致了这样的结局，我……我只是想去见他一面，让一切都结束！”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渐渐看不清溪羽的表情。我继续说：“你不知道他给我带来了什么，你不知道他在我的心中到底占据了怎样的位置。你知道的，我是‘空气少女’，如同空气一样被人无视。我真的就像空气一样孤零零地飘**在这个世上。虽然爸爸妈妈很爱我，但是在其他人面前我什么都不是……我的哭泣没有人来安慰，我的笑容没有人来分享……你以前骂我常常戴着耳机会变成聋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不听的话我怎么办？现实中没有一种声音是属于我的，即使耳边传来吵闹的声音，对于我来说都只是更加恐怖的静默！如果没有他的音乐，我早就疯掉了！是他的出现让我学会了倾诉，是他的出现告诉了我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渐渐地，我的眼神开始迷离了，我似乎又回到了和他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是他让我知道‘空气’这个词语还包含着美丽的含义！”
我看着溪羽，用甜蜜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溪羽看着我，抓住我肩膀的手忽然一滑，他叹了一口气说：“走吧！我陪你去！”
“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溪羽，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我有没有听错？一直反对我和安久哲见面的溪羽居然会说陪伴我去见安久哲？惊讶让我止住了不停流淌的泪水。
溪羽用手帮我擦掉脸上的泪水，然后牵起了我的手说：“走吧，早点儿去，然后早点儿回来吧。”
“啊！”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被他拉得有些踉踉跄跄。
溪羽头也不回地对我说：“记得，这是最后一面了！”
溪羽的话让我愣住了。
这是最后一面了……在这之后，我们……将消失在彼此的生命之中……
紧紧握住口袋里的那颗糖果，我跟上了溪羽的步伐。
其实，说是要去找安久哲，可是我不知道他现在会在哪里。管他呢，我们先去他的公司。
可是在我们匆匆忙忙来到安久哲的经纪公司的时候，那些人的表现让我难受极了。
“哟！居然还有人找那个家伙。”一个平时以傲慢著称的二流女演员一脸鄙视地说。
这次站在门口的保安不是我熟悉的那个，而是一个看起来很凶的男人，他对那个女演员点头哈腰地说：“您不要答理这些不懂事的小屁孩啦！他们知道什么？那个人……哼哼……”
说到后面的时候，保安脸上也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说到安久哲的时候脸上居然会出现“鄙夷”这样的表情？
他们有没有搞错？我说的是安久哲呀！
面对我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个女演员冷哼一声后，踩着高跟鞋，抬着下巴离开了。
保安耸了耸肩说：“那个家伙，现在谁还答理他！没有前途的在这里是混不开的！”
“你！”保安的话让我很生气，我想冲上去和他理论，但是溪羽拉住了我。
“小妹妹……告诉你吧，现在这个公司没有人在意他了!只有天天守在这里的我才知道，他已经很多天没来公司了！”说完保安背着手踱向了其他地方。
“他不在，那我们回去吧。”溪羽拉着我就要往回走。
我恨恨地看了一眼那座大楼，然后挣脱了他的手说：“我还知道一个地方！”
说着我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我必须找到他！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慢一点！小心点儿！”溪羽几步赶了上来，关心地递给我一张面纸。
从他手上接过面纸，我胡乱地往脸上擦去。但是我的脚步一步都没有停留。
我要尽快找到安久哲……虽然这样说很奇怪，但是，当我听到他几天没来公司的消息后，我心底有一股不安在无限地放大。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安久哲的身上了。
可是，安久哲不在公司，又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我究竟要怎样才能找到他呢？
我急得在街上团团转。
就在这个时候，一张招租启示被风吹到了我的脚边，看着那张皱巴巴的白纸上面写着“住宅地址”四个字，我忽然想起，安久哲曾经和我说过他的公寓地址。
没错，他确实说过！虽然他只说过一次，但是对安久哲的事情特别在意的我，是不会忘记那个地址的。
带着溪羽来到安久哲所居住的小区门口，我们被保安拦住了。
“请出示智能卡。”穿着一身笔挺制服的保安面无表情地向我们伸出了手。
“叔叔，我没有，但是我认识的人住在里面！他的情况不太好，我必须去看他！”我一脸焦急地乞求着。
保安看了我一眼，继续面无表情地说：“请出示智能卡！”
“叔叔！求求你！我朋友在里面，现在他的状况真的很不好，我很担心！我想去见见他，见到他没事的话我就出来！就一会儿！”我不愿意放弃，继续不停地祈求。
这一次保安没有再说那句话，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然后别开了脸继续面无表情地站岗。
“叔叔……”
我还想祈求保安让我们进去，但是溪羽阻止了我，他扯了扯我的衣角。
“你放开，我求他让我们进去！”我边焦急地看着铁门里面的小区，边拍打着溪羽拉着我衣角的手。
“求他没有用的，跟我来！”溪羽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了这句话，然后拉着我沿着小区的围墙走到了一个角落。
他仔细地看了看四周，悄悄地对我说：“我有办法进去！”
“啊？”我吃惊地看着溪羽，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跟我来！”溪羽抓住我的手就往小区的后方走去。
这一个高档的小区后方有一片茂密的树林，一圈密密麻麻的荆棘围绕在树林的周围，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护栏。
看着荆棘上尖利的刺，我咬了咬牙就要往里钻。现在我什么都不管了，只要能够见到安久哲，再大的困难我都要克服！
“别慌！”溪羽拦住了我，他对着我摇了摇头。
我焦急地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小区，焦急地说：“我不管，我要进去！”
“你等一下，我帮你。”溪羽向一旁走去。
看着他的样子，我跺了跺脚，焦急地等待着。
就在我的耐心即将耗尽，准备就这样钻进荆棘丛的时候，溪羽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跟我来，我找到一个地方，那里刺比较少。”他拉着我就往前走去。
沿着荆棘篱笆，溪羽拉着我继续往树林的深处走去。我不停地往荆棘篱笆内张望，心中十分焦急。
“到底到哪里？”我焦急地问溪羽。
“快到了。”溪羽头也不回地回答了我一句。
我们走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终于停住了脚步。
他指着一处荆棘篱笆对我说：“就是这里，这里荆棘比较少，刺也比较少！”
我看看眼前被剃掉了很多刺的荆棘丛，再看看溪羽身上许多带血的红印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小心刺，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溪羽将他的校服脱下来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看着溪羽，紧紧抿住了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紧紧抓住衣角向荆棘丛里冲去。
没有了刺的荆棘拍打在身上依然很痛，但是我的心被这件微微带着些汗味的校服保护得很好，很好……
好不容易冲破了荆棘障碍，我的前进一下子变得容易起来。我小心翼翼地躲开了几个巡视中的保安，顺利地接近了安久哲所在的那片住宅区。
开阔的花园里，五彩缤纷的花朵摇曳生姿，可爱的小型喷泉立在花园中央，树荫下放着一张白色的摇椅。
整个小花园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但是我没有欣赏花园的心情。越是接近目的地，我的心跳就越激烈。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对于这个小区我只是听过安久哲的描述，在他的手机中见到过他房子的照片，现在要在这一片宽阔的住宅区中找到那幢小房子真的非常困难。
在那幢熟悉的小房子终于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顿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终于到了！安久哲，等等我！
我飞快地冲向那幢小房子，飞快地在智能电子锁上按下安久哲曾经告诉过我的密码，然后在铁门打开的一瞬间冲了进去。
“安久哲，安久哲！你在家吗？”我刚走进铁门就开始高声呼唤安久哲。
屋里没有任何回应，我继续边喊着边往里面走。安静的屋子让我之前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我走近大门，抬起手往门上敲去，手刚碰到门，门一下子就开了。
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屋里传来一股让人窒息的味道。那种味道刺激得我差点儿睁不开眼睛。
这种味道……起码燃烧了几十支香烟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吧。
“安久哲……安久哲？你在家吗？”我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小心翼翼地走进了他的家。
在经过玄关的时候，我顺手打开了紧紧关闭的窗户。走过玄关，进入了客厅，在那一刻，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我看到了安久哲，他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衬衣被扯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了他不断起伏的胸膛。
一大堆烟头散落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一缕灰色的烟雾还在从那堆烟头中升起。几个空了的啤酒瓶在沙发的四周东倒西歪，酒渍在地毯上留下了一块又一块深色的痕迹。
在这一堆垃圾之中，安久哲安安静静地躺着，如果不是看到他不停起伏的胸膛，我真的会以为他……以为他已经……
我流着泪水踏上软软的地毯，慢慢地向安久哲靠近，我的手紧紧地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害怕自己的哭声会吵醒了他。
这还是那个王子一般的人吗？这还是所有镜头的焦点吗？这还是无论何时都如同雨后空气般清新的安久哲吗？
他的阳光到哪里去了？他的优雅到哪里去了？
满脸的胡子长在他白皙细腻的皮肤上，乱七八糟的头发胡乱地贴在他的额头上，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光泽，平日里红润的嘴唇变得苍白与干涩，紧紧皱起的眉毛在睡梦中一点儿放松的迹象都没有。
一只脚上挂着一只室内拖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另外一只脚光着踩在肮脏的地毯上，一支啤酒瓶就这样靠在他的脚边。
这，这是安久哲吗？这个被颓废完全笼罩了的男人是那个干净，充满了阳光气息的优雅男子吗？
不！这不是安久哲……这不是我的安久哲！
我捂住了嘴，哭泣着跪倒在了他的旁边。我心疼地伸出了手，轻轻地将贴在他额头的头发捋到一旁，看着他皱得更厉害的眉头，我的泪水流淌得更加厉害了。
我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他苍白的脸颊，手下粗糙的感觉让我的心不停地颤抖。黑色的胡子刺痛了我的手，也刺痛了我的心。安久哲说过，他觉得胡子给人一种脏脏的感觉，于是他每天都会将胡子剃干净。可是手下的胡子告诉我他起码有好几天没有打理过了。
安久哲，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是因为我吗？
我欺骗了你，我将你的事业毁掉了，我真的对不起你呀！
安久哲……安久哲……安久哲……
我不停地在心底喊着他的名字，但是我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我害怕吵醒他，我害怕面对他！
我本来是打算用真实的样子来面对他，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怎么忍心再一次在他的心头划上一道伤口呀！
安久哲，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跪坐在他的旁边，痴痴地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多看他一眼，我的心就多痛一分。就让这深入灵魂的疼痛在我的心底刻下你的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阳光在地上留下的影子变长了很多。我的双腿也因为姿势的原因完全麻木了。
泪水在我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痕迹，滴落在地毯上留下了一朵又一朵深色的泪花。
“安久哲，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但是，对不起！”我轻声说着。我知道他听不见，可只有这样我才敢将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吐露。
虽然我是打算用我最真实的一面来见安久哲，可是在见到他因为我变得这样痛苦的时候，我真的不敢吵醒他，不敢告诉他我对他的欺骗，不敢再在他的心头插上一刀！
虽然我知道吃下那颗蓝色的糖果之后，他的记忆中我的影子将被完全消除，他的痛苦也会完全消失，但是……我真的不忍心哪！
安久哲，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你！
“安久哲……我爱你……安久哲……再见……”我轻轻地在他苍白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再见了，安久哲……
我扶着沙发慢慢站起来，准备彻底离开这个在我心底烙下了身影的男子。
忽然，我的手被人一把抓住了。
“不要走！薇薇……不要离开我！”安久哲从睡梦中醒来，他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阻止了我离开的步伐。
“不！我不是！”我慌慌张张地用另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
“不要走啊！薇薇！”安久哲一把将我扯进他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了我。
“你认错人啦，我不是薇薇，不是薇薇啊！”在他的胸膛里我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不！你就是我的薇薇！”安久哲抱住我的手臂更加用力了，他固执地高喊着，“薇薇，你终于来了！我终于等到你来了！如果这是一个梦，那么千万不要让我醒来！”
我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明显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声。
“薇薇，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怎么可以留下那么一条短信就离开我？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会改掉的！是不是因为我逼得太急了？是不是你对我不满意？你告诉我啊，我会等你的，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的！”
我在他的怀中无声地哭泣，听到他的话我摇了摇头却说不出话来。安久哲，你怎么会有错，有错的是我，是我配不上你！
“薇薇！你知道我多想再见到你吗？可是我发现，我除了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要到哪里去找你？我只能用那种傻办法，到处打广告找你……可是……可是你一直没有出来！我守在天台那里好几天，希望能够等到你，可你还是没有出现，没有出现呀……薇薇！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安久哲的怀抱还是那样炽热，可是在这样的炽热中，我感受到了他经历过的伤痛。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害怕睡觉，我怕在梦里见不到你，可是我更怕无法入眠，因为在现实中我也见不到你！”
“薇薇！薇薇！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如果你还在生气，那你打我好了！”
安久哲说着就抓起了我的手往他的脸上打去。
“不！”我紧紧地捧住了他的脸，哭喊着阻止了他对自己的伤害。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我啊！”我哭喊着抬起了头，我指着自己的脸对他说，“你看看……这是薇薇吗？这个丑陋的女孩子是那个被你称赞的薇薇吗！”
我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哭着对他说：“你看看我这个丑样子，哪里是那个漂亮的薇薇啊！呜……对不起，对不起！我骗了你！薇薇从来没有存在过！”
“你……”安久哲震惊了，他傻傻地看着我，完全没有了动作。
看着他的样子，我的哭声更大了。我哭着将这一切告诉了他：“薇薇从来都不存在，她只是一个魔法糖果变幻出来的虚假影子……那是一颗有魔力的糖果……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念，对不起，我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了你！那天，你的真情告白让我选择了离开。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再欺骗你了！你知道吗，如果我真的是薇薇，面对你的真情，我不知道会多开心，可我不是呀，我是露薇，一个丑陋的平凡女孩！我配不上你！永远都配不上你！”
我断断续续地把那个离奇的故事说了出来，说完这一切时我已经泣不成声了。
安久哲坐在对面听完了我说的一切，他一直没有出声，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似的。
呜……一切都完了，安久哲不会原谅我的！不管是谁被人这样欺骗了，还被害得事业受阻，他都不会原谅这个罪魁祸首的！我仿佛见到了眼前一阵恐怖的黑暗向我扑来，在这黑暗中我难受得快要窒息了！这就是绝望的世界吗？在这里只有酸涩的泪水和苦涩的心痛！
就在我绝望地哭泣时，安久哲忽然开口了：“你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离开我的？”
我流着泪点了点头。
“笨蛋！你这个大笨蛋！”安久哲忽然一把抱住了我。
怎么回事？我完全无法理解安久哲这样的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这个傻姑娘！”安久哲的语气中居然充满了心痛的感觉。
他紧紧地抱住我，用脸蛋不停地摩挲着我的头发说：“我看重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外表！”
“啊？”我惊讶地抬起头来，但还是被他按到了他温暖的怀抱之中。
“我不是肤浅的人！要找美人我不知道有多少机会，但是我只选择了你，这并不是因为你美丽的外貌！真正吸引我的，是你的心灵！是你美好的心吸引了我！你……你居然会因为那个原因离开我！薇薇，你真是大笨蛋！就算没有漂亮的外表，你却依然有着从来没有变过的美丽笑容啊！傻姑娘，你真的是一个傻姑娘……”
安久哲紧紧地搂住我，不停地念叨着“傻姑娘”。我在他的怀里完全傻了。
安久哲不会因为我变丑就不要我？安久哲爱的真的是我的这个灵魂？安久哲……安久哲还要我？
那我这段时间的痛苦都是为了什么呀？呜……我果然是个傻瓜！傻瓜！呜……
我终于放松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痛苦被泪水冲刷殆尽，一种清亮的感觉如同雨后的阳光，冲破了心中的阴霾，给我的心带来了温暖。
“安久哲！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傻子，是笨蛋！呜……”我紧紧抱住安久哲，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号啕大哭。
安久哲也紧紧地抱住了我，不停地说：“傻姑娘，我最爱的傻姑娘啊！”
他紧紧地抱住我，在我的耳边用他最迷人的嗓音叙说着他对我的爱意，说着让人幸福得快要飞上天的情话。
在他的怀中，我紧紧贴在他炙热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这一切都不是做梦吧？我真的拥有了他，拥有了这样一个完美的男子最真实的爱意吗？我真的可以坦然地享受这样的幸福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心中所有的阴霾与疑问被泪水冲刷干净了之后，我对他露出了一个真正的微笑，接着，我品尝到了最甜蜜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