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个月前,我正式从平凡人降格到“穷人”!
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假惺惺的“伪贫”,而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只差没沿街乞讨的超级赤贫!
当然,作为即将被大书特书的女主角,我的人生不会到此结束,却也没有白马王子跳出来把我解救出贫困线。
按照少女小说惯例,女主角出身越烂,后期发展会与之成反比,但我的日子看起来只会朝正比的方向前进——
先是没有用的老爸公司倒闭被迫失业,一周后老妈因沉迷地下六合彩被不良会头卷款潜逃,我还来不及做好上街乞讨的准备,就发现老爸老妈一夜蒸发!
然后因为拖延话费三个月,电话停了……没事,不打电话又不会死。
电也停了……没事,家里没用电锅,冰箱里也没什么存货。
接着水也停了……这就麻烦了,因为没水连饭也煮不了,更别说洗澡什么的……
当最后发现米也没了的时候,我终于被击倒了。
难道我的命运就是要被活活饿死吗?我还在成长期啊!虽然我体力(其实是皮下脂肪)比较好,但光是应付每天上学就够呛啊!
难道我是那对无良夫妻捡来的小孩吗,怎么可以说丢就丢弃?
呜呜呜……我要吃饭啦!不对,我要钱啦!
家里搞得连小偷都不想光顾完全是因为太穷的关系嘛!
学校里那些人冷嘲热讽什么的都无所谓,可是人家穿得漂亮吃得美味玩得痛快,这样的日子我也想过好不好!
这样没电没水没气的三无日子到底还要多久才结束?老爸老妈行行好快回来吧,不然等他们良心发现想看女儿时,我大概只剩下一副骨架迎接了他们!
就在这种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快接近临界点时,救命的天使……哦不,是催命的无常终于还是来了!
地狱的信使比较现代,穿西装打领带装成白骨精样,开门见山便是:“我是黑旗银行的代理律师……”
一定不会的!小说都不会这样惨!天下的作者难道都爱好落井下石?
为什么这个连我这种普通高中生都久仰大名的银行,会借钱给我妈啊?没工作没长相没特长的老妈凭什么借1500万啊?这样就把钱借出去难道这银行想倒闭吗?这家银行其实不是银行而是印钞厂吧。
“根据借据上的附属条款,抵押品必须在借款人无力偿还才能时即刻生效,宁氏夫妇失踪可视为无力偿还,除非你能即刻偿还1500万。”
“拜托,我去卖器官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你不要说得这么文绉绉,就说要怎么办吧!”我确定自己不是那种作者喜欢的女主角了。
“本来银行方面准备提起诉讼,不过秋时家的少爷认为即使提起诉讼,您在有生之年也无法全部偿清,所以抵押品必须属于秋时家所有,由秋时家充分利用抵押品的价值,借以找回部分损失。”
秋时家少爷?这是谁啊?
不告我了?哼,我还宁愿银行告我送我进牢里吃免费饭呢。我饿啊!
“好啊,看这家里还有什么你们看的顺眼就拿去抵押吧,我没意见。”反正能换钱的东西早就被那对无良夫妻都卷走了,家徒四壁的情况下这家里还活着的生物除了我以外连小强都因饥寒交迫而阵亡了。
“呃……这个嘛……”西装革履、精明干练的律师上下打量,颇有为难之势。
反正人穷不怕充大方:“请尽管拿!尽量拿!能抵押的就快拿去吧,别客气!”
律师看我的目光很奇怪,好像很困惑:“不,抵押品一早就确定了。”
“是吗?是什么?”
“是你。”
“咦?”怎么头顶上在响闷雷,还是世界毁灭序曲的那种?
“是你。”
轰!打雷了!世界末日啊!
“这是犯法的!”
把人当物品简直该告他一条“反人类罪”,可惜借据上写得很清楚,主动要求把女儿当抵押品的居然是老妈!
娘都不是人,我这个女儿也很难算是灵长类高等动物了——我必须接受现实,虽然现实已让我眼前一片黑蒙蒙、外加金星乱窜。
“秋时家乃世家,您大可放心,秋时家的人不会做虐待俘虏……不,我的意思是抵押品的事……”律师似乎在心虚。
“我只担心自己死前能不能把债务还清。”
不是我悲观,而是1500万让我脑子打结!如果把这笔钱换算成我最喜爱的“饲料”——香菇肉包的话,能买多少个?
“这个嘛,就看您自己了。在秋时家工作的收入比一般的地方至少要高出三倍,当然,那要看你是否能胜任。”
是吗?抵押品啊!
很不幸,我对自己父母的了解程度比想象中还要更接近现实一点点,所以我没哭也没闹,更没有不敢接受现实而晕倒。
——我,16岁,高中二年级,人生正值花季,风华正茂但前途无亮……
因为,我负债15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