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最后的开心日
1
唉，墨莉夏啊墨莉夏，你怎么可以那么笨啊？
如果不是慌慌张张地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我就不会摔跤了，帽子就不会掉了。
如果端泽宇没有看到我那一头长发，他又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大婶的身份产生怀疑？他又怎么可能会有扯下我口罩的举动？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现实往往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残忍许多。
怎么办……
直到回到了家里，我的心跳依然慢不下来，手心也一直冒着汗。
回想起端泽宇那副比见了鬼还要惊讶的神情，我不由得崩溃地瘫倒在沙发上。
此时此刻，我的脑子就像一团乱麻。
也不知道在沙发上躺了多久，门外响起一阵钥匙转动的声音，莫俪夏开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了？”她用膝盖碰了碰我的腿，好奇地问道。
“对不起……”我慢慢地坐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向莫俪夏交代，“刚才端泽宇从保健室出来以后，看到了我的脸，对不起……”
本以为莫俪夏会生气地把我臭骂一顿，没想到她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他看到就看到了啊。”
“不要紧吗？”我不可思议地看着莫俪夏，惊奇地问道。
“改天找个机会，跟他解释清楚我们俩之间的事就好了，我相信他会为我们保密的。”莫俪夏淡淡地回答道。
可是，现在的我依然忧愁满肚，完全开心不起来。
“可是……他会不会觉得我们是在欺骗他啊？”
“欺骗？”莫俪夏好奇地打量着我，说道，“说到这个，我还要问你，端泽宇今天好像很奇怪，你们俩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一瞬间，我只觉得心底的小秘密都被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穿了。无助、懊恼、郁闷……种种复杂的情绪从心底升起，让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深吸一口气，把跟端泽宇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他了？”听完我的叙述后，莫俪夏侧过脸，认真地看着我问道。
我的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并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嗯”了一声。
我喜欢他，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些，我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到了一样，隐隐约约泛着阵阵疼痛。莫俪夏比我更早出现在他的人生中，更何况他早就对莫俪夏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就算后来接受他告白的人是我，这又算什么？
墨莉夏，你这是在破坏别人的感情吗？这么没有道德的事，你怎么可以做得出来？
不，我不要这样，我不能当他们之间的绊脚石，况且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你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和你抢的！”我强忍住心底的酸涩，把手高高举过头顶，郑重地发誓。
莫俪夏无奈地看着我，翻了一个白眼：“快把你的手放下来。”
我看着她的脸，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我知道，端泽宇真正喜欢的人是你……而且，我总有恢复身份离开的一天……如果，如果以后你们在一起了，你就当我这个人不存在好了！”
我一字一顿地说出这番话，却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把小刀割着，痛得快要死掉。
没错……我现在这么做是正确的，默默地把端泽宇让给莫俪夏，然后回到天界，至少这样他们两个还会幸福。
莫俪夏静静地看着我，眼中透出温和的神色，就这样和我对视了好几秒，忽然“扑哧”笑出了声。
“你的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莫俪夏伸出手，弹了弹我的额头，“你想得太多了吧？我跟你说过我喜欢端泽宇吗？”
“啊？”
我顿时傻眼了。
“我只是说过，端泽宇是一个好人，可以和他说说话，但是我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莫俪夏强调道，“端泽宇这家伙，以前给我写告白信，完全是因为觉得我很神秘，我才不相信他是真的喜欢我呢！但是现在，我看他那么紧张你，他喜欢的人一定是你。”
“怎……怎么会？”我呆呆地问道。
“墨莉夏，我们只是拥有一模一样的外表，你是那么天真善良，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莫俪夏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我的性格太阴沉了，如果我是端泽宇，我也会喜欢上你。而且刚才我生病的时候，端泽宇不是差点儿就看出了我不对劲吗？
“他之所以会觉得我奇怪，是因为今天出现在他眼前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你，他不会这么快就发现我们不同的。
如果在他身边的人一直是我，直到毕业，端泽宇也未必会开口表白。也正是因为你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所以他才可以不顾一切，也要向你表达爱意。”
我静静地聆听着莫俪夏的话，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端泽宇真正喜欢的人是我吗？
2
莫俪夏离开后，我抱着抱枕，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思绪早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莫俪夏的话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着，她说端泽宇真正喜欢的人是我，可是现在知道这个又有什么用呢？丘比特已经说了，没剩下几天时间，我就要回到天界了。
“丁零零……”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着“端泽宇”三个字后，我就像是被火烫到了一样，惊慌失措地按下了挂断键。
这已经是他打来的第十通电话了，之前端泽宇还跑到门口来找我，可是因为我的恳求，我和莫俪夏都没有回答，装作不在家的样子。
今天他看到了两个莫俪夏，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可是我现在完全不敢面对他，一想到自己就要离开，脑子就一片空白。就算之前想好了千言万语，面对他，我还是会心虚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嘀嘀！”也不知道挂断了几通电话，终于，短信提示音响起了。
我打开一看，屏幕上出现一句话——
“我讨厌不清不楚的你，更讨厌我们之间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说他讨厌我……他说他讨厌我！
手机屏幕已经被无数个来自端泽宇的未接来电占满，“讨厌”这两个字在我的眼前不断放大再放大，就像一记又一记的拳头重重地砸向了我的胸口，疼得我眼泪都流下来了。
正在这时，房门被莫俪夏推开，她洗完澡准备休息，可是看到捧着手机默默哭泣的我，不由得愣住了。
“墨莉夏，你怎么了？”她赶紧坐到我身边，“你哭什么？又是端泽宇那臭小子惹你了吗？”
听她这么说，我的胸口更加闷得慌，都到了这个时候，端泽宇就算喜欢我，那又怎么样呢？
“小夏，你知道吗？我三天后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拉起她的手，虽然有些感伤，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你在说什么啊？”莫俪夏伸出手，用力地戳了戳我的脑门，“什么叫‘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其实并不是人类，我是住在奥林匹斯山上的神族，是信使之神墨丘利之女……而我之所以会流落人间，是因为失足摔入了空间旋涡，被卷到了这里。”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莫俪夏将她的手从我的手中抽回，一脸震惊的表情。
“我知道，你肯定会觉得很扯，但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三天后你自然就会明白了。”我抿了抿嘴唇，无奈地说道。
说完，我伸手指了指床头的一束玫瑰，开口念了个咒语，就将纯白色的玫瑰花变成了漂亮的孔雀蓝。
“天啊……”
莫俪夏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嘴唇。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重新直视我的眼睛：“我……我相信你！其实，我早就觉得你不同寻常了，因为我从清川山到修道院时，曾经见到过一道罕见的虹光划过天际，我想那个时候，应该正是你从天上降落下来了。”
我苦笑了一下：“所以，就算端泽宇喜欢的人是我又怎样？我和他之间根本不可能有将来。我想清楚了，我再也不要见他，就这样一个人默默地离开好了。”
“难道这对端泽宇来说就不是一种伤害吗？”莫俪夏握住我的手，关切地看着我。
“就算我不说，端泽宇也迟早有一天会发现我不是你，而你就这么突然消失了，他该有多失落？”莫俪夏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你知道吗？我在你的身上学会了要勇敢面对一切，怎么现在你却选择了逃避？”
“我……”
我躲开她的目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找个时间去跟端泽宇坦诚地谈一次吧，轰轰烈烈地爱一场，哪怕你们只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在一起。”莫俪夏鼓励着我，而此时我的心里又波涛汹涌起来。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今天去妈妈的房间睡。”
说完，莫俪夏起身离开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瞪大眼睛，看着窗外天色渐渐变亮，好像没过多久，一个夜晚就过去了。
墨莉夏，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难道真的要带着遗憾回到天界吗？让你喜欢的人一直讨厌、憎恨你？”我在心里反复质问自己。
选择逃避的话，我回到了天界就能甘心吗？
人类世界里，还有一个让我挂念的人呢，我还没能亲耳从他的嘴里听到他说他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墨莉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以前的你敢爱敢恨，可是现在为什么又会退缩呢？
明明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偏偏不敢向它靠近。
不行！墨莉夏，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的话，在人类世界的这段时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决定了，我要找端泽宇说清楚！
想通这一点，我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端泽宇的号码。
“喂。”现在是凌晨5点，可没想到，电话响了一声，那头就响起了端泽宇沙哑的声音。他肯定和我一样，整夜都没有睡觉。一想到这个，我就有些心疼。
“我……想要跟你好好谈谈，”我深吸了一口气，“今天上午7点，到你生日那天带我去的那个地方来找我，好吗？”
电话那头的端泽宇淡淡地“嗯”了一声，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听到了“嘟嘟嘟”的忙音。
我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他一定是因为我之前冷漠的态度生气了。
3
从**爬起来，我马上打车来到了我们约定的地点。
这片小湖泊承载了我们甜蜜的回忆，从这里开始确定的感情在这里结束，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清晨时分，天空和那天很像，朝霞把云层染成了深浅分明的金黄色，那汪湖水依然那么清澈，四周环绕着湖水而生的草丛还是那么茂盛。
我抱着膝盖在石滩上坐下，静静地想着心事。
“唰唰唰——”
没过多久，身后的草丛就传出了一阵声响，我紧张地站了起来。
端泽宇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细碎的刘海儿垂在额前，眼眶下有两道明显的黑眼圈，原本明亮的眼睛现在已经失去了光泽。
“端泽宇！”我的鼻尖情不自禁地涌上一股酸涩。
他走到距离我一米开外的地方，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你不是莫俪夏。”他冷冷地看着我，声音还是那么沙哑，“你究竟是谁？那天晴羽薇说的并不是假话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泽宇紧紧皱着的眉头就像一把永远都解不开的锁，看着他这副模样，我的心里很难受，鼻尖的酸涩也越来越浓。
我深吸了一口气，抽了抽鼻子。
“我今天叫你来这里，就是想要告诉你我是谁。”
端泽宇的眼里流露出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跟他对视就会失去说出真相的勇气。
我把目光移向远处的草丛，缓缓地说了起来：“我的确不是莫俪夏，但是，我的名字也叫墨莉夏，‘墨水’的‘墨’，‘茉莉花’的‘莉’，‘夏天’的‘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阳升上了天空，我也把自己从清川山摔下之后所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但我还是没有提自己真实的身份，只是说了自己代替莫俪夏生活的原因。
听到我的话，端泽宇的脸上闪现出惊讶、疑惑、焦虑……种种情绪，大概因为太震惊，他没有发现我话语中的漏洞，只是静静地听着。
“莫俪夏想着抓住傅卓一，等她脸上的伤疤都修复以后，再回归原本的生活，而我也只想等到那一天，自己一个人默默地离开。可是现在看来，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口气说完，我苦笑了一下，并没有轻松多少。
端泽宇痛苦地蹙起眉头，沉默了半晌，才把目光重新放到我的身上：“所以说，那晚陪我过生日的人是你？”
“是我。”我点了点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端泽宇抿着薄薄的嘴唇，陷入了沉思。
“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主动提出。
“你问吧。”端泽宇揉了揉泛红的眼睛，然后看着我叹了一口气。
“你喜欢过我吗？”我低下头不敢看他，声音也越来越小，“还是说，你喜欢的人一直是莫俪夏……”
我的话音落下，四周突然变得十分寂静，他此时的呼吸声和快节奏的心跳声，我好像都能清楚地听到。
迟迟得不到回应，我忍不住抬起头看他，可没想到，端泽宇却在这个时候毅然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身后的草丛。
我呆呆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
“哐当！”
心中的美梦彻底破碎，这就是他给我的答案吗？什么也不说，丢下我一个人独自离开？
他这是在用行动告诉我，我被拒绝了吗？
“滴答滴答！”
奇怪……哪里来的水珠掉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抹了抹自己的脸，却没想到泪水不知不觉中涌出了眼眶。
墨莉夏，你清醒一点儿吧！不要再自作多情了，被拒绝了也好，这样一来，几天后你就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我使劲抹着脸上的泪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自从端泽宇离开后，我的灵魂好像也被他一起带走了。
一走进家门，看到莫俪夏后，我就控制不住地抱着她痛哭起来。
我哭诉完了刚才发生的事，莫俪夏心疼地拿出纸巾给我擦眼泪，安慰道：“端泽宇也没有亲口说他不喜欢你啊！他转身走掉，也许只是跟之前的你一样，选择用逃避的方式来解决。等他真正想清楚的时候，会主动来找你的。”
即使莫俪夏这么说，我也还是久久不能释怀，心里的伤疤始终没办法结痂。
越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以前跟端泽宇相处的美好时光越是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放，然而越是想着我们的过往，我的眼泪就不争气地直往下掉，好像已经把自己推入了一个死循环当中。
不行！墨莉夏，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要忘了他，忘了他！
最后，我把莫俪夏哭烦了，她把家里所有的纸巾都堆到了我的面前，放任我大哭。
终于哭累了的我像摊烂泥一样倒在了**，不知不觉中居然睡着了。
“等他真正想清楚的时候，会主动来找你的。”
莫俪夏的这句话一直支撑着我，她知道我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再去做别的事情了，所以这两天一直由她去学校上课。不过她从学校回来，告诉我端泽宇并没有去上学。
此时此刻他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我曾尝试着给他打过电话，但是他的手机一直关机。端泽宇就好像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一般，我完全失去了他的音讯。
我第一次知道，在看不到他的时候，原来时间过得那么慢，日子那么难熬。
三天后。
“丁零零……”
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烦人的门铃声。
“嗯……”我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死过去。
隐隐约约中，我好像感觉到身旁的莫俪夏打着哈欠，起身走出了房间。
一会儿之后，开门的声音响起，取代了门铃声。
“你是……莫俪夏吧？”紧接着，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飘进了我的耳中。
等等……
这是……端泽宇的声音！不过，他来我们家做什么？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我直接从**跳了下来，立即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我是。”莫俪夏冷冷的声音响起，“你不是来找我的吧？”
“她在吗？”端泽宇问道。
她？指的是我吗？端泽宇真的是来找我的！
我一路小跑着冲出卧室，可是还没到客厅，莫俪夏突然回过头来，用眼神示意我先不要出现。
我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莫俪夏比我聪明得多，她让我不要出现，肯定有她的用意。
通过走廊的镜子，我能看到站在门口的端泽宇，他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可是眼睛红得可怕，眼眶更是深深地凹陷下去，嘴唇没有血色也就算了，唇上还多了一圈胡茬。
说好了要把他忘掉，可是看着他颓废的模样，我的心里依然不是滋味。
“你找她做什么？”莫俪夏的声音再度响起，她不爽地说道，“她是不会见你的。”
“可是我有一些重要的话想对她说，可不可以让我见见她？”
什么？端泽宇这是在请求莫俪夏吗？天啊，这个从来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家伙，竟然为了我恳求莫俪夏？
如果不是我亲耳听到，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的。
“她不会见你。”说完，“哐”的一声，莫俪夏无情地把门关了起来。
我立马跑到莫俪夏的身边，站在门外的端泽宇愣了一下，“砰砰砰”地使劲拍起门来。
“可不可以让我见见她？我只跟她说一句话！”
“墨莉夏，墨莉夏！开开门啊！喂，开门啊！”
“把门打开！”
……
听着端泽宇焦急的声音，我的心里又酸又涩，却又冒出一丝甜意。
“这几天白哭了吧？”莫俪夏双手环抱在胸前，得意地看着我，“我就说，他想清楚后一定会来找你的。”
“可是你为什么不让他见我？”我不解地问道。
“我不是不让他见你，而是在帮你考验他。”
“考验？”
“对啊，看他对你到底有多少诚意。”
可是，莫俪夏的话刚说完，门外便没有了声响。
这个没耐心的家伙，一定是觉得求了莫俪夏那么久，她都没有给他开门，一气之下就走掉了。
果然，我打开门以后，门外早已空空如也。
就在我失落地返回客厅的时候，一阵吵闹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墨莉夏姐姐……墨莉夏姐姐……”
是有人在楼下喊我的名字吗？
我和莫俪夏疑惑地对视了一眼，一起走到窗边往下看。
只见此时楼下聚集了许多小朋友，他们人手一个粉色的气球和一把泡泡枪，边用稚嫩的声音整齐地喊着我的名字，边用泡泡枪发射出一串又一串的彩色泡泡。
从楼上往下看，楼下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梦幻的气泡海洋。
这时，小朋友们突然围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4
“墨莉夏，我喜欢你！”
正在这时，端泽宇从小朋友身边走了出来，他抬起头，大声说道：“你知道我说的就是你！”
看着端泽宇在楼下不怕丢脸拼命呐喊的模样，我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飞快地冲下了楼。
端泽宇看到我，眼睛一亮：“墨莉夏，你不是问我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飞扑过去抱住了他。
“哈哈哈……”
小朋友们看着我们俩滑稽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端泽宇把我拥入怀里，我们俩紧紧地抱着对方，谁也不舍得先放开。
这时，阳光正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好像散发着光芒，耀眼得让我的视线根本没办法从他的身上移开。
就在我们目光交接的一刹那，我感觉自己已经迷失在了他清澈的双眸之中。
回想起昨天，我还难过得不能自已，哭着说要把他忘记，今天我却仿佛要融化在他的怀抱里……可是现在，我幸福得快要晕了。
“喂，笨蛋，快醒醒，醒醒。”端泽宇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他无奈地看着我，表情窘迫地指了指身边的人群。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们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了那么多看热闹的大叔大妈。
端泽宇无奈地看着我，问道：“我们要不要先离开这里？”
“嗯！”我赞同地点了点头。
端泽宇拉着我的手，带着我逃离了人群，来到人烟稀少的小公园里，我开心地看着他，在秋千上坐了下来。
“笨蛋，那天见我就这么走掉，是不是哭惨了？”端泽宇走到我身边，轻轻地帮我摇起了秋千。
“哪有！我才没有哭呢！”如果我承认的话，他一定会嘲笑我的，所以我坚决不能承认，更不能让他知道我其实哭了三天三夜。
端泽宇绕到我的面前，伸出手亲昵地揉着我的脸：“看你的眼睛肿得跟水蜜桃似的，居然还敢否认？”
“就……就哭了一下嘛！”我假装生气地噘起嘴，“还不是你这个坏蛋害的？”
“对不起……那种情况下我选择离开，只是因为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端泽宇耐心地给我解释着，“但是，我喜欢的绝对是你，不会改变的！”
“算你还有点儿良心。”我调皮地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我笑嘻嘻地转过头，无意中瞥到手上戴着的手环，一瞬间，心情又沉重起来。
坏了！明天就是我返回天界的日子了！
如果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端泽宇该有多着急啊！
“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我强忍住内心的悲伤，抬起头说道。
“你竟然还有小秘密？”端泽宇郁闷地打量着我，“快说！”
我深吸一口气，把自己怎么误闯进人类世界，还有我是天神的身份如实告诉了他，当然，还跟他说了我明天就要离开人类世界。
端泽宇听完，先把手背抵在了我的额头上，接着捂了捂自己的额头，然后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
“你才发烧呢！”我翻了个白眼。
居然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气呼呼地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比画了两下，对他施展了定身魔法。
原本还活蹦乱跳的他瞬间静止在原地，当他意识到自己动弹不得的时候，马上变得慌乱起来：“啊啊啊，我怎么突然动不了了？”
“因为我对你施展了定身魔法。”我无奈地对他笑了笑。
“什么？”端泽宇惊恐地瞪圆了眼睛，接着愤愤地吼道，“快让这个魔法从我的身上消失！”
我在他面前举起手比画了两下，解除了魔法：“怎么样？这下相信我了吧？”
端泽宇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闷闷地走到我身旁的秋千上坐下，不再说一句话。
金色的阳光照在我们的身上，就像是漂亮的小精灵，但是我和端泽宇的内心都那么沉重，就连阳光也无法照射到底。
过了一会儿，他重新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
端泽宇神色哀伤地看着我：“你明天……真的要返回天界了吗？”
我点点头，流出了眼泪：“虽然我也很希望明天可以不用回去，但是……但是即使我们以后再也不能见面了，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能在一起一天。”
端泽宇深深地注视着我，眼里满是悲伤，却又那么温柔，仿佛可以把我融化。
我忍不住站起身，扑入他暖暖的怀抱中：“端泽宇，我真的好舍不得离开你！”
一想到我们俩能够相处的时间加起来已经不到24小时了，我的心里就泛起了一股酸涩。
端泽宇把我搂得更紧了一些：“那就不要离开啊，永远待在我的身边吧。”
“呜呜呜……”我大声地哭了起来。
神啊！
这一刻，我最迫切的愿望就是空间旋涡能消失不见，这样我就能永远待在端泽宇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