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半神战士
“该来的终归要来。”苏格长舒一口气，提着罗尼一跃到了他面前，道：“那么，维斯特长老，你是专程在这等我吗？”
“是的。苏先生，你夺走了我最得力的手下，还破坏了我们的中央系统，还有很多事我们都需要好好谈一谈。”
“手下？你是指毒牙凌子？”
“正是。”
苏格一笑，“我们是敌对的，你技不如人我想你该无话可说。”
“我们只是轻信了小二。当然，他欺诈手段高明也是他的能力所在，我们必须认输。可即便如此，我们的教主仍然希望和第二生命联手，共同对付母体。”
“我以为你们该彻底闹翻了才对。”
“教主确实生过气，但仔细分析后，发现二帅并不是想争夺权利，他兜兜转转做了这么多事情，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想让你强大起来。而且他几乎成功了，虽然你并没有觉醒，但是你的心性和能力已经是合格的战士。”
苏格点头，“我得承认，如果从前在这种地方遇到你们，我确实没这么淡定。但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
“我相信这是件连二帅都没想到的巧合。我们上帝武装在全世界都有势力范围，玛雅人中也不例外，各分部的领袖主要责任就是发现和培训超脑人，玛雅作为悠久的古文明，我们自然不会错过。”
苏格点点头，“这就是玛雅人有那么多水晶头骨的原因？”
“是的。”维斯特环看四周，“你现在所在的是玛雅人一个古老的分支，早在七百年前就开始建设这座地下城，称之为太阳神半神之所。但与蒂卡尔城那些伪半神不一样，这里的半神是真的有超能力的。”
“超脑人？”
“正是。这个部族我们称之为苏利文族，他们有种独特的基因和血统，据上帝武装古老的资料记载，部族中每过五十年左右，会定期地诞生一个超脑人，部族将他奉为半神，并赐予太阳之子，神族战士的荣誉。最难得的是，这是个极少与外界文明接触的部族，存在几十个世纪居然连母体都没发现这儿有超脑人的存在。”
“不是说所有人类都在母体控制下吗？”
“没错，但母体是个强大的生物，并不是神，总有疏忽的时候，对于这种弱小偏远的种族被忽略也正常。更何况玛雅人有着很糟糕的传统，为了把他们的半神变成他们所谓的贵族长相，他们会用夹板或器具迫使婴儿脑骨变形，对于认定的半神者更是如此，结果反而使得整形过程中超脑人脑部受损，终身难以觉醒。但换一个角度，这使得超脑人因祸得福，因不觉醒没被母体发觉，所以苏利文族才一直存活到现在。直到他的出现……”
维斯特指指罗尼，“终于祸事降临了。”
“愿闻其详。”
“罗尼在诞生时因为体质异常被早早认定为半神，但他的亲生父母却是有点进步意识的人，认为孩子受折磨变个贵族长相毫无意义，因不忍他受长期折磨在他五岁时把他偷偷藏起来，这就触犯了族规，因此被处以死刑，罗尼逃出部族，机缘巧合被豹子收养。”
“然后呢？”
“母体虽没发现罗尼，但逃亡过程中被白山会发现踪迹，好在豹巢够隐蔽让他逃过一劫。但白山会顺藤摸爬找到地下城，苏利文族惨遭屠族之祸，这正是发生在十年前左右的事情。”
苏格问：“上帝武装在这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我们试图拯救，但没来及。你看到的这些苏利文人。”维斯特指指周围的土族人，“是屠城时在外觅食侥幸逃生的幸存者，不过我们已经证实从他们当中不可能再诞生超脑人了。”
“那你说的巧合在哪里呢？”
“你回到西牛酒吧时我们就侦测到你了，本以为小二还有什么阴谋，直到确认第二生命确实彻底藏匿，我们相信小二把你留在地面上只是考验你的生存能力。我们是无意中发现和你交手的罗尼就是我们要找的半神战士。但我们并不想与你正面冲突，担心白山会在我们的冲突中坐收渔利，所以我们在这等，我们知道你一定会带他回来。”
苏格讪笑，“看来白山会和你们都很擅长用守株待兔这招，不过倒是蛮有效的。你们就不担心白山会也会跟踪我到这吗？”
“放心，我们有足够的情报证明白山会已经不把你视为重点。从前他们花了太多时间在你身上，被小二一环扣一环的计划耍得团团转，如今林逸作主白山会后已经调整了战略，我们是百分百确认你没被监视才来的。”
“那你们还怕白山会坐收渔利？”
“打起来动静就大了。我们对你有些了解，你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合着你今天是来当说客的？”
维斯特伸出右手，“我们希望能与你冰释前嫌。”
苏格没与他握手，“是与我还是与第二生命？”
“仅仅是同你。”维斯特缩回手，“小二与我们很难融合。但我们知道你有独立思维，也许可以成为我们的中间人。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单独做朋友。”
苏格皱眉道：“我都被你们搞糊涂了，我到底有什么好？你们个个都抢着要我？能不能让我这个当事人自己先弄明白？”
维斯特眼光一闪，“居然没人告诉过你？”
苏格想了想道：“我知道自己力气大，能自愈，速度快。但在各有所长的超脑人当中好像也算不了什么，难道说我可以直接对抗母体？”
维斯特只是眯着眼睛看着他。
苏格惊道：“我真的可以？”
“苏先生，你到底对母体了解多少？”
“我知道她是个寄生体，深入人类的基因，其他的……”他摊手，表示一无所知。
维斯特取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颗白色的药丸，“苏先生，你愿意相信我的话，就吃下这颗药丸，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苏格没有接。维斯特坦然道：“我们没有恶意，再说你百毒不侵，肉体不惧任何伤害，钢化神经能抵挡一切精神控制，你还怕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给我颗炸弹，让我吞了再把我这土包子炸上天？”
维斯特一笑，在药丸上一按，药丸裂开延伸出一些细小的接元线，“别误会，这只是个针对人的视网膜神经打造的虚拟程序，可以还原我们打造的虚拟场景，让你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持续时间也只有一小时，方便我的解说和你的理解。如果你实在不相信……”他又取出一颗药丸握在手上，“你可以任选一颗。”
苏格选了他右手的药丸，维斯特将左手药丸吞了下去，苏格看他半晌还是面色如常，才把这颗药丸给吞了下去。
当他吃下去以后，没过几秒，只觉眼前一花，眼前的景像开始变幻，周围的建筑物开始复原，但身边的罗尼包括那些玛雅人还是没变，没多久，他眼前的地下城市开始“活起来”出现了居民，建筑物变得完整，人流涌动，夜光植物消失……仿佛自己从现代一下穿越回远古的玛雅时代。
“这是我们根据考古资料用电脑复原的苏利文地下城在1700年前的情景，当然与历史有些出入，但大体是这样了。”维斯特走到他身后。
苏格四面张望，这时有行人向他迎面走来，但他一伸手却从这人身体穿过去，“果然是虚拟的。厉害，居然能做得这么真实。”
城市中有男有女，各自忙碌，街道两边有堆积如山的玉米，古玛雅人的确是以玉米为主食，所以也有考古学家称他们为“玉米人”穿着古老的玛雅服饰，时而有些贵族被竹轿抬着招摇过市，果然如丽莎说过的，这些玛雅贵族长相奇特，扁额头，斗鸡眼，身上七彩纹身，活像个外星人一般，但这却是身份的象征。
不过一切都没有声音，大概是要虚拟出闹市嘈杂的声音难度还是比较大，维斯特指向远处：“看那边。”
苏格望见一个蛋形屋子外面，围着一群载歌载舞的手持长矛的玛雅武士，他们前方有一个竹台，一名祭司头上插满彩色的鸟羽，在大声地说着什么，好像是念祭文，然后几名玛雅女子抬着一块白布，白布中央是一个正在啼哭的婴儿，让祭司把婴儿高高举起，所有人欢声雷动，一大片玛雅人跪下去顶礼膜拜，然后一个接一个走到两侧的石像边，刺破皮肤将血淋在石像上。古玛雅人流行血祭，这就是那些石像上为什么会有厚厚血渍的原因。
维斯特道：“那婴孩就是一名古老的半神战士。”
他不说苏格也猜到了，但马上出现不忍卒睹的一幕，为了把婴儿变成“贵族长相”婴儿被放进一个竹笼中，这么小就被厚厚的木板夹住头颅，还扭成一个怪异的形状，婴儿啼哭中还在头顶放上一个小红球，长期封闭在里面，只在喂奶时才抱出来。长此以往，婴儿将慢慢变得头骨畸形，斗鸡眼，等他稍大一点还要各种纹身，这么点大就要受这么多酷刑，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
苏格不禁看了罗尼一眼，看到他扁平的额头，真庆幸他没变斗鸡眼和纹身前被父母放了出来。
这时，随着婴儿的安置完毕，大祭司对着人群喊了几声，人群安静下来，他向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台下走上来一个身着黑色皮甲的棕发男子，与玛雅人不一样，他没有纹身，而且皮肤皙白，服饰更是不一样，一看就不是玛雅人。
维斯特解释道：“这是我们上帝武装的一名前辈，第四十六代上帝武装的领袖，也是唯一姓名可考的领袖：蓝德塔。”
只见蓝德塔对着祭司说了几句什么，又对着下面的玛雅人说了几句什么，所有玛雅人再次欢呼起来，向他膜拜。
苏格听不到声音，问：“他说什么？”
“大意是‘救世主将在你们当中诞生。’之类的。我们只是推测。”
“具体含义呢？”
“你拥有雷王的超脑，那你应该听说过上帝武装曾与雷王部下超脑人，也就是古老的‘东方游侠’曾经结盟吧？”
“听说过。”
“上帝武装自诞生以来就致力与世界各地超脑人通力合作，共抗母体。中国、埃及、印度、巴比伦都有他们的足迹，他们也是比哥伦布更早抵达美洲大陆的人。他们发现不管在古老的罗马、还是东方古文明、美洲玛雅文明当中，都不约而同流传着一个共同的预言。”
“什么预言？”
“世界被恶魔统治，终有一天，将有位勇士出现打败恶魔，还人类以自由。”
“这有什么稀奇吗？这样版本的神话各国都一抓一大把。”
“但如果有时间表就不一样了。”维斯特指向玛雅人的太阳历石碑。
“这是个惊人的巧合。”维斯特指向石碑上的时间节点道：“如果把这石碑上的时间倒退一万多年，也就是两个5125年，正是上帝武装与母体的第一次大型超脑人战争。至第二个5125，是东方雷王军人与母体的战争，而这其中的每一个小节点，都有一次超脑人与母体中等规模的冲突或事件发生。”
苏格不以为然，“也许就是巧合。玛雅人还认为世界诞生于公元前三千多年前呢，如果真有这样的预言家，他怎么会不知道人类早就诞生了？”
“因为古玛雅文明相对落后一些，但有更高级的文明有同样的记载，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中国的《易经》。”
苏格眉心一跳，“怎么又扯上《易经》了？《易经》成书的年代也就中国的周代，真是牵强附会。”
“谁能证明《易经》是周代成书？”
苏格语塞了，确实，说周代成书也只是史学家的猜测，并无实据，维斯特道：“你想过没有，《易经》中的卦象从理论上可以推演出无限多个卦，但为什么只有六十四卦？”
“我对这方面没研究。”
“因为六十四卦足以表达世间万物，没必要往后推了。如果将《易经》数字化来对应玛雅人的太阳历，你会发现它同样有重大的时间节点，而且经过我们的超级计算机推算，与太阳历有惊人的一致性。”
“我不是学术家，你能直接告诉我结果吗？”
“结果就是，我们上帝武装在历史上至少发现过六个以上版本的预言，准确地记载了超脑人与母体每一次作战记录，其中雷王之战就是最后一场大型战争，再过十多年，也就是2030年，时间节点宣告终结。”
“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将是超脑人与母体的最后一场战争，谁赢谁输不知道，但战争终结只有两种可能，其中一方败亡或同归于尽。”
苏格眼皮跳动了一下，继而道：“全是鬼话，我不信。”
“我们和小二分享过这个发现，你说小二为什么不告诉你？”
“他也认为你们是胡扯？”
维斯特面露诡异的笑容，“因为我们只是预言，但他真的看到了。”
“你是说他看到未来？”
维斯特点点头，“小二的超级智慧使他有着神一般的预判能力，就算不完善的内容他也能研究得通通透透，何况我们将所有的资料都提交给了他。所以他反而走在我们的前面，他不但知道预言一定会发生，而且能推测出一部份结果。”
“什么结果？”
“你就是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