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磨刀老鬼

“九·一八事变是日本帝国主义以武力征服中国的开始,标志着亚洲战争策源地的形成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序幕的揭开……”讲台上的教授不厌其烦地讲着这段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历史。

梁赞作为这堂课的旁听,显得心不在焉,毕竟他是学体育,而不是学历史的,他到这来完全是为了看一眼校花林彤儿的风采。还记得上次篮球赛的时候,彤儿作为啦啦队,给她们系的男生加油喝彩,那风姿,那气质,真的是比掉了所有在场的女生。美女当前,反倒激起了他的斗志,之后传球、过人、投篮,简直是科比附体,可惜的是,这样完美的表现,林彤儿对他似乎视而不见。梁赞不时地向她那边看去,她也都是和身边的朋友聊天,偶尔二人目光相对,她又故意扭过脸去。还是她身边的朋友提醒她,“那个傻瓜好像对你有意思,总看你呢。”

林彤儿这才注意到梁赞,却白了他一眼,大声骂道:“不要脸!”一点面子也不给。

梁赞当时真是如堕冰窖,从此后,每每看到林彤儿,便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可那想见她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哪怕不和她说话,只是看见她的样子也好。人们惊奇地发现,只要大教室有林彤儿的时候,就一定会有梁赞。可这两个人却又似乎总是冤家对头一样,只要一说话,必定要拌嘴。谁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不要脸!”

“不要脸!”

“不要脸!”

这三个字是林彤儿和梁赞说的最多的话,就算偶尔两人擦肩而过,梁赞还没等打招呼的时候,林彤儿也会先说“不要脸!这样梁赞就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心里想好的那些爱慕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梁赞和寝室的几个兄弟还曾商量过这件事。

最后大家得出来一个一致的结论:篮球赛你就不该赢了他们班,还表现得那么好。

梁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真是悔不当初。但是转念又一想:球场如战场啊,为了一个美女打假球,不是大丈夫所为。

可是今天在阶梯教室又看到林彤儿的背影,梁赞心里的那种淡淡的失落又开始袭来,自己的终身幸福难道没指望了吗?

这节课讲的又是近现代史,梁赞对这方面的内容实在是不感兴趣。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什么中华危亡,什么人民苦难,什么列强入侵,对他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已经太遥远了。大家都在看美国大片,日本动漫,韩国偶像剧……要么着眼在当下,要么幻想着未来,要么各种戏说。

真正的历史?反而变得越来越虚幻了。

梁赞越听越觉得无聊,美女的背影看着看着也有点审美疲劳,百无聊赖的他,打开了手机,随便翻开了一本《笑傲江湖》的电子书,他立即就被里面的精彩故事吸引住了。看着看着,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这要是东方不败重生在三十年代的话,那他一个人不就把小日本给灭了?要是人人都武功高强,还怕什么外敌入侵啊?

正想着,下课的铃声响起,把梁赞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机掉到地上。

一只纤细的玉足正好就踩在上面,梁赞抬头一看,却是林彤儿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又来跟踪我啊?”

“啊!”梁赞张大了嘴巴,不知怎么竟这样回答。

“不要脸!”林彤儿说完低头一笑,像一只蝴蝶一样飘然而去。

梁赞回过神来,还觉得心里扑通扑通地在跳。“她对我笑了啊。哎呀……”再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一黑,电池掉了出来,什么显示都没有了。“果然红颜祸水!”

梁赞想发火,可是又不知道该向谁发,想想林彤儿的笑脸,他简直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是不是每个**的男人都这么没骨气?梁赞不敢确定,至少自己是这样的吧。也不知道林彤儿是不是故意踩到他的手机,虽然旧了点,连个像样的游戏都不能玩,不过还能看书啊。

梁赞意兴阑珊地回到宿舍,把自己往**一摔,打算睡上一觉,以打发一下失落的情绪。不想这下摔得比较重,后背又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好不疼痛,他只觉得今天这一天真是最倒霉的日子。回头一看,却是一个手机盒子。

“谁这么缺德!”梁赞一边咒骂着,一边把盒子打开,里面掉出来一张小纸条:“想追我,为什么不说出来?偷偷摸摸,不要脸!”

纸条下面是一部崭新的手机。

梁赞眼前一亮,“林彤儿?”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叫梁赞有些措手不及。他拿着那部新手机,在宿舍里来来回回地转了十多圈,也没想出来该如何是好。最后终于决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宿舍里的死党,叫他们出出主意,送点什么礼物给林彤儿才好。

必须马上行动,不能叫美女等着急了。林彤儿自然不会那么着急,只是他自己迫不及待而已。不过,梁赞这人没有记电话号的习惯,所有的号码都存在自己原来的那部手机里,另外他也想知道自己那部手机还能不能用,他装上电池,按下开机,屏幕上白茫茫一片,“完蛋了,显示不出来啊!”

他下意识地在背面拍了两下,屏幕连连闪烁,出现的还是刚才看的那本电子书,任他按翻页、退出,关闭都不好使。“这怎么回事?”

正纳闷的时候,那手机忽然轰的一声炸裂开来,碎片直袭梁赞的太阳穴。他还没等反应过来,便已经人事不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唰唰唰唰的金属摩擦之声。梁赞呻吟着说道:“劣质电池害死人啊!”

“你醒了……小梁子。”一个尖锐嘶哑的声音传来。

“小梁子?谁会这么叫我?”梁赞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面漆黑的房顶,又老又破。他猛然惊觉:自己一丝不挂地被捆在一张木床之上,一盏如豆的油灯摆在床头,微微晃动着。灯下一张苍白又苍老的脸,鬼一样地凑在他的面前,“要报仇的话,只能这样,不然你就死定了,稍微有点疼。”

那老鬼操着一口河北口音,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刚磨好的,这样切的时候,至少痛快一些。”

“原来刚才是磨刀的声音!”梁赞这才恍然大悟,瞪着惊恐的眼睛问道:“切哪里?”

“欲练此功,必先挥刀自宫!你说切哪里?”那老鬼说着抄起一物叼到嘴里,就要动手。

“《葵花宝典》吗?”梁赞定睛一看,老鬼嘴里叼着的原来一条花白辫子,再仔细看这老鬼的衣着打扮,顿时大吃一惊。“清朝人!What the F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