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毒杀
她蹲在陆嫃的头边上,用发簪小心的拨开了下头发,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这比她身上的腐烂味道更加的浓郁,举着火折子,她看见了陆嫃的头发,糜烂发臭,几乎要林素莺呕吐出来。
头皮隐隐是发黑的,看着也是什么皮炎,但是一个大家闺秀,发质这么好,怎么会有头皮问题,难道是下毒?
怀着这样的怀疑,林素莺检查了她整个头部,发现银质的发簪微微有点发黑,但是不严重,这个毒素应该不是会她的主要死因吧?
陆嫃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因为不好搬动尸体,她只能小心的解开陆嫃的衣服,而在打开衣服的瞬间,林素莺就明白了她的死因。
青白色的皮肤上,腹部呈现出了一片青黑色,那是从身体里面透露出来的颜色。
凡是服毒死的,尸体口眼多开,面部紫黯或青色,嘴唇紫黑,手脚指甲也都会变成黑黯,口眼耳鼻中有血出,但是也有一种例外,空腹服毒,这种情况下有可能就是腹部青黑色,但是在尸体的其他地方是看不到有什么变化的。
一般来说,要成亲的新娘子总是从一早就开始忙碌,根本就没有时间吃东西,此时服用了有毒的东西,自然是属于空腹服毒了。
只是,这个毒物是陆嫃自己服用下去的,还是被人下毒的呢?
想到这里,她捏开了陆嫃的嘴巴,想要往里面查看,只是现在陆嫃已经是死亡一段时间了,嘴巴里还残留着当时没有吐干净的血迹
三舅爷平日里最不愿意让林素莺接触的就是这种事情,要是什么自然死亡,那还好说点,但是类似这种毒杀,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事情是不会这么简单。
林素莺似乎是被激起了斗志,小时候她跟在一个传教士后面听到了很多西方侦探的故事,传教士将那破案的方法讲的引人入胜,根据案发现场的痕迹推理出死亡人最后的动作痕迹,当年只是觉得好玩,后来她又跟在三舅爷后面学习了很多仵作知识,但是很多时候遇到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在这种如果是被人杀害的事情上是有没有用的,而这一次可能就是给了她一个很好的验证机会。
她记得三舅爷说起过凡是因为服毒死亡的,其实只有两个可能性,一个就是立时就发作,第二个当天早晚发作,如果说毒性较慢,也是有一天或二天发作的。
而在毒性发后,一般会伴随翻吐,或呕吐不绝,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是可以在死者的衣服上寻找剩下的毒药痕迹,及死亡时候坐的地方寻找药物器皿之类。
陆嫃的死亡症状是空腹服用毒物,也就是只有可能是在出嫁当天被下毒的可能性是比较大,而在上花轿的时候,听说人还是好好的……
这……林素莺皱眉,如果是下毒的量很少,也是有可能是在白日下毒,上花轿后死亡的,可是若是毒物下的少了,陆嫃在花轿里很有可能会挣扎,会被提早发现……
林素莺刚刚在检查花轿的时候,发现了花轿的轿子里是有血液的,虽然是光线不足,可是看着花轿里面的样子,陆嫃死的很突然,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性,毒物的量很足,或者就是很毒,可以让一个成年人在短时间内发作死亡。
如此看来,陆嫃是在上花轿后被人毒死了?
林素莺发现了这一点,立马寻到了陆嫃之前穿的嫁衣。
郭达这次是下了重金,不仅仅是花轿奢侈,就连这个嫁衣也是华丽的很,上好的苏杭丝绸,上面的牡丹和鸾凤都是用金丝绣制。
整件嫁衣上面都是保持的比较完整,出去胸口被血液染红的部分外,几乎是看不到任何的脏乱地方。
院子外面的哭声已经慢慢停止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淅沥沥的下起了秋雨。
整个小院子里只有林素莺一人面对着陆嫃的尸身,周围是随风飘**的素白布幔,鼻尖都是挥散不去的香烛气味。
林素莺一人站在木板床边上,陆嫃的尸身已经是检查的差不多了,不仅仅是腹部那有毒素的反应,有趣的事情在于陆嫃的头皮也是有微微泛着青黑色,这是一种毒还是两种毒呢?
林素莺最后将陆嫃的衣服收拾完,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甚至拿起了一边的眉笔再次给她上妆。
“陆嫃啊,你活着的时候是多少女子羡慕的对象啊,可是你自己知道吗,你的死居然是这么的复杂,你会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死亡的吗?”
凌晨时分,林素莺站在花轿边上,看着花轿深深呼吸一口气,目前的线索只有这么多,她只能尽力在脑海里复原陆嫃死亡的场景。
坐进花轿里,她盖上了从陆嫃身上拿下的红盖头,最后一点的光亮被血红色的盖头掩藏住了。
林素莺在盖头下闭着眼,将所有思维都是沉浸在脑海里,心中盘算着刚刚发现的线索,慢慢地,脑海里原本的一片漆黑慢慢变得明亮起来,中央放着那一顶出事的花轿,暗红的底部,那是上好的红木,昂贵丝绸的花轿,花轿外围多余的线索,主要的痕迹集中在花轿内部。
死亡的时候,陆嫃就是在花轿里,林素莺看着花轿在自己面前慢慢掀开了轿帘,原本里面应该是有新娘子里,所以是空空如也的花轿里出现了一个人,她看见了一身红色嫁衣,头上带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出现在了花轿里。
林素莺每次看完现场的线索后,都是能看着原本死亡的目标重新展现死亡的一瞬间,就像是看戏一样,从而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
陆嫃出嫁时候还是活着,所以应该是在路途中间毒发身亡……
轿子慢慢被抬起来,新娘子坐在摇晃的花轿里面,头上盖着红盖头,身上穿着满是刺绣的婚服。
一开始似乎是没有任何的异常,花轿里面的新娘子安安静静坐在里面一动也不动,好像是一座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