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A组调查
这次接到爆炸案的确实是局里的A组，而重案A组的这次行动也十分迅速，在接到案子的第一时间就查明了死者的身份，并展开了一系列的调查。
死者叫李帆，是一家名为飞龙集团工程部的负责人。根据调查，李帆生前因为涉嫌泄露公司机密，刚刚被飞龙集团解雇。而这次泄密事件，正好是导致飞龙集团在投标过程中输给了竞争对手蓝天集团。
“如此看来，这次爆炸案，会不会跟这次中标有关系呢？”
在重案A组的会议室里，四周昏暗一片，只有一束强光映着办公桌正前方的屏幕上，一个男人站在幕布旁边，他正是A组的组长杨志豪，此时正指着投影仪上调查出来的所有资料做分析。A组组员正趴在桌子上热烈地讨论着，寻找着案件中所出现的种种蛛丝马迹。
忽然，传来的一阵敲门声阻断了所有人的讨论。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会议室的大门。
正在主持会议的杨志豪皱了皱眉。他拍了拍桌子，将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然后走过去开门。
刚打开门，外面的日光便倾泻了进来。杨志豪不太适应地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过了几秒之后，他就看到陈程此时正微微靠在门口，嘴里依然嚼着口香糖，发出了烦人的“啪嗒”声，还对着他嬉皮笑脸道：“老杨，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杨志豪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他不太喜欢陈程这个人，总觉得他作为一名警察，却一点警察的样子都没有，上班时间还喜欢吃口香糖。
更重要的是，就是这么一个不遵守法纪的人，竟然做了Z组的老大，局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案子，都要交给他处理。
想到这里，杨志豪更加不爽了，但又碍于面子，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他没好气地看了陈程一眼，态度冷硬地问道：“什么事？”
“嘿嘿。”陈程对着杨志豪谄媚地笑了笑：“跟你商量个事呗。这个案子，能不能让我们Z组一起参加。”
“不行不行！”杨志豪马上就拒绝了。
开玩笑，平日里Z组总是神神秘秘的，而且复杂的案子总会被他们抢去就算了，今天居然都抢到他们手上了。更何况，局里面也有规定的，分配给小组的任务，别的组是不能参与的。
他对着陈程摆了摆手：“这是我们A组的案子，我才不让你们组插手呢。”
陈程拉着杨志豪的胳膊开始软磨硬泡道：“老杨，不要这样子嘛。就凭我们哥俩的交情……”
还没说完，就被杨志豪给无情地打断了：“哎哎哎，千万别，我跟你可没什么交情。”
陈程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他也没生气，只是忽然神秘一笑，开始一脸八卦地问道：“老杨，我听说你对鉴证科的女神小刘有意思啊？”
杨志豪脸色微变，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听见，才压低了声音怒道：“你……你听谁胡说呢。”一张大黑脸隐隐还有脸红的趋势。
陈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嘛。那小刘跟我是挺熟的，本来嘛，你想约她吃个饭啥的，我帮个忙也是举手之劳。不过，既然你老杨没有这意思，就算了。那我先告辞了。”说完，他作势便要离开。
结果刚转过身要走，就被杨志豪一把拉住：“陈程，你瞧你，急啥急呀。我又没说对小刘没意思。你真能帮我约到她？”
陈程回过头，笑得一脸贼兮兮的：“那必须啊！不过……”他装作为难的样子，微皱着眉，缓缓说道：“刚才我说的那事。不知道……”
“这个……”杨志豪沉默了半晌，在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之后说道：“让你们组插手这不符合规矩啊。不过，关于这个案子的进展，到时候你想知道啥，我倒可以告诉你。”
“行行行！”陈程高兴地伸出了手说道：“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杨志豪也伸出了手，表示交易成交。
自从杨志豪答应给陈程透露爆炸案的消息之后，陈程便三天两头地往A组跑，而且还一直跟在杨志豪的身后，不管他去哪儿，陈程就跟着去哪儿。没过多久，杨志豪就对陈程的这一行为表示了极度的不耐烦。
终于在某个炎热的中午，在陈程尾随着杨志豪进入洗手间之后爆发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杨志豪崩溃地对着陈程吼道。
陈程被他吼得有些发愣，一脸无辜道：“谁跟着你了，我也来上厕所啊。”
“……”
这理由，必须给满分。
“唉。”杨志豪十分无奈，叹了口气：“老陈啊，现在这个案子我们也在调查中，等案子有了结果，我一定告诉你行不行？”
陈程一听这话，瞬间瞪大了眼睛：“有了结果？你是说等过上一两个月，你们把案子查完了再告诉我吗？那我还参与个屁案件啊！”
“这个案子是我们的，即使你知道了其中的事情，也不能参与调查啊，那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啊？”杨志豪对着陈程苦口婆心地劝说。
陈程有些急了：“你不是说我想知道什么就告诉我的吗？老杨，你可不能赖皮啊！再说。”说着，他神秘地笑了，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小纸条：“小刘女神那边我可是搞定了。今天晚上，我跟她约好了在这家西餐厅见面。错过这个机会，可就没下次了哦。”
见状，杨志豪想把纸条夺过来。不过陈程哪会让他得手，立即缩了手。
“哎哎哎！咱说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比喻好像不恰当吧。”
“我管你，反正公平交易。”
“行行行。”杨志豪对他摆了摆手：“你想知道什么你就说吧。”
陈程正色道：“现在你们所调查的全部。”
杨志豪说：“……算你狠。”
于是，两人便在厕所里完成了一次消息转述。
终于得到A组消息的陈程兴匆匆地第一时间回了Z组，他在回来的路上还赶紧联系了康子文，所以当他前脚走进Z组的办公楼之后，康子文后脚就跟了过来。
康子文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这件案子不光关系着BC技术，他总觉得这个案件还跟自己死去的好友有什么隐约的联系，所以对这个案件十分上心。
两人刚刚走进了办公室。康子文便急着问：“资料呢。”
“额……”陈程顿了顿：“没有。”
“没有资料？”康子文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有爆炸案的消息了吗？”
“是啊！”陈程挠了挠头：“可是是口头转述的，所以没有文本资料，局里有规定各组之间是不能插手各组的案子，所以他也只能把消息告诉我，资料是不可能交给我的。”
“唉。”康子文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他们最近有什么消息？”
陈程坐在椅子上，皱着眉，沉吟了半刻说：“根据A组提供的线索，他们通过调取死者的通信记录，发现死者确实在生前曾经跟人通话过。而且我还专门问了下时间，跟你入侵死者记忆时，看到死者跟不明人士通话的那段时间很吻合。”
康子文皱眉道：“那么这通电话，便是这起案件的关键了。”
“对。”陈程点了点头：“A组通过调取死者的通信记录，因为手机号码都实行了实名制，所以很容易便能查到那个人是谁。”
“已经查到了吗？他是谁？”康子文问。
陈程顿了顿：“蓝天集团的总裁——汪文广。”
蓝天集团？！康子文皱了皱眉，他隐约觉得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陈程又接着说：“蓝天集团有一个竞争对手，是飞龙集团，而死者李帆生前便是飞龙集团工程部的负责人，他因为涉嫌泄露公司机密，刚刚被解雇。而正是因为这次的泄密事件，导致飞龙集团在投标过程中失败，输给了蓝天集团。”
康子文摸了摸下巴，沉吟道：“这么说来，这个蓝天集团的汪文广十分蹊跷啊。看来我们得好好调查一下他。”
陈程点点头“不过……”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如果想要调查的话，现在只能通过A组，明天我们去找杨志豪谈谈吧。”
“好。”康子文点头同意，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
蓝天集团所属的大厦就坐落在市中心繁华的地段。窗明几净的办公楼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熠熠微光。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一个男人正慢条斯理地走出办公室。此人有些微微发胖，面色温润，身上有一种儒雅的气质，总是微眯着一双眼睛，看起来笑意盈盈的样子。
他穿着一身体裁合身的西装，看起来就价格不菲，此人就是蓝天集团的总裁汪文广。因为中午公司里的其他员工大部分人要么去食堂吃饭了，要么都回去休息了，所以现在公司里鲜有人在，有些冷清。他出门之后，就缓步走进了公司的电梯里。
电梯门刚一打开，他就愣了一下。
电梯里还有个男人，正冲他微微一笑。此男身高略矮几公分，皮肤黝黑一些，戴着一副商务眼镜。而那一双微眯的眼睛透着精明的光芒，整个人看起来城府颇深。哦，是他。汪文广表情微微一滞，而后露出一丝流于表面的微笑。
此人正是他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名叫谷庆涛。在公司里的地位仅次于他。两人合作多年，算是知根知底。
两人相视一笑。
电梯开始缓缓下降。
汪文广思索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安排，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庆涛啊，等会儿去附近的餐厅吃个午饭如何。”
谷庆涛笑着说：“没问题。刚拿下江城跨海大桥这个项目，是该好好庆祝一下。”
“是啊。”汪文广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开心地点了点头：“接下这个项目，会让我们公司的利润翻倍。不出几年时间，我们公司将成为同行业的全国第一。”他意气风发地说着。似乎公司未来的宏伟蓝图就在他眼前。
谷庆涛跟着笑了笑，但是他目光一顿，望着电梯上不停跳动的数字，忽然说了个题外话：“听说了吗？飞龙集团的李帆被炸死了。”
“啊。”汪文广眉头一皱，惊讶道：“怎么会这样？”
谷庆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兴许他跟什么人结下了仇怨吧？”
说到这里，电梯上的数字正好跳动到了数字1。
电梯门缓缓打开。
两人正准备出去。刚迈出脚，不远处的服务台却站着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来人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正目光闪烁地四处张望着，许是缓缓升上来的白烟太呛人，他微眯起一双眼睛。而他身边跟着一个小年轻，那个小年轻虽然看起来一脸稚嫩的样子，但眼神却十分沉稳，脸上的表情同样警惕。
这俩人一看就不是公司里的职员。他们正在咨询着前台。
汪文广正思忖着他们的来历时，就在那个瞬间，那两个人也刚好回过头。
双方目光接触一会儿，随后，汪文广就看到那个抽烟的男人顺手将手里的半截烟掐灭在了前台的烟灰缸里，目光坚定地朝他走过来。
那个小年轻也紧紧跟在后面。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志豪和他的下属。
由于这次的出租车爆炸案有很多证据都指向了蓝天集团以及汪文广，所以重案A组组长杨志豪决定亲自来蓝天集团一趟，要将汪文广带回警局接受询问。为了不打草惊蛇，杨志豪还特地穿着便服，带着下属一起过来，专挑了午休的时间来。
结果没等多久，汪文广就出现了。
看到这两个陌生的男人走过来，汪文广站在原地和谷庆涛面面相觑。早已经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汪文广此时虽然面色如常，但大脑在飞速旋转着，揣测着这两个人的目的。
对方很快就走到了他们跟前。未等汪文广开口，那个刚刚抽烟的男人便利落地从怀里掏出了证件，然后递到他面前。
“请问你是汪文广先生吗？”
杨志豪面无表情地问道。汪文广看到警员证，心中“咯噔”一下。他迟疑了一下，便点头问道：“你们是警察？有何贵干？”
“是这样子的。”杨志豪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无起伏：“我们有件案子，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话音刚落，站在汪文广身侧的谷庆涛就不满地插嘴道：“究竟是什么事。汪总裁可不是你们想抓就抓的。”
“不不不。”杨志豪连忙摆手解释道：“汪先生别误会。这次只是协助调查。是有关一件汽车爆炸案的。”
汽车爆炸案？汪文广和谷庆涛对视一眼，他们在同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件案子也许跟飞龙集团的那个李帆有关。
“可是……”谷庆涛还想再说什么。
但是话音未落便被汪文广挥手打断了，他看着杨志豪，目光微顿，说道：“好，我跟你回去。”
说完，又扭头对谷庆涛交代道：“你先走吧，我去去就回。”
谷庆涛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汪文广跟着那两位警察走出了公司大门，然后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最终绝尘而去。
谷庆涛站在原地思忖了半晌，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