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他和刘青叶来到会议室，听许佳桐坐立不安地复述机场的一幕幕，和他们自监控里看到的没什么差异。
“今天晚上，你叔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冯凯问她。
“反常的举动？没有。”许佳桐摇头。
“这是一次重大的恶性案件，我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
“要说有，是我叔突然离开了队伍。”许佳桐说，“等我回过神来，杨衡已经勒住了我叔的脖子。”
“周浩宇说，你们这次去英国考察应该是两天后才出发的。”刘青叶问她，“为什么要突然提前两天走？”
“是因为英国莱瑞投资中介公司的老总下个星期二要飞往美国，临时参加一个国际性的会议。我们改变计划完全是为了他。”她拿出手机打开邮件，“我这里有他助手发给我的邮件可以证明。”
冯凯接过来，看到邮件全都是英文。他把手机递给了刘青叶，刘青叶面露尴尬。
“我可以翻译。”许佳桐提议。
“不用，我们拷贝下来，大队里有人能翻译。”冯凯谢过她的好意。
“冯队长，问句不该问的，杨衡为什么要杀我叔？”
“关于杨衡和许达的恩怨你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冯凯反问。
“恩怨？什么恩怨？”许佳桐不懂。
“你曾经和杨衡同学过？”
“是，高一的时候，他是留级生。”许佳桐点头。
“留级生？”冯凯觉得奇怪，“听说你和高风，还有周浩宇都是学霸，那你们班应该是重点班吧？”
“杨衡留级并不是成绩不好。”许佳桐解释，“相反，他当年的学习成绩可能比青叶还好。杨衡是因为打架斗殴才留级的。青叶，我说的是实情吧？”
“实情。”刘青叶不太高兴。
“有关杨衡的身世，在那一年里，你没有听到过流言蜚语吗？”冯凯问许佳桐。
“没有。”她望着刘青叶，“青叶，有吗？”
“许佳桐，现在是我们在讯问你。”刘青叶不满。
“对不起。这是我第一次来警察局。”
“在中国叫公安局。”
“对不起。”许佳桐态度很平和，“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可以走了。”冯凯起身给她开门。
许佳桐走出会议室。冯凯和刘青叶，周游跟在后面。
“对不起冯队长，我明天能带着团队继续英国的考察吗？”许佳桐问冯凯，“因为这次英国考察动静很大，涉及到英国好几个部门和公司。”
“我要向有关领导汇报你的情况，明天上午我会告诉你结果。”冯凯没有正面回答。
“谢谢。青叶，再见。”许佳桐朝刘青叶摆摆手。
“再见。”刘青叶还是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冯队，下一步怎么办？”周游看着许佳桐的背影，问冯凯。
“明天会会赵月娥和许军”。
第二天一早，李夏，冯凯，刘青叶和周游来到赵月娥的别墅。刘青叶去按门铃。
“这块地属当年许村的地界吧？”李夏指着周围的地界。
“是，96后许村土地被龙星征用并开发成商品房。”刘青叶说，“在当年，龙星家园是龙湾最高档的住宅区。据说，赵月娥家的这幢别墅就是在她家老宅的地基上建起来的，占地十亩。”
“这是当年把龙星招商引资进龙湾时县政府给的优惠政策。”冯凯告诉李夏，“也正是从这个楼盘开始，龙星开始涉足房地产。”
这时，门开了，许军出来。
“你好，我们是省公安厅‘4·05’案件复查小组的。”冯凯出示证件，“今天早上给你们打过电话。我叫冯凯。”
“不用看不用看，请进。”许军侧身请他们进门。
他带着警察们穿过院子，边走边聊。
“对不起，本来是应该我们过去的去，可我妈昨天受了刺激，身体不适，所以让你们跑一趟……”
“没事，许董事长也在这儿住？”冯凯问他。
“是，99年公司改制，正式成立龙星集团，等于说，龙湾已经成了龙星集团的总部。”许军告诉他，“上海的老公司现在只是个厂房了。我的工作重心也移到了龙湾，再加上我妻子96年年初因心脏病去世，我就把整个家从上海搬回了龙湾，请进。”
李夏和冯凯他们随着许军进入客厅。燕子正扶着赵月娥正从楼上下来。可能是没休息好的缘故，老太太显得很憔悴，步态蹒跚。
“这是我妈。”许军介绍，“他们是省公安厅‘4·05’案件复查小组的。”
“大家请坐，不要客气。”赵月娥一一和大家握手，“燕子，给客人上茶。”
“我们来是想了解许达的一些情况。”冯凯落座。
“我儿子跟我说了，你们放心，我赵月娥向来是很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的。”她指着刘青叶，“青叶应该知道，她爷爷刘志坚当年就是负责调查许家福一案的，从案发一直到95年结案，那十年间我没少配合她爷爷的工作，当年许家福躲在海东县，还是我向公安机关报的案……对不起，扯远了，你们问，我来答，不过，年数大了，记性一天不如一天，有些事情记不清，记岔的难免会有。”
“杨衡是许达和罗红英的私生子这事你知道吗？”冯凯问赵月娥。
“私生子？”赵月娥一脸惊愕，“怎么可能？你们这么说有证据吗？”
“这是他们俩的DNA亲子鉴定报告，确认杨衡和许达有父子关系。”冯凯拿出一份DNA鉴定报告递过去。
赵月娥看了看那报告，一脸错愕地把它交给一旁的许军。
“我不知道这个事，军儿，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许军一脸茫然地摇头。
“许达的生活作风是有问题。”赵月娥叹气，“他老婆也是因为这早早就跟他离了婚，把儿子也带走了。为这事我没少骂过他。”
“许达在外面有那么多女人，难道就没有过别的女人找上门来的吗？”冯凯问。
“没有，也没有闹过什么令人难堪的桃色新闻。”赵月娥摇头，“在对付女人方面，许达有一手。虽说金钱不是万能的，但对付那种女人有钱就能让她们闭嘴，许达用的应该就是这个方子。不过冯警官……我就不懂了，既然罗红英和许达有关系，而且还有私生子，那罗红英后来怎么又跟广义搞在一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