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走投无路
市刑警大队
李涵将全城的监控摄像头调取出来，一一排查，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个同时出现在精钢贸易有限公司和邱明毅家里的年轻男子和“清道夫”之间有密切的联系，但是李淼还是将他的照片下发至各个区的派出所，联合搜查。
没过多久，一个通往德兴市的高速路收费站口临时设立的警亭向刑警大厅报告，说发现相似的男子昨夜通过收费站路口。
李涵立即调取监控录像，果然找到了他的踪迹。
不过，令李淼倍感奇怪的是，他竟然不是逃往德兴市，而是返回南新市。
“队长，他为什么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还要跑回南新？”
小周疑惑不解，但看不懂的又岂止是他？
与此同时，慕容芸的手机传来一阵消息提示音。
她划开屏幕，是一条微信消息，不过那个头像却让她心中微微有些吃惊。
消息的页面点开，弹出来的是一个链接，而发出这个链接的人正是王佩佩。
慕容芸这几天都在找她，但是她一直处于失联状态，如今终于有了她的消息，慕容芸迫不及待的点开那个链接。
屏幕却转换至一个十分幽暗的房间里，周围看不到直射的光线，却隐约有个人影在动。
不过下一秒，屏幕开始移动，画面的清晰度也有多提高，但是等她看清那个人影的时候，右手差点因为震颤而握不住手机。
她不受控得叫了出来，引得李淼等人吃惊地看着她。
“慕容，你怎么了？”
李淼接过她的手机，第一眼看见屏幕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只见屏幕当中的人，被五花大绑的吊在半空之中，她的四肢被铁链锁住，身上已经被抽得满是伤痕，血迹斑驳，虽然她披头散发，已经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从她的身形还有她身上穿着，慕容芸还是认出了她就是消失多天的王佩佩。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慕容芸的手机传来视频电话，而通讯人正是王佩佩。
所有人面面相觑，李淼毫不犹豫得摁下接听键。
最先出现的是一张鬼脸面具，李淼最讨厌这些装神弄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之人。
“郭俊杰，”这是他应聘精钢贸易有限公司时采用的化名，“你胆敢伤害这个女人，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那张鬼脸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似乎没有料到警方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但仅仅片刻之后，他又恢复了鬼脸的姿态。
变声器当中传出嘶哑机械般的声音，“李警官，你的威胁，真是苍白无力！呵呵！”他一点点靠近王佩佩，手机靠近她的脸，上面早已经是伤痕遍布。
不知道她究竟受了多少折磨！
他突然将话锋转到慕容芸身上，“慕容教授，你认为我拿这个女人的性命换我那两个兄弟的性命划算吗？”
一边说着，他将手中的匕首划过她的测脸颊，新鲜的血液从结好的痂中又流了出来。
但此刻，慕容芸却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她直接无视了他。
“你回答啊！”
他再次挥舞着匕首，双眼瞪着慕容芸，好像下一秒，他就可以享受这具胴体被彻底解剖的美感。
“对于你这蠢货而言，或许足够了！”
屋内之人再次震惊得看着慕容芸，他们没有想到她一开口就直接刺激凶手。
“慕容，”李淼刚想提醒她凶手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再受刺激，但李涵却阻止了他。
果然，凶手的情绪明显被激动了，“你什么意思？我可以在你们警方的系统当中来去自如，我甚至杀了那么多人，你们却找不到一丝半点关于我的痕迹，你们警方才是真正的蠢货。”
慕容芸看着屏幕当中的凶手，余光却瞥在李涵身上，之间她一个转身，对着慕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慕容芸当即挂断通讯。
“找到他们了吗？”
李淼焦急的问道。
李涵点了点头，“庆林小区旁边的一个小仓库！”
得到了准确的结果，李淼立刻带队出发。
但慕容芸和李涵却留在了技术室。
“你为什么那么自信得挂断了他的电话？你就不怕他恼羞成怒真的动手？”
慕容芸却淡淡的笑了笑，“他不会！”
当李淼带队赶到庆林小区仓库的时候，正值正午，直射的阳光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所幸仓库并不算大 但是出于对人质安全的考虑，李淼没有直接突入。
“李涵，你能够确定凶手所在的位置吗？”
通过对讲机，李涵将整个仓库的内在结构系统分析了一次，却始终没有找到比较合适的突破口。
眼前的仓库虽小，但是进出口只有一个，而且距离王佩佩被绑的位置十分近，一旦有任何较大的动静，必定会惊动里面的凶手。
“队长，在仓库的西北角有一个天窗，长宽大约一米左右。”
外面之人焦急难耐，里面的人同样反复踱步，心急如焚。
“砰！”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从天而降，随之而来的是漫天飞舞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这巨大的声响令郭俊杰错愕不及，急忙躲在王佩佩的身后。
正是借助这一个空**，李淼等人迅速突入仓库，数十人齐刷刷得站在郭俊杰面前，气势之强烈令他心生畏惧。
但是，他还是勉强撑了起来，一把枪从身后掏出，抵在王佩佩的后脑勺处。
“你……你们别过来，”他显然没有预料到警方这么迅速就赶到现场，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明显不足，“你们要是敢过来，我马上杀了她，死之前拖个垫背的，也算值了！”
“郭俊杰，你放弃吧，你以为你现在还有退路吗？你杀了她，照样跑不掉！我告诉你，虽然你是‘清道夫’组织的一员，但是你只是一个网络黑客，你的手上没有人命，只要你认罪态度良好，法庭一定会从轻判决，你根本没有必要死！”
李淼的劝服似乎起了效果，他的动作开始变得有些迟缓，情绪也没有之前那么激动。
他继续放慢了声调和语速，“其实你只是被误导了，你看看你自己，拥有天才般的高超的电脑技术，做什么不好呢？只要你现在放下你手里的枪，只需要往前走一步，你的未来要比现在光明的多，你可以给你自己创造一个更加灿烂的未来，让所有人都记住你的名字，而不是一个化名或是代号。不是吗？”
郭俊杰的眼神开始有些恍惚，他茫然得向四周看了一眼，之后定睛落在李淼身上。李淼出动之前没有穿着警服，手枪也收了起来，或许正是这样的形象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安全感。他果然朝旁边移动了两步，枪头一点点移开了王佩佩的后脑勺。
就在此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王佩佩醒了，她显然对于自己所处的环境没有反应过来，她惊恐的眼神当中遍布哀伤。
她稍稍挣扎了一下，但是伤口裂开夹杂这血液的浸润让她疼痛不已。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看见李淼就站在她面前，但这不过十米的距离却令她难以忍受。
稍微冷静了一会儿，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旁边还存在另一个人的呼吸，而且所有人的目光也聚集在她的左后侧。
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一点点挪动脖子，余光从下往上望去，血迹斑驳早已黑化的衣物，身上甚至散发出一股恶臭，她继续往上看，突然，她停住了。
准确的说，她被吓住了！
她的视线和郭俊杰刚好对接，他眼神当中的杀气，传递给王佩佩之时，变成了一种绝望。
她拼命摇头，沙哑的喉咙发出类似于“不要”的声音，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但是他的情绪却“高涨”了好几倍，他继续盯着王佩佩的双眼，疯狂的拍打自己的头，整个身躯开始不规则的扭动，如同一个被亟待拆卸的木偶。
她知道，她的求饶再无作用，便转向李淼求救。
“李……警官……”
她还没喊出来，郭俊杰的右手再次抬起，这一次，他毅然决然的气势令李淼觉得，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终于，十米之外的枪声最先响起，提前击中了他的头。
他重重的倒了下去。
一个人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生死之间的冲击给王佩佩带来的刺激过大，她彻底晕死过去。
救护车随后赶来，一阵急救车声呼啸而过，两条生命似乎走向了它该有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