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打通经脉
朱文怒从心头起,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一个前天晚上还和自己高谈阔论,传授自己多年经验的老兵油子,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就这样被乱刀砍死,而且是为了救自己被乱刀砍死的,他本可以不用来的,但是他来了,为了自己,他走上了这一条不归路。
他还记得第一次遇到黄阿三之时,这个看似胆小怕事的汉子对自己说道:“你这小子,哪有人像你一样拼命。这长夜漫漫,不吃不喝,不睡觉,可怎么熬啊?”
然后颇为世故地请朱文喝酒,朱文一口闷进去小半壶,这是朱文第一次喝酒,黄阿三那心疼的样子朱文还历历在目。
还有黄阿三在和自己诉说自己妻子的贤惠,还有黄阿三说自己一定要活着回去回去和妻子团聚,还有,还有······这一点一滴都仿佛是刻在朱文的脑海之中。
可是现在呐?这个贪生怕死,在军中受尽屈辱就为了回家可以和妻子团聚的人,现在却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朋友,说起来很简单的两个字。可打起仗来,人吃人,又有谁肯把真心托付。朱文心痛,真的心痛,痛到无法抑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自己体内的那一股白气一下子涌到了自己的脑海,然后自己就什么不知道了。
手中的刀,只知道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不知疲倦,不知畏惧。
本来这三千伏兵快要被这宋威安排的轻装奇兵打散之时,一个士卒从包围之中杀了出来,冲到他面前的人皆被他所杀,一时之间,军心大振,黄巾军反攻起来。
一步差步步差。唐军三万人马最终回城不过五千残兵,王克芝什么都料到了却没有料到这黄巾军尽然若此不堪,三千伏兵,竟然不过一个回合就开始溃散。所幸中途杀出一员猛将,若非如此,这几万兵马恐怕就成了宋威口中的肉了。
宋威依然安排好一切,去怎想到这半路杀出了一个朱文,世间之事何其巧妙。
起义军大营之中,朱文已经昏厥,可是手中的大刀众人无论如何也夺不下来。那一把长刀已经全数卷韧了,虽不是什么百炼精钢,天外陨铁,但那也是难得的利刃,此刻竟跟一铁棍没什么不同。可见当时战事如何紧张,这一把刀在多少唐军身上挥动。
饶是王克芝也前来查看朱文病情。单手抚于朱文脉象之上,一股强烈的真气,险些将王克芝搭在朱文脉搏之上的手指弹开。然,王克芝是谁?天机阁武英榜榜首。怎会连一个无名小卒的脉象都摸不住呐?
一股霸道至极的真气,顺着王克芝的手指进入了朱文的体内,本来面色潮红的朱文,此刻却是身体一半如同火炉,一半如同冰窖。两股真气就在朱文的体内展开了激烈的对决。
王克芝真气霸道无匹,如同开山一般,直接进入朱文的奇经八脉,从百汇穴,太阴穴并入丹田之中,而朱文体内的那一股真气也在向丹天聚集。
王克芝也怕伤害朱文,虽渡入真气,但也多加控制,要不然这朱文的身体瞬间便会爆裂开来。
王克芝边探查边心惊,这朱文虽体内有真气,却非自己修炼得来,可是这股真气却一直在滋养朱文之体魄,朱文虽天生神力,但却不能称作为璞玉之才,不过这一股真气之滋养,朱文体魄竟隐约有了佛家之金刚之身的韵味。
两股真气在朱文丹田相遇,两虎相遇亦要分出雌雄,何况王克芝。王克芝纯粹武夫,修的就是一个霸,天若挡我,一拳开天,地弱阻我,一拳灭地。但是 另一股真气,虽不称霸道,,但胜在一个势,大势如诡。高深莫测,一时之间竟然不相上下。
丹田,太阴,百汇,两股真气在朱文体内各处游走相斗,朱文面色愈发之红润,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鲜血一般。
两股真气,遊尽朱文周身穴位,最终归于丹田。竟隐约有相容之意,霸者,诡者,二者相容,不外乎枭雄。
王克芝望着躺在**的朱文,良久,最终低语一声:“这朱文不过是一无名之卒,身骨早已成型,本应无缘于这大道,但是这一次竟然阴差阳错打开任督二脉,再者两股真气竟然溶于己身,此子若不死,必将闻名于世,不过这到底是福是祸?去他的,命由己,哪由得天。”
朱文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黄阿三临死前的那一幕就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一遍一遍闪光,他 觉得自己好热,就如同身在火炉之中,后来不知怎么又觉得好冷。忽冷忽热,就好像自己一分为二一般。
这周身穴位就如用针扎一般,叫人痛不欲生,可是后来自己却觉得丹田之处一股暖流,这三百六十五个穴位从毛孔之中透着舒坦。舒坦得叫人想大叫。浑身充满了力气。这已经昏迷了七日的朱文,紧闭的双眼,此刻睁开了,两股紫光从他的双目之中一闪而过。朱文的眼睛之中竟隐隐显出双瞳。
看到朱文醒了,在一旁伺候的众人,也是松了一口大气,紧接着那是各种殷勤。这朱文可是一下子成了军中的红人啊,这几日,各位千夫长,将军,就连天下第一人王克芝都来这看望于他。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朱文在众人口中得知,这一战,大获全胜,三千伏兵虽只剩一千余人,但是却歼敌数倍,一战成名,只是核对人数之时,缺少了一个叫做黄阿三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众人传言这黄阿三胆小怕事,估计是趁乱当了逃兵。
听到这里朱文挣扎便起,众人连忙搀扶,心中疑虑,这位爷到底是怎么了,刚才还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样,此时这是要作何?
“将军大营所在何处?我有急事求见将军。”众人不敢得罪,只得为其指路。朱文跌跌撞撞的来到大营之前。刚想进去,却被这营帐之外的卫兵阻拦。
“这位兄弟,我有急事求见将军。”
“哼,将军可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将军正在商议军事,你速速退下,要不然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朱文再三哀求,可是两旁卫兵却无动于衷,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大帐之中,刘锋正与柴存商议军事,这黄巢之大军昨日午时就已经赶到这虎牢关之下。柴存按黄巢之军命与这刘锋合兵。此时二人正在商议着如何排兵布阵,刘锋听得账外一阵吵闹之声,心中掠过一丝不快,再观这老将柴存,泰然自若。刘锋到底是年少成名,又未经这柴存大起大落之人生际遇,难免有些浅薄。
“营外到底何事?”
一卫兵听到刘锋之询问连忙跑出营外,于营外卫士了解之后,连忙禀报“禀将军,账外有一人求见将军。”
“本将军军务繁忙,哪里容得这些闲杂人等前来叨扰,你们干什么吃的,这种小事也来扰我心神,还不速速驱赶?”
营中卫士久久未动。看向刘锋,嘴巴一张一合似有什么难言之语。“还有什么,快快报来。”
“将军,这营外之人,正是那率领那三千伏兵杀退宋贼精锐的朱文。”
朱文二字,十日前名不见经传,可是那一战之后,这军中何人不知?一人一刀,挥刀斩敌,横勇无匹。莫说这刘锋,就是在一旁闭目眼神的柴存听到这二字也是眉毛一动。双目发出慑人之精光。叫一旁的刘锋看到心中愈发恭敬这一位老将。
柴存虽是武夫,但是那也是历经世事,看着在一旁的刘锋有骑虎难下之势,淡淡道:“军情繁忙,岂容人随意叨扰,然,这朱文立下如此大功,听说已经昏迷多日i,此刻前来应有什么要紧军事禀报,快快招来。”
刘锋感激地看了柴存一眼,轻描淡写之间,即化解自己之窘况,又不伤军卒之心,果然是人老成精,咳咳,那个老而弥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