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不让你受伤
这庙宇似乎很大,房间也有不少,晖羽便给他们三人每人都分了一个房间。
虽是三个相连的房间,可江子衿也不敢轻举妄动,等到领路的那小妖走远了才偷偷摸摸地溜了出来,去找清夜。
清夜看起来也很紧张,一个人靠在床沿上擦着剑,表情凝重,应该是在为晖羽提出的奇怪条件忧愁。
看到江子衿来,清夜便放下了手中的剑,走到桌边跟他一起坐下,没等江子衿开口就先说道:“你别紧张,这事总有解决办法的。”
说实话,江子衿心里紧张得都快要蹦出来了。他努力沉下气,问道:“那个山神,不,邪神……那个邪神,他怎会这样大摇大摆出来害人?就不怕我们去向天界告状吗?”
清夜抬了抬眼皮,瞟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投向窗外,一团黑影正躲在某个角落里,若是不仔细看可真发觉不了。清夜一抬手,江子衿只听到一声惨叫,随后原本被撑起来的窗户重重落了下来。
终于清静了。清夜倒了杯水,浅浅抿了一口,说道:“你以为,他会让告密者活着离开这里么?”
江子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狠,真是狠。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江子衿又问道,拳头紧紧捏着,“不管怎样,我们都得一起离开这里,一个都不能少。”
“这是自然,”清夜的声音不知怎的突然有些沙哑,她伸手将耳朵旁的碎发拨到了耳后,继续说道:“我总感觉有人要害我。”
江子衿点点头,本来就如此,这一路上,所遇见的人之中十个有九个是怀有二心的,这些人里谁不想害她?
江子衿脑袋里自动回想了之前遇到的那些人,说:“要害我们的人多了是了,之前不也遇到了不少吗?”
“不,我说的不是这些,”清夜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事说出来。沉默了片刻过后,她终于还是决定开口,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那个镇子上遇见的妖男吗?”
江子衿的脑中蹦出那个“妖媚”的身影,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点了点头——这世上最难以令人忘记的事情要么便是感人至深,要么便是刻骨铭心,要么便是珍贵无比,还剩下一件便是奇葩至极。那个男妖所作的事情,他就算是忘记之前遇见的所有妖怪也不敢忘了他!
清夜从怀里掏出那块不知何属的鳞片放到桌上,继续说道:“那时你将他烧死后,我在地上发现了这个。”
江子衿一愣,从自己领口扯出那根项链,半透明的红色鳞片映射着烛光,在江子衿的手中闪闪发亮。
对比着清夜拿出来的东西,只一眼,他便确定,那是一块鳞片。只是它同清夜的又不一样,它没有那样鲜亮的颜色,只是单调地泛着白;两块鳞片虽是差不多形状,可那一块明显是比清夜的大了不少。
江子衿看了一会,头也不抬地问道:“你知道这是谁的吗?”
“不知道,我只能初步判断,这是来自于鲛人族男性身上的。”清夜指尖轻轻在上边摸索着,动作很小,一下一下丝毫不停。她又说道:“我也曾想过借用它施法找出它的主人,可它被人下了咒,我根本不能找到它的主人。”
江子衿心倒是大,笑了笑,安慰道:“这能证明什么,说不定他与你们族里的某个人是好友,那人送给他这鳞片罢了。你看,你不也送了给我吗?”
清夜摇了摇头,“若真是这样就好了。”她的脸被烛光照亮了,看起来还是不怎么开心,长长的睫毛丝丝缕缕分明,映着烛光,在下眼皮上投下一片阴影,像是两只黑色的碟翅般微微颤动着,颤到江子衿心里去了。
“再后来,你和熹微被梦娘给绑了。其实这非她所愿,她是被人下了毒,被逼无奈。等我赶到去救你们时,梦娘已经奄奄一息,又拿出一块鳞片,告诉我是鲛人族中的人要她这样做的。”
“那鳞片后来被我碾碎成了末,那便是她的解药。”
清夜说完,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谁总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想要害我却不敢冲我来,害得你们俩糟了大霉了。”
“清夜,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江子衿突然扯着她的衣袖,有些激动地说道:“若不是你一直保护着我们俩,我们俩可能都已经死了千回百回了。”
清夜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江子衿的脸上突然泛出几缕粉红,耳垂上更甚,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怎样,反正她也搞不清楚,只觉得他这模样有些讨人喜爱,她甚至都想伸手去扯一扯他的耳朵。
“只要我跟着你们,就会有人来害你。”清夜手撑着脑袋,问道:“你难道不怕么?”
“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没有你,那些妖怪不也还是要来害我?”江子衿摇头晃脑地说着,突然顿了顿,有些丧了气,垂着脑袋说道:“若是我厉害一些,也不至于总是被害,总是要你救。”
清夜突然笑了声,手里再也忍不住,伸上前去对着他的脑袋一顿摸,一边摸一边笑盈盈地说道:“你不厉害也没什么,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伤的。”
江子衿不喜欢别人摸他头,可清夜不一样,她不是别人。
可这种姿势,好像是有些奇怪,于是他又轻轻将她的手扯下来,理了理头发,说道:“我江子衿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总是要一个女子来保护呢?”就算你是个女神仙也不行!
清夜倒是笑得更欢,手又往他的脑袋上伸去。江子衿来不及躲,只好任由她“**”,倒也笑得不输于她。
她眼睛亮亮的,像是天神在里面布下了无数星辰,迷人地闪着光。
“你江子衿是我清夜要保护的人,不管是谁要伤你,都得先过了我这关才能算数。”
江子衿一愣,她这话说得虽有些漫不经心,可他知道,清夜从不会骗他。
怎么办,他好像要一辈子都不能忘了这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