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总编

王珊最近确实不怎么正常,这天她又鬼鬼祟祟地到了龚戎家附近,姚芷君跟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眼皮老是跳,怎么都觉得好像有事要发生,她躲在不远处的墙后面,偷偷瞄着王珊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有些紧张地走了进去。

很快就听到尖叫声响起,这天小唐当班,没时间过来,姚芷君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而且想着不过就是跟着珊珊而已,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结果她听到这声尖叫之后跑进去,发现龚戎被打晕了,还被绑着扔在了**。

接到报案后,杜琅亲自带队到了龚戎家,姚芷君以“巡捕房的人来之前不能破坏现场”为由,就任龚戎保持这个被绑着的姿势蜷缩着躺在那儿,心情还颇为不错地给他选好角度拍了几张照片,王珊自始至终都站着,像是非常嫌弃这个房子里的一切,根本不屑于触碰。

杜琅亲自过来,也只是担心姚芷君在这里,小唐一个人搞不定,没想到这次姚芷君非常配合,巡捕房的人一说要清场,她二话不说就拉着王珊走了。

龚戎第二天中午才醒,医院给了他一间单独的病房,但他其实也没有受到多大伤害,而且平时夜夜笙歌,这次还睡了个好觉,显得气色都好一些了,他气色红润地手舞足蹈着放狠话:“就是王珊!肯定是王珊!”

小唐第一个反应是,还好姚芷君不在,要不然听到他这么针对她的好姐妹,说不定会直接跳起来给他的脑袋开了瓢。

龚戎很激动,因为伤势不重,他坚持出院回家,说家里有证据,袭击他的一定就是王珊,小唐去请示,杜琅就说:“你就跟他去一趟吧,正好也看看这王珊到底跟他什么仇什么怨。”

结果还真有意外收获。龚戎收到了很多封威胁信,他专门用一个铁盒收纳起来,信上的字都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粘贴拼凑而成的,并没有字迹可以供比对,信上的内容全都是威胁他如果不将自己做下的罪孽公之于众,就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龚戎本来还想多说几句,但小唐没给他机会,直接把这些信拿到了侦探社,翟天皱着眉看完之后,手指在“血债血偿”四个字上一直摩挲着,沈谅抱着小白在一旁问:“这些信都是在白洁出事前收到的?”

“是啊,”小唐把信封翻出来给他们看,“而且龚戎一直在强调,说那个王珊老是阴魂不散的。”

翟天提醒道:“‘血债血偿’四个字,可以说很有指向性,如果王珊指的是龚戎身上还有血债,一定和她姐姐有关,你去把龚戎请到巡捕房,我也过去。”

这次龚戎非常配合,翟天坐在一旁没吭声,小唐甚至都没问几个问题,他就自己一股脑全说出来了:“我收到这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除了她不可能还会有别人,这女人真是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要不是我,她今天还能在报社工作?她姐姐都死了五年了,难道我不能娶续弦吗?轮得到她管吗?”

“如果真是她,是仅仅因为你和白洁之间的关系吗?”小唐冷笑了一声,继续问,“她姐姐的死究竟怎么回事?”

然后龚戎一拳打在桌面上,看起来好像还委屈得很,他嚷嚷着:“她姐姐的死关我什么事?都是因为她自己不检点才会死于非命,以为她这么死我脸上好看吗?要不是看在她姐姐跟我一场夫妻的份上,我会帮她进报社?”

嚯,这居然都把王珊能进报社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来了,小唐看了一眼翟天,翟天只是嘴角微微勾了勾,也没说什么,小唐就继续问:“你怎么知道这些信就一定是王珊寄给你的?”

“除了她还会有谁?这女人天天神神道道的,经常到我家附近踩点,我早就防着她了,”龚戎非常气愤,“她还说什么我是害死她姐姐的凶手,简直可笑!”

小唐受姚芷君影响,对龚戎没什么好印象,看到他的样子就觉得不像好人,把他放走了之后有些不高兴地说:“他的证词不足以采信吧?”

翟天笑了笑,说:“不管怎么说,那几份信最有可能是王珊威胁他的,还是去把她请来吧。”

“可是……”小唐有些犹豫,他心里太清楚了,要真把王珊给请来了,可怎么对付得了姚大姑奶奶啊。

这次翟天横了他一眼,小唐一缩脑袋,赶紧点头道:“知道了,我这就带人去请。”

到现在还用的“请”字,看来姚芷君的威力还真是不小,翟天又勾了勾嘴角,这龚戎说起谎来真是面不改色,如果那威胁信真是王珊干的,当年王沛的死就一定另有隐情,现在是时候撬开她的嘴了。

可惜王珊的嘴比想象中还硬,她被带到巡捕房之后,情绪都很平静,问来问去她就只说一句话:“龚戎他该死,白洁她活该。”

恨意也直白,丝毫不掩饰。

再继续问,她就只说一句“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王珊被扣留到第三天的时候,姚芷君终于听到风声赶过来,她冲进姚局长办公室的时候,这里热闹得很,除了杜琅和小唐在,居然连翟天和沈谅都在,沈谅怀里甚至还抱着小白,姚芷君被这么大的阵仗惊到,瞬间忘了自己是来找麻烦的了。

“天哥哥……你怎么也在这儿?”姚芷君果然只挑她最喜欢的人问。

“你又来这里干什么?”翟天反问的时候嘴角还噙着笑,姚芷君心里“咯噔”一下,张了张嘴,说:“珊珊……”

“头儿!”这时门外一个小探员跑过来,看到满屋子人还愣了愣,然后才说,“来了个坐轮椅的老头儿,说是来保释他女儿的。”

姚局长和杜琅迅速对视了一下,然后翟天就说:“那我们先回避。”

有他坐镇,姚芷君当然也只能被迫“回避”,但她发现这次翟天的态度好像也没有太强硬,于是尝试着拉小唐去偷听,一边提要求一边还偷偷看着翟天的脸色,这时小白突然从沈谅身上蹭下来,“喵”了一声,将翟天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姚芷君趁着他弯腰去抱猫的瞬间,迅速拉着小唐跑了出去。

翟天把小白抱起来,笑了一声:“真是只好猫。”

沈谅瞥了一眼门口,“我们小白多聪明,知道你想放水,就赶紧给递梯子,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真觉得王珊有问题?”

“她有没有问题我不确定,但龚戎在说谎我十分确定,”翟天悠然地抚摸着小白一身黑亮的毛道,“王珊的嘴再硬,总有能撬开的人,这不就来了吗?”

来替王珊作保的,正是她瘫痪在轮椅上多年的父亲王友承。

姚局长和他也是多年未见了,初见之下差点没认出来,王友承这几年真是老得非常快,一头黑发已经花白过半,人看着也憔悴了很多,王家原先家底不错,但现在到底不比当年,出门这么不方便,也只能拜托一个邻居推他过来。

王友承人虽落魄,但风骨还在,开口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很平静:“姚局长,好久不见。”

在门后头偷听的姚芷君“咦”了一声,吓得小唐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姚局长笑着答了一句:“真是好久不见了。”

“当年承蒙姚局长关照,小女才能进报社工作,好歹能够混口饭吃,”王友承迅速进入主题,“但不知小女如今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竟劳烦局长亲自下令将她扣押?”

“言重了、言重了,”姚局长笑道,“不过是例行手续而已。”

“那我现在来替她办保释……”

姚局长道:“当然没有问题,现在除了龚戎的证词之外,没有任何对珊珊不利的证据,更何况他自己身上也还有个解释不清的命案,不过是保释外出而已,更何况小女芷君和珊珊关系好,龚戎出事那天她是陪着珊珊一起去的,她可以作证,珊珊没有作案时间。”

这时杜琅就起身说:“那王主编,我带你一起去办手续?”

王友承无惊无喜,也只是淡淡地对姚局长道了声谢,然后才对杜琅说:“辛苦了。”

他们开门出来,姚芷君赶紧一躲,杜琅还是回头瞪了她一眼,姚芷君才不怕他,大剌剌朝他做了个鬼脸。

姚局长在里面问:“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