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印尼姑娘

回到三江市，庄之鹤托人办护照的事，一天时间就办下来。

武三八护照还在有效期内，倒为两人节省了不少时间。本来说好跟他们一起去的李渔和黄顺，因近期庄氏博物馆有重大展览会，只好悻悻然作罢。

一拿到护照，庄峤立即和武三八赶去印尼领事馆办签证。

当二人兴冲冲赶到签证处，却被告知办理旅游签最少要1周时间，最快也要3~4天才能办完全部手续。核实该国可以落地签后，他们才不至失望而归。

第二天，买到最近一趟飞印尼机票的庄峤和武三八登机了。航行时间从下午15点5分起飞，至当地时间20点10到达雅加达。

第一次乘坐廉价的亚洲航空，除了亚航飞机机身喷印满夸张的卡通图案和特有的鲜亮火红外，庄峤感觉和国内航空没太大区别，就是上面吃的喝的要什么价都挺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市场经济，亚航的空姐都长得很漂亮。

一上飞机，他就觉得这的空姐都特别有女人味儿。

仔细观察，才发现她们都不用扎头发的。峤回想起来，好像国内大多数航空公司的空姐，都是把头发高高扎成鬏的样子。而此时，他座椅前面的几个正弯身接受旅客咨询的亚航空姐，都有着清一色柔顺的披肩发，再加上窈窕的身段儿，光看背景，一个个都跟洗发水广告似的，不仅看起来非常漂亮，还挺有温柔感，听她们跟旅客说话的语调都是轻声细语。

飞机起飞没多久，漂亮的空姐开始推着车子来卖东西。

走到庄峤位置时，推车里的食品空了。

这位有着鲜明马来血统的空姐俯首跟他道声：“抱歉！先生，请您稍等。”声音听上去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然后，庄峤看到她拉着车子后退进餐室，那缚在腰部装满钱币的小包鼓鼓囊囊，一颤一颤，她能不温柔吗？

这时，上卫生间的武三八回来落坐后，接过庄峤之前替他领到的机餐，不满地翻了一下白眼，嘟囔道：“老峤，你看看，订机票时我就说不要他们的餐食，没骗你吧。都说这飞机上的东西贼贵，你还不信。这份量的米饭，我一口就能吞下去。还有这点水……”眼瞅着果冻般大小装有饮用水的小盒子，武三八彻底无语了。

报怨归报怨，兴许他也早饿了。牢骚发完，他便低下头唏哩呼噜的吃起来。

“看看你这吃相，怎么看怎么都像一头色狼。哈哈……”看到吃相实在不雅的武三八，一边囫囵着猛吃，一边瞪圆眼睛一个劲打量着餐盒上的那美女，庄峤一下笑开了。

看到武三八放慢速度，抬眼瞪了他一下，庄峤决定不再逗他，撕开了拳头般大小的餐盒，开吃起来。

还没等吃完，坐在过道边座椅上的武三八便抹着嘴巴，视线越过他探头探脑的尽往弦窗看去。连续几次后，庄峤被他奇怪的动作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便跟随他目光一看。

原来，这小子并没看到窗外去，而是被坐在弦窗位置的姑娘所吸引。

这个看上去有着印尼肤色的姑娘，约摸二十岁左右，算不上漂亮，但很耐看。特别那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睛，小是小了点，特别有神彩，让人过目不忘。

也许是感觉到身边两个大男人的目光锁定了自己，那姑娘瞬间停止吸食到嘴边的方便面，警觉的又含着点不明所以的蹬着他们。夹在二人中间的庄峤，一下被弄得难为情起来，忙伸手遮住嘴巴，假咳一声，掩饰性的指着姑娘手里的方便面：“你……你这面，香味太诱人了。”

“噢，你们是没吃饱吧，这飞机我坐过好多次，早学会有备无患。方便面还有，稍等。”这个貌不惊人的姑娘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一下让身边的两个男人怔住了。

等她从座位底下拖出挎包，拿出两盒方便面递到他们手中后，庄峤也递上了一张毛爷爷。

“哎，不就是两盒面吗？你客气什么。再说，我也不是为了卖面嘛，咯咯咯……”那姑娘一边笑，一边把钱推过来。

还真让庄峤猜对了。姑娘说她叫马卓妍，印尼华裔，中国南京医科大学留学生，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印尼土著人，所以中文讲得很好。这次学校放寒假，她回国度假期。

想到刚刚两个人的对话全被这妮子听进去了，拿着两盒方便面的庄峤脸颊微微有些发痛。为不拂姑娘好意，他抬手唤来一位最温柔最漂亮的空姐MM，要来开水泡面，再点三听马来西亚可乐，递一听给身边的姑娘，算是回礼。

毕竟是见过场面的留学生，接过可乐的马卓妍丝毫不扭捏，掀开盖口就喝，一口气“咕噜咕噜”灌下大半瓶。

趁她喝可乐的时间，武三八兴奋的用手臂捅捅庄峤，悄声附在他耳边说道：“这款女孩，是我的菜。”

见他一脸喜不自胜，庄峤用眼神警告他，要他立即停止那非分之想。于是，坐在二人之间的他，装作品尝手里的可乐，慢悠悠的喝起来，适时的用手肘阻挡着那小子尽往人家姑娘身上瞟的粘人目光。

说实话，这马来可乐，味道还真有些不同。

相比部队特供的那种，甜度没有那么高，喝完味道有点淡淡的，也并不很酸，要是再和国内超市的可乐相比……那还是换个愉快些的话题吧。嗯，外面天气真不错。

“嗨！老峤，这表可怎么填啊，这勾来拐去的印尼字我看着就头晕。你知道我对这种文字从来不感冒。你来填吧。”

这时，被武三八用臂力捅回神思的庄峤，拉回飘在眩窗外翱翔的思绪，才发现机组人员发下来两张入境登记表，上面竟然没有英文，全是马来文和印尼字。

对这个，他也有些晕菜。

好在，坐旁边的马卓妍出手帮忙，很快就将两人的表格填好。

“马小姐，问你个事。”接过马卓妍递来的表格，武三八侧身吱唔道：“堡丹私人展馆是不是在久帮路上？”

“啊呀，你方向完全搞错了。那个在东边，堡丹展馆在西边，那里的地形我熟悉，以前我跟我爸去过。怎么？你们要去堡丹？”马卓妍神情透出些惊喜。

“对，这次我们是专程去那地方的。只不过，这次没了导游，我也搞不清楚具体位置了。”面对马卓妍亮晶晶的黑眼睛，武三八突然不自然起来，他挠了挠头皮，像变了个人似的腼腆起来。

“你俩早说呀，明天我要在雅加达停留一天，正愁没人陪我玩呢。我来给你们当免费导游，条件是负责我一天的食宿。行吗？”马卓妍看上去很阳光，说的话既像玩笑又像是真心话。

说完，她特意望了一眼身边的庄峤。

“好啊好啊，求之不得。这次我们赶时间，要是带错路，我会被这位兄弟骂死的，啊不，应该会被他脱掉一层皮不可。”没等庄峤答话，头点得鸡啄米似的武三八，抢着应下。

其实，庄峤还是有一点戒心的。

说实话，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想泄露给任何陌生的人。但武三八答都答应了，他也不好拂他面子，便顺他的话，向马卓妍笑道：“有你本地人当导游，再好不过。你的食宿我们全包，想住哪里想吃什么尽管说。”

“真的？这么好的事，让我这个穷学生碰上了。那我就要住雅加达最豪华的酒店，吃最贵的宴席。”马卓妍开心地叫起来，瞬间引来旁人的纷纷侧目。

她赶紧朝庄峤伸伸舌头，把声音压低下去：“不过，太贵的餐我可不敢点，今晚到了之后，你们就请我吃中国餐馆的手抓饭吧。那种美味，我都馋了半年。要不是我表姐推荐，我都还不知道这世上有这道美味呢。”

马卓妍提到的“手抓饭”，让庄峤的心绪一下飞回到梅里雪山的花腰傣寨。那时的餐桌旁，他身边也坐着个爱吃这道菜品的女子，她的名字叫黄洛洛。唉，只可惜那像雾像雨又像风的人，再也了无痕迹。

叹息一声，庄峤把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时候，武三八和马卓妍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越来越有趣。看身边的姑娘这么心无诚府的跟他们畅聊，他忍不住岔上一句：“就不怕我们是人贩子，把你给卖了？”

马卓妍马上扮出一副馋相，侧目道：“要人贩子都长成你这样的，估计也不用去贩人卖了，直接拍电影去了都。嘻嘻嘻……”马卓妍流利的中文说完，马上笑得花枝乱颤。

见自己的恭维话，引来庄峤的一阵哈哈大笑，她脸上不自觉的泛起红晕，慌忙岔开了话题。攀谈中，庄峤二人才知道她的家在苏门达腊，明天停留雅加达，是在等待她的父亲办完手头事后，顺便带她去给葬在这里的外祖父扫墓。

三个人聊啊聊的，不觉间困意阵阵。

被机舱里空中小姐甜美的播音唤醒后，庄峤发现飞机已飞到爪哇的上空，黑夜来临了。俯视着机翼下方雅加达的夜，繁盛的人间烟火，让他宛若在一个大面积的珠宝堆上飘移。

目的地到了。

飞机准点降落后，但是在过海关的时候，所有持中国护照的乘客都被直接导入旁边的办公室。进了办公室，一看全是中国人，庄峤心里一下明白一大半，屋子里等待着的人，全都拿着中国护照。

原来之前武三八说的绝不是危言耸听，中国虽然是印尼的免签国，但对方海关的人总想方设法要收点钱，旅行签最好都能换成商务出行，那就需要办理落地签证，必须交25至35美元的签证费。

因此，他们在入境办签的时候，费了些周折。

还算好，有了下机前马卓妍教过他们的一套说辞。最后，两人终于顺利出境。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在宽敞明亮的机场出口处，远远的就见穿一身明黄羽绒服拖着行李箱的马卓妍，很鲜明的站在人群中冲他们二人摇手。

机场里有好多ATM，马卓妍领着他们将身上备用的人民币兑换成这边的货币卢比，汇率大约是1比20000……所以……武三八背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嘿嘿嘿、哈哈哈，一路狂笑着：“这回可真成千万富翁，过足瘾了。

这一晚，马卓妍心愿达成。

他们住进当地一家五星级酒店。

挑选房间时，马卓妍特意选了二十楼，她说特喜欢雅加达的夜景。

看着邻家小妹一样活泼的她，蹦蹦跳跳拉着箱子走进对面房间，庄峤二人转身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大约一小时之后，两个男人刚冲完澡，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武三八走过去，拉开门，惊讶的叫起来：“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