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

宁汉他们追踪那个所谓嫌疑人的线索,不就是一块手绢?

苗苗见宋玥和商宁一神色有异,担心地问:“怎……么了?”

商宁一怕吓到她,忙对她说:“没什么苗苗,我和你宋哥哥谈事情,你先回房间写作业好不好?”

苗苗虽然不相信商宁一的托词,但还是听话地回了房间,只是走一步回头看一步,直到商宁一对她安抚地笑着,说真的没事,让她快进去,她才放心地进了房间。

客厅里,苗苗走后,宋玥和商宁一面色变得凝重,商宁一问宋玥:“是……那个手绢吗?”宋玥摇摇头,沉吟片刻,说:“还是让宁汉发个图片过来对比一下吧。”

其实听到苗苗的描述的时候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发图片对比,只不过是他们心头尚存一丝侥幸罢了。

宁汉接到宋玥的电话,虽然摸不着头脑,还是当场将那充作证物的手绢照了一张给他们发过来。

宋玥看着手机上收到的图片,那手绢跟这条,一模一样。

那个苗苗口中的怪叔叔,拿了一条这样的手绢让她交给宋玥……那个人就是从宁汉手里逃走的嫌疑人?就算不是,他们之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将这手绢给苗苗,又故意让苗苗害怕,目的也很好理解了,威胁。他想通过苗苗威胁宋玥和商宁一,让他们顺着他的意思,加入人口拐卖案的调查。

两个人心头一阵发寒,他根本就不怕目的暴露,他就是要堂而皇之地将自己的意图摆在他们面前,他想让他们加入这个案子的调查,他用一个小女孩儿来威胁他们,不怕他们不按照他的意思做。

这个人,他不仅十分清楚宋玥和商宁一的能力,知道他们一定会发现他被抓又逃走背后的疑点和目的;还非常了解他们二人的性格,知道他们不会按着他的意思来调查这起案子,所以用苗苗来警告他们。听苗苗说的时间,上午九点,那个时候宋玥和商宁一还在梳理案子,他就已经将这信封交到苗苗手里,他到底是有多自信他们的想法做法会跟他预想的完全一样!

还是,他……到底有多了解宋玥和商宁一?

无论是哪种情况,这个人都太可怕了。何况,宋玥和商宁一还不知道,他这么做,最终目的是什么……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们是不得不卷入这起案子了。

好在这案子并不复杂,听宁汉刚刚的说法,调查已经有些眉目了。宋玥想了想,还是给宁汉去了消息,让他将调查结果发过来,又让他们一有什么新情况马上通知过来。

根据宁汉他们的调查,在那13个失踪的女孩儿中,其中有一个女孩儿的手机信号曾短暂在封市边界出现过,他们根据信号定位、查找交通监控录像等手段,正在追踪人贩子的去向。

只是那信号最后一次出现也是在好几天以前,这会儿,她们估计已经被卖了。

宋玥和商宁一合计了一下,既然那个神秘人不惜现身威胁也要让他们两个加入这个案子的调查,左右没办法躲过,他们索性按着他的意思来,希望到时候能摸清那个人的真实目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他们马上就要离开临平镇,苗苗的安全又成了问题。虽然那个神秘人暂时没有伤害苗苗,但他的做法,明显就是在向宋玥和商宁一表示苗苗就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苗苗又还在上课,不能将她带到封市保护起来。

想来想去,两个人去了一趟小镇当地的警局。

上次宋玥来的时候跟当地警局合作过,对他们的警力配置还有办案素质真是不敢恭维,不过,保护一个小女孩儿这种事,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

小镇的警察也听过警界神探宋玥的大名,上次他来的时候没能为他提供有效的帮助,这会儿对于宋玥的请求,那个胖胖的秃头警长马上拍着胸脯答应了。

“嘿嘿,宋神探,您就放心吧,我每天派人接送,保证保护好那小姑娘的安全。”

宋玥微微颔首,那姿态隐隐傲气里带着威严,口中却是感谢的语气:“拜托你了,谢谢。”

胖警长摸着他的秃头,笑呵呵地,说:“谢啥,宋神探,您是神探,抓了那么多凶手恶霸,为老百姓们做了不少好事儿,我们这小地方的警察,没什么能耐,保护个把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他挠了挠头皮,有些难为情地,加了一句:“再说,咱自己地界的人都护不住,我们也别做警察了,侮辱这名号!”

这一番话下来,宋玥对这小镇的警察印象倒是有所改观,能力怎样且不论,一颗时时为民的心却是实在的,仅这一点,就比市里好多吃着公粮贪污受贿的高级官员强。

于是宋玥态度诚恳地再谢了秃头胖警长一次,与商宁一一同出了警局。

正在回苗苗家的路上,接到宁汉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通过精确的定位和排查,那个那个手机信号出现过的女孩儿,应该是被买到了云母山一带。那里有个村子叫做嘎铜村的,跟之前很多这类人口拐卖案例中的山村很相似,女人出逃,村里基本上只剩下男人。

但宁汉又说,这只是他们初步的估计,是不是真的买到了那个村子,又卖去了几个,一切只有等着抓到嫌疑人再做定论了。

宋玥和商宁一听完宁汉的话,决定亲自去一趟嘎铜村,一来可以为人口拐卖案提供一点帮助;二来,也好教那神秘人知道他们的确在行动,暂时稳住他。

云母山,嘎铜村。

那是一张破旧的床,木头做的床身一动就咯吱咯吱地响着,花色的被子堆在一旁,尽管是在冬天,依旧散发出难言的味道。

床单看起来也很陈旧了,原本浅绿的颜色变成浅灰,上头依稀看得出旧年的花纹。不远处窄小的窗户上装着竖条的木头充作窗框,白天的光从窗外透进来,落在**,形成一道一道的光斑。

光斑突然有突起的地方,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属于女孩儿的胳膊。

年轻女孩儿衣不蔽体地躺在一堆被子里边儿,四肢无力地铺开,床单上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滩暗红色。

那是她的血。

处女血啊!

她脸上此刻是干的,细看却能发现一道一道凌乱的泪痕。眼睛睁得大大的,空洞而无神,眼神虚虚聚焦在空中的某处,那里有一只黑色的丑陋大蜘蛛,正吐着丝从房梁上滑下来。

三天前,十五岁,还在上初三的罗媛,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村,这间破旧阴暗的房间,这张散发着异味的**,被年近四十丑陋木讷的山村男人,夺走她的了初次。

她流不出眼泪来,因为眼睛已经干涸了,她叫不出声音来,因为喉咙已经嘶哑了。

她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后悔,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跟爸爸妈妈吵架,为什么自己要离家出走,为什么自己要相信那个微博话题,为什么要跟着一起做什么穷游……

为什么,她会来到这个阴森可怖的地方,被一个老男人夺走她的童贞?

她不想再回想那个噩梦一样的晚上,痛和屈辱却如影随形,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经历过什么。

“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端着一碗饭从外边走进来。

他将碗往床头一张布满污渍的木桌子上一搁,嘴里喊着:“吃(ci)饭,吃(ci)饭,有肉(ru)。”那碗白花花的米饭里,确实有些油亮亮的红烧肉,这是男人为了迎接这个小小的新婚妻子的到来,特意将家里的大肥猪杀了一头。

本来家里的猪都是等到过年才杀的,只是陈二见小妻子来了这么三天,不太开心的样子,咬咬牙狠下心,杀了头猪。

罗媛仍是躺在**,一动不动的样子。

陈二有些恼火,也有些无措,一屁股坐在床头,这动作惊得罗媛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下。只是他却并没有多的动作,只是闷声抽起了旱烟,吧嗒吧嗒,屋里很快弥漫着一股烟味儿和他咂嘴的声音。

半晌,他开口,一口粗哑的嗓子和着乡音:“你说(suo)你,你想咋地嘛,饭也不吃(ci),话也不说(suo),别个屋头女人下地做活,你瘫在**,你想咋个办嘛!”

见罗媛依旧无动于衷地躺着,陈二心头不知怎么竟横生一股委屈出来,他打了大半辈子光棍儿,年近四十了都还没个女人。眼看着就要绝后了,好不容易花上所有的积蓄换来个老婆,却是这么个样子,别说为他传宗接代留下个后人了,活不活得下去都成问题。

想了这么一半天,他越发觉得买这个女人吃了大亏,可是买都买了,能怎么办,思及此,他粗声粗气地说:“我说(suo)你这个女子,跟到我有多享福你晓不晓得?你那两个姐姐,一个遭村东边王家三弟兄买来,三个人晚上(sang)轮着弄,惨叫声一阵一阵的;一个卖到田坎上赖皮子那家,爹和娃儿都盯得紧哦。”

他看着**的女人头微微一侧,自觉得说的话起了作用,再接再厉地说着:“你跟着我,我就一个人,头天晚上你喊痛,我不是(si)就没弄你了。我年纪虽然不轻,但有的是力气,村头有两亩田,屋里还有三头猪,我们好好生(sen)生过日子,咋个不好嘛?”

**的罗媛听见这番话,早已流干的眼泪又刷地冒出来,她支起身子,满脸泪水,对床头坐着的陈二说:“叔叔,求求你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