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为何要放我走?

听完吴海涛的话,苏弹子愣了片刻,暗自紧张地琢磨起来。吴海涛不让自己带走杨家良,反而要把杨家良作为诱饵,抓获更多的乱党份子,一举铲除潜伏在哈达门的祸患。

但是,来哈达门之前,童跃华只要他抓获杨家良一个人,没有提到其他的乱党份子。再说,规定的三天时间马上就到了,可耽误不得。万一耽误了,那可没有好果子吃。

见苏弹子流露出犹豫的神色,吴海涛进一步诱导说:“苏队长,你别担心,不会有事情的。有老哥我在,童团长不会把你怎样的。多抓几个乱党份子,对童团长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

苏弹子紧紧盯着吴海涛笑眯眯的脸色,少许,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既然吴老板决定了,小弟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你一定要告诉童团长一声,千万别让他找我的麻烦,不然,我可担待不起。”

他明白,尽管已经抓获了心腹之患杨家良,但事情似乎变得更复杂了。如今自己夹在吴海涛和童跃华之间,如同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经过一番利害权衡,不得不点头同意。

见状,吴海涛哈哈一笑,朗声说:“有老哥我在,你不会有事情的。”说完,站起身,领着苏弹子走进地下室。既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抓获了杨家良,就不能不充分利用他的价值。

昏暗阴森的地下室里,杨家良躺在冷冰冰硬梆梆的水泥地板上,用一种很复杂的眼光,紧紧盯着站在眼前的几个汉子。除了苏弹子韩玉超之外,其余的一个也不认识。

那天深夜,歼灭蝴蝶门乌兰图娅的计划失败后,他就一直躲在那座很隐蔽的小院子里,很少出门。可是,也不知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在自己酣睡的时候,竟然被苏弹子几个人抓获了。

此刻,见韩玉超毫无表情地站在面前,他才恍然大悟,恶狠狠地想,真没有想到,韩玉超新婚之夜离开华武镖局,居然投靠了苏弹子,作了北洋军的走狗。如果顾廷栋的在天之灵知晓了,也不知会做什么感想?

“杨家良,你这个死不改悔的乱党份子,今天终于落到老子手里了。”昏暗的灯光下,见杨家良这副模样,苏弹子真想冲上去暴打他一顿,出出心头压抑已久的恶气。

但是,由于吴海涛在场,不敢过于放肆,担心引起他的不满,只得用极尽嘲弄肮脏的言辞尽情地羞辱对手,以宣泄心头之恨,来炫耀自己是笑到最后的胜利者。

杨家良也不示弱,用同样凶恶的眼光紧盯着苏弹子,片刻,极为不屑地冷哼一声,厉声说:“童跃华的干儿子原来是个色厉内荏的东西。爷爷我不小心栽在你苏弹子的手里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爷爷就是死,也不会向你求饶的。”

顿时,苏弹子气得脸色通红青筋暴跳,厉声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害得老子没有睡过一夜安稳觉。如今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看老子如何收拾你个狗东西?”

杨家良冷冷一笑,用讥讽的语气,以牙还牙,冷声说:“你苏弹子不就是童跃华豢养的一条狗吗?现在就是一枪打死我,我也不会把你当人看的。”说完,站起身,倔强地将头扭向一边,不再搭理对方。

自己从参加孙中山先生领导的同盟会的第一天起,就立志要推翻腐朽没落的大清朝。后来,大清朝完蛋了,而袁世凯却掌控了最高权力,自己又紧紧追随孙中山先生,和北洋政府明争暗斗了好多年,被其视为除之而后快的死敌。

如今,因一时疏忽大意,落在死对头苏弹子手里,肯定没有一丝生还的希望。与其窝窝囊囊的死,不如痛痛快快地和他们斗争到底,也好在哈达门的历史上留下一个壮烈英勇的好名声。

见此情景,苏弹子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刚要冲上去暴打一顿,却被吴海涛及时拦住,只好使劲地咽了一口唾沫,恨恨地盯着这个给自己带来无穷烦恼的死对头。

吴海涛依旧笑眯眯的,凝视着杨家良的背影,不紧不慢地说:“杨先生,你是有崇高信念的人。尽管失败了很多次,但一直不肯屈服,屡败屡战。如今身陷囹圄,还如此顽强,让我很佩服。”

见杨家良没有转头,一副根本不理睬自己的样子,也不恼怒,继续笑眯眯地说:“如果你答应不再闹事,不再跟徐树铮将军作对,杨先生,我就即刻放了你,让你回南方去,毕竟我们以前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闻听这句话,杨家良心中一怔,急忙转过身子,用不相信的眼光紧盯着吴海涛,暗想,此人态度稳重平和,语气缓慢实在,但话句中流露出一种难以抵抗的气势。

少许,他轻声问道:“莫非先生是福金坊的吴老板?”见吴海涛笑眯眯地点头,又说:“杨某久仰吴老板大名,今日得以相见,实在是三生有幸。”继而,又疑惑地问道:“你真的要放我走呢?”

杨家良说的是大实话。尽管以前没有见过吴海涛,但确实听过他的赫赫大名,也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如今落在他手里,却不知道他为何要放自己走。不会仅仅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崇高信念的人,就网开一面,放自己回南方吧?

吴海涛微微一笑,极为肯定地说:“杨先生,我知道你是孙中山先生的忠实信徒,为了所谓的革命理想,不怕天不怕地,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这是我最佩服的。”

见杨家良听得很认真,又侃侃而说:“我也很敬佩孙中山先生,不想做让他难堪的事情,所以,我要放你走。”说完,示意赵老六解开绳索,又说:“趁天色还未放亮,杨先生,你赶紧走吧。”

话说到这等地步,杨家良就是再有疑心,也不能不相信了。他冷冷地瞥了苏弹子一眼,而后,冲吴海涛抱拳失礼,说了一声“吴老板的大恩,容我以后再报答。”就疾步冲出地下室,发疯似地向外面跑去。

见此情景,苏弹子急了,疾声喊道:“你真的放他走了?他可是童团长指名道姓要抓的乱党份子。不能让他跑掉。”

看着杨家良飞奔的背影,吴海涛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冲苏弹子说:“兄弟,杨家良跑了,就看你能不能抓到他了。”又对赵老六韩玉超两人说;“还愣着干什么?快帮苏队长去抓乱党份子。”

苏弹子仿佛明白了什么,未等吴海涛的话音落地,就大吼一声,纵身而起,如同一只猎豹,凶猛地追扑上去,而赵老六韩玉超也紧紧跟随其后,扑向已经跑出福金坊大院的杨家良。

吴海涛站在大院里,借着灯光,冷冷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即,流露出一股得意的笑容。事情正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推进。不论杨家良苏弹子,还是韩玉超赵老六,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而他则是操纵这些棋子的棋手。

此刻,杨家良已经跑出大院,见苏弹子等人急追而来,不敢迟疑,急忙钻进附近一条黑乎乎的又长又窄的小巷,飞也似地向前跑去。他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就是先活下来,其余的一切以后再说。

沿着高低不平的小巷,不一时,就来到哈达门城外。见不远处有一片茂密的胡杨林,杨家良不禁心中一喜。只要钻进树林,就和上次一样,会轻而易举地摆脱苏弹子的追捕。

可是,就在他拼命地跑向胡杨林时,只听身后响起了枪声。紧接着,他觉得后心一阵发热灼痛,仿佛钻进了几只杀人蜂,毫不留情地蛰刺自己的身体。随着这种痛感,他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几下,就倒在地上,永远闭上了眼睛。

见打死了杨家良,苏弹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他紧握短枪,小心翼翼地来到杨家良身边,对准其前胸,补射了几枪,继而,又发泄似地恨恨踢了几脚,骂道:“看你还猖狂不猖狂?”

这时,赵老六和韩玉超也追赶过来。在距离苏弹子十来步的时候,赵老六拔出短枪,冲毫无防备的苏弹子连射数枪,将其击毙,而后,又疾步冲上去,将自己的短枪塞进杨家良的手里。

这一连串意想不到的动作,惊得韩玉超目瞪口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傻呆呆地看着。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赵老六拿出相机,镜头对准两具鲜血淋淋而紧紧交缠在一起的尸体,从不同的角度,拍摄了十几张照片,而后,迎着黎明前的寒风,冷眼看着渐渐硬化的尸体,发出一阵得意洋洋的狂笑声。

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吴海涛收到了包头特务团长童跃华发来的急电。电文中,对吴海涛给予了极大的感谢,说他为北洋政府清除了祸患,也感谢他掩埋了特务团侦缉队长苏弹子的尸体。

看着这封来得非常及时的电报,吴海涛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箭双雕之计,既除掉了长期危害政府的乱党份子杨家良,又借机杀死了自己的潜在竞争对手苏弹子,将这份天大的功劳完全归于自己。

“不是一箭双雕,是一箭三雕,甚至是一箭四雕。”吴海涛抽着雪茄,尽力克制着内心的兴奋和躁动,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实施第二步了。”

这时,屋门重重地开了,久不露面的付兆莉神态严峻地走了进来,严正地站在吴海涛面前,犀利的眼光紧紧注视着这个满脸笑容的男人,恨不得扇他几个响亮的耳光,才能够化解心头之恨。

昨天晚上半夜时分,韩玉超偷偷来到她的住处,**缠绵一番后,向她透露了吴海涛整盘计划中的一环。听完,气得付兆莉一夜没有睡着觉,睁着眼睛到天亮,想了很多很多。

好不容易等到天色刚刚放亮,在韩玉超临出门时,就声色俱厉地严令他继续侦探有关福金坊的消息,一有风吹草动,就即刻汇报,不得延误。同时,还勒令他想办法回到华武镖局,趁顾盼文不在的时候,将镖局紧紧掌控在自己手中。

韩玉超走后,付兆莉匆匆洗刷一番,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一处隐秘地,找到俄国特战先遣队的潘佐耶夫少校,也是她昔日的教官兼老师,向他完完整整地叙说了吴海涛的阴谋。

听完付兆莉的话,潘佐耶夫少校感觉到事态已经很严重了,阴沉着脸,厉声说:“吴海涛诡计多端,以经营黄金为掩护,暗中替北洋政府收集情报,我们不得早做防备早下手,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大事情。”

前两天,他已经接到俄国政府的密电,知晓了北洋政府不久就要进军外蒙古的绝密消息,决定趁中国人动手之前,联合索特那旺的无极门以及徐统轩的护矿队,强行占领哈达门这块战略要地,以此阻挡中国军队的进攻。

并且,电报中还说,日本黑龙会也蠢蠢欲动,其首领中村太郎暗中联络前大清王朝端王爷爱新觉罗-载漪,妄图趁此机会,实施日本政府蓄谋已久的“蒙满独立运动”,最后叮嘱他,要时刻提高警惕,千万不可疏忽大意。

从潘佐耶夫的语言及神态上,付兆莉也感到了事情的紧急和严重,不得不亲自来找吴海涛,逼他按照双方签订的合同,严格履行提供金矿石的义务,不得有误。

“大战在即,拖延不得。如果战端一开,吴海涛就会以此为借口,不再履行合同,那样,就会给鲁克公司造成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失,甚至让俄国政府失去对外蒙古的控制,而自己也将会成为国家的千古罪人。”

想到这儿,付兆莉的心头就不可遏止地涌上一股怒气,紧紧盯着笑眯眯的吴海涛,冷声说:“吴老板,合同要求福金坊提供第一批金矿石的时间,已经超出四五天了。我不能不再次提醒你,要严格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吴海涛笑眯眯地看着神态冷峻的付兆莉,觉得好长时间没有见面,这个俄国女人更有一番风味。少许,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说:“付小姐,不要生气,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说。你我是老朋友,何必发急呢?”

“吴老板,我问你一句话,你遵不遵守合同,发不发第一批金矿石?”见吴海涛这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付兆莉越发生气了,不由自主地大声吼叫道,“我已经等不及了。”

说完,恨恨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凌厉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付小姐,我何时说过不遵守合同地话了?”吴海涛也色眯眯地看着付兆莉,微笑着说,“可是徐福荣这个土包子,不遵守我和他签订的会同,催了几十遍,也没有作用。”说着话,无奈地摊开双手。

用一纸合同拖住鲁克公司,让他们拿不出俄国政府急需的金矿石,从而延缓对外蒙古的军事援助,是吴海涛签订合同时就谋划好的方案。如今,又用徐福荣不遵守合同为由,拉他作最好的挡箭牌。

闻听此等言语,付兆莉气得几乎要跳起来,片刻,恶狠狠地说:“你去找徐福荣,跟他要金矿石。”略一停顿,又语气尖刻地说:“吴老板,据我所知,徐福荣已经把第一批金矿石交付给你了。”

见付兆莉这样说话,吴海涛不禁心中一乐。韩玉超果然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付兆莉,而这正是他要求苏弹子把韩玉超深夜带来福金坊的真实目的。

但是,他紧紧掩饰着内心的得意之情,装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反问道:“付小姐,你是从哪儿得到这个消息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一问,竟一时难住了付兆莉。她紧盯着吴海涛,暗想,老奸巨猾的东西,还想从我嘴里套话?片刻,又疾声问道:“吴老板,你到底收到金矿石了没有?别再哄骗我了。”

她真向冲上去,狠狠地扇这个一贯笑眯眯的死胖子几个响亮的耳光,但是,为了国家的利益,她不得不紧紧克制这股涌到心头的冲动,耐着性子等待吴海涛的明确答复。

当初,为了套住福金坊,以资金短缺为由,让吴海涛出面和徐福荣签订供销合同,而后,不费一文钱,就得到政府急需的大批的金矿石,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至今,不但没有得到一块金矿石,反而被吴海涛紧紧地套住了。

一想起这些,付兆莉除了怨恨吴海涛不讲信誉之外,还暗暗怨恨鲁克公司那些缺乏战略眼光的领导人。在他们看来,中国人如同待宰的绵羊一般,稍微动动脑子,挥挥拳头,或者说几句好听的漂亮话,就会乖乖地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鲁克公司的高层之所以会有如此幼稚浅陋的认识,除了与他们在俄国国内享有尊贵的社会地位和拥有大量的财富有关之外,还与外蒙古的历史密不可分。

大清王朝宣统三年,即公元1911年7月10日,以外蒙古“独立”首倡者杭达多尔济亲王和车林齐密特大喇嘛为首的代表团,肩负特殊使命,秘密出访俄国首都圣彼得堡,沙皇以保护者自居,答应必要时提供军事援助。

如今,北洋政府出兵外蒙古已经是不容置疑的事情,外蒙古高层不断地向俄国政府寻求保护,并且派出以内务部长车林齐密特大喇嘛为首的代表团,出使俄国,以期得到昔日盟友的强力保护。

在这个决定外蒙古未来走向的关键时刻,屋漏又逢连夜雨,国际汇率市场上,卢布又连续贬值,因而急需要大量的黄金做后盾,但是,鲁克公司却拿不出一块金矿石,急得再三威逼付兆莉,让其抓紧行动,赶快将所需要地金矿石运来。

见付兆莉已经耐不住性子了,吴海涛暗自一笑,依旧不温不火地说:“如果我真收到了金矿石,还会不通知付小姐你吗?你认真想一想,我是一个很爱钱的商人,美元英镑卢布,我都非常喜欢。”说完,又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老子曰,“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鱼不可以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只有这样,才能引蛇出洞,才能让隐藏在哈达门某一黑暗处的潘佐耶夫等人现身,而一旦这些老毛子现身了,他们的死期也就到了。

这个结果,才是他吴海涛和付兆莉签订金矿石合同的初衷,是他最想要的,也是远在北京的徐树铮将军最想要的最终胜利的结果。

至此,付兆莉终于明白了,这吴海涛根本就不想让鲁克公司得到一块金矿石,于是,腾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地说:“吴海涛,你别再欺骗我了。如果拿不到金矿石,我是不会让你好好活的。”

说完,付兆莉恶狠狠地瞥了依旧微笑抽烟的吴海涛一眼,头也不回地出了屋门,随即,楼道里响起了气呼呼的高跟鞋的声音,而伴随这声音的,是吴海涛得意放肆的大笑声。

两天以后的一个上午,天色阴暗,彤云密布,寒风萧瑟,天空中飘着零乱的雪花。霍启胜健步来到福金坊,告诉吴海涛,镖局准备好了一切,可以随时押运那批金矿石上路。

吴海涛默默地听完,思索了一会儿,才沉声问道:“小霍,你师姐顾盼文回来了?”他已经得到了徐福荣带人深夜追杀蝴蝶门大师姐乌兰图娅而不遂的消息。

“没有,至今也没有回来。”霍启胜不再像第一次登门讨要押运费那样局促不安,而是显得很沉稳大气,见吴海涛问起顾盼文,就实话实说,语气间流露出深深的担忧,“师姐为了给师母报仇,追杀乌兰图娅走了,也不知是死还是活。”

吴海涛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微微叹了一口气,同情似地点点头,片刻,又说:“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大师兄韩玉超有下落了。”

霍启胜闻言一惊,疾声问道:“真的?大师兄如今在哪儿?”见吴海涛笑眯眯地不说话,又急切地说:“吴老板,你快告诉我。大师兄如果能够回来,镖局就有主心骨了。”

看着霍启胜略显兴奋的脸色,吴海涛心中冷笑一声,暗想,果然是一个忠厚的人,也不想一想,如果韩玉超回到华武镖局,你霍启胜还有出头之日?

蓦地,他心中冒出一个恶毒的念头。既然韩玉超暗中联手付兆莉,为了免除后患,何不将他与潘佐耶夫的特战队来个一锅煮呢?这样,既除掉了和自己抢夺女人的情敌,又少了一个对手。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麒麟玉佩中的那块麒玉佩还没有弄到手,就这样杀了韩玉超,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就在他反复算计的时候,霍启胜又急切地追问道:“吴老板,大师兄在哪儿?他突然不明不白地离开镖局,不知所踪,今天终于有他的消息了。”

吴海涛呵呵一笑,紧盯着霍启胜,片刻,话中有话地说:“小霍,大师兄已经投靠了俄国老毛子,不会再回华武镖局了。”见霍启胜不相信似地看着自己,又说:“如今,他和一个叫付兆莉的俄国女人混在一起,很是风光。”

“大师兄怎会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呢?”霍启胜脸色瞬间一暗,自言自语地说:“这让师姐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师姐还一心等他回来呢。”

吴海涛冷冷一笑,颇为鄙夷而又无可奈何地说:“大师兄自己要这样做,谁又能拦住他呢?”继而,话锋一转,说:“小霍,我想,走镖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免得夜长梦多。”

见霍启胜点头同意,继续说:“你回去再认真检查一遍,不要漏掉任何一件有用的东西。”稍一停顿,又神态异常坚定地说:“明天太阳一出来,我们就上路去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