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然,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就在苏弹子带着周震等人到处紧张搜寻乱党分子的时候,杨家良在一个寒冷的下午,独自悄悄来到那片原始茂密的胡杨林深处,找蝴蝶门大师姐乌兰图娅要解药来了。

自从离开徐府之后,杨家良呆在自己住的屋子里,哪儿也没有去,唯恐被人盯上,惹来更大的麻烦。鹰隼欲捕,敛翼低飞,猛兽欲猎,弥耳消形。要实现自己的计划,必须先保护好自己,这是他闯**江湖几十年的经验心得。

怀着大仇即将得以报复的满足愉快心理,站在窗户边,冷眼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暗想,“先联合徐福荣铲除乌兰图娅,报了自己的一箭之仇,而后,再联合华武镖局,组建一支马队,到了那个时候,这哈达门就是自己纵横驰骋的天下了。”

蓦地,感觉到内心深处好像钢针扎了一下,一种揪心的疼痛瞬即涌遍全身,痛得他竟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泪。“药性发作了。可恶的死亡之虫。可恶的乌兰图娅。”紧紧捂住胸口,强忍着锥心的疼痛,暗想,十天时间到了,应该去胡杨林讨要解药。

这是一片从未开发过的已有数千年沧桑历史的原始胡杨林。远远望去,莽莽苍苍雄雄浑浑无边无际,在深秋刚劲有力的寒风中,发出一波紧接着一波低沉而悲壮的呼啸声,传达着一种不屈的愤怒,也传达着一种不挠的抗争。

走进胡杨林的刹那间,杨家良就即刻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沉重恐惧袭上心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由衷的寒颤,而后,凝神屏气稳定身心,思索片刻,沿着几棵横七竖八躺卧于地的胡杨树,怀着极度的警惕心理,慢慢摸索着向前走去。

凭着上次精准的记忆,很快就找到了那间茅草屋。在距离屋子不远处,杨家良站定身形,仔细地审视四周一番,而后,大声喊道:“大师姐,按照约定,我来拜见你。”少许,见没有任何反应,又大声呼喊了一遍。

茅草屋隐藏在几棵高大粗壮的胡杨树中间,屋顶上长满了暗绿色的苔藓以及大量的各色花草,一扇方方正正的窗户上贴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彩蝴蝶,墨绿色的小门紧紧关闭着,门的两侧随意悬挂着几串奇异的锤状植物。屋子四周全是或立或卧的胡杨树,形态各异,千奇百怪,根根虬枝努力冲天,傲视苍穹。

“好一处方外清净的修仙之地。”见惯了纷繁红尘的杨家良,置身于这等幽静清逸的境地,内心深处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由衷的感慨,“乌兰图娅这个大魔头常年隐居于此,潜心修炼武功,静观时局变化,妄图重振蝴蝶门称霸蒙古大草原的昔日雄风。”

片刻,见屋内沉寂一片,也无人应答,一股令人惶恐不安的气息渐渐弥漫开来。杨家良心底默默泛起一丝疑窦,不由得暗自提高警惕,紧张凝视着茅草屋,暗想,莫非大魔头不在里面?

这时,空中响起了几声凄厉的尖叫。杨家良急忙抬头观看,只见一群红嘴黑身的乌鸦从头顶极速飞过,尖叫着窜入胡杨林深处。紧接着,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怪异的响声。

顿时,杨家良心中猛然一紧,也不敢回头,就即刻纵身跃上一棵高大的胡杨树,才仔细俯视起来。杂乱的荒草丛中,一条碗口粗细的黑白条纹相间的蟒蛇,吐着鲜红的蛇信子,瞪着两只明晃晃的贪婪的圆眼,缓缓地游弋而来。

自小生长在哈达门的杨家良,见过很多种不同颜色形状的蛇,可这样粗恶凶狠的蟒蛇,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感到后背丝丝发凉,暗想,幸亏跃上了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一时,蟒蛇游弋到胡杨树下,围着树干旋转了几圈,而后,抬起扁平的粗大的三角形脑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仰望着树上的杨家良。片刻,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喷射出一股腥臭刺鼻的毒液。

见状,杨家良身形一晃,跃至另一棵胡杨树上,随手拔出那把刻有“无极门”三个蒙古字的牛头弯刀,紧紧盯着树下摇头晃脑的蟒蛇。那天晚上,从刺客手里夺得这把弯刀以后,杨家良见其很精致,心中非常喜欢,就将其作为防身之物,随身携带。

那蟒蛇见一击不中,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数米长的身躯瞬即腾空而起,扶摇直上九重霄,在空中盘旋一圈,游龙战野昏雾腥,奇鬼摧山太阴黑,血盆大口对准杨家良,恶狠狠地直扑过来。

杨家良不敢怠慢,急忙挥动牛头弯刀,跃至半空,爆喝一声,气贯长虹,惊天裂地,寒光闪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地砍向蟒蛇的脑袋,不料,蟒蛇身躯异常灵活,竟在空中打了一个漂亮的璇子,躲过了迎面砍来的锋利弯刀。

趁此机会,杨家良一记沧海生烟,宛如一根羽毛,从数丈高的胡杨树上轻轻飘落在地上,随即,鱼翔浅底,倏地闪身窜入一棵横卧的粗壮胡杨树下面,紧贴树身,与合抱粗的树干合二为一。

见二击不中,蟒蛇不由得焦躁发怒,粗大刚猛的尾巴如万钧雷霆,裹挟着一股凝重的冷气寒风,重重地扫向胡杨树。只听喀嚓一声爆响,合抱粗的胡杨树干被巨蟒尾部扫断,半截树身被巨大的力道抛至半空。

于此同时,杨家良就地十八滚,未等身形站稳,右手微扬,一把银针天女散花,泣露滴枝,射向蟒蛇头部。那蟒蛇似乎称王称霸惯了,骄横异常,一喷二吞三扫,几乎无人能敌,根本没有料到会有人主动攻击它。

霎那之间,数十枚银针全部插入其口耳眼鼻中,痛得它立时发出丝丝抽气声,低垂头颅,快速游进荒草丛中。恰巧,那半截胡杨树干从半空呼啸落下,不偏不倚,重重地砸在蟒蛇头部,只见它极力扭动身体,挣扎数下,而后悄无声息,凝滞不动。

少顷,杨家良判断蟒蛇已死。他非常相信那一把银针的威力,更信服那半截胡杨树干的力道。去年,奉孙中山先生的密令,前去巴蜀大地联络哥老会。途径一片原始森林时,曾用数十枚银针射杀了一只凶狠粗蛮的野牛,用野牛皮制作了一件防御性极好的软甲。

此刻,胡杨林中,阴气弥漫,寒风呼啸,惨淡的月光柔弱地洒落下来,斑斑驳驳,朦朦胧胧,晦明不定,整个树林间躁动着一股浓重血腥的萧索肃杀之气。

杨家良极其小心地走近蟒蛇,见其确实已经死了,用左脚踩住蛇尾,手执蛇头,猛地一翻,使蟒蛇的腹部朝上,而后,用大拇指由上而下地轻轻触摸。片刻,摸到了一个稍微结实而有滚动感的圆形物体,知道这就是胆囊。

心中不禁一喜,迅速拔出弯刀,隔开其粗厚坚硬的皮囊,右手伸进去,稍稍一用力,取出一颗拇指般大小的呈卵圆形的蛇胆,迅速扎紧胆管,装入怀中,暗想,蛇胆贵如黄金,能治百病,等回去泡酒喝。

做完这一切,不由自主地长长吐出一口粗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将蟒蛇的尸体拖进一棵横卧的千年胡杨树洞内,用树枝略加掩饰,这才来到茅草屋前,见依旧黑沉沉的,刚要转身离去,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冷笑声。

“杨家良,你终于来了。老娘还以为你死了呢。”一个孤独的身影立在一块岩石顶端,映着惨淡的月光和呼啸的寒风,越发显得孤独茕茕,“你中了死亡之虫的剧毒,距离今天,正好十天。”

见是乌兰图娅,杨家良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赶紧讨好似地说:“时间一到,我就按照大师姐你的吩咐,赶来这里求取解药。大师姐你知道,我是一个很怕死的人,怎能不听从你的吩咐呢?”

“呵呵呵。”乌兰图娅发出一阵夜猫子似的极其难听的冷笑声,继而,紧盯着对方,心中蓦地涌起一个念头,冷声说,“杨家良,解药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替我办一件事情。”

那天,在城郊的胡杨林里,听信了韩玉超的话,号令蝴蝶门数千弟子到处搜寻索特那旺,企图拿到端王爷需要的麒麟玉佩。可是,经过数日的艰苦努力,也没有发现索特那旺的一丝踪迹,令她憋了一肚子郁闷气。

昨天晚上,端王爷载漪又一次光临茅草屋,询问麒麟玉佩的下落,让她非常难堪,甚至无言以对。面对端王爷铁青的脸色和咄咄逼人的冷峻目光,她只得再次传下紧急号令,令所有蝴蝶门弟子日夜搜寻索特那旺,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什么事情?”此时,杨家良觉得胸中又开始隐隐作痛,而且,越来越痛,不一时,就痛得他几乎站立不稳,便急不可耐地央求道,“大师姐,只要你给我解药,我什么事情都答应你。”话音未落,紧紧捂着胸口,撕心裂肺地喊叫起来。

见此情景,乌兰图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举在眼前,冲痛苦不堪的杨家良得意地摇晃着,而后,一字一句地沉声说:“我要你找见一个从外蒙古来的叫索特那旺的人,并且,将他带到这里见我。”

“我答应,我答应。”说着话,杨家良如同饿狼见到肥美的羔羊一般,贪婪的眼光紧盯着晃动的塑料袋,随即,猛地跳起来,伸手想夺取,可是,他扑空了,脚下一滑,又差一点栽倒于地。

见状,乌兰图娅心底涌起一股浓重的鄙夷,暗想,就这怂样儿,还敢来哈达门招兵买马?见杨家良已经答应了自己,也不想让他即刻死去,于是,一扬手臂,将塑料袋扔了过去,冷声说:“十天以后,再来这里取解药,不过,要带着索特那旺来见我,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杨家良忙不连声地答应着,手忙脚乱地捡起塑料袋,一把撕开,将里面的解药一股脑儿倒进嘴里。未几,才感觉到心中轻松舒服了许多,脸上竟露出了一丝满足的微笑。

乌兰图娅鄙夷地一笑,咬牙切齿地叮嘱道:“记着,那个人叫索特那旺,是从外蒙古来的。十天以后,带他来见我。不然,你就拿不到解药,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见杨家良微笑着点头,又放缓语气,冷声说:“你走吧。”

此刻,风停了,万籁无声。月光透过密密匝匝的胡杨树枝,静静地洒在草地上,树影斑驳,构成无数千奇百怪的图案。少许,一些隐藏在荒草丛中的不知名的秋虫,耐不住漫漫长夜的寂寞冷清,发出时断时续的微弱的鸣叫声,给这无边无际的胡杨林增添了一丝活力生机。

乌兰图娅默默地坐在一块岩石上,时而抬头望望黑沉沉的夜空,时而低头看看草地上奇奇怪怪的月影,由衷地感觉到了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孤独,思绪竟飞到了数年之前的一个神秘的地方。

在离开苗疆之前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一个幽静的月夜,她和师傅金珠尼相对坐在草地上,映着皎洁的月光,仰望着辽远幽深的夜空,尽情地享受这难得的宁静。隐居在人迹罕至的群山中,日夜不停地修炼蛊术,已有好长时间了。

少许,金珠尼回过头,凝视着弟子俊俏冷漠的脸庞,微微一笑,轻声问道:“乌兰,明天你就要离开这里,不知你喜欢哪种毒物?”说实在话,她真舍不得让这个极其聪慧的女徒弟离开自己。

皎洁的月亮又大又圆,高高地悬挂在半空。月光静静地铺洒在大地上,如水银一般。天上的星星亮晶晶,宛如小孩子的眼睛,一闪一闪,洋溢着无尽的童趣和智慧。

乌兰图娅看着点点繁星,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说:“哪种毒物最厉害,我就要那一种。”随即,她暗想,只有世间最阴毒的毒物,才能惩治降服世间最恶毒的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想起了奶奶,一个极为善良的蒙古老女人。奶奶活着的时候,经常给她讲故事,尤其在这样宁静的令人遐想无穷的夜晚。

奶奶讲的故事很多,乌兰图娅最爱听的,也是记忆最深的一个故事叫《猴子捞月》。

从前,哈达门生活着一群猴子,白天尽情玩耍,夜间就聚在树上休息,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非常幸福。

有一只猴子爱上了月亮,可她总是在不断变幻,时而圆圆的,时而弯弯的,看上去神秘而**,令它着了魔。于是,猴子不再喜欢白天,因为白天月亮总是羞涩地躲起来不肯露面,只有太阳落山后才出来。

为了见到心爱的月亮,这只猴子白天睡觉,一到晚上便跑出来仰望月亮那皎洁纯美的面容,感到很开心很满足。

漫长的黑夜就这样过去,而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也就这样匆匆溜走了。

秋天的一个傍晚,月明星稀,猴子觉得有些口渴,就四处找水喝。他在树林里找到一口井,欣喜若狂,刚想把头探进去喝个痛快。可突然间,它像触电似地愣住了。因为看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月亮女神。

她怎么会在井里呢?她消瘦了,变成一弯苍白的月牙儿,像即将融化的晶莹的冰,看得它分外心疼。

猴子慌忙抬头朝天空望去,却见到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月牙儿仍挂在高高的树梢上,脉脉无语紧紧凝视着它。不由得大吃一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一下子被搅乱了。

这时,一阵秋风吹过,井中的月亮忽地破碎了,只剩下丝丝缕缕的银光在水波中乱闪,猴子焦急而心痛地望着她。不一会儿,风停了,她又重新恢复了原状。

可是,该怎么办才好呢?是谁那么狠心那么残忍地将她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井底呢?也许,天上的月儿只是猴子的幻觉吧,此刻她正在冰冷刺骨的水中受苦!

猴子决心要救她,只见它吃力地趴在井边,一只手攀住井沿,另一只手朝她轻轻捞去,可是当它的手刚接触到她的脸,她又再度化为乱琼碎玉。

猴子的手上沾满了水珠,那一定是她痛苦的泪水吧?是他弄痛了她吗?猴子心疼地说,对不起,宝贝儿,我不是有意的。

可是不知为什么,只要它的手一缩回,她便又变回了原先那个弯弯的月牙儿。她好像一个喜欢恶作剧的调皮孩子,让猴子无奈焦急却又怜惜疼爱。

一次又一次,它满怀希望朝她靠近,然而,一次又一次,它的希望怅然落空。她仿佛是个虚幻的美梦,只能一生一世远远地望着,却始终无法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后来,猴子再也支撑不住疲累欲绝的身心,手一松,竟朝井里一头栽了下去。它平生第一次,与她如此接近。它用最后一口气,亲吻了她明亮的秋波,她鲜红的嘴唇,她美丽的长发。

她在它热烈的爱抚中粉身碎骨,盛开出一朵浸**了秋天月光的百合花。而它,终于实现了痴缠心底的夙愿,与她如饥似渴地融为一体,永远沉溺在她柔情似水的怀抱里,至死不再分离。

但是,那弯高高悬挂在天边的月亮依旧冷艳绝伦,脉脉无语凝视着它,凝视着整个世界。可怜的猴子,你知道吗?你那终此一生的刻骨爱慕,其实只不过是水月镜花。

而今,天上的月亮依旧明亮美丽,可疼爱她的奶奶,在她十二岁那年走了,离开这个冰冷的世界走了,永远地走了,再也不会回来看看她最心爱的孙女乌兰图娅了。

见状,金珠尼心中发出一声低沉的感叹,也痴痴地仰望月亮,轻声说:“蜘蛛蜈蚣蝎子这些毒物中,黑寡妇蜘蛛最厉害,它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毒物。“

数天之前,一个极为精壮的成年男子被师傅带进山洞,将其剥得一丝不挂,而后,默念咒语,数十只饥渴难耐的黑寡妇一拥而上,爬满男子身躯,如饥似渴地吮吸嘶食起来。不到一个时辰,那男子只剩下一副骨架,白骨森森,可黑寡妇依然死死爬伏在白骨之上,继续吮吸其骨髓。

想到这儿,乌兰图娅蓦地一动,继而,恶狠狠地咬牙切齿地说:“师傅,我要黑寡妇蜘蛛。”她心中明白,只有这些毫无人性的黑寡妇,才是她制胜的最有力的的武器。

于是,在皎洁的月光之下,金珠尼将如何豢养训练黑寡妇的咒语,传授于这个与众不同的弟子,同时,将几只黑寡妇蜘蛛送给她,看着它们鱼贯进入她的肚挤眼。

乌兰图娅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只是觉得极其可笑好玩。看着那些在自己洁白的肚皮上爬来爬去的黑色蜘蛛,一股痒酥酥的令人忍俊不已的感觉瞬即传遍了全身,竟忍不住放声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这一切,都如同蒙古大草原上的寒风,卷着无数的沙尘,急匆匆地飘走了,只留下那些阴毒的黑寡妇,一直生活在乌兰图娅的身体里。她情不自禁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流下了两行清泪。

时至今日,昔日的大仇未报,牛毛沟金矿依旧牢牢地掌控在徐福荣手里,而端王爷交付给自己的任务,几经波折,也没有完成。但是,自己企图重振蝴蝶门往日雄风的梦想,依旧在胸中**燃烧。

“老天爷,你为什么对我如此残酷?一次又一次地毫不手软地打击我折磨我,让我时时失望事事不顺利?莫非我来到这世界上,就是一个错误?就是受苦受难的?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我恨不得一剑刺你个透明血窟窿。”

夜深了,秋虫的鸣叫声停止了,浓重的寒气渐渐弥漫开来。乌兰图娅感到了一丝寒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站起身,又恨恨地望了一眼无垠的夜空,而后,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地走进茅草屋,点亮油灯。

就在灯亮的那一刻,她看见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正端坐在椅子上,不禁暗自惊叫一声,冷冷地凝视片刻,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无奈的冷笑,继而,冷声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