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另有隐情
苏文雅细想过后,愈发觉得事件蹊跷,她决定返回梦境之中寻找答案。
也许是心念所至,她入梦之后直接梦回到了梦境之中的乔夫人刚刚遭遇枪袭去世的时段。
之前她梦回的时候,是意识附着在了凶手李彦的视角上,而这一次,她则像之前梦回女富豪被杀案一样,以旁观者的视角出现在了艾瑞勋爵餐厅,仿佛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目睹眼前的一切。
在这个场景中,她是幽灵一般的意识体。
相比当日在餐厅中,和郁辰一起撞见这件意外事件不一样,苏文雅这次更像是一个调查员,站在更近的距离,更加仔细地观察整个事件的经过。
开始的时候,餐桌上的夫妇二人同时冷着脸,仿佛对彼此漠不关心。
这时,餐桌旁边的玻璃被巨大的冲击力震碎,子弹射中乔夫人,当场爆头。
餐厅里,乱作一团。
那个面色阴郁的女人倒在血泊里,乔富坐在原处看着,没有喊叫,也没有挪动身子去查看女人的死活。
看到他冷漠的反应,苏文雅气愤地握紧双拳。
但是转瞬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那个男人虽然面色冷漠,但是神色中却透着几分悲痛。他想过去扶他的妻子,可又忌惮对面大楼上,远远指着他的那把枪。
警察很快赶来,当然,刑警队伍里并没有唐泽这一号人物的存在,也没有一起吃饭的郁辰和苏文雅。
在颠倒的世界里,他们彼此分道扬镳。
苏文雅还是忍不住地在警察队伍里扫了一圈,仿佛一种下意识。
这时,乔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起身移步到一个人很少的走廊里,去接那个电话。
苏文雅心生疑惑,跟了上去,凑在他身边努力地听那通电话的内容。
“乔先生,我们的恩怨就此一笔购销,你不要你一分钱,但是你老婆的命,我拿走了。”电话对面是一个经过变音处理之后的声音。
“你为什么这么心狠手辣?!”乔富的眼圈明显泛红,握手机的手颤抖着。
看起来,他并非对妻子的死无动于衷,而是另有隐情。
“这是你应得的结果,当年我老婆死在你的**,今天你老婆死在我的枪下,这样很公平了吧?”电话对面的声音说。
“当年的事情完全是有人在背后有人在搞鬼,我根本没有动过你的老婆!”乔富激动地对着电话说。他没有大声喊,那种压低声音的嘶叫反倒更能体现他此刻心情的愤怒与悲痛。
“事已成定局,我们扯平了,你的公司还是你的,商业机密我一点都不会向外泄漏。私人恩怨,别报警,否则有你好看。”电话对面的声音冷冷地说完,然后挂断。
乔富紧握着手机,靠着墙壁的身体瘫软地滑了下来。他示意地抱住头,面色痛苦。
苏文雅站在一边,怔怔地看着他,心中生出一种酸涩感。
原来这个男人也有他的言不由衷,原来只是外表冷漠,可是心里依然深爱着妻子,但却敢怒不敢言。
作为一个男人,这个乔富确实活得有些窝囊。
不过,苏文雅倒是推翻了之前的观点,看清了他并非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的真相。
面容冷漠,心却是惦记着那个女人的,逃出众人视线之后,他找了个角落,默默流眼泪。
但苏文雅的感性只持续了片刻,她忽然意识到这是梦境。
梦里的事物大部分都与现实是相反的。
如果她在梦境里梦到好的事物,那么在现实中就……
她神色讶然,仿佛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她猛地从梦回场景中抽离出去,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
街边上站了很多人,停了很多的车,其中还有消防车。
苏文雅好奇地顺着众人目光的方向看去,发现有一层楼着火了,火势很凶。
她下意识地对照着楼层数了一下,心弦随之一紧。
十八层。
那户是她的家!
苏文雅惊慌失措地向着住宅楼跑去,一度跑在了消防队员的前面。
好在只一户着火,电梯没有受到影响,苏文雅快速进入电梯,按下楼层键之后,焦急地等待着房门闭合。
虽然这里只是梦境,可是她担心家里的那个女人。
数着电梯里的数字逐渐上升,苏文雅心急如焚,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电梯“叮——”的一声拉开,苏文雅十万火急地冲出去,发现就连走廊都被烟雾笼罩住了。
她伸手摸到家门,一手捂着嘴,艰难地把钥匙插进门锁里。
越是着急,就越是出错,她连试了好几下都没打开。
她开始敲门,试探里面还有没有动静。
钥匙终于被塞进锁眼里,苏文雅快速打开门,一股火光扑面而至。
她脚下乱了方寸,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大蓬的火舌在她上方腾起,卷出一股浓烟。
房间里的一切都烧了起来,沙发、家具、地毯、墙壁纸……无一幸免。
苏文雅来不及担心家里的物件,她连忙爬起身来,冒着火势冲进房间里,四处搜寻人影。
外围的消防战士已经乘着举升机到达了窗外,手持高压水枪向房间内喷射,试图压住火势。
但是水枪的水只能暂时缓解,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阻止屋内的物品燃烧。
“在哪里呀,在哪里呀!妈!你在哪里呀?!”苏文雅急的快要哭了。
她从客厅跑到卧室,又跑到厨房,四处都没有。
周边都是大火,只要稍不小心,她就会被火焰灼伤。
可她看起来毫不在意,在她的内心深处,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妈妈,把她救出来。
经过卫生间旁边的时候,那扇小门忽然打开了。
苏文雅看到了一个狼狈的人影,推门而出。
那是她梦境世界里的继父。
他只看了苏文雅一眼,没等说什么,就倒了下去。
等他倒地之后,苏文雅才发现,他的头上有血迹流出来了。
卫生间的里面,苏文雅的妈妈、那个疯婆娘手里拿着的擀面杖掉在地上,她的头发凌乱,衣衫被撕开的撕开,烧坏的烧坏,看起来似乎是和人在大火里打了一架似的。
“妈!”苏文雅担忧地冲进去。
女人的视线里,苏文雅焦急扑过来的身影渐渐模糊。
她挑了挑嘴角,自嘲式的冷笑一声,然后眼前一黑昏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