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下午陆叙再去医院的时候,离得老远就看见沈时和赵子迎从食堂方向出来,陆叙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好家伙,这两人吃了一中午?这是吃饭还是做饭去了?看两人走得不紧不慢的,一副想携手共建和谐社会主义一般,陆叙咂舌,果然爱情使人冲动,连沈时这样的缺德孩子都不能幸免,陆叙生怕打扰了两人的和谐气氛,没敢走前门,偷偷摸摸从后门溜了进去,然后轻车熟路的抄起自己的小水桶和抹布,又干起了清洁工作。
吴淮的病房是单人病房,属于全封闭的,内外两层门,陆叙几次从吴淮的门口路过都看不见他的影子,陆叙着急,直接凑过去看,冷不防被人拍了下肩膀,粗声粗气的问:“你是哪个病房的?不好好在屋里待着怎么跑这来了?”
陆叙不悦:“我没病。”
那人上下打量了陆叙一眼,安抚般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没病。”
这是什么鬼?陆叙被他说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知道自己再说下去肯定要被人当成这的病患,就灰溜溜的拎着桶走了。
一下午她都没看见沈时,直到晚上下班,沈时也没有一起回家的意思,陆叙只好给沈时发了个微信,告诉对方自己先走了。手机很安静,陆叙都回家吃上了晚饭才收到沈时性冷淡般的一个“嗯”。看看,这才是沈时的真面目好不好,什么“好啊。”之类的语气词,那都是赵子迎那样的萌妹子才能得到的。
楚鹤心里惦记着陆叙受沈时和邱瓷的打击太深,从陆叙回来到吃饭,他都一直陪着小心,毕竟这母老虎是全国武术冠军啊,他还不想破相。
“一会吃完饭出去走走啊?”楚鹤试探的前进。
陆叙对这地方充满新鲜感,自然是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傍晚的景色带了些伤感,夕阳残血,满地皆是橘黄,路两边的饭店全都开了门,有的饭店门口墩着两只音箱,领班与两排服务员相对而立,每日例行的动员过后,就是踩着音乐节拍群魔乱舞,调动大家的积极性。陆叙在一边看了会,脸上的表情不怎么鲜明。
楚鹤见陆叙一反常态,心里翻江倒海,总觉得现在只要陆叙有什么不开心,那都是自己的错,所以一直想着弥补,一会给陆叙买饮料,一会又给陆叙买了水果杯。陆叙也不客气,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走到市中心的百货大楼。这个时间段正是情侣们约会的好时间,所以两个人混在人群里也丝毫不突兀。
“今天很累?”楚鹤见陆叙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里更忐忑起来。
陆叙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点了头:“我今天把重病区整个打扫了一遍……”回忆起这浩大的工程,陆叙突然觉得可把自己牛逼坏了,得插会腰,在家她都没这么干过活,不过想起来得到的那些情报,她又觉得这活干得值,过几天吴淮从重病区放出来,她就有机会接触他了。
医院里。
赵子迎的同事有事晚来一会,请赵子迎帮忙照看一下。沈时也没急着走。赵子迎这一照看就是四个小时,同事来的时候说了句“呀,你竟然真的等到这个时候呀?”言语和神色间也没表现出什么感谢或内疚之意。赵子迎性格好,见同事如此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悦,安安静静的换了衣服后,朝一直坐在椅子里玩手机的沈时轻声道:“可以下班了。”
沈时又在屏幕上按了几个字这才站起身,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有事晚来的赵子迎的同事,然后率先出了门。
那人被沈时这么不冷不热的看了一眼,心里不由七上八下,直到了看不见两个人的身影,右眼皮还一直跳着。
“沈时真是不好意思,让你陪我等到这个时候,这都快七点了,你如果没什么事,我请你吃饭。”刚才还一脸平静的赵子迎这会满面羞赧,似乎耽误沈时挣了一个亿一般。
沈时倒也没拒绝,两个人直接去了市中心。赵子迎知道沈时不是本地人,所以特意挑了一家有本地特色菜的小店,两人刚一坐下,赵子迎就指着落地玻璃外惊奇道:“咦?那是不是陆叙啊?我们把她们叫进来吧?”
沈时原本正襟危坐,闻言顺着赵子迎手指的方向向外面扫了一眼,正好看见楚鹤一脸乖巧的在帮陆叙捏着肩膀,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陆叙吃着手里的水果杯,哀怨的看着楚鹤,又被楚鹤将脸推了回去。
赵子迎笑得眼睛如同一轮弯月,一脸艳羡:“那位应该是陆叙的男朋友吧?感情真好。”
沈时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声音平静无波:“那是她的侄子,小时候脑袋受过伤,智力一直停留在初中阶段。不用叫他们了,她侄子有多动症,不适合留在人多的地方。”
赵子迎有些诧异,又仔细看了一眼外面路过的那两个人,经沈时这么一说,她再看那个男人一脸讨好的意味,好像的确是像等着大人买糖的小孩,不由轻叹一声,其实这两个人真的很般配的,陆叙个子高挑又白,跟谁站在一起都能美的像一幅画,那气场隔着好远就能感受到了。
沈时吃饭的时候从来不说话,赵子迎也有些过于文静,两个人的晚饭吃的不声不响,从市中心出来,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出于安全角度,沈时亲自将人送回了家。等他自己到家时,楚鹤正带着陆叙在打排位,两个人脑袋都快凑到一块去了,沈时觉得画面辣眼睛,也没理两个人,顾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澡。等他出来的时候,楼下的两个人玩得正尽兴,沈时一个枕头朝楚鹤头上砸过去:“这都几点了?你俩要玩就去大街上玩去。”
楚鹤觉得自己很委屈,他戴着耳机呢,还想怎样?他怀疑今天沈时在精神病院被男患者亲了。
不同于楚鹤的没皮没脸,陆叙自诩自尊心强,现在她住在沈时这,又被人这么一说,必然要觉得不好意思,排位没打完,她把手机朝楚鹤一扔:“你刚才是不是说带飞?好了,你自己在这飞吧,我去睡觉了。”
偌大个一楼瞬间就剩下了楚鹤自己,他来不及吐槽这两个人,因为排位还没结束,队友已经开了语音在骂。
陆叙回到房间,敷上张面膜,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将今天一天得到的消息记录下来,忙活完抬头一看,又已经是半夜时分,她难得有了点睡意,灯一关,屋里黑黢黢一片,陆叙钻进了被窝里准备好好补一觉,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的替补世界里又会有多精彩。
隔天陆叙起床时一脸沉重,连洗脸的时候那搓揉的动作都很庄重。恰巧楚鹤路过洗漱间,还没打的哈欠活活被陆续给吓了回去,他趴在门口看陆续那副丢了魂的模样,问:“叙姐,脸皮破了。”
陆叙这才回头,问的是:“沈时呢?”
这回换成楚鹤一脸沉重了,这他妈的才过了一夜她对沈时的爱意就更上一层楼了?他怎么不知道他家老沈魅力这么大?反正该说的都说了,陆叙再执迷不悟也不关他的事了。
楚鹤斜了陆叙一眼:“走了。”
陆叙应了一声,然后低头开始往脸上拍水,水星溅了楚鹤一身,气得楚鹤掉头就走。
陆叙是踩着点到医院的,依旧没有看见沈时,毕竟陷入爱河中的人是很忙的,她也就没有打扰。想起昨晚上替补世界里的内容,陆叙这鸡皮疙瘩还是一阵接着一阵的起。
她当时站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眼前满是被捆绑住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些人都被封住了嘴,扔在不见光的角落中,每个人的眼底都带着惊恐,有胆子更小些的更是泪流满面,在看见陆叙的时候,膝行过来,狠命朝着她磕头,用意很是明显,这些人想让陆叙救救她们。虽然知道这些事还未发生,但看着眼前这些男女老少体无完肤的惨象,想到甚至有一日它会变成现实,陆叙只觉得自己被气得血液倒充头顶,一时竟然有些站不稳。
陆叙回头看了眼门口,如她所见,在这里并没有沈时,那个缺德孩子现在恐怕只能进入别人的春梦,什么替补世界不替补世界的,恐怕早都被他屏蔽信号了,真是让陆叙气哭。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解那些人的绳子,手刚一搭到那系的结结实实的死扣上,忽然觉得身后掠起阵清风,陆叙伸手将身前的那个姑娘朝旁边一推,身子也跟着一滚。黑暗中只能听见钢片狠扎在水泥地上“锵”的一声。
屋里实在太黑暗,仅有的那道光线从门缝处泄漏进来,于这密得叫人喘不上气的黑暗来说却无济于事。黑暗中那人举着刀胡乱捅刺,陆叙能感觉到那人也不是行家,见屡刺不着,自己就开始乱了阵脚。陆叙开始没想跟这人动真格的,可是见这人似乎不准备放过自己,再一想到这满屋关着的男女老少,气得太阳穴跳着疼。她起势,左手成虎爪,直冲那人人中而去,右手紧接着重重砸向那人的太阳穴,只听一声闷响,那人倒地痛苦的“哼”了一声,因为声音太闷,导致陆叙没能第一时间分辨出对方性别。那人又极快从地上爬起来。陆叙已经快速适应了眼前似乎没有尽头的黑暗,滑步上前,锁住那人脚后跟,伸手钳住那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搭在那人胸前,旋腰拧身,将那人狠狠压倒在地上。
这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