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时间紧迫

“这个秦大催眠师看来还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只能靠我们来找线索了。”程浩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为了让白可安心,他自然是要这样说。

白可基本把这车间内的细节观察了一遍,她此时正揣摩着布局者的意图——貌似对方早就料到心理猎人小组会来到这个车间。

“可可,在想什么呢?”程浩然看到她的目光一直凝视着一个方向,他关心的问道。

“地上有一个烟头。”

“也许是哪个工人烟瘾上来,便不顾那么多了吧?”程浩然现在脑里就只想着那个放萤火虫的家伙逃去哪里了。

“不是的,如果是工人抽烟的话,在做出这样违反规定的行为时,他一定会做贼心虚,毕竟这里面零零星星有着监控器,但覆盖面并不广,他其实可以找个监控死角就可以。但是你看……”

白可指了指躺在走道正中间的那个烟头,虽然并不算显眼,但是按照白可的那一番分析来看,这烟头确实有种招摇过市的感觉。

即便第二天可能会被清洁工扫掉,它此时就静静的躺在那儿,至于到底有没有分析的价值,那也就因人而异了。

“而且烟头的下半截有被刻意折了一下,就算是被踩灭的,一般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外观。”

程浩然眯起了眼睛,仔细一看,还真是这样。让他更惊讶的是白可的视力竟然会那么好!

“七日祭的凶手狠辣缜密,他这样给我们暗示是几个意思?”程浩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们可以到那边去看看。”白可指了下与烟头相反的方向。

由于秦子谦失去了联系,他们两人的行动难度上升了不少,所幸的是监控器并不是遍布得到处都是,只不过他们需要稍微绕一下路才行。

当白可和程浩然轻悄悄的来到烟头对面时,墙壁上居然有一个明显的血色左手掌印,看上去非常完整清晰,这个横置的掌印,手指朝向是指着右边。

“很明显这手印是假的,肯定不是七日祭的凶手按的。”程浩然才瞥一眼就已经不假思索的说道。

“为什么?”白可虽然很清楚那种狡猾的凶手确实不会这样做,但程浩然的语气更像是掌握了确切的答案。

“你把你的左手放到墙壁上就知道了。”程浩然笑着说道。

白可略带疑惑的将左手往墙壁上一放,这让她不由得笑了起来,确实这是一个蓄意认为的假手印——因为完整手掌印按在墙壁上时,大拇指不可能也同时是正面的印上去。

“所以对手实际上暗示的是……”程浩然伸出左手,朝着那个血色左掌印比了过去,用拇指的侧面为转轴,对着调了调角度一看,他冷笑了起来。

白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将近三米远的地方,有着一个似乎很容易被忽略的地板通风口。

两人来到了通风口前,蹲了下来。这个通风口的铁栅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脏,铁栅栏上面的两个螺丝只拧了一半,底下几个全部都没了。

不过白可很确定,如果是普通的工人路过,甚至是专门打扫的清洁工,也都绝对不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没人会去操着一份闲心。

程浩然拧开了最上面的螺丝,取下铁栅栏,他往里面一看,立刻就发现通风口里面已经被封上,所以这个通风口其实应该也算是被遗忘的了。

但是这体积不大的通风口里,却放着两个黑色水桶和硕大的电池包,它们本不应该是出现在这遗弃通风口里的。

程浩然将桶盖撬开,一股化学物品的气味扑面而来,他嫌弃的用手掌扇动了好几下。

但是这气味对于白可来说,简直就是再熟悉不过,她基本已经完全忽略不计——那全都是托她母亲各种奇怪实验的福。

程浩然将手伸进了桶内,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掏,他倒是要看看七日祭的凶手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先是掏出一个小小的奇怪装置,带着线圈、金属臂和几根细电线;随后又掏出了一个玻璃针剂,约摸有手指那么粗;最后他还掏出了一只橡胶手套。

对手似乎很猖狂,貌似把他设计的“陷阱”原型部件全都摆了出来,挑衅解题者。

“这家伙除了饲养那奇怪的萤火虫之外,还准备搞什么奇怪的实验?”程浩然掂量着眼前的这些东西,又看了看另一个开着盖子的黑色水桶。

他一眼就看出这明显是从废弃不用的洗衣机里拆出来的,那个从螺线管上伸出来的金属臂半浸在另一个黑色水桶的无色透明**里。

当白可看到这些顺序时,她拉住了程浩然的手臂。

“小心,这是陷阱,我们没有防毒面罩。”她严肃的提醒,因为她能猜测到操作失误的结果。

“可是我们能有别的选择吗?”程浩然指了指装着**的那个黑色水桶,在透明**的上方,悬绑着一个精致的小按钮。

“我们必须得把它取出来吗?”白可有点犹豫,这个虽然比拆定时炸弹要安全,但是她并没有防毒面罩或者合适的规避措施。

程浩然转身又看了看车间内那些滤膜管,果然有不少的管上都被装了个特殊的装置,他过去小心翼翼的拆下来之后,发现这装置里卡着一种剧毒试剂,特别刺鼻,而且这装置具有强行穿孔和注射的功能。

“要不我们就把这些毒物都拆下来吧?”白可提议道,但是放眼望去的时候,难免会有点绝望——平均每3条滤膜管上就装有1个毒物注射装置,而这车间内保守计算都有上千条滤膜管。

程浩然又回去打量了一下被设置的“机关”水桶,在那螺线管上伸出来的金属臂旁边,缠绕着好几层复杂的电线,电线的一端接在一颗普通的小电池上,而另一端将针剂瓶放在金属臂里专门为它开辟的沟槽里。

针剂瓶刚好没在酸液之下,里面的白色粉末属于惰性物质,无害。

但是,如果水桶口上的那些松散电线里流动的电流一旦被切断,脉冲会令螺线管的电路突然关闭,玻璃瓶就会碎裂,瓶中白色粉末溶于酸后生成的气体可就不再是惰性物质,也不再无害。

一旦操作失误,当场就会产生大量毒气,而且那个精致按钮也会同步被触发——那样的话所有毒剂都会通过注射器注入到自来水中,如此一来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现在报警也来不及等到专家前来处理,因为那一节小电池能撑到什么时候根本就无从得知。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这就是七日祭凶手对心理猎人小组下的第一封挑战书。

“不能再犹豫了,拆!”程浩然拿起橡胶手套准备戴上,却被白可夺了过去,“这事情应该让男人来,你到门口那边去,先报警,如果有意外的话,离得越远越好!”

只见白可瞪了程浩然一眼,幽幽的问道:“你想在我面前逞英雄么?”

程浩然哽住了,他没什么把握。刚才的话说得豪情壮志,不过确实是很心虚。

见到他的表情,白可露出了轻蔑高冷的笑容,她娴熟的戴上了橡胶手套,从那个“工具”水桶里找出了螺丝钳,镊子等物品。

“用你手机的光给我照一下,不然这里光线不够。”白可单膝跪着,已经准备“动手术”了。

程浩然还没缓过神来,他眉头紧锁、焦虑的问道:“你真的能行吗?”

“你忘记我母亲是外科医生兼科学家了?手术什么的都是小儿科。”白可的语气十分笃定,就是解释的逻辑显得有点牵强,但是她的表情也和程浩然差不多——僵硬。

“可她是她,你是你……”程浩然觉得在这个时候,硬要去理清楚基因是否起着决定性影响的话,这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我是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