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聊一聊
白可平定了一下思绪,来到客厅收拾收拾——之前的挣扎使得茶几上的摆件都被推得东倒西歪。她得抓紧处理,否则那个爱操心的母亲回来看到有什么不对劲,肯定要连续念叨好几个礼拜。
大约十多分钟这样,她就娴熟又利索的整理好了大部分的家具,就差沙发还显得凌乱了点。
虽然平时都是母亲负责的家务,但是她其实也擅长家务,只不过母亲都包办完了,并且还自得其乐的,这无非也是老人家的一种娱乐方式,她自然就不去争这些了。
不过她这时候才意识到防盗门居然还没关上!
她快步走了防盗门前,却听见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而且还伴随着一阵慌张的声音:“可可!可可!”
是程浩然!
她心里是又惊又喜,还伴随着些许疑惑——在这暴雪封路的天气中,怎么都到那么晚的时间点了,还陆续有那么多的“拜访者”。
白可双手扶在门后,探出半身想看看程浩然那个惊慌失措的表情是怎么样时,却已经见到一张脸贴到了她的脸上,更巧合的是,唇也对上了唇。
这一瞬间对方的鼻息是如此熟悉又温存,不过很短暂。随着白可轻吟了一声,她被撞摔到了地上,并且被那个冒失的家伙还压在了下面。
“可可!是你啊!吓死我了!为什么外面都是血迹?”程浩然似乎都忘记了刚才“非礼”白可的事实,他着急的抓着白可的肩膀,非常严肃认真的上下左右全身打量着她。
和秦子谦温婉又细水长流的感觉不同,程浩然总是那么冒冒失失又风风火火的,情感直率又强烈。
白可咬着下唇,一言不发的将目光锁定在了地面上……
“都怪外面雪太大了,我绕了好几条路才赶过来的,我总觉得今晚肯定会出什么事!”程浩然一脸歉意的说道,他并没有那心情去分析白可的表情,他仅仅就是觉得白可肯定被吓坏了,而他又来迟了!
就当白可正准备轻启嘴唇和程浩然说什么的时候,只听浴室的门把手响动了一下。
程浩然还以为是凶徒要从浴室里出来了,他站起来紧握拳头,并且挡在了白可的前面。
“可可,我觉得那套西装我还是不穿好了,你家的洗衣机在哪里?”秦子谦用浴巾裹着下身,语气低沉的说着并且走了出来,当他看见怒目圆睁的程浩然时……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喊了出来,他们用的都是感叹句,而不是疑问句,因为他们都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白可的家里。
程浩然都不知道该是尴尬还是愤怒好了,他上下扫视着秦子谦,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俊俏面庞下的身躯还挺健美的……
“可可,这是什么情况,如果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不早和说?”程浩然有气无力的问道,他的心情十分复杂——秦子谦居然都在光明正大的用白可家的浴室了!
“你听我解释!”白可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连忙站了起来,拉住程浩然的手,觉得只要给她几分钟,以她的表达能力一定能澄清这个误会。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的关系不是明摆着的么?”秦子谦挺了挺胸,还用双手挪了挪缠在腰间的那块浴巾,然后又指了指那凌乱的沙发……
这简直就是胜利者的挑衅。
即便是心理学大师,在遭遇了这样的场景之后,程浩然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不上去揍秦子谦就已经算不错了。可是如果真的动手了,那他和冯波那样强取豪夺的恶徒又有什么差别?
白可没想到秦子谦非但不配合她澄清,反而还火上浇油!还没等她说什么,程浩然便拉下了她的手,留下一句:“不打扰你们了。”就愤然转身离开,白可要追,却被他一个“停下”的手势拦住了。
他临走时还不忘力道适中的关上了防盗门。
“秦子谦!你胡说什么呢!”白可被这高冷催眠师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没什么,我不是实事求是么?我们是朋友关系而已,他都想到哪里去了?真是一点都不纯洁。”秦子谦还戏谑的摇头说着,耸了耸肩表示很无奈。
由于是白可主动要求秦子谦换洗的,她还真说不了他什么……
“听说情侣之间应该是互相信任的,看来他不相信你。”
“你这是偷换概念!任凭谁遇到这样的情况,要是还能冷静对待的,那就真有问题了。”白可轻叹了口气,觉得这真是够混乱的一晚,折腾得她心力交瘁。
确实对于白可这样的女人来说,秦子谦的这一套基础引导不奏效,他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会成了这样的人,但是无所谓,至少瞧见程浩然那表情,他明显感觉脑下垂体分泌的内啡肽增多(它能与吗啡受体结合,产生跟吗啡、鸦片剂一样有止痛和欣快感,等同天然的镇痛剂)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洗衣机在哪里?”秦子谦愉悦的将话题引回了正题。
白可没说话,她略显沮丧的抬起了手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就在这一瞬间,秦子谦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居然还耍这种小男孩的伎俩,要不白可的包容,也许此刻都已经把他给轰出去了。
他缓慢的朝着洗衣机的位置走去,但是表情很凝重,他觉得对于程浩然来说,这样的玩笑开得越大越好,最好是弄得那个家伙夜不能寐,可是他却忽略了白可同样也会受到伤害。
她那双美丽的大眼里射出来一股忧郁的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眼里**漾。她平日的活泼姿态看不见了,沉思的、阴郁的脸部表情表示出她的内心的激斗——也许她也是在抑制着不想对他发脾气。
这使得秦子谦的那点喜悦感立刻就消失殆尽了,他并不想看到白可难过或者压抑,可是他的行为也确确实实伤害到了白可。
“这样吧,我还是把那套西装穿上好了。”秦子谦知道如何控制和驾驭其他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哄女人,尤其是白可这样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眼不见为净。
他步伐干脆的进了浴室,很快就换上了那套并不合身的西装,简单的收拾之后,他尴尬的避开了白可的目光,然后匆匆离开了白可的家。
不过他出来之后,他并没决定真的离开,为了防止在这样的雪夜再次遇到突发状况,他决定去冰冷的楼梯间里待着,如果真有什么事他随时都可以救援,同时又不会影响白可的心情。
就在秦子谦推开楼道门的时候,廊道内的光线照射到楼梯间时,那光线就如同裁纸一般的剪出了个人影。
与此同时,秦子谦下意识飞速的从兜里取出了一管针剂,小指利落的弹掉了针头盖子,拇指恰到好处的压在针柄。
可是在楼梯间里的人,竟然是程浩然……
“怎么会是你?”
他们两人再次不约而同的说道,这一次他们的语气是纯粹的疑问句,颇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虽然他们彼此之间都可以通过对方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度到内心,但是他们仍然会摆出一副“我才不会感到失落”的表情。
程浩然也不是笨蛋,他为了守护白可,宁愿自己待在冻如冰窖的楼梯间里,由于有了时间和空间给他冷静,他觉得以白可的人品,是不可能会瞒着他而去和秦子谦玩暧昧的。
现在他又看到秦子谦百感交集的表情,更加确认了他的推测,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总在微妙的进行着。
“原来你就是那个荧光蛋白质凶手?”程浩然跳开了关于白可的话题,注视着秦子谦手中滴着针剂的针筒。
“就冲你称呼的头衔那么没品味,我断然不能接受你的结论。”秦子谦竟然若无其事的让针筒在手指间旋转穿梭了起来,指里行间散发着不屑之意,他黑亮的眼睛里流露着冷静和智慧,稍有棱角的嘴唇上,挂着几分邪魅和严肃。
“那你取一个有品味的称号我看看?”程浩然挑衅的说道,然而对于精神分析的大师来说,这就是他设置的一个陷阱,一旦秦子谦接下这个话题,就意味他承认自己是七日祭的凶手了。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证明了,他心理不断的暗念着。
可是秦子谦只不过是冷哼了一下,便弯腰拾起了针头盖子,将其恢复原样后收了起来,然后默不作声的往楼上的台阶走了几步,便直接坐了下去,反正这西装也不是他的。
程浩然设置的语言陷阱没被秦子谦踩到,他有一点点失望,但是并不觉得出乎意料,毕竟秦子谦也是同样精通心理学的催眠大师,如果轻易就中计了,那反而会很奇怪。
“要不我们好好聊聊?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Man's talk”
“没兴趣。”
即便秦子谦明确表态了,程浩然还是凑了上去,笑眯眯的开始了他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