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直在身边

白可虽然陷入困境,却近乎本能地转身,做出一个让人叹为观止、几乎达到人类极限的弹射动作——双手撑在桌子上,一个翻身落地到桌子的另一侧,紧贴墙壁,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那张精致到如同一张尤物的容颜,一抹淡淡的胭脂红,触目惊心。

冯波没料到这女生身手会那么好,完全都可以媲美保镖了,这就更加燃起了他的兴致——她不但精通心理学,还有那么好的身手,不论是当保镖还是当贴身女友,都是极佳的选择。

就在他踩上桌子,准备再次朝着白可扑过去的时候,他猛然的感觉脚底实实在在的桌子,突然踏空了似的,整个人摇摇欲坠失去了平衡感。“扑通”的一声他跌了下去,但是他感觉不到踏实的地面或者桌面,只觉得四肢撑在了灼热得如同沸腾锅炉壁上一样。

一种恐惧感莫名袭来,冯波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滚烫的触感……

白可并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叫叫嚣乎东西、隳突忽南北的冯波,此时会莫名的蜷在地上被什么折磨似的,这种场面看起来会很吓人,就像是被恶灵附身了一般。

就在这时,白可感觉手腕被轻轻拉动了一下,她正准备条件反射的攻击对方时,却发现这是一张熟悉的俊脸——秦子谦。

“你怎么来了?”白可诧异的问道,三年来秦子谦都不曾上来找过她,而且之前在案发地那里他也匆匆告别,没想到现在却出现在这里。这会儿复杂的遭遇让白可又激动又疑惑。

“料事如神的精神分析大师怎么没来?”秦子谦虽是风平浪静的以玩笑表情说道,但是白可听得出其中满满的火药味和强烈的攻击性。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怎么会这样?”白可指了指在地上来回滚动的冯波,她能得出的结论也就只有——跋扈的冯少被催眠了。

“浅层催眠而已,如果你不快点跟我走,一会儿麻烦可能会不小。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秦子谦语速平缓,明明在强调时间紧迫,语言乃至肢体语言都没显示出丝毫的紧张。

白可顿了顿,她很清楚她找的资料,就是为了查明秦子谦到底是不是凶手,以及寻找出其中的关联。而现在秦子谦却若无其事的好像在帮白可一起找线索,顿时系统排列大师也难免会产生许多疑团而感到迷惑。

她最重视的两个男人,也是最珍惜的两个男人,分别都有不小的嫌疑,她极力为他们澄清,可是这淌浑水似乎越搅越浑浊,以至于她快要连自己都看不清了。

见到白可发愣,秦子谦亮出了刚才被保镖拿走的那份资料,微笑的问道:“是这个吧?”

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帮助,让白可感到惭愧和尴尬,她在质疑她的挚友,但是这不就是心理猎人的职责所在吗?

“带你去一个地方,也许能解开你的疑惑。”秦子谦即使被怀疑了,却还不骄不躁的姿态,确实也在白可的心中产生了不易察觉的涟漪。

“可是保镖就在外面,我们怎么出去?”白可问完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后悔,因为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就可以解释她的问题——秦子谦能安然无恙的进来,也就意味着保镖并不能构成阻挡他的威胁。

“跟我走吧。”秦子谦拉着白可走出了学术研究室的门,林薇和罗教授并不在附近,而那保镖正入神的低头注视着地面,耳朵似乎被堵住了一般,根本听不见脚步声。

“你是怎么催眠他的?”白可知道秦子谦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催眠师,可他真实的实力她并不清楚,因为他屡次要求为白可清除心魔,都被她拒绝了,她并不愿意向任何人敞开内心。关于这一点,强势的秦子谦却很尊重白可的意愿。

当秦子谦带着白可走到了楼梯口时,一款精致的打火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左手中,随着打火机一阵轻快的跃动,最后停止下来开盖,“啪”的一声点火,那名保镖似乎才被解除了催眠。

保镖愣神了好一会儿,他感觉就是打了个盹似的,做了些奇奇怪怪的梦,所幸那都是梦而已。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完全没发现自己被催眠,他朝着有点小动静的楼梯口那望去——连个人影都没有,仅仅是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一点威胁都没有。

他深呼吸了好几下,缓了缓精神,然后侧过脸瞥了一下他看守的学术研究室门,结果发现门居然是半敞开的,他心中暗叫:“不好!”

于是保镖夺门而入,他腰间的格斗棍已经抽了出来,随时准备应对袭击他雇主的人,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倒让他哭笑不得——他这个平时傲慢跋扈的雇主,此时正在脱了衣服在地上打滚着,一会儿焦灼不堪的样子,一会儿又是享受的发出怪声。

“冯少……”保镖不敢大声喊,毕竟是雇主,万一这是雇主什么奇怪的癖好,被他给搅扰了兴致,那么估计他的这份工作就不保了。

冯波没有任何的回应,似乎就沉浸在那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世界中。

保镖越看觉得越不对劲,毕竟他跟着雇主也有好一段时间了,虽然雇主颇为好色,口味也偏重,但是都在保镖的认知范围内,而现在这般场景,和失心疯没什么差别!他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雇主跟前,双手按住了对方的肩膀。

与冯少平时那不可一世的表情相比,此时的他更像一个面部神经系统出了障碍的小丑,口水甚至还挂在嘴角旁边。

保镖强忍住笑意,用衣袖替雇主抹掉了口水,谁知冯波又抽风了起来,在地上滚了一阵子之后,又在地上爬了起来。保镖很清楚如果他把这事情给抖出去的话,冯少肯定得杀人灭口不可……

万般无奈之下,保镖实在不能再忍受雇主这般癫狂了,于是他迈出一大步,一抬脚就朝着雇主的腚部踹了过去,然后转身飞奔到了门外。

随着“啊”的一声惨叫,保镖故作慌张的神色再次冲了进来,大声问道:“怎么了?”

冯波弯着腰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腚部,有气没处撒的质问道:“那个女生呢?”

“冯少是您让她走的。”保镖一脸严肃又真诚的说道,以他这种察言观色的能力,以及对雇主性格的判断,估计也没人会自己惩罚自己的。

“哦?那还真是见鬼了。刚才难道是激动过头了,然后莫名的做了些奇怪的梦?”冯波虽然觉得有蹊跷,但也只好作罢。

“冯少别担心,我这就去查实那女生的身份背景,她终究逃不出您的手掌心。”保镖的每一句总是能那么契合雇主的心意,若他不是男的,估计冯波早就纳下他了。

冯波又恢复了那目空一切的表情,奸邪的说道:“这事你必须得办。但在此之前,先帮我把姓罗的那个老滑头给我找来,我得问问要他安排的事情都准备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