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鬼影再现
“什么？！”林友发听到这话不由得大吃一惊。如果说拉瑞最近的表现有点异常，这是他已经有所察觉的了。但除此之外其他还有人有问题，这倒是他没有发现的，甚至连想也没有想过的。
正待细问，猴子却突然提高了声音：“队长，我们得把武器重新配置一下，选点能用的。”同时把眼光看向了另一个方向，继续大声说道：“你看，他们已经把所有武器都收集过来了。”
林友发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旁边有人来了，现在不便细说。
于是也转头看向他眼光的方向，看到大郑、雷子、铁头三人已经结束完搜索，正挎着、抱着很多枪械走了过来，距离很近了。
猴子这么担心这几人听到，难道他说的有问题的人，就在他们三人中间？是某一个？还是某两个？抑或甚至是全部？
林友发不敢再想下去，把目光又投向了稍远一点的位置。他看到小黑正蹲在地上，拉瑞一手拿着水壶，一手拿着棉纱，正在给小黑的手臂上弄着什么，而嘎子依旧警惕地在旁边站在，还打着手电照明。
林友发想起，那个水壶装的是之前从玻璃瓶中腾过去的医用酒精，拉瑞这是在为小黑处理被蒙面人流弹反弹打中的伤口。
他一下想到大郑的伤口，同时也为了掩饰刚才被看到和猴子交头接耳的尴尬，于是也提高了嗓门，对已到身边的三人说道：“武器全弄过来了吧，待会检查一下重新分配。哦，对了，大郑你身上的伤口怎么样了，那里有酒精和棉纱，马上给你处理一下。”
“不用了，队长，猴子已经给我……”
“对呀对呀，我刚才已经给他处理过了，没啥问题的。”猴子也赶紧点头说道。
接下来大家对武器进行了排查。发现当时扔在地上的步枪倒没有大碍，只有一支的木质枪托被子弹打坏，但也可以使用。比较可惜的是，嘎子的狙击步枪瞄准镜也被打破了，失去了效用，成了一支精度较好的普通步枪。
考虑到接下来可能是以近战为主，应尽可能地利用缴获的这些冲锋枪发扬火力。但排查的结果令人失望，蒙面人的MP40除了之前已经拿取的完好一支和损坏三支外，地上的三支还有两支受损、一支完好，真正可用的只有两支。
林友发故意把武器分配的任务交给了猴子，这主要是因为猴子才知道，或者至少说才有所怀疑谁有问题，这对接下来的武器配置显得尤为重要。
两挺轻机枪都是好的，但考虑到一路上的子弹消耗，加之由于笨重造成携带和反应速度方面的劣势，以及大郑的肩部和身上多处受伤，于是只考虑保留了一挺，并把子弹集中起来，配给了铁头。
嘎子依旧使用那支九七式狙击步枪，他动手卸掉了已经被打坏的瞄准镜。但当初以配给狙击手为理由给他的那支手枪，猴子却并没有提及，也就是说由嘎子继续保留，这用意很清楚。
两支完好的MP40冲锋枪是近战中的利器，这是接下来很可能会起重要作用的。猴子分配给了林友发和自己，还把其他受损MP40上的子弹也卸了下来，两人进行了平分。
然后给拉瑞、大郑、雷子、小黑各配发了一支步枪，子弹也进行了均匀分配。
林友发看着猴子的分配，心中想着他之前没说清楚的话，也在估算着他认为中间谁还有问题。结束的时候似乎有了一个大致的范围，但并不能完全确定。
见大家都没有异议，林友发下令出发，众人进入了那条主通道。
通道的地面很平整，空间也不大不小，大概有三米多见方，平时应该是可以通车的。但也只能单向通行，宽度还不足以错车和调头，需要调头恐怕得在之前的站台上，或前面未知的什么地方才能进行了。
通道并不是完全笔直的，在很多地方有一些弧度，使得一眼看不到头。在手电光的映照下，还可以看到通道的两侧顶部有一些通气孔和带铁丝网的灯罩，但由于没有电源，这些灯都没有亮。
行进中他看了一下，队形自己和猴子都没有刻意安排，似乎是自发形成的：猴子和铁头走在前面，中间是自己、拉瑞、嘎子和小黑，而大郑、雷子处在身后稍远位置断后。这看上去也和一路上的惯例没有太大的不同。
摇曳的手电光形成的人影在墙面上晃动，伴随着众人脚步声的回响，让这段长长的黑暗通道显得有些阴森和压抑。
不过还好，正如猴子和嘎子之前侦察后报告的一样，这里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甚至连蟑螂和老鼠都没看到。
但考虑到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有那逃脱的蒙面人，以及可能潜藏着的其他什么人，让大家前进得小心翼翼。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在拐过一个弧形弯道后，一扇单幅的金属大门横亘在了眼前。
“就是这里了，我们之前也只到达这里就折返了。这门结实得不得了，不知怎样才能打开。”猴子指着门说，
“我敲敲看。”他身边的铁头上去想用机枪枪托砸几下，被猴子制止了：“别，别！你就拉倒吧，不可能的，我和嘎子用力推过。而且你这样得闹多大动静？很危险的！”
“我来看看。”雷子上前说道，“队长，你那里不是有套小工具吗，能不能在里面找到铁钉、铁丝之类的细小物件，我或许能打开锁。”
“行啊，雷子，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老实交代！你这家伙入伍前是干什么的？”猴子调侃道。
“得得得，没个正经，懒得理你。”雷子回答，“你说的那是江湖手艺活，我这个可是正经技术活。”
“哦？不都是开锁吗，这还有区别？”猴子故意瞪着眼看着他，却笑得更鬼了。
还没等林友发拿出那个工具袋翻找，雷子却望着门挠着头自言自语起来：“这他妈什么门，根本没有锁眼，怎么开？”
“难道这门只能由另一边的门栓闩住？那这个该咋办？”
“别管动静了，还是把它砸开算了。”
“你来试试，能砸开我早就砸了。用坦克来撞开还差不多。”
几个人议论起来，都看着这门觉得犯难。
林友发看到此间拉瑞一直没有说话，但内心似乎非常的烦躁，在旁边皱着眉头踱着步，像是在思考或犹豫什么，但始终都没有凑上来看。
终于，他停止了踱步，开口说道：“你们查看一下，会不会是密码锁什么的？”
“密码锁？我见过那东西，可这门上一个密码盘都没有。”猴子回答。
“不一定在门上，也可能在门框上，而且看看有没有什么盖板之类的东西，这东西有可能是隐藏式的。”
拉瑞的态度有些奇怪，他像是只提出设想，但却没有亲自上前去找的意思。
听了拉瑞的话，猴子仔细在门的上下左右查看，又在门框右偏下的一个位置观察了一下，然后在那里不知怎么抠了一下，说道：“果然，这里有一个密码锁。”
大家凑上前去看，惊讶地看到那里有一个被猴子弄开了的小盖板，里面是一排编着号的小齿轮，总共有六位数。
见众人回头用惊讶的目光望着他，拉瑞很平静地说：“这个不奇怪，我们美国的军事设施经常都会用到这种东西，所以我想到……”
“这很好，拉瑞。”林友发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但是，这门锁有六位数，这是多少种组合？这几乎同样没有打开的可能。”
“这个嘛，我们只能碰碰运气了，看上帝是不是站在我们一边的。”
“你果真要试？这听起来似乎有点疯狂……”林友发一边说一边怀疑地摇头。
林友发的摇头还没停止，拉瑞已经亲自上前捣鼓起来，拨动着齿轮又试一试把手，连续好几次也在摇头。
大概过了几十秒后，大家听到了门锁发出“咔嗒”一声，拉瑞一扭把手，门居然开了一个小缝。
拉瑞的上帝又一次出现了？！众人来不及为此惊讶，赶紧端好了手中的枪，准备进入这扇大门。
由于是拉瑞开的门，他也没有要让路的意思，因此这次是他处在最前面。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推动那扇大门，等到可容一人通过时，先探头看了一下，然后便侧身快速闪进了门内。
他身后的猴子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紧跟着他闪进了门，林友发反应也很迅速，第三个跟了进去。
进去后，他一下撞在了猴子的背上，这才发现猴子和拉瑞都站在了原地，呆望这前方。
这边居然还亮着灯，说明这个区域还有电。他越过猴子的肩膀往前看去，虽然灯光很是灰暗，但能看出前方依然是一段长长的通道，但通道的两侧出现了很多的黑洞洞的岔道。
再仔细一看，林友发一下明白了前面两人踌躇不前的原因：只见通道的远处似乎有很多人影，看上去飘飘忽忽、时隐时现的。
“这……这是什么东西？”他心里不由得一惊，“这难道……难道就是小黑说的那种鬼影吗？”
后面的人可能见前面三人进去也没出声，认为并没有什么危险，也已经直接推开大门涌了进来。
进来后却一下看见了前面通道中飘忽的人影，众人顿时都站在原地呆住了。
这些影子大概有十多个，遍布整个通道的前前后后，看起来形体每个都不太一样，身上的服饰也不尽相同，而且轮廓始终显得不太清晰，有点时隐时现的感觉。
这时，那些影子似乎已经不仅是在原地晃动，而是慢慢地往这边移动过来，并且看起来不像是在走，而更像是在飘动。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猴子，他喊了一声：“不许动，都举起手来！”说完便端起冲锋枪对准了前方，看样子对方如果没有照做，就要开火了。
对方不知是听不懂，还是根本不在乎，对此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照常往这边移动着，速度不快不慢，目标也不是很明确，有时候又往两侧墙壁转去，半个身子消失在墙中。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些东西或许根本就不是人，因为它们不具备真正的实体。
眼见着这些人影慢慢地“飘”近，林友发心中感到一阵发慌，这并不全是恐惧，他也说不出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实际上，从打开门进入这条通道开始，就一直有这种感觉，只是现在这种感觉愈发强烈起来。
“哒哒哒——”虽然已经能感觉出这些“非实体”不一定是子弹能解决的，但猴子还是忍不住开火了。
果然，子弹只是呼啸而过，穿过这些“鬼影”，打在了远方某处溅起一阵火星。
就在猴子连续几次扫射未果时，林友发又看到这些“鬼影”的后面，也就是通道的远端还有一个不太一样的影子，那个影子的感觉似乎有点不同，看上去明显更清晰和稳定，动作也更敏捷。和其他影子不一样的是，在猴子扫射时似乎还有点特别的反应。
拉瑞这时大概也看到了，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此时比林友发的反应更迅速也更强烈。只听他口中大骂了一句：“狗娘养的！”说完举枪便射，看得出来，瞄准的正是最后面的那个影子。
伴随着拉瑞的射击，只见那个影子突然一晃就不见了。
拉瑞却一下急了，提着枪便往前冲去，仿佛对前方慢慢逼近的“鬼影”视而不见。
拉瑞这一疯狂的举动，完全出乎了林友发和猴子的意料，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拉瑞就已经冲出去了好一段。
眼看拉瑞马上就要迎面撞到那群“鬼影”了，林友发猛然大喊到：“你干什么？快回来！”
话音刚落，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灯光突然全熄灭了！
在之前那条通道行进的时候，大家是打着手电的，但进来之后由于看到有灯光，而且看到“鬼影”逼近需要持枪准备射击，于是都把手电重新关掉插回了腰上。
因此现在灯光突然熄灭后，身旁又是一片绝对的黑暗，只能听到近处身边人慌乱的惊呼声，和远处一阵跑动的脚步声。
林友发一边迅速地去掏手电，一边对脚步声作出了判断。人在黑暗中失去了视觉后，听觉似乎会变得更敏感些，他清楚地听到了有脚步声在离他们远去。
这不奇怪，拉瑞的确是往前跑去，但他听到的跑动声明显是两组，更远处还有另一个人跑动的脚步声，并且两组脚步声很快都远去消失了。
紧接着，几只手电几乎同时亮起，并不约而同地照向了前方的通道，看来大家都在害怕一件事，就是那些“鬼影”是否已经在黑暗中逼近到了面前？
林友发甚至作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一开手电，面前紧贴着的就是几张狰狞而模糊的“鬼脸”。
但出乎意料的是，大家的手电光照向这条通道后发现，前面什么也没有了：没有拉瑞，没有那些“鬼影”，也没有了之前看到的远处那个可疑影子。只剩下面前一地的弹壳——那是猴子的MP40在扫射时抛出的。
“怎么回事？那些影子怎么不见了？”
“刚才那是他娘的什么东西？是鬼魂吗？”
“咦，拉参谋怎么也不见了？”
“对呀，会不会是被那些鬼魂抓去了？”
鬼魂抓人？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惊叹和议论，林友发觉得不能让他们越说越离谱了，他刚想说话，却感觉有一个人拉自己的衣袖，转头一看是小黑。
小黑眼神中满是惊恐，用吞吞吐吐的法语对他说道：“就是……这个，是……鬼魂，以前在日本人那里出现的……就是这个。”
真是鬼魂？林友发觉得脑子有点乱，在心中迅速判断着刚才发生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为什么之前会在日本人的研究所出现这种东西？为什么这里也会出现？为什么拉瑞看上去好像并不在乎？拉瑞现在又到哪里去了？远处的那个不太像鬼魂的人影是什么？
满脑子的问号困扰着他。
前面的问题可以放一放，后面的问题必须现在就得解决，这不仅仅是考虑到拉瑞的安全，还涉及到自身这一行人的安全。
因为虽然对拉瑞的某些行为有所质疑，但毕竟还不能确认他是敌人。就算他是敌人，那也必须找到他并作出适当的处置，否则在暗处的敌人可能会对大家的安全构成更严重的威胁。
想到这里，他赶紧对大家说：“都别瞎猜了。快！我们继续前进，搜索拉瑞队长的行踪。这里可能还有其他人，沿途把眼睛放亮点，全员高度戒备。”
大家看着那黑漆漆的的通道和两边黑洞洞的岔道，似乎有点犹豫，虽然脚步也在动，但却显得异常的小心而缓慢。这次连一向自信的猴子也不例外，他甚至时不时地会突然转头望向后方，好像担心那些“鬼影”又会突然出现在身后。
“如果真有鬼魂，这么畏畏缩缩也不是办法，说不定鬼魂也会突然出现在我们中间……”林友发心里这样想着，决定给大家做个榜样，他开始放下思想包袱，带头大踏步地往前走去。
在经过中间的几个岔道时，众人手电光往两边照了一下，发现里面的宽度、高度和这个主通道差不多，而且通过光影能看出来里面的两侧又有岔道。
事实上这么看来，所谓主通道只是一个主观概念，也就是最初进入的这条道。而就结构而言，根本说不出哪里是主通道，哪里是岔道，这里可能就是一个棋盘形状的通道网，四通八达，不熟悉的人会很容易迷路。
林友发不知道拉瑞是否从中途的岔道跑开的，但他记得之前看到的那个人影是在这条通道的尽头，而拉瑞的反应很像是在追那个人影，于是决定还是继续往前直行到底再说。
到达尽头后，除了前面的一堵墙之外，就是左右两边的选择，手电一照并没发现人影。这让林友发有些犯难，想了想他又只得把人分开成两组，往两边小心搜索。
左右两侧通道都成规整的直线，也就是说，这两条道又形成了一条平直的横向通道，这样两边的人回头都能看见另一组，这倒是令人安心不少。
林友发和猴子、雷子走的是左侧。他一面走一边在想，这种四通八达的通道之间合围着的区域可不算小，按通常的设计应该是有房间之类的东西，但却一直没有看到门。但如果不是房间，那中间这些区域是什么呢？难道都是些超大的实心水泥墩子？那这么设计有什么意义呢？
正想着，就听到猴子说了一声：“这里有东西！”
只见他的手电光照到了墙面上一个反光物体，几人走进一看，那是一个墙面上掀开的金属盖板，里面有两组开关，上面没有任何标识，既看不出是什么开关，也看不出是处于什么状态。
“虽然没有标识，但按常规设计，现在这样应该是关着的吧。”雷子看了一下说。
“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开关。”林友发有些疑虑。
“那……队长，你觉得要开么？会不会有危险？”雷子的手其实已经放在了上面，但犹豫着没敢动。
“开……开吧！”林友发也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回答。
“嗯……开哪个呢？左边还是右边？还是全开？”雷子却还是没动。
“要开当然是全开！”冷不防猴子在边上吼了一句，大概他的神经也被折磨得有些脆弱了，现在反倒是放开了，“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儿，掉头也才碗大个疤！”
他见林友发也点了下头，于是马上就抓住了雷子的手，“他妈的，要死老子陪你，怕个球！”说完就一起推动了开关。
通道的灯亮了！除此之外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两人的手还紧张地放在开关上，抬头疑惑地看看顶上的灯光，又转头看向通道那边的另一组人，那边的人大概之前也听到了这边的说话，此时灯光亮起后也正望向这边。
林友发转身朝向那组人挥了挥手，那意思是示意他们：“没事，继续向前搜索。”
但就在他挥手的一瞬间，却惊讶地看到，那边的人突然不约而同地对着他们这边举起了枪，脸上写满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