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端——噩梦降临

血,沿着刀尖缓缓落下。

滴答,滴答,在洁白的地板上乍起赤红色的水花,妖艳诡异。

冷风呼啸,似野兽悲鸣般狂乱敲打着摇摇欲坠的玻璃窗。

头顶耀眼的吊灯一闪一闪,在黑暗与光明交错间,我恍惚幽**的迈动步伐,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两个人。

一男一女,背对着我跪在地板上,他们似乎没有想要挣扎,呼吸声均匀平静,等待着。

我握着钢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刺过去,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是的,我应该这么做,我必须这么做,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寒芒闪过,鲜血飞溅。

我舔了下嘴角的腥味四溢的**,男人瘫软在地,脖颈处汩汩流淌着殷殷红水。

他死了,双眼紧闭,面容青紫。

我毫无欣喜,麻木的转身薅起女人的头发,油腻腻的感觉在掌心令人厌恶,狠狠一拽,女人的头抬起。

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本应该长着眼睛、嘴巴的位置,却是一层薄薄的黄色肤皮,头发丝丝遮掩,怪异万分。

我的双手颤抖,不免心中“咯噔”一下,反手抬起刀尖冲着“皮肤”扎了进去!

“噗。”

破鼓般响声传来,没有血,没有惨叫,没有呼吸。

我惊愕的退后,躺在地上的男人尸体猛地转过头,睁开了双眼,讽刺、蔑视般的看着我。

流血的脖颈上方几寸处,白紫色的唇角掠起一抹邪笑……

“啊!”

我惊恐的坐起身,噩梦萦绕在脑海中,景象缓慢消散殆尽,浑身毛孔透着寒意,冷汗打湿后背的衣衫。

冰凉的水泥地面,阴暗的房间内,前方几米处腐朽的柜子上摆放着一台破旧的老式电视机,灰仆仆的屏幕闪着雪花,机械般的女人声音从里面传来。

“欢迎大家观看牡市新闻,经过公安部门的不懈努力,日前“6.30特大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已经确认,现公安部下达A级通缉令。

案犯徐海,男,1985年生人,25岁,汉族,居住地牡市西城区光华路东方小区6单元302。

公安部门将对缉捕逃犯或者提供关键线索的有关单位和个人给予50000元奖励,望广大群众支持配合抓捕工作……”

听着电视内的话语我缓缓站起身,踉跄脚步上前匆忙将其关闭,因为报道的犯罪嫌疑人——就是我。

我叫徐海,是个正在备考公务员的普通人,母亲早亡,父亲十年前被商场上的朋友算计,被迫负债流浪。自那时起我就在这座城市中苟活,家中的房子、车都被疯狗般的债主搜刮一空,徒留下我惶惶终日,边上学边打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咬着牙念完了学业。

多年来我仿佛一直都是这城市中的透明人,没有人注意我是谁,要去哪里,亦没有人在乎我来自何方。

甚至曾经与我合租的那对小情侣,除了付房租的日期外都不愿和我多说上几句话,恐怕,他们连我叫什么都忘了,称呼只有“喂、哎、那谁。”

可没想到,如今我终于达成梦想被世人所关注,原因却是成为了一名被悬赏的在逃通缉犯!

我揉着太阳穴,眨着干涩的眼睛向四周望去,只见这是一个阴暗潮湿的房间,沉重厚实的窗帘将阳光阻拦在外,灯泡的碎渣掉落在地上,墙上钟表滴答响着,指向一点,黑暗中只有一盏幽幽的蜡烛灯火在桌子上摇曳,阴森诡异。

房间很小,脏兮兮的地面尽是泥土,沟壑纵横,不时还能看到虫蚁四处奔逃,蜘蛛网在墙角遮天蔽日,角落里枯萎的杂草不甘心的伸展着黄褐色的叶子,仿佛在证明着它曾活在这世间,亦或者它在向苍天控诉,控诉着自己为什么偏偏生长在这恶劣的环境中。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好似地狱的凶兽,我惊恐的转头盯向门口,浑身发麻,神经绷紧,干渴的喉咙灼烧般难耐,不自主的向后挪移着脚步。

“咔嚓。”

房间的门锁传来被拧动的声音,我吓的连忙缩起身体,瑟瑟发抖的瞪起眼睛,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嘴里瞬间泛起了丝丝血腥味。

随着门缓缓打开,一个中年人的身影晃了进来,四十余岁,满脸胡茬,黝黑的脸上皱纹如蜈蚣般伸展着触足,高鼻梁,小眼睛,宽厚惨白的嘴唇布满裂纹,鸟窝一样的头发中还夹杂着几片破碎的树叶,看起来就像是深山老林中枯萎的古树。

中年人迅速的关门、反锁,凌厉的眼睛打量着角落里的我。

“你……你是谁?”我慌张开口,腿不住的颤抖。

“不记得我了?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杀了几个人。”

他那沧桑沙哑的声音从破旧的嗓子中挤出,听起来好像是旧式影碟机卡带一样,令人浑身不舒服。

“我……杀了几个人……”我茫然无措的重复着他的话语。

中年人面无表情,干枯的手臂探入脏兮兮的外套内,再拿出时,手中多了把冷光粼粼的匕首,房间温度瞬间降低,他毒蛇般的眼神凝视着我,缓缓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