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杀意 第一章(8)

在这里凝视了很久,我仍旧没有弄明白死者为什麽要反方向写下这几个字,而这几个字到底在暗示著什麽?我又转开目光望向了门锁,暗暗告诉自己所有矛盾之间定有必然的联系。

夜里我没有回家,而是回了局里,因为我知道维薇一定还在。

果不其然。

推开法医室的门就看到她坐在办公桌前,入神地凝视著从现场拍摄回来的血腥照片。我拎著在街边餐厅里买的宵夜,放到了她的面前。她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然後又一声不吭地转回目光。

不久,她冷哼,“无事献殷情。”

我淡淡一笑,“段局不是让我跟你取经吗,所以我得巴结著你点啊,不过你才刚来局里,不用这麽拼吧?”

“不拼怎麽办,靠你吗?”她有意无意地戏谑了一句,我并不在意。

“是,你技术高超,我甘拜下风。”

“沈毅!”她叫了我一声,冷冰冰的,“请你不要离我太近,会受伤的。”

“你这话从何讲起啊,我只是过来关心一下新同事嘛!”我敷衍了一句,把饭盒打开立即转移话题,“我不知道你爱吃什麽,所以都是按照自己口味买的。”

她看了一眼,露出若隐若现淡淡的微笑。

我乘胜追击,“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是吗?”她又冷若冰霜,“那我以後就不笑了。”

“用不用这麽打击人啊!”趁著聊天之际我也想解释一下之前的误会,“对了,你之前看的咒语,实际上只是┅┅”

不等我说完她打断我,似乎很不愿意听我再提及这个事。

“别罗哩罗嗦的,你要是真那麽闲,帮我看看这个相片。”她递来一张从现场拍摄回来的相片,不是血淋淋的吓人尸体,而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铜钥匙。

“不就是一把钥匙吗,看不出哪里有问题。”我漫不经心地回著。

“会不会太新了?”维薇说,“房东说他没见过这把钥匙不奇怪吗?”

“这能说明什麽啊,钥匙丢过呗,这把肯定是新配回来的。”我暗暗提醒维薇的时候也是在自我揭示。

门锁没有坏,又出现一把新钥匙,似乎说明了什麽。

维薇经我提醒也茅塞顿开,“配锁公司?”

我在心里暗暗琢磨,没错,但现在不应该把目光集中在开锁公司上,应该去第二现场看看是否也有一把新的钥匙,这不单单会成为两名死者之间的一个共同点,也可能成为案件的一个突破口。

维薇兴奋地抓起我的手,问我,能不能陪她去一趟现场。我嘴巴一歪,低声呢喃了一句,别说是凶案现场,让我和你一起去死都行!

“你嘀咕什麽呢?”她看著我,不明所以。

我连忙打马虎眼,“我说没问题!”

她突然意识到还牢牢抓著我的手,便非常尴尬地松了手,羞涩转身走出法医室。

现在已经是深夜,星空寂寥。

半个小时以後我们来到第二起命案现场,环境黑暗,空气里凝聚著一股挥不散的怪异气息。

进来以後维薇就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著可能成为案件突破口的那把钥匙。用了相当长的时间,维薇在一张破旧的地毯底下发现了想要找的东西,拿在手里以後她一筹莫展的脸上终于拨开云雾。

“你看!”

她将钥匙放在手电筒光圈中,果然没错,这同样也是一把全新的钥匙。

说明两名死者生前都有过丢失钥匙的经历,而且有极大可能去的是同一家开锁公司配了新钥匙。

第二天。

维薇把这个喜讯带给段局并及时通知了刑警大队,当天就以“钥匙”为主要线索对全市所有开锁公司进行排查。但因为全市开锁公司家数太多,工作量大,范围广,想摸清楚究竟是哪一家并不容易。

这天下午阴沉了一个上午的天终于嚎啕大哭,连成线的大雨伴随著惊魂的雷鸣声坠落,与地面共奏出一支悲伤的交响曲。

案件从一个瓶颈进入另一个瓶颈,虽然踩住了凶手的一只尾巴,但并不足以让他露出真面目来。廖大国束手无策,尸检手法娴熟,头脑相对灵活的维薇也是无计可施,因为排查工作从来都没有捷径可走。

我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在了“Lv9”这条线索上。下午两点多我撑起一把黑色的大雨伞,穿著局里面配发的雨靴停在坑洼不平的马路上,前面就是第一起案件的现场,四四方方的建筑结构就像是一副大棺材一样。

我是第二次独自到访。随著进入雨声小了起来,但雷鸣声仍旧巨大,透过墙壁和玻璃敲击著我的耳膜。把伞放下以後我走到轮廓线旁,与死者直视,问她,凶手到底是谁,她留下的Lv9究竟在暗示著什麽。她倒在那里一动不动昂著头,望著墙壁边缘的那几个血字,她血淋林的手也刚好落在下方。

手心冲上,手背向下。

我似乎从中领悟到了什麽,于是蜷缩进轮廓钱里面,昂著头沿著死者的目光看著墙边缘的那几个字,让我吃惊的是,从这个角度看去以後,这三个字竟然发生了变化。

我恍然大悟地伸出一根手指,沿著血字轻轻地划动著,顿时豁然开朗,这三个字之所以看起来那麽别扭,是因为写字的时候是处于躺卧,于是我们正向观看时字就是反的,倒过来以後L就不再是L,而是一个阿拉伯数字7。

她先写了一横,再写了一竖,上轻下重┅┅

我惊喜万分从地上爬起来,马不停蹄地回到局里。我找到维薇後一本正经地给她出了一个题,“我来考考你的智商,六七中间加一个字,可以变成一个六位数你猜是什麽字?”

维薇没有领悟我这道题中的奥妙,就没有理睬我。我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出答案,“是一个两个的个啊,你想想,六个七不就是六位数麽,是不是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