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奶站

慕容北到达送奶站的时候,武元勇两人和奶站的老黄正坐在一楼的会客室等他。

“师傅。”武元勇见慕容北进门,站了起来,奶站的老黄和分局的小白也跟着站起身来。

“张桐的房间在哪里?”慕容北和老黄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说。

“楼上。”说着,武元勇离开座位,引着慕容北直接向楼上走去。

慕容北站在张桐的房间,环视一圈。这房间给慕容北的印象极深,房间的整洁和简练都是一般打工仔所难以做到的,这种作风,也给了慕容北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桌椅排放整齐,椅子放置在桌下,**的被褥叠放的方方正正,连送奶站配发的有品牌标志的马甲也叠放整齐放在桌上枕头的一边。

他打开桌子的抽屉,抽屉里空无一物。

“我看过了,抽屉和柜子都空了。”跟在后面的武元勇跟说。

“黄先生,这个张桐有没有留下什么私人物品。”慕容北直接问老黄。

“没有,收拾的干干净净,他带来的东西全部带走了。”老黄肯定的说。

慕容北再次环视了一圈张桐的房间,确认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物品之后,走出了房间。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清楚,昨晚睡觉的时候还在,早晨起来接奶的时就没见到他人。当时我就觉得挺奇怪的,平时挺勤快的,今天怎么睡了懒觉。开始以为他生病了,没想上楼来一看,人已经不见了。”老黄唠叨着说。

“这么说,他是不辞而别,突然离开了?”

“是的。”

“知道什么原因吗?”慕容北望着老黄的眼睛问。

“这——”老黄微皱着眉,好像在在记忆中搜索什么,“我真不知道,一直都好好的,相处的也不错。以前一直工作很好,人也安份,就最近这一个月,他有时会出门,但也不会影响工作。”

“最后一个月?”慕容北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是的,就是最后这个把月时间,完成工作后,他有时会出去,一般晚上也就回来了。”

“知道他去哪吗?”

“不知道,偶尔问起,他就说出去逛逛,见见世面。我想这也正常,外地来的小伙子,到这大都市里走走看看也是正常的,不是。”

“黄先生,你住在哪?”

“我就住这里。”老黄指了张桐对面的隔着二楼中厅,靠南的大卧室,那是我的房间。

“昨晚没有什么异常吗?比如声响什么的。”

“嗯——”老黄偏着头,想了想说,“没有,我一觉睡到天亮,不过——”

“不过什么?”

“院门晚上是从内闩上的,早晨起来的时候,是虚掩的,我还以为是昨晚忘了闩,当时也没在意。”

“噢。”慕容北应了一声,用手摸了摸下巴,蹙着眉,“下去看看。”

四人下了楼,重新站在了一楼的会客室。

慕容北环视了一圈一楼的设施,与昨天下午一般无二。能在主人在家时,人不知鬼不觉得收拾好房间,再携一条狗离开,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想。

看了张桐的房间,慕容北已经有了一个想法,等待去证实。

“黄先生,张桐什么时候到你这工作的?”

“大概有一年半左右吧。”老黄掰着指头算了算,“应该是前年年底,去年春节前的样子。”

“是怎么招的工?”

“哦,是这样的,我在院门前贴了招工的告示,他自己找上门的。看看小伙子精气神都不错,也就留下了。”

“之前他是做什么的呢?”

“这个——,这个不清楚的,问他,他只说在老家刚刚出来,以前没做过什么。其实看他的样子,我也知道,那不像是刚出门的人,但人家不说,我也不好逼问是不是,而且他身份证什么的都有的,干活又很勤快,这就够了。”老黄一面说一面摇了摇头,有点无奈。那给人的感觉仿佛是说,他请一个送奶工哪里需要搞得那么清楚,问得那么细致呢。

“有他的照片吗?黄先生。”

“有的,有一张证件照,”一面说,老黄一面去他放资料的桌子上去翻,“咦——”

“怎么?”慕容北等人的目光投向老黄手里拿着的一个纸盒。

“我们给每个送奶工办的都有员工证,平时都放在这里的,怎么张桐的不见了。”老黄拿的纸盒敞着口,里面散放着几张塑封的卡式员工证。

慕容北拿起几份来,看了看,每个员工证都封了照片,照片下面写了员工编号,姓员等信息。

“你再找找,是不是放在别处了。”武元勇说。

“嗯,嗯,我找找,一般不会啊,平时下班了都放在这的啊。”老黄在他那一堆资料的桌子上翻,又拉开每个抽屉看了看。

“不对啊,平时都放在这里的。”老黄纳闷地挠了挠头。

“以前丢过没有?”慕容北问。

“没有,这东西是牛奶公司要办的,丢了挺麻烦,所以每次送完奶,我就收到这里,昨天也是我收的。”

“行,我知道了,其他的照片没有吗?”

“没有了。”老黄摊了摊手,眉头皱着,好像还在想那证件会丢到哪里去。

“黄先生,张桐是不是有一辆自行车,就是那种比赛用的弯把自行车。”慕容北一面说,一面用手比画着弯把的形状,像这种自行车,一般人是不习惯骑的,除了真正的骑行爱好者。

“对啊,慕容警官,你怎么知道。”老黄睁大了双眼,“那可是他的宝贝,每天除了蹓狗就是摆弄他那辆自行车。”

“车呢?”

“当然骑走了,平时也放在他睡的那处房间里的。”

慕容北望着门外的院子,沉思半晌,这位神秘的自称是张桐的人,竟消失的如此彻底,这样说来,他的离去,怕是踪迹难寻了。

“师傅,那狗也是他的,被他带走了。”武元勇指了指之前拴狗的位置说。

武元勇的一句话,提醒了慕容北,那条狗也许可以成为寻找到这位张桐的一个线索。

“黄先生,那条狗也是张桐带来的吗?”慕容北问。

“是的,当时他来应聘的时候就提出要求,说工资可以低一点,但要允许他养那条狗。”老黄眨着眼说。他被警察对张桐的调查已经弄得有点迷茫了,他不知道这个张桐是犯了什么事?这事与他们的奶站有没有关系,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和生意。他想通过全力的配合,来表明态度,奶站与张桐是没有关系的。

“那狗生过病吗?这一年多来。”

“大病没有。说实在的,我不是很清楚,狗都是张桐自己侍候,我和我老婆都不懂,只是空了逗着玩会儿。”老黄有点为难地说,对自己不了解的情况,他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嗯。”慕容北看了一眼武元勇,意思是看他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见武元勇没有说话,他对老黄说:“黄先生,麻烦你了,如果还能想到什么关于张桐的事情,或者张桐再和你联系,请马上通知我们。”

“这个没问题,有什么情况我们一定积极汇报。”老黄殷勤地说,“慕容警官,这张桐犯了什么事啊?”说完,他用疑惑的目光望着慕容北。

“这个——,黄先生,相关情况暂时不好告诉你,不过和你们奶站没什么关系,但张桐对一个案子特别重要,有什么情况及时和我们联系就好了。”

“好的,好的,与我们没关系就好,我们一定积极配合。”老黄不迭的说,慕容北的话算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悬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地。

离开了送奶站,慕容北领着武元勇等人马不停蹄地又向林屋小区驶去。

“师傅,这张桐神龙见首不见尾啊。”武元勇上了慕容北的车,他让小白自己驾车单独往回走。

“这个人不简单,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你看他房间的布置,有什么想法没有?”慕容北摸着下巴,有点启发式的问道。

“干净利落,有点当过兵的感觉。”

“是有那么点意思,”慕容北微微点了点头,“喜欢骑车,养狗,当过兵,使用他人的身份证件,不计较工资收入,这一切都说明他是个怎么样的一个人,又是为了什么呆在奶站,做一名送奶工呢?”慕容北喃喃自语似的把这名自称为“张桐”的人的特征念叨了一遍,他在考虑如何才能找到这个人的蛛丝马迹,搞清楚他与湖心沉尸案的关系。

如果说昨天这个张桐只是引起了慕容北的注意的话,那么今天他的突然失踪,无疑说明,这个张桐与刘子安,与湖心沉尸案都有紧密的联系。而昨天今晚,慕容北与武元勇从湖堤回撤时,有个身型如张桐的骑车人从他们身边经过,现在看来,一定是他无疑的。那他去湖边的用意,怕不只是为了锻炼而与慕容北两人巧遇那么简单了。

他对案件的关心,对刘子安的担心,看起来都是真实毫不造作的。慕容北一时间拿捏不好,如何给这个张桐在案件中定位。但首要的,他想,先要找到这个人,不管他在这个案子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大勇,”慕容北的视线望着前方,头也不转的说。

“嗯,”武元勇转头看了慕容北一眼,一般师傅这样说话,那是要委派重要的任务了。

“这个张桐交给你,我安排远浦分局的人协助,尽快找出来。”

“好的,师傅。保证他插翅也难逃我的法掌。”武元勇咧着嘴笑了笑,自信满满的说。

“提醒你一句,”慕容北最不放心这徒弟,怕他过于轻敌,他深知这个张桐不只是送奶工那么简单,“你可不要轻视他,不要急,但要细,慢慢查。”

“嗯,知道了。”武元勇听着慕容北语重心长说的话,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