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定东陵
“你们说这是什么天气啊,中午还有日头的,现在就下雪了,真是的,我的头发都湿了。”
万能侦探社的会客室里,陈雅云拍打着头发和衣服上的雪花,嘟囔道,屋里炉火烧得正旺,冯珺在添柴火,长生在逗小松鼠玩,金狼在看他们玩,沈玉书低头看报纸,都没人理她。
陈雅云讨了个没趣,道:“喂,下雪天的我特意买的奶油蛋糕给你们,你们好歹给个反应嘛。”
“好吃好吃!”
长生说道,冯珺也点头表示附和,陈雅云看看金狼,在金狼点了下头后,她把目光转到沈玉书身上,放在他旁边的蛋糕他还没动,所以没有感想。
冯珺怕她不开心,道:“你不用理他,你也知道他不太喜欢吃甜食的。”
“我知道,唉,要是苏唯在就好了,不管我买什么来,他都会很开心很捧场的。”
陈雅云学着苏唯的习惯摸着下巴说,冯珺和长生同时冲她摇头,让她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陈雅云这人说好听点是粗心,说难听点就是缺心眼,她没看到冯珺姐弟的暗示,又感叹地说:“以前啊你和沈大哥走得近,苏唯还担心自己的位置被抢了,所以努力学习开车呢,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冯珺手抚额头无话可说,长生也一脸的无奈,现在有关苏唯的话题可是大地雷,谁都不敢踩,偏偏陈雅云勇猛,在沈玉书面前大谈特谈。
沈玉书依旧低头看报,眉头却不显眼的皱了皱。
那天他们趁乱从地宫的密道逃出来,幸好端木衡事先做了安排,在附近安插了心腹,所以他们没有引起那些匪兵的怀疑,为了大家的安全,沈玉书没有坚持在陵墓周遭久呆,而是听从端木衡的建议,跟随他的心腹离开。
等把大家都安顿下来后,端木衡派人去寻找苏唯,沈玉书和洛逍遥也乔装打扮在附近转悠,打探情况,可他们只看到几具尸体被抬出来,有被匪兵枪杀的,也有被误杀的匪兵,当时孙殿英的部队急于把陪葬品运走,根本不让外人靠近,所以他们什么线索都问不到。
之后他们又在当地住了很久,见实在问不到情况,沈玉书担心小姨那边担心,只好先带大家回上海,端木衡让心腹继续寻找,有消息马上汇报给他。
然而快到年底了,从东陵盗墓案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苏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倒是盗墓的消息传出,全国上下一片哗然,尤其是满清皇室遗老更是怒不可遏,大家联合溥仪上告到了蒋介石那里。
后来案子越闹越大,最终在这个月传出了将由军事法庭开庭调查的消息,对于这些冯珺并没放在心上,她只留意徐广源等人的情况,还有苏唯的行踪。
徐广源的消息好查,据说当日他和随从们都被孙殿英的部下抓住了,所盗的珍宝自然也都被没收了,弗兰克起先还闹腾了一阵子,后来碰了一鼻子灰,被士兵教训后赶了出去。
之后没多久徐广源就死了,有关他的死因众说纷纭,有说是年迈加伤重,不治而亡,也有说他是自杀殉国,冯珺对此嗤之以鼻,只觉得他恶事做尽,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由于盗墓一案牵扯众多,报纸和收音机里整天都在报道,所以这些消息都来得易如反掌,然而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甚至拜托端木衡帮忙调查,都查不到苏唯这个人,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什么都没留下。
喔,也不能说一点没留下,至少他留下了怀表。
沈玉书放下报纸,掏出怀表看时间,这表是苏唯从沈玉书的祖父身上拿的,之后他一直都戴着,在最后关头还给了自己。
地宫一行沈玉书曾抱着寻找祖父遗体的想法,有关这一点他从来没提过,不过他想苏唯应该猜到了,他大概是觉得后会无期,便归还了沈家的东西,可是假如寻找祖父的秘密要用一个人的生命来做交换的话,那他宁可永远不去揭开那个秘密。
房间里突然变得很静,陈雅云也觉察到自己说错了话,伸手捂住嘴巴,偷偷看沈玉书。
沈玉书把表壳合上,道:“他那样的人,不管在哪里,都会过得很好的。”
“是啊是啊,他就是个人精,混的肯定比我们都好。”
陈雅云也连连点头附和,心里却不以为然。
沈玉书回到上海后,在端木衡的周旋下,陈枫被杀案和马泽贵被杀案的调查有了新突破,方探长把沈玉书之前转给他的物证交给了公董局,证实两案都是徐广源指使人做的,徐广源也已死亡,再加上端木衡的帮忙,上头没人刁难,案子便顺利结案了。
金狼也换了名字,留在侦探社帮忙,他的新身份也是端木衡帮忙弄出来的,金狼现在把胡子剃了,又穿着干净衣服,和以往可怖的杀手形象完全不同,陈雅云不了解地宫里发生的事,还觉得端木衡这人真好,帮了他们这么多忙。
所以现在侦探社重新开张了,生意不能说特别红火,但也不错,报纸上也登了陈枫被杀一案结案的事,她想苏唯这么久都不出现,会不会是当日根本没能离开地宫,否则他为什么不回上海?明明他在这里有这么多朋友,假如他没遇到麻烦,看到这些新闻,照他的性子,应该早就露头了才对啊。
“那个……到时间了,我约了人看电影,是爱情片,听说特别叫座,我先走了哈。”
气氛太僵了,连陈雅云这么心粗的人也觉察出来了,她是始作俑者,可不敢再呆下去,慌忙找了个借口离开。
等她走后,长生停下和小松鼠玩耍,对沈玉书道:“沈大哥,你要是再不追,你的前未婚妻就要跑了哦。”
沈玉书一愣,冯珺伸手拍在长生的脑门上,斥道:“人小鬼大,这种话不要乱说。”
“我没有乱说,前两天飞扬就跟我说他今晚约了人看电影,也是看爱情电影呢。”
沈玉书问:“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冯珺想了想,摇头,“我每天都要做事,哪会留心那么多啊,沈大哥你后悔的话,现在去追陈小姐还来得及。”
“不不不,我是开心,如果这是真的,那实在是太好了,今后我们这儿会比较清静。”
“是啊,他们倒是挺配的,两人都那么吵,不过苏……”
冯珺一不小心也差点把苏唯的名字说出来,她临时悬崖勒马,改为——“不过他们俩的好奇心都特别强,一直问我怀表是不是真的可以改换乾坤,因为好多人都那样说。”
“很多人都在说啊,这是好事。”
“好事?”
冯珺没听懂,沈玉书解释道:“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可以改换乾坤的魔法,你们那天在陵墓里看到的光景都是障眼法而已。”
长生的好奇心也上来了,问:“可是真的发光了啊,怎么弄出来的?”
“原理很简单,就像是焰色反应,利用物质的潮解性和溶解度,再通过火或是其它引体而生成各种颜色的焰色或光色,那些东西还是在离开上海之前我让云飞扬准备的,看来他压根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他要是知道,就不会相信什么黑魔法了。”
“从来没什么黑魔法,这就跟变戏法是一个道理,所谓的魔法背后都有个高超的魔术师,说穿了就一点都不稀奇了,像古代一些炼丹的道士也会利用这种手法愚弄世人,徐广源不是说当年曾经有个洋人在宫内也做过黑魔法阵嘛,他多半也是用相同的手法来蒙骗人的,再找个借口说失灵了,再卷款潜逃。”
冯珺不解,问:“徐广源是只老狐狸,又有学问,他怎么会被这种小把戏给骗到?”
“他不是被小把戏给骗到,而是被自己的欲望骗到了,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很多时候受骗不是因为骗子多高明,而是本身犯了贪念。”
“那,那当天在地宫里玩魔术的就是苏大哥了?”
“是啊,做他那行的最适合玩魔术了,他当时和徐广源说话,又夸张的走来走去,就是为了把可以产生焰色反应的粉末撒在地上。”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我们什么都不做,徐广源也不会成功的。”
“是为了让那些妄图复辟的人死心,苏唯借着被我陷害的口实接近徐广源,除了取得他的信任了解他的意图外,还想找机会毁掉他的野心,那天大家都看到怀表引发了神奇的光景,再接着真正的怀表被苏唯毁掉了,可以促成魔法成功的道具没了,那今后就再没人会妄想改换乾坤了。”
“老实说,到后来好像每个人都有一块怀表,搞得我都不知道哪块是真的哪块是假的了。”
听了冯珺的话,沈玉书笑了,摸摸自己的那块怀表,道:“其实它只是个念想,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长生听得悠然神往,手托着下巴,赞道:“苏大哥真厉害,不仅骗了大坏蛋,把我们也都骗到了。”
“是啊,他是很厉害,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把飞象过河这招玩得这么驾轻就熟的,这里没他,倒显得冷清了。”
话题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冯珺觉得气氛有点尴尬,道:“啊对了,小姨说晚上让我们去吃饭,我先去买菜……”
走廊上传来开门声,打断了她的话,小松鼠竖起耳朵,跳下桌子跑了出去。
到了冬天,它一直都懒洋洋的,难得这么有精神劲儿,长生没抓住它,只好冲它叫道:“花生酱你不要乱跑,否则我把你变成真正的花生酱!”
这话挺像苏唯平时说的,冯珺笑了,心想也许他们杞人忧天了,其实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啊。
长生追着小松鼠跑了出去,小松鼠很快又跑回来了,接着是长生,手用力指着走廊,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大声叫道:“沈大哥,沈大哥……”
看他这么激动,沈玉书还以为有客人登门了,最近没什么买卖,保险柜又开始见底了。
他慌忙整理好衣着,迎上前去,刚好客人也走进了会客室。
男人二十来岁,长身玉立,穿着青色长衫,一头黑发打着厚厚的发蜡,整体向后梳拢,他戴着金边圆框眼镜,还蓄着小胡子,像是满腹经纶的学问人,假若忽略他那狡黠眸光的话。
沈玉书呆住了,盯着来人忘了该说什么。
男人也不在乎,背着手转了一圈打量房间,道:“这里环境还挺不错的嘛。”
冯珺也跟着他一起转,想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人,金狼也跑了过来,小声问她。
“这是苏唯吧?是他吧?”
冯珺用力点头,觉得天底下除了苏唯本人外,没人能把他的神态模仿得这么像,可是他这打扮这气质太古怪了,像是突然间变了个人。
男人环视完毕,目光落在了沈玉书身上,问:“你们这儿要招人吗?我会一些雕虫小技,估摸着挺适合做这行的。”
“那你来错地方了先生,我们这里小本生意,请不起人的。”
“你看你这里这么冷清的,一个客人都没有,可见宣传做得有多不好,这方面我可以帮忙的,你只要付一点点酬劳给我就可以了。”
似曾相识的话语,沈玉书觉得想要忍笑还挺难的,他道:“我没兴趣跟小偷合作。”
“谁是小偷?你?你?还是你这个小不点儿?”
男人拍拍冯珺和金狼的肩膀,又看看长生,长生还没从惊喜中缓过神,仰头呆呆看着他不说话,只有小松鼠最聪明,几下跳到男人的肩膀上,冲他吱吱的叫。
男人摸出两颗榛果给了它,它一把塞进嘴里,跳去了长生那边。
沈玉书再无怀疑,冲上来揪住男人的小胡子往下撕,叫道:“苏唯你还跟我装,你弄这么个行头是要唱大戏吗?”
“疼疼疼,这胡子是真的!”
苏唯龇牙咧嘴,沈玉书松开手,狐疑地问:“你蓄胡子干吗?心里有鬼吗?”
“主要是北上时路上遇到了点事,我这个人吧,最见不得一帮子人骗人家婆婆小孩的,就忍不住也扮了一次骗子,你们也知道我这人演什么像什么,这可是做侦探的基本素质啊。”
“侦探?谁说要雇你了?”
沈玉书转转拳头,心想这几个月你不露面也就罢了,连个消息也没有,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还想着被雇佣。
苏唯一脸意外,问:“你确定?我这么好用的职员现在可不好找了。”
沈玉书还没回答,电话响了起来,长生跑去接听,听了一会儿,他放下话筒,道:“是陈姐姐打来的,问她的钱包是不是落在这里了?”
“没……”
沈玉书刚吐出一个字,就看到苏唯手里多出来的两个钱包,一个是粉色的一个是银灰色的,他没话说了,对长生道:“你问问她,是不是云飞扬的钱包也丢了?”
长生问了,接着道:“陈姐姐问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会算卦?”
“我不会算卦,我就是会抓小偷,你让他们看完电影就马上过来,小偷由他们处置。”
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沈玉书看到苏唯就像是变戏法似的,手一晃,手里就冒出了好几个钱包,冯珺把自己的那个抢回去,怒道:“你太过分了,没事也不给我们消息,还一回来就偷东西,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
“这不是为了给你们个惊喜吗?其实我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太忙了回不来,再加上最近也不太平,所以就想着还是少给你们找麻烦得好。”
苏唯一边说着一边把剩下的两个钱袋还给了金狼和长生,金狼满腹怀疑,看看钱袋,道:“你的手也太快了,我都没注意到。”
“要是被你注意到,那我还混个什么劲儿啊。”
最后还有两个钱包,苏唯把沈玉书的那个双手奉上,堆起一脸的笑,道:“久别重逢给个小惊喜嘛,莫怪莫怪。”
沈玉书还是不放心,上下打量他,问:“你真的没事?那天你是怎么从地宫逃出来的?为什么这么久也不和我们联络?你说忙,到底是在忙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苏唯挠挠头,一脸的不好意思。
沈玉书太了解他的个性了,心里隐约有了想法,问:“应该不是我想的那种吧?”
“果然知我者莫过于于沈万能是也,”苏唯上前搭住沈玉书的肩膀,道:“你们也知道有句话叫贼不走空,眼前一大笔的宝藏,我怎么舍得不出手,不过我都是些小打小闹的,弄个零花钱用用……”
“你也跟着孙殿英盗墓!?”
沈玉书没好气地把他的手甩掉了,苏唯一脸委屈。
“也不能这样说,那天你们逃走后,孙殿英的师长谭温江就带兵进来了,好在我聪明,把徐广源弄晕了,趁着地宫乱成一团我就混进他们的部队里,这要感谢端木衡事先准备的军装,再加上那些部队都是杂牌军,我很快就跟他们混熟了,没人怀疑我的身份。”
所以在那种情况下,就算不盗墓也不行,事后匪兵盗来的陪葬品珍宝都被清点收走了,苏唯怕引起怀疑,索性就在部队里呆了一阵子,再后来孙殿英和他的部下被讨伐,忙着到处送钱打点,苏唯就找机会当了逃兵。
“那你有没有见过邵兰姐姐啊?”长生问。
虽然邵兰是抱有目的接近长生的,但一直以来都对他很好,所以长生担心她出事。
苏唯摇摇头。
“没有,我只知道徐广源自杀殉国了,就是他那个所谓的大清国,但邵兰和阎东山都没有消息,他们那种人有得是心眼,肯定不会有事的,现在大概在哪里生活得很好吧,可能在上海,也可能去了别的地方。”
长生想想也是,想到邵兰生死未卜,他叹了口气。
苏唯不想他担忧,道:“咱们这是哪里啊,侦探社啊,大不了哥哥回头帮你做调查……”
“我还没说雇你呢。”
沈玉书打断了他的话,苏唯冲他扬扬手里的钱包,笑道:“这么好身手的人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你真不考虑一下了?”
“你怎么还有个钱包?偷谁的?赶紧给人家还回去。”
“哈哈,来的路上遇到端木衡了,真是凑巧,听说他居然放弃从戎的念头,改行做生意了?”
“是啊,他现在除了在公董局做事外,还接手了家里的生意。”
这也是沈玉书从洛逍遥那边断断续续听来的消息,回上海后没多久,端木衡的祖父就过世了,端木家一大家族的人跑出来抢家产,端木衡为了协助父亲也出手了,不过他想这不是主要原因,会让端木衡改变念头的是那次地宫之行。
端木衡是个有抱负又很高傲的人,在看到了那些军人的贪婪腐化后,他一定耻于与那样的人为伍,大路通天,又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端木衡是个聪明人,他现在所做的不过是选择了另一条达成理想的路而已。
说到这里,沈玉书反应过来了,指着苏唯手里的钱包,问:“这该不会是阿衡的吧?”
“可不就是嘛,现在他的钱包在我手里,你们说说到神偷,到底是苏十六厉害还是勾魂玉厉害?”
“你偷谁的不好去偷阿衡的?你是嫌麻烦还不够大吗?趁着他还没发现,赶紧给他还回去!”
“要我还回去也好,你先答应我要雇我做事。”
“不雇,不过……你还得漂亮的话,我考虑和你搭档做生意。”
“成交!”
苏唯满意了,将钱包放回口袋,下一秒他的脸色变了,先是摸摸裤兜,接着是长褂内衣口袋,脸色越来越古怪。
冯珺忙问:“怎么了?”
“糟糕!我的怀表丢了!”
“你的怀表不是还给我了吗?”
“是啊,我说的是邵兰给我的……”
情急之下,苏唯说溜了嘴,随即嘿嘿一笑,道:“是很早以前给的,为了取得她的信任嘛,我就一直戴在身上了。”
沈玉书挑挑眉,心想看来这家伙还有话没说,邵兰绝对不会像他说的那样音信全无。
还有外人在,沈玉书没有戳破,顺着他的话问:“所以你这位神偷先生也有被偷的一天吗?”
“肯定是掉了啊,怎么可能有人从我身上偷……”
苏唯的话半路打住了,他停止翻找,回想方才顺手牵羊偷端木衡钱包的那一幕,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沈玉书也明白了,外面传来车喇叭声,他探头看看,微笑道:“阿衡来了,看来他是发现钱包被你偷了,来找你算账了。”
“什么?他还敢找我算账,他偷我的怀表,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呢!”
苏唯拿着钱包气冲冲地跑出去了,长生看戏不嫌事大,也抱着小松鼠跟在后面,冯珺看着他们的背影,叹道:“我有种预感,接下来侦探社一定会有好多生意上门了。”
“我也有种预感,接下来这里会变得很吵。”
端木衡进来了,走廊上传来他和苏唯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洛逍遥的嚷嚷声,沈玉书笑了,侦探社沉寂太久了,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吵闹也是挺有趣的。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