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自首的凶手

车子在警察局停车场停了下来,一名警察早早的就等在了那里,见到赵大伟后立即迎了上去,急切地叫道:“队长!”

赵大伟冲警员点了下头,回头向高峰、萧月讲道:“下车吧。”接着走下车关上车门,一边向前走一边向等待着他的警员问道,“人在哪?”

警员加快脚步跟上赵大伟的速度,同时回道:“还在审讯室,我们的人只是进行了简单的询问,他已经承认是自己杀了陈晓凤,至于作案过程还没来得及问。”

赵大伟对这样的结果已经非常满意了,特意回头看了高峰和萧月一眼,就像是在说“你们听到了吧,谢永和已经承认自己是凶手了。”

赵大伟接着向警员吩咐道:“我这两位朋友还没有吃饭呢。先去弄点吃的,一会我们再去审问他。”

“是。”警员应了声,转身离去,走之前还特地看了看高峰和萧月,奇怪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成为赵大伟的朋友了?

赵大伟是故意将谢永和先凉在那里不管的,他带着高峰和萧月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三人先在这里吃了点面包之类的食物,同时看了下之前警察对谢永和做的笔录。

赵大伟看完笔录后把它丢给高峰、萧月说:“谢永和已经交待了所有的做案事实,他就是杀害陈晓凤的凶手,司马勇一定也是被他杀的。”

高峰翻看了下笔录,上面记录的十分粗糙,有许多重要的问题都没有交待,尤其是做案经过,主要记录了一下将谢永和承认自己杀了陈晓凤的话。看完笔录后高峰向赵大伟讲道:“我们还是亲自去见见谢永和吧,这样能得到更多资料。”

赵大伟看着高峰、萧月说:“你们两个不是警察,本来你们是不能接触凶手的,不过你们确实在这起案件中对我提供很大的帮助,因此我同意你们在我对谢永和进行审问的时候呆在一旁观看。”

萧月不等赵大伟说完就插嘴讲道:“赵大队长,你能不能直接一点,想说什么就说吧!”

赵大伟冲两人干笑一声,接着讲道:“好吧,那我就直接说了。你们可以在一旁观看我对谢永和的审讯,不过你们不能向他提出任何问题,至少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你们不能提任何问题,否则我只能向你们说声对不起了。”

萧月豪爽地说:“这有什么难的?你放心,我们会管好自己的嘴,没有你的允许绝不会问一个字!”

赵大伟有些不放心地看向高峰,讲道:“你要向我做出保证才行。”

高峰配合地说:“我保证会在你允许的情况下才对谢永和进行提问。”

赵大伟听后松了口气说:“谢谢。”

萧月催促道:“赵大队长,现在我们可以去见谢永和了吧?”

“跟我来吧。”赵大伟带着高峰、萧月前往审讯室。

谢永和异常镇定地坐在审讯室里,丝毫不像一个刚刚杀过人并被警察逮捕的凶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坐在餐厅里的客人,等着享用即将端上来的美食。

赵大伟和一名记录员坐在谢永和正对面的办公桌后面,赵大伟注视着谢永和,思考着该从什么地方问起,而记录员则手握钢笔做好了记录准备。高峰和萧月完全是旁观者,两人坐在谢永和屁股后面靠近墙角的椅子上,这样谢永和就看不到他们,自然也不会影响到审讯的进程。

赵大伟端起桌上的茶杯掀开盖子吹去几片在上面飘动着的茶叶,浅浅地品了一口后又盖上盖子把茶杯放回原处,接着向谢永和问道:“这么说你已经承认了杀害陈晓凤的事实?”

谢永和点头应道:“是的,陈晓凤是我杀的。”

赵大伟接着问:“那司马勇呢,他是不是你杀的?”

“司马勇?”谢永和似乎在脑子里面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接着又像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慢慢讲道,“哦,他也是我杀的。”

赵大伟心里暗喜,陈晓凤和司马勇都是谢永和杀的,而凶手谢永和就在自己面前,眼前两起棘手的命案终于可以告破了。谢永和是自己来自首的,这说起来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并不妨碍赵大伟愉悦的心情。赵大伟故意看了眼坐在谢永和屁股后面的高峰、萧月,就像是在向两人示威。“你们不用多想了,凶手就在这里,案子结了。”

赵大伟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兴奋,做出一脸威严的样子向谢永和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杀人动机是什么?”

谢永和愣了下,重复着赵大伟的话。“我为什么要杀他们,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赵大伟以为谢永和是在故意学自己说话,生气地说:“快点老实交待,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谢永和疑惑地问道:“我杀人需要杀人动机吗?”

“为什么不需要?”这次换赵大伟愣了下,接着讲道,“如果你没有杀人动机的话,那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两个,你总该有个合理的解释吧?”

谢永和思考了一下回道:“哦,你一定知道著名作家月夜被杀的事情吧?”

“月夜?”赵大伟又看了高峰、萧月一眼,月夜的案子是他们正在调查的,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媒体宣传的厉害,他也有些耳闻。另外,他不希望自己的案子和高峰、萧月调查的案子扯到一起。“月夜是自杀的吧?”

“自杀?”谢永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接着做出气愤的样子说,“管他是自杀还是谋杀,月夜都是被司马勇、陈晓凤这对狗男女给害死的!”

赵大伟想了一下,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所要问的问题,接着讲道:“这么说你杀害司马勇和陈晓凤与月夜的死有关?”

“没错。”谢永和重重地点了点头,接着讲道,“我就是看不怪那对狗男女的所作所为才杀了他们两个的。这对狗男女,他们的死是罪有应得!”

赵大伟感觉谢永和说的话有些儿戏,并不像是发自内心,更像是在重复别人说过的话。赵大伟收回心神,继续问道:“你和月夜认识?”

谢永和回道:“不认识,不过我和他很熟。”

不认识却又很熟,这么一句自相矛盾的话让赵大伟听起来感觉谢永和是在和自己捣乱,心中立即窜起股火来,历声叫道:“谢永和,老实一点,认真回答问题!既然你并不认识月夜,那又怎么会和他很熟呢?”

谢永和并没有被赵大伟那充满火药味的语气吓住,向其解释道:“我确实不认识月夜,不过我是他忠实的书迷,他写的每部作品我都非常喜欢。我是通过月夜所写的故事了解他的,我甚至可以保证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比我更加了解他!”说到这里他停了停,接着愤恨地说,“像月夜这么一个伟大的作家,他妻子竟然和别的男人鬼混,这是对他莫大的侮辱!更让人气愤的是,这对狗男女不但在一起鬼混,而且还设计将月夜送进了精神病院,最后还逼死了他!哼,你说这样的一对狗男女难道还不该杀吗?”

赵大伟并没有立即回答谢永和的问题,见对方情绪激动就转移了话题,问道:“既然你已经承认了自己是杀人凶手,那就说一下你的做案经过吧,你是怎么杀了他们的?”

谢永和问道:“是先说司马勇还是陈晓凤?”

赵大伟想了下,决定接案子发生的先后顺序来,向谢永和讲道:“先说司马勇吧。”

谢永和这次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像是问题的答案早就在他的脑海里过了无数次一样,语句迅速地讲道:“那天夜里小区停电了,我伪装成电业局前去维修的电工,混进小区后找到司马勇,趁他不注意就杀了他。”

赵大勇觉得谢永和的回答过于笼统,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小区停电的?”

谢永和得意地说:“这个简单,我烧了小区外面的便压器。小区的电线和便压器是相连的,只要便压器被烧后小区自然就会停电,而我就趁着这个机会混了进去。”说完不等赵大勇发问就接着讲道,“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敢混进小区去,难道就不怕被小区里的监控拍到?这个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我是那个小区的电工,早上我就已经毁掉了小区里的备用电源,一旦小区停电后所有的监控设备就陷入了瘫痪状态,因此我不必担心自己会被监控拍到。”

赵大伟没有立即询问下一下问题,而是好奇地看着对面一脸镇定的谢永和。谢永和在回答前面看起来无关紧要的问题时反应的很慢,甚至可以说有些不符合逻辑,可是刚刚那个问题却回答的如此顺溜,让人找不出一点毛病来。赵大伟不自觉地又看了高峰一眼,高峰正在观察谢永和,可在赵大伟看来他的眼神更像是一种挑衅。不,谢永和就是凶手,我不会弄错的!赵大勇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接着向谢永和问道:“既然你以前是那个小区里的电工,那你混进小区的时候就不担心自己会被保安认出来?”

谢永和嘲笑道:“那些保安都是吃饱后闲得蛋疼的东西,他们才不会去注意看每个人的脸。再说了,我混进小区的时候化了妆,自然不用担心被他们认出来。”

当时天色很黑,小区又停了电,保安自然会有所疏忽。赵大伟觉得谢永和这个问题回答的没有什么疑点,接着问道:“据小区的保安所说,当时进入小区的电工一共有两个,另一个是谁?”

谢永和这次回答的依然很快,叫道:“是陈晓凤。”

“哦?”赵大伟做出惊讶的样子,同时又露出不解的表情来,问道,“既然陈晓凤和司马勇是情人关系,那她又怎么会和你一起出现去杀了司马勇?”

谢永和回道:“这只能说是上天的安排。当我计划着去杀司马勇的时候意外的遇到了陈晓凤,于是我就绑架了她,并带着她一起去了杀害司马勇的现场。”

这样的回答听起来更加不合理,就算是谢永和绑架了陈晓凤,按正常的思维应该是把陈晓凤关在某个地方,而不是带着她一起去作案。

赵大伟耐着性子说:“你绑架了她,她会乖乖的听你的话陪你一起去杀司马勇?你是如何让她听你的话的?”

谢永和回道: “那个婊子是个胆小鬼,我只不过是拿刀随便唬了她两声,她就乖乖地听话了。当然,我也做了些准备以防万一。我把她的双手给绑上了,告诉她只要听我话就不杀她。另外,那把刀我一直带在身上,一旦她想逃跑或者反抗的话,那我就先杀了她。”说到这里他突然嘿嘿笑了笑两声,那是憨厚的笑容,就像他所说的事是理所当然的,杀人在他看来就像是一场儿戏。

赵大伟选择了相信谢永和说的这点,他看过陈晓凤被杀前的监控录相,如果陈晓凤的胆子稍微大一点求救的话,那她也不会被杀害。赵大伟轻咳一声,再次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问道:“你是如何杀了司马勇的,详细说一下你的作案经过。”

谢永和这时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像是在担心自己所说的话会存在漏洞一样,将答案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才讲道:“我要从哪里说呢?就从我带着陈晓凤混进小区时说起吧。”

赵大伟点头应道:“嗯,就从那里开始说吧。”

谢永和讲道:“我是开着面包车来到司马勇家门口的,本来我想带着陈晓凤一起进去的,那样进入司马勇家里会更容易一点,要知道陈晓凤和司马勇这对狗男女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后来我又担心同时面对两个人会有点棘手,于是我就把陈晓凤锁在了面包车里。”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故意解释道,“我担心陈晓凤会逃跑,于是就把她绑在座椅上的,还把她的嘴巴给堵了起来。我知道自己进去的时间不会太长,而且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不会有人经过,因此并不担心有人会看到那个被绑在面包车里的婊子。”

赵大伟讲道:“我知道了, 你继续往下说。”

谢永和接着讲道:“我敲响了司马勇家的大门,他当时可能还没有睡,很快就为我打开了门。他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说是电业局来这里维修的电工,小区停电可能是因为他家的线路有问题,要进去检查一下。那家伙一点防备之心也没有,就那么的让我进去了。哦,对了,当时我身上还带了把电击枪。在司马勇背对着我的时候我就用早已准备好的电击枪把他击晕了,接着把他拖到了客厅的椅子上。我想模仿月夜死的样子杀了那家伙,于是就跑到卧室拿了条床单撒烂缠在他脖子上将他勒死了。杀了司马勇之后我就回到面包车上带着那个婊子离开了小区,还告诉门口的保安说我是忘了带工具才离开的。”说到这里他还不忘嘲弄一下保安,“那些保安就是一群无能的猪,我混进小区杀了司马勇,而他们却一点也没有发现,就那么的放我离开了小区。”

赵大伟思考着谢永和所说的话,前面或许有些漏洞,后面就非常完美了,和案发现场所发现的情况完全符合。赵大伟再次看了看高峰,发现高峰满脸的疑云,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天呀,这个家伙在想什么,难道谢永和说的还有明显的漏洞吗?赵大伟仔细回想了一下谢永和说的每一句话及案发现场的每个细节,终于让他想到了一点,他有些得意地向谢永和问道:“从案发现场所留下的痕迹来看你击晕司马勇后并没有去过其他地方,是直接进入卧室拿床单的,你怎么知道卧室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对他家里的环境那么熟悉?”

“这个......”谢永和似乎没想到赵大勇会问这样的问题,有些措手不及,想了想后才讲道,“我可是那个小区的电工,谁家里不需要用电之类的东西?有一次司马勇家里的电线有问题是我帮他维修好的。之前我就去过他家,对他家的环境自然了解,当然知道哪一间是卧室。”

赵大伟觉得谢永和的回答还算合理,可是看到高峰脸上的疑云丝毫没有减轻就让他感到窝火,自己却又找不出其他终点精炼,只能接着往下问道:“说说你杀了司马勇之后都做了些什么事吧。”

谢永和回道:“杀了司马勇后我就回家睡了一觉,后来我收拾东西想要把陈晓凤带到月夜遗体前杀掉,可是你们警方却对我和陈晓凤下达了通辑令,让我没有办法离开这座城市,不得以之下我就把陈晓凤带回她家里杀了。”

面包车是在谢永和所在的小区外找到,这说明他确实回过家,同时也证明他刚才讲的是实情。赵大伟接着问道:“说一下你杀害陈晓凤的作案经过吧。”

谢永和有了前面的经验,接下来讲的就要顺利多了,当即回道:“我和那个婊子是乘坐出租车过去的,那个小区的保安比富贵苑的保安还要差劲,再说我是和那个婊子一起去的,因此保安连问也没有问就放我们进去了。下车之后我就和那个婊子乘坐电梯上了楼,接着进入了她家。老实说,杀了她比对付司马勇还要简单的多。因为那个婊子已经知道了司马勇是我杀的,所以她连反抗也不敢反抗,我让她做什么她就乖乖地做什么。到了她家后我和她在客厅里呆了一段时间,接着像对付司马勇那样用电击枪把她击晕了过去,然后把她拖到卧室里用床单勒死了她,再把她摆成月夜死去的样子。杀了那个婊子后我就离开了,乘坐电梯到了一楼,步行离开了小区。”

赵大伟这次更加相信谢永和所说的是事实,因为他所讲的完全和监控上看到的一样,不过他记得高峰对三张的椅子有过怀疑,于是问道:“在你杀害陈晓凤的时候屋里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谢永和突然嘲弄地笑了下,反问:“除了我和她之外还有谁会在里面?”

赵大伟讨厌谢永和现在的表情,有些生气地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在客厅里呆了一段时间,那你们一定坐过客厅的椅子吧?”

谢永和再次嘲弄地笑了声:“当然坐过,不然你想让我和她一直站在那里不成?”

赵大伟越来越恼火了,历声叫道:“既然客厅里就只有你们两个,那你怎么解释客厅里有三张椅子被动过?哼,老实交代,当时屋里是不是还有第三个人?”

“这个......”谢永和又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想了想后才讲道,“第三个人?没有。如果你只是对那三张椅子有怀疑的话,那我倒是可以解释。”

赵大伟逼视着谢永和说:“好,我正想听听你有什么样的解释呢?”

谢永和恢复了之前的表情说:“这个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我就不能一个人坐过两张椅子吗?哼,你们警察真是有问题,我都来自首了你们还要问东问西的。喂,如果你们这些蠢货不相信我是杀人凶手的话,那就快点放我离开,有本事你们再去抓个凶手回来!”

“你!”赵大伟气的说不出话来,看了一眼后面坐着的高峰后起身走了过去,低声讲道,“跟我出来一下。”

高峰、萧月跟着赵大伟走了出去,来到门外后高峰先开口讲道:“赵大队长,怎么样,你对这位前来自首的凶手的回答还满意吗?”

赵大伟仔细回想了一下谢永和所讲的一切,站在公正的角度回道:“老实说,我认为那家伙的回答至少有五成是真的,不过他的回答同时也漏洞百出,有些地方甚至自相矛盾,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凶手。”

高峰见赵大伟能这样回答,对他在对待案件的认真程度上表示认可,点头说:“你说的对,那家伙的回答至少有五成是真的,这说明他确实目睹了一些案发的过程,不过他那自相矛盾的回答却表明他是在故意掩盖着什么,他想要替真正的凶手开脱罪行!”

赵大伟的眉头不自觉地紧了紧,本能地往审讯室里瞟了一眼,嘴里讲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和凶手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不然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替凶手顶罪?”

“事情的真相一定会被查明的。”高峰讲道,说着停下来看了看赵大伟,问道,“现在可以让我进去问几个问题吗?”

赵大伟之前就在认真思考着要不要让高峰审问谢永和,从刚才自己的询问来看谢永和确实隐瞒了一些情况,如果能让他把隐瞒的事情吐出来的话那案子的调查会针对性的突破。

萧月见赵大伟还在犹豫就忍不住讲道:“喂,你该不会认为那家伙真的是凶手吧?”说着故意停了下,接着生气地说,“哼,任何有点理智的人都会看出他是假的,我可以保证凶手不是他!”

赵大伟看了看萧月,见她如此肯定谢永和不是凶手就问道:“怎么,你有他不是凶手的证据吗?”

“当然?”萧月本能地讲道,说完之后又开始后悔,扭头看向高峰。

赵大伟从萧月、高峰两人的表情看出两人知道一些自己并不知道的事,像审问犯人一样逼视着两人,问道:“你们有事情瞒着我?”说完不等两人回答就又接着讲道:“我可以让你们对他进行审问,不过你们得把我不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这算是交换条件?高峰知道自己必须把发现的情况说出来了,向赵大伟讲道:“我们确实有一点发现,而且我们一早就打算告诉你了,只是谢永和突然跑出来自首让我们这件事给耽搁了。”

赵大伟急忙追问道:“你们究竟有什么发现?”

高峰讲道:“还记得你把我们两个留在监控室里看小区里的其他监控视频吗?”

赵大伟点了点头,这件事他当然记得,而且他也是在监控室外再次遇到两人的。

高峰接着讲道:“我们查看了当天小区里所有的监控录相,最后终于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事情。就在谢永和与陈晓凤乘坐电梯上楼的时候,有一名身穿保洁衣服、戴着口罩的保洁员进入了同一座大楼的楼梯间里。”

赵大伟疑惑地说:“那有什么奇怪的?也许只是个巧合,保洁员可能是要到楼梯间里打扫卫生。”他反应很快,话刚说完就知道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不然高峰也不会特意提起这名保洁员,目光在高峰、萧月身上转了一眼问道,“难道说这名保洁员是假的?”

高峰点头应道:“后来我找来了一名小区里资深的保洁员,她证实了出现在画面上的保洁员并不是他们小区的工作人员。另外,在电梯里面遇到谢永和、陈晓凤的那名保安是走楼梯下来的,他并没有遇到进入楼梯间的保洁员。那名保洁员进入楼梯间后的去向非常值的怀疑,重要的是她在谢永和离开前两分钟从楼梯间走了出来,在作案时间上完全吻合。”

赵大伟暗吸一口气,想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说这名冒牌保洁员就是杀害陈晓凤的真正凶手?”

高峰默认了这点,同时补充道:“司马勇可能也是她杀的。”

赵大伟有些怀疑向高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高峰回道:“这个你可以派人再去查下小区里的监控,到时候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另外让你的人注意一下那名假保洁员进出楼梯间前后有什么不同。”

赵大伟问道:“有什么不同?”

高峰本想等着警察去发现的,可又担心会浪费时间,见赵大伟问就回道:“她进去前口袋里应该有些东西的,出来后却没有了,消失的东西应该就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电击枪。”

赵大伟死死地盯着高峰,如果事情真的像高峰说的那样,有个伪装成保洁员的家伙在陈晓凤被杀的时间段里出现过,那这个家伙非常有可能就是谢永和想要保护的真凶。

萧月见赵大伟一直没有一个爽快的答复,不高兴地说:“喂,你到底要不要让我们审问那个家伙?”

赵大伟重重地点了下头说:“跟我进来吧。”说完带高峰、萧月再次回到了审讯间,走过去附在记录员耳边低声讲了几句,记录员看着高峰、萧月点了下头的,接着就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了出去。赵大伟向高峰、萧月讲道:“现在这个家伙就是你们两个的了。”

高峰、萧月走到谢永和对面的办公桌后坐下,这算是双方第一次正面交锋。

谢永和看了看高峰、萧月,见两人没有穿警察制服就讲道:“你们看起来不像是警察。”说着向站在一旁的赵大伟问道,“他们是谁?”

赵大伟介绍道:“他们两个是月夜、司马勇、陈晓凤这三起案件的顾问,现在由他们两个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老实回答他们的问题。”说完自己走过去坐在了谢永和后面,等待着看高峰、萧月的精彩表演。

“顾问?”谢永和再次看了看高峰、萧月,感觉这两个人要比警察更敏锐,对案子的了解一定也更深。谢永和脸上一直保持的镇定消失不见了,内心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你们......你们想问什么?老实说,该交待的我都已经交待了,我就是杀害司马勇和陈晓凤的凶手,你们只要把我抓起来就行了。”

高峰沉声讲道:“你是不是凶手并不是由你说了算的,凶手是由我们根据现场留下的犯罪证据来认定的!”这算是给谢永和一个下马威,而且效果明显。

谢永和哆嗦了一下,问道:“怎么,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凶手?”说着故意冷哼一声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做出蔑视地说,“你们和那些没用的警察一样,自以为聪明,真正的凶手站在你们眼前却不相信!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就这么愚蠢,难道非要自己找个凶手出来才算是破案吗?”

赵大伟坐在后面一脸佩服地看着高峰,这才刚刚开始就让谢永和紧张了起来并乱了分寸,那听起来强硬话无疑是在表明他自己的心虚。

高峰问道:“你说你是月夜的书谜?”

谢永和立即回道:“没错,我是月夜的书谜。月夜出版的每一部作品我都读过,我敢保证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比我更加了解月夜,我杀害司马勇与陈晓凤正是看不惯这对狗男女的所做所为。”

高峰见谢永和上勾就讲道:“既然你这么熟悉月夜,那请告诉我月夜都出版了哪些作品?”

谢永和一定做过了功课,并没有被高峰这个问题难道,当即列举出了月夜所出版的作品,甚至连每一部作品是哪一年哪一月出版的都能一一道来。

高峰没有被谢永和流利的回答唬住,相反更加肯定谢永和有问题,接着像聊天似的说:“《幽灵自白》一书要算是月夜的巅峰之作,之后月夜似乎沉入了低谷,写的书远不如从前了。哎,这实在是可惜。”

谢永和点头应道:“没错,《幽灵自白》确实是月夜的巅峰之作,之后的作品稍微差一点。这确实有些可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低谷时间,就连月夜也不例外,不过他逐渐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在以后的创作中又找回了感觉,《被谋杀的伯爵》虽然不如《幽灵自白》一书,但是也绝对可以称之为经典之作。”

高峰点了点头,装着同意谢永和的观点,接着讲道:“我非常佩服你的作案手法,尤其是你在杀了司马勇之后把《被谋杀的伯爵》这本书放在了他身上,这太具代表性了,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杀司马勇是为了月夜复仇。”

谢永和得意地说:“对,那正是我的得意之作。老实说,我就是担心有些无能的警察看不出我为什么要杀司马勇,这才把《被谋杀的伯爵》那本书放在司马勇尸体上的。”

赵大伟听到这话气的牙直痒痒,却也不便发作,耐着性子往下听。

高峰装着好奇的样子说:“对了,你放在尸体上的那本书是从哪买的?”

谢永和这次回答的没有那么利落了,停了几秒钟后回道:“这个我记不太清楚了。你知道的,几乎所有的书店都卖有月夜的书,我也不记得具体是从哪买的,可能是在小区门口的书店吧,不过我真的记不清了。”

高峰应道:“你说的对,到处都卖有月夜的书,记不清在哪买的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谢永和明显松了口气,心里想着眼前的家伙也没有什么聪明的。

高峰接着往下问:“你说你怎么杀了司马勇的来着?哦,对了。你敲响了门,告诉他你是维修电工,小区停电可能和他家里的线路有问题。他完全相信了你的话,你趁他不注意用电击枪击晕了他,接着把他拖到了客厅的椅子上,然后跑到卧室撒烂床单勒死了他,对吗?”

谢永和感觉高峰说的比自己还顺溜,点头应道:“对,你的记忆力不错,我就是这么干的!”

高峰叹了声说:“老实说,我喜欢那条白色床单,它非常不错,把它撒烂真是太可惜了。”

“嗯,那条白色床单确实不错,可是我要用它来杀了司马勇,不得不撒烂它。”谢永和开始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眼前这个家伙一直问些乱七八糟看起来和案子没关系的事?

问完司马勇的案子后高峰开始问陈晓凤的案子,向谢永和问道:“我想陈晓凤......对了,你称呼她婊子。”

“对,那个不要脸的臭婊子!”谢永和应道,一副生气地样子说,“她不但在外面勾引男人,还害死了自己的老公,杀了她是天经地义!”

高峰点头附合着谢永和的话说:“我想那个婊子一定被你吓坏了,你威胁过她之后她就不敢再反抗。我看过监控录相,你们在电梯里的时候有个保安进去了,如果她当时敢反抗的话,或许就不会被你杀死了。”

谢永和得意地说:“你说的没错,当时那个婊子要是反抗的话我就没有办法杀她了,保安会制服我,不过她并没有那么做。那个婊子有种在外面偷男人害死自己的老公,却没种求救,活该被我杀死。”

高峰接着说:“你在那个婊子家里呆了快半个小时,当时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我想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这个......”谢永和开始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

高峰提醒道:“你们在客厅里呆了一段时间,不可能干坐在那里,总会谈些什么吧?”

谢永和点头说:“没错,我们确实谈了一些东西。”说着停了停,像是在思考着该如何讲,“嗯......其实也没什么。我问了些月夜的事,她全交待了,承认了月夜是被她害死的,最后我对她进行了审判,并处决了她。”

高峰要问的问题都已经问完了,态度一变,严厉地叫道:“好了,你这个骗子,最好老实交待真正的凶手是谁吧!”

刚才的谈话高峰非常随和,突然严厉起来让谢永和有些无法适应,等回过神来后讲道:“骗子,你是在说我吗?”

高峰历声说:“这里除了你还有谁?如果你想撒谎的话就最好多做一点功课,别说的话全都是错的。”

谢永和努力回想了一下,想不到自己哪里说错了,向高峰问道:“错的,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高峰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谢永和面前讲道:“开始我和你说《幽灵自白》是月夜的巅峰之作,你立即同意这个观点,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读过那本书。《幽灵自白》算是月夜低谷的开始,你连这点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是月夜忠实的书谜,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比你更了解月夜?!”

谢永和心里一惊,意识到自己掉进了高峰的陷井里,急忙辩解道:“可能是我记错了。没错,《幽灵自白》确实是月夜低谷的开始,刚才我太紧张了才会弄错的。《被谋杀的伯爵》算是月夜的另一个代表作,这个你总该承认吧?”

高峰不耻地哼了声,接着讲道:“你知道《被谋杀的伯爵》只不过是因为凶手向你提起过,而且司马勇根本不是被你杀的,当时你一直呆在外面!”

谢永和极力证实自己才是杀司马勇的凶手,冲高峰叫道:“胡说!司马勇是我杀的,我还把《被谋杀的伯爵》一书放在了尸体上,我是用白色的床单勒死他的!”

高峰得意地笑了下,这是自己对谢永和下的另一个陷井,这个家伙到现在还不知道。高峰叫道:“全错了!放在尸体身上的不是《被谋杀的伯爵》一书,而是那本书的封面;勒死他的也不是什么白色床单,而是黑白相间的格子床单。你之所以不知道这些,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进过司马勇的房子,在司马勇被害的时候你的职责是在外面替凶手放哨!”

谢永和面露惊恐之色,哑口无言地看着高峰,半天才痴痴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司马勇是我杀的,陈晓凤也是我杀的,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杀人凶手。”

高峰看出谢永和被自己当面揭穿谎言后已经一点底气也没有了,接着讲道:“既然你提起了陈晓凤,那我们就来说说陈晓凤吧。”

谢永和有些慌张地看着高峰,毫无自信地说:“你该不会也认为陈晓凤也不是被我杀的吧?我是和陈晓凤一起进入小区的,这点小区的监控都拍下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小区查看一下监控录相。”

高峰讲道:“那也不过是拍到你和她进入小区而已,并不能说明人就是你杀的。”

谢永和有点恼羞成怒了,冲高峰吼道:“你有什么证据说她不是被我杀的?混蛋,那个婊子就是我杀的!”

高峰不慌不忙地说:“有两点。一,案发现场有三张椅子被动过,如果只有你和陈晓凤的话,那根本用不着去动第三张椅子。”

谢永和强硬地叫道:“这个我之前就已经解释过了,我一个人坐过两张椅子。”

高峰轻哼一声,表示不认同,接着讲道:“二,我问你为什么在案发现场呆了那么长时间,你说是在对陈晓凤进行审判,陈晓凤承认了月夜是被她害死的。”

谢永和点头应道:“没错,在杀她之前我对她进行了审判,她也承认了害死月夜的事!”

高峰讲道:“前天夜里你就绑架了陈晓凤,直到第二天下午你才杀了她。这中间有那么长时间你都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对她进行审判,偏偏要等到杀她之前才对她进行审判?”

“我......我.......”谢永和再次被问住了,无话可说的他干脆火大地叫道,“我想什么时候对她进行审判就进行审判,这你管得着吗?再说了,既然是审判,那就要在杀她之前进行审判,之前审判有什么意思?”

高峰不理会谢永和的反应,接着讲道:“其实原因很简单,真正审判陈晓凤的并不是你,而是当时在案发现场的第三个人。”

“第三个人?”谢永和的额头流汗来,汗水滑到眼睛里让他本能地眨了眨眼皮,一时间无法睁开眼睛的他只能眯着眼睛看高峰,紧张地说,“什么第三个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时就只有我和陈晓凤两个人,根本没有什么第三个人。”

“什么?”谢永和真的慌了,情绪明显激动起来,要不是双臂和双腿都被审讯椅上的铁锁牢牢地困着,他一定会扑过去向高峰动手不可。“你胡说!什么第三个人,什么保洁员,我根本不知道你问的这都是些什么?我告诉你,司马勇、陈晓凤都是被我杀的,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就是杀人凶手!”

高峰看着耍起无赖的谢永和笑了笑,对方的反应无疑证明了自己的推理完全是正确的,那个伪装成保洁员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凶手。高峰向坐在后面的赵大伟讲道:“赵大队长,我问完了。”

谢永和回头扯着脖子冲赵大伟叫道:“姓赵的,你是从哪找来的狗屁顾问?我他妈的就是凶手,司马勇、陈晓凤这对狗男女就是被我杀的,你别再费劲去查了,快点把我丢进监狱里吧!”

赵大伟坐在后面听得真切,此时就算是笨蛋也能看出谢永和来这里是替人顶罪的,真正的凶手就是高峰所说的那个假保洁员。赵大伟起身冲叫喊的谢永和讲道:“你放心,我会把你丢进监狱里去的,不过罪名绝不会是谋杀!”

“什么?”谢永和叫了声,紧接着骂道,“你这个笨蛋,你们警察都是猪吗?我才是杀害司马勇、陈晓凤的凶手,你们应该以谋杀罪来起诉我!”

赵大伟嫌谢永和太吵闹,向高峰、萧月讲道:“到我办公室去谈吧。”

高峰点了点头,与萧月一起前往赵大勇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