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翩翩公子在何方(二)

这一下变化来得太过突兀,莫说那五人,就是柳靖阳也不禁感到有些吃惊,寻思:在山谷中时,赵姑娘打我那么多次,却没有一次是将我给打中了的,怎么这一出山谷,竟突然变得如此的厉害了。便在这个时候,就听得一名汉子的声音有些发颤抖的说道:“这个女子莫非就是白衣玉面书生所说的那个蝶湖宫的女子。”其余四人听他说出了蝶湖宫几个字,脸色也都跟着大变,赶紧就后退了开去。赵晓楠见他们听到蝶湖宫几个字,竟然如此的惧怕,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说道:“不错,本小姐正是蝶湖宫的,你们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

那五人听她说了这话,无不面面相觑,过了片刻,其中一名汉子说道:“姑娘既是蝶湖宫的,那我们自忖打不过你,今日自当离去,不过你们蝶湖宫与天下武林仇深似海,他日我们浙西五虎定当再来讨教。”说完这话,转身便要离去。赵晓楠见他们竟被自己随便瞎编出来的一句话给吓跑了,心中大乐,摆了摆手,说道:“好,你们这就去吧,我蝶湖宫随时恭候你们大架。”她话还未说完,却忽然听得远处一名男子的声音说道:“不用随时恭候,我现在就来讨教姑娘的高招。”赵晓楠大惊了一跳,向那发声之处问道:“什么人,竟然敢在此口出狂言。”那人道:“我是什么人,你看见之后不就知道了。”话音未落,就见左侧一道白影闪动,一个年轻男子已站在了身前。

月光映照之下,但见这男子身高八尺有余,头戴方巾,相貌俊朗,全身白衣,作一副书生打扮。赵晓楠瞧了他几眼,心中不禁吃了一惊,寻思:这人相貌英俊,又是一副白衣书生打扮,莫非就是传言中所说的那白衣玉面书生,于是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本姑娘作对。”那男子道:“我并非是要与姑娘作对,不过但凡是要与整个武林为敌的,在下都绝对不会置之不理。”赵晓楠心道:“你如真是那白衣玉面书生,那武功自是十分的高明,今日不妨试上一试,看到底传闻是真是假。”想到这里,哼了一声,说道:“你要想管武林之事,那便须得先胜了我手中的长剑再说。”说话之时,抽出了腰间佩剑,作势就往那男子削了过去。

那男子微微一个侧身,就将来剑给避开了,赵晓楠一招落空,第二、第三招又连续刺出,可那男子似乎事先已然知道了她的招数一般,每次都是轻轻松松的就避了开去。那浙西五虎本来已准备离去,但当那白衣男子现身之后,又都给留了下来。这时见到那白衣男子在与赵晓楠的比试中动作极是潇洒,显然武功还远在赵晓楠之上,都禁不住大声叫好了起来。然而赵晓楠此时的心中,却是好生的焦急,寻思:自己此番回到中原,本以为凭借现在的本事,就算不能在中原武林中闯出个名堂来,好歹也不该如此的不济,岂知不但之前奈何不得柳靖阳,现在竟又完全不是这白衣男子的对手,心头禁不住有些失落起来。

便在此时,却听得那白衣男子忽然开口说道:“拿稳你的长剑,可别给我打掉了。”赵晓楠一怔,还未来得及反应,那男子便已伸出手指在她长剑的剑身上一弹,但听得嗡的一声响,赵晓楠手心顿时感到一阵巨震,长剑竟然险些脱手飞出。赵晓楠心中大骇,知道自己完全不是这白衣男子的对手,赶紧退了开去,出声问道:“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白衣玉面书生。”那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说道:“不敢不敢,白衣玉面书生不过是江湖朋友给在下胡乱取的一个绰号吧了,万万当不得真的,姑娘叫我萧子兴即可。”浙西五虎听他开口承认了自己就是白衣玉面书生,虽然之前心中早有了这样的猜测,但还是感到有些震惊,于是俱都上来参见,说道:“原来是萧公子到了,我们五人乃是奉了顾庄主的命令,专程前来迎接萧公子的。”

萧子兴朝五人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怎么只有你们五位在此,顾庄主他们人却到那里去了。”浙西五虎道:“顾庄主他们在前面的,想来一定是在路上与萧公子错过了。”萧子兴又道:“那你们可知道我的书童魏铭楚到那里去了。”浙西五虎道:“魏公子与顾庄主他们在一起的,应该去得不远,或许就在附近几里之内。”萧子兴听浙西五虎说了这话,又点了点头,忽然从背后取出一支袖箭,伸手向天空中便抛了出去。但听得吱吱响起,那袖箭破空飞出,在夜幕中划出了一道金黄色的弧线。

浙西五虎道:“萧公子刚才发射的可是联络信号。”萧子兴道:“正是,这是我明月山庄专有的信号箭,我书童见到此信号,很快就会带顾庄主他们赶过来了。”浙西五虎听了此话,都是十分高兴,这时一名汉子忽然伸手指着赵晓楠说道:“萧公子,这名蝶湖宫的女子,现在却该如何处置。”赵晓楠听他说到了自己,呸了一声,说道:“你们这五只臭老鼠,休要胡说,本姑娘可并不是什么蝶湖宫的。”浙西五虎听她竟然骂自己是老鼠,都大怒起来,一名汉子叫道:“好个刁蛮的丫头,你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如此嘴硬。”

另一名汉子叫道:“萧公子,千万不要轻饶了这丫头,先将她给抓起来了再说。”这时那萧子兴却忽然摆了摆手,说道:“这位姑娘当真不是蝶湖宫的,你们五位的确是搞错了。”浙西五虎听他说了这话,都是一惊,一名汉子道:“这丫头深更半夜的,偷偷跟踪我们,若不是蝶湖宫的,又何必会做出如此行为。”赵晓楠道:“我什么时候跟踪你们了,我不过是错过了宿头,只能夜间赶路而已。再说了,这条路又不是你们的,凭什么你们走就是正常之事,我走就成跟踪了。”一名汉子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要说自己是蝶湖宫的。”

赵晓楠道:“谁叫你们那么惧怕蝶湖宫呢,一听到蝶湖宫的名号,连说话的声音都发颤了起来,我就是见你们那么害怕蝶湖宫,所以才要故意冒充她们来吓唬你们。”另一名汉子道:“你以为凭借自己牙尖嘴利,就能颠倒是非了吗,现在有萧公子在此,他可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你休想骗得了我们。”赵晓楠侧眼向萧子兴瞧了一眼,见他此时也正看着自己,目光中似乎没有什么恶意,于是说道:“好,我也相信萧公子是个明辨是非之人,那咱们就请萧公子来作评判好了。”萧子兴微微点了下头,冲着浙西五虎说道:“这位姑娘的武功方才我已经领教过,她使用的招数与蝶湖宫的武功完全不同,因此,我敢肯定这位姑娘的的确确不是蝶湖宫的。”

赵晓楠听他说了这话,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说道:“我早就说过了,我与蝶湖宫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这五只老鼠就是不信,现在有萧公子给我作证,看你们还敢不敢污蔑于我。”她这话刚说完,萧子兴却忽然将话锋一转,又开口说道:“不过姑娘你与这位公子深夜赶路,确实是有背常理,也难免他们五人会对你们产生怀疑。”赵晓楠听他忽然之间,竟又转口说起自己来了,脸上的笑容立刻止住,说道:“萧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觉得我是在跟踪他们吗。”

萧子兴摆了摆手,说道:“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这件事情其实就是一个误会而已,大家都是武林同道,千万不要为了一个误会而伤了感情。”赵晓楠呸了一声,说道:“谁跟他们是同道,我才不要跟他们这样的人当同道呢。”萧子兴道:“这位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有道是冤家易结不易解,他们虽然是刚刚为难过你,但其实你也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还望姑娘看在我的薄面上,就不再与他们计较了。”赵晓楠听萧子说了这话,心中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一来忌讳萧子兴武功太高,二来见他刚才也曾帮自己说过话,因此便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可以不再与他们计较,不过他们今后若是再敢得罪我,那我可就一定会加倍讨还了。”

萧子兴见赵晓楠点头答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姑娘你大可放心,只要有我在这里,就一定没有人敢得罪你的。”说了这话,又回过头去冲着浙西五虎说道:“五人英雄,这位姑娘已经答应不与你们计较了,你们今后也应该不要再去招惹她了才对。”浙西五虎均是点了点头。赵晓楠听他又开口为自己说话,神色也是有几分欢喜。便在这个时候,浙西五虎中却有一名汉子忽然问道:“萧公子,听说你一路之上都在追捕一名蝶湖宫的女子,不知道是否已将那女子给拿住了。”萧子兴脸色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说道:“若是没有将她拿住,我现在又如何会出现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