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放浪形骸

听了这话,宁鸿远脸色这才正经起来,没有与她继续打趣逗乐,向前走了几步,沉思良久,最后决定不去晋见父亲。

计定之后,宁鸿远面朝秦玉雪,摇了摇头,“我若是与父亲他们见面,说不定会走漏风声什么的,我生活的这个神剑宗并不安宁,那些长老的眼线可多着呢,外面的那些武宗与我神剑宗敌对的也很有多。

秦玉雪轻轻挽着宁鸿远的左臂,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聆听着,红润的脸蛋犹如田间浅熟的草莓,三千青丝随风飘**,尽显女儿甜蜜与柔情。

她目光痴痴地望着宁鸿远,她相信眼前这一个男人一定能够突破天命的束缚,成为母亲的“二十四剑尊”之一,传承武境正道秩序的意志,将武境正道思想和武境正道秩序永远发扬下去。

她也已二十五岁,是一位年龄不小的姑娘了,恨不得一口气扎进宁鸿远的怀里,享受二人时光。

武境世界的女性可没有过多的矜持之道。

宁鸿远意气风发,神色昂然,朗声继续说道:“我曾经在武境大会上说过,我宁鸿远不突破剑者六段,决计不回到神剑宗,若是贸然出现,这些敌对势力说不定会借此机会找父亲麻烦呢,他们会说我宁鸿远怎么提前回来了,到时候,我父亲该如何回答他们呢?岂不是让父亲很没面子,这毕竟是我父亲亲自定下的规矩,总不能让父亲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我也不能做言而无信的事情”

对于这一次突破武境失败,宁鸿远从来没有找父亲帮过忙,也从来没有请求过父亲借助权力的力量,来躲避惩罚。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一个男人,是一名剑客,自己的所造成的失败,就只能自己的来解决,靠父母算什么本事?他历来是父亲的骄傲,宁家的骄傲,十五年来,从未失败,可独独这一次却马失前蹄。

秦玉雪听闻此言,念及这个神剑宗不安宁,叹了口气,幽幽道:“那么鸿远哥哥打算怎么做呢?莫非真的打算去后山再修行半个月?”

“半个月?不是七天吗?那些长老不是只给了我七天时间重新进行测试吗?”宁鸿远听了此言之后,脸色略显惊愕。

要知道,七天之后就是他重新登上宗门测试的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让大哥与父亲失望的。

只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七天的时间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半个月。

“父亲同样为了磨练我的心智,可没有说给我十五天的时间啊!父亲现在也是骑虎难下,所有矛盾的起因还是在于我没能成功突破武境!”

“这是怎么回事?”

宁鸿远的内心顿时感到疑惑起来。

秦玉雪放开宁鸿远的手臂,单手后负,莲步向前轻轻挪动,随后回过头来,望着宁鸿远那满目诧异的憨厚模样,不禁捂嘴轻轻一笑,“鸿远哥哥走了之后,青月长老那些人为了两面都不得罪,为你在众位长老面前说了不少好话。”

“他们不是想要看我宁鸿远的笑话吗?怎么会这样?”宁鸿远再次疑惑问道。

秦玉雪又轻轻向前走了几步,秀眉轻扬,微微叹了口气,回过头来,面朝宁鸿远柔声道:“哎,毕竟鸿远哥哥从前就是一个习武天才,只是现在止步不前罢了,谁知道鸿远哥哥会不会重新回到从前习武的轨迹呢,如果是那样,以鸿远哥哥的天分与修武速度,成为天域的剑王也未尝不可,所以青月长老他们这些人,为了让你今后不记恨他们,就联名上书请求,给了你十五天的修行时间,让你重新测试剑境,或许这也是他们选择两边都不完全得罪的最好方法了吧。”

说完之后,秦玉雪微微扬起的精致的脸蛋,平静温和的黑眸中,溢出无波无澜的淡然之色。

听得玉儿这一番话,宁鸿远方才心中复杂思绪这才彻底平静下来,脸色终于归回镇定,“这清月长老,当时我测试武境失败,她在台面上一脸冰冷之色, 好像是在看笑话一样,想不到她居然最后还会帮我说好话!”

秦玉雪嘴角浮出一抹弯月的浅笑,眨巴着水灵灵的眸子,淡淡道:“这就是人的复杂吧,鸿远哥哥难道不知道义父与她之间的纠葛吗?”

“这。。。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长辈们过去的事情,我们没有必要去打听太多,没意思,而且也是对长辈的不尊重。”宁鸿远这般成熟的说道。

宁鸿远从小就不打听长辈们的往事,所以,他对过去的长辈们的私事一无所知,此刻听了玉儿这一席解释,这才有所了解。

秦玉雪瞧见宁鸿远心境如此成熟,不愿打听这种事情,与那些长老弟子犹如天地,轻柔的目光宛如明朗星辰,“鸿远哥哥真是越来越成熟了。”

宁鸿远揉了揉鼻子,得意洋洋地说道:“是吗,玉儿,你再夸奖我,我尾巴可要翘起来当旗杆了哦。”

还未等少女开口,宁鸿远忽然又牵起少女双手,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我可以请你散步吗?”

秦玉雪见他这般支支吾吾的憨厚模样,不知是他故意装的,还是真的如此,心中总觉好笑。

她实在是忍不住,终于捂嘴一笑,清脆悦耳的笑声仿若这世间最动人的旋律。

“那先说好哦,只准散步哦,不准做其他的。”

宁鸿远一边说“不敢不敢”,却忽地一口气将她当空抱起,秦玉雪躺在他的怀里,巧眉紧促,只觉心中万千思绪,轻轻闭上眼睛,只盼宁鸿远如何轻浮,她也也不会丝毫反抗。

等到宁鸿远正要抱着秦玉雪离去的时候,秦玉雪忽然想起一事,睁开眼眸,瞧见那朱星还躺在地上,指了指那一具在她眼中的死尸,面朝宁鸿远柔声问道:“鸿远哥哥见人家答应了你,你差点连正事都忘了。”

宁鸿远用眼角瞟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朱星,这才想起这事,叹了口气,回过头来面朝秦玉雪,故作疑惑地回答道:“怎么,你还觉着他被这山里的野狼吃了不成。”

秦玉雪摇了摇头,道:“这倒没有,只是鸿远哥哥说这周围眼线众多,如果待会儿有人找不着他,麻烦就来了,所以鸿远哥哥把他藏到一个安全的场所。”

宁鸿远这才想起现在是一个斥候疯狂的年代,这种事情如果处理不好,被那朱长老的眼线瞧见,也许又是一场风波了吧!

宁鸿远嘴角浮现一抹狡黠,“安全的地方嘛,那可只有猪笼了。”

宁鸿远从来不自认为他有多么高尚,也从来不自诩君子,但是他也绝不做小人,既然不能杀你,那么让你吃一点苦头有何不可?

说做就做,宁鸿远轻轻将玉儿放下来,然后用真元牵引着那朱星的尸体,一道犹如惊鸿般的幻影,离开了秦玉雪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