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一招制胜
宁鸿远心中慨然一叹,望着眼前朱星,心中莫名升起一抹惆怅,忽地一阵仰天长叹,这让一旁少女不知何意。
“鸿远哥哥,你叹什么气?莫非你觉着击败这种人,下不了手吗?如果不是母亲不让我杀人,他早就死了一万遍了!”秦玉雪见少年叹气,这般好奇地问道。
说完之后,秦玉雪那一双柔情万千的眸子望着宁鸿远,浓浓情意,唯美动人,宁鸿远甚至不敢再与她对视。
宁鸿远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是在叹息,如果朱爷爷在天有灵,唉算了,朱爷爷也不容易。”
他实在很怀念那一位老剑客,那一位曾经为神剑宗立下汗马功劳的英雄。
可惜,令人遗憾的是,面前这一位英雄之后,居然是这么的无能和窝囊。
英雄之后怎么这么无能?这让宁鸿远觉着很不可思议。
站在对面朱星倒也不是完全的傻子,心知宁鸿远说这话的意思是在讽刺他,脸色忽地白一阵,青一阵,又是一番发飙狂怒,“废话少说!拔剑吧!”
说完之后,朱星随即手握巨剑,在宁鸿远面前摇晃,这样的动作别说宁鸿远感到滑稽可笑,就连秦玉雪都看不下去了。
“想他父亲虽然与我父亲不和,但好歹也是一位权重一时,善于谋略的人物,这个家伙。。。唉,罢了罢了。”宁鸿远眼见这朱星的长相虽然像极了那朱长老,但是心境和智慧却是判若天地,不禁回忆这那善于谋略的老家伙,心中这般感慨道。
朱星双目疑惑地打量着手中这一把剑,眼珠子一转,忽然认为手中这一把剑被宁鸿远做了手脚,挥舞一番之后将剑倒置,随后面朝宁鸿远说道:“换一把剑,我要你的那把!免得你这剑里动手脚!”
宁鸿远见他如此,瞳孔生悲,真是无奈极了,回想起当年自己父亲与朱老前辈同仇敌忾,如今却是这番模样。
“想一想父亲正在领导一群英雄好汉,为民族复兴和国家统一,昼夜奋斗不休,自己却在这里为了一个窝囊废而出手。”
“真是窝囊,简直窝囊到了骨子里了!”
宁鸿远心中只恨自己境界太低,竟然与这样的人成为儿时玩伴!
可是又不得不出手。
朱星见宁鸿远没有动作,忽地冷笑起来,“怎么?不敢换吗?这把剑果然有问题!你想耍我!”
宁鸿远默然不言,立即这另外一把剑也扔给他,“那我干脆这把剑也给你吧!”
熟料朱星接过宁鸿远的剑刃,神色尽显自鸣得意,“我看你身为剑者,没有剑怎么和我打!”
“要不,我再让你一只手?”宁鸿远继续这般冷冷说道。
朱星这才知道自己反而中了宁鸿远的套,“你不要欺人太盛,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做人不要太猖狂了,我看你怎么在玉雪妹妹面前抬起头!出招吧!”
宁鸿远听闻这厮如此张狂,终于勃然大怒,即刻想要与这厮一招定胜负,不料被身后的少女狠狠拉住衣袖。
宁鸿远回头望去,只见那一双宛若星辰的眸子,还有那嫩如青梨的可爱脸蛋,似乎再说,“鸿远哥哥,与这种人斗武,根本不值得,直接将他打昏得了,何必用这种办法?浪费时间!”
秦玉雪心气高傲,她不希望自己未来的男人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之上,可她又想看看这朱星被打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可怜模样,以泻心头之恨。
复杂的心绪在脑海里来回萦绕,矛盾的秦玉雪只好呆呆得望着宁鸿远,心中微微叹息,“唉,义父与无缺大哥都在为延续这天域的文化道德而奔走呼号,这也是我母亲的期望,鸿远哥哥却要浪费时间在这里被逼着和这样的无能之辈拼斗,可是不教训这朱星,他今后必定更加肆无忌惮,浪费我时间,现在我们既不能杀他,却又必须让他心生恐惧,恩,且看鸿远哥哥如何处理吧!我相信鸿远哥哥能够处理得游刃有余。”
宁鸿远知她心意,伸出左手,温柔地摸了摸她那可爱的脸蛋。
这一番亲昵动作,让少女心中砰砰直跳,嘴角浮现出一抹温情的月牙,方才白皙如玉的脸蛋,刹那之间宛如田间熟透了的草莓。
宁鸿远瞧着她这可爱无方的样子,心知她意,“玉儿,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我今后要立志成为一位成就非凡的剑者,与这种人斗武纯属浪费时间!反而显得我也很幼稚!可是玉儿,我也是男人,有些场面是需要我站出来的!不怕玉儿笑话,这谁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嘿嘿,你就不要阻拦我了,正愁没有机会发泄一下呢!人生难得几回幼稚,幼稚就幼稚吧!”
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显得幼稚可笑,不过,宁鸿远还是决定去做。
秦玉雪见宁鸿远心意已决,叹了口气,轻声道:“那鸿远哥哥,你可要。”。
她话到这里,忽然向宁鸿远吐了下舌头,可爱极了。
“那鸿远哥哥,你可要手下留情!”
对面站着的朱星,原本是想听少女说一句“你可要当心”,来找一下他那卑微的存在感,却不了少女来了一句“你可要手下留情。”,这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不禁一时间气血上涌,自是早已失去了一切习武者的心智。
想他父亲好歹也是一位精通人世进退之道的权重人物,怎料生出这么个窝囊废。
比起朱星毫无理智的愤怒,宁鸿远却是神色自若。
“出招吧!”
那朱星听闻这三字,一个箭步飞升,只取宁鸿远命门而来,丝毫没有顾及儿时情分。
这样的杀意犹如杀父之仇一般,这样的敌意,也早已经没有了任何同门之谊。
望着这儿时一同玩到大的玩伴,竟然会有今天这一幕,宁鸿远不禁感慨,“人心真是不可捉摸的东西。”
幼稚的画面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宁鸿远左脚轻动,身子宛若轻鸿,轻轻一晃,避过朱星迎头劈来的第一剑,而后再将掌心真元破空击出,风属性的真元犹如鹤点清水,击中对方掌中巨剑,刹那之间,那朱星整个身子摇摇晃晃,犹如风中枯木。
在那朱星身形摇晃之际,宁鸿远乘势抓住这瞬间的机会,对准他胸口,一击连环升龙踢,那朱星便飞去数十米远,在地上痛得张牙舞爪,杀猪般的叫声又从他口中阵阵喊出。
仅仅一招,胜负已分。
仅仅一招,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躺在地上的朱星,根本不敢相信他的眼睛,待到胸口的剧痛缓过来的时候,两眼直愣愣地望着宁鸿远,“这种身法的速度,绝对不是剑者三段!宁鸿远,怎么可能,我堂堂剑者四段的修武者怎么可能一招被你制服!”
他觉着这一切都仿佛置身梦幻,宁鸿远连剑者四段都未能突破,怎么拥有如此迅捷的身法?
宁鸿远淡淡怒道:“怎么?莫非你觉着你依靠丹药走捷径上来的剑者四段,很有份量吗?”
朱星道:“一定是你给我这剑中使诈!否则,我四段怎么可能败给你三段?”
脾气再好的宁鸿远,实在是受不了这厮三番五次羞辱自己,一到瞬影行至朱星面前,遂即单手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双目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面朝朱星雷霆怒道:“朱星!我宁鸿远一看在你祖爷爷的在天之灵,二看在你曾经与我一同长大的情分上,三看在你父亲为我神剑宗立下功劳的请面上,三番五次给足了你面子,剑我也给你了,最后是我徒手对你,之前也是你向我挑战的,输了却要在言辞中逞强,你究竟想怎么样?莫非你觉着我宁鸿远的脾气是水做得不成?”
那朱星被宁鸿远单手提起,早已经是丢尽了颜面,可他为了在少女面前找回颜面,竟是强忍着心中那一股求生之念,冷哼了一声,脸色竟是丝毫不为宁鸿远的气势所动,“你!怎么?你不敢杀了我嘛?”
这一刻,他终于显露出他父亲当年鏖战群雄的威风,倒也并非完全是个窝囊废。
宁鸿远见他张狂到了如此地步,不禁一声冷笑,“杀你?哈哈哈,现在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我杀你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朱星也学着宁鸿远的口吻,冷笑道:“怎么,你宁鸿远不敢吗?你是不是害怕我死了,我父亲那里你父子三人不好交差,别忘了,这神剑宗可不是你们父子三人能够一手遮天的!背后的深水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你宁鸿远也还才刚刚涉足这些争斗而已,不要以为你剑者三段就了不起了!区区剑者三段,有何能耐?如果你真的那么有能耐,为什么在武境测试突破武境失败,那么多人都在看着你呢?你还有脸面回到神剑宗!你杀我啊,你杀了我,我父亲一定会找你父亲麻烦,我看你到时候如何交代!”
这朱星到有几分男儿血性,谁说无能之辈就没有优点?只可惜他这样的优点用错了地方。
宁鸿远听了这一席讽刺之言,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狠狠捏紧了拳头,准备将此人一剑毙命!
冲动,还是隐忍,全在宁鸿远一念之间。
可是,他心中另外一个“我”却在不断呼喊着他,“成大事者岂能被言语而激怒?”
最终,宁鸿远还是渐渐放下心中滔天的怒火。
“这小子的话也不是空穴来风,如今我神剑宗内部因为不瞒父亲新立的宗法,准备伺机叛乱的长老近乎占了整个神剑宗的两成,而这一些长老的后代差不多都是属于朱星这一类的废物,他们平日里游手好闲,每次神剑宗举行测试武境大会之上,就依靠购买一些昂贵的丹药来通过武境测试,本来按照宗门规矩,这些人三年无法突破武境,就必须将位子腾出来,让给那些拥有真才实学的少年英雄,可是这些懒惰的世家子弟却伺机取巧,通过丹药来突破武境,这样一来,他们就避免了先祖立下的规矩。而父亲当上宗主之后,为了整顿整个神剑宗的战斗能力,掌权二十年后,见时机成熟,终于颁布了新的宗规,“如果在武境测试大会之前服暂时性提升武境的丹药,爵位降三级,罚除币一万紫晶币。”这一个新令颁布之后,让这些人失去了以前的部分权力,为了不再让宗主继续改革,他们便联合其他的外部势力,来达到自我私心的目的。”
想起这些,宁鸿远心中不再有那么多的个人恩怨,反而有了更深一层的思考:“父亲的宗主之位可谓来之不易!这个朱星留下还有用处。我不是一直说要学会如何控制自己心中的怒火,来达到强者心境吗?怎么这一次我老毛病又犯了?罢了,罢了!羞辱我就羞辱我吧,成大事者岂能被怒火而左右判断力?”
反复一琢磨之后,宁鸿远最终还是止住了胸中滔天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