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撑船人撑杆

天玄宗总体分为三峰两阁一门,还有长老堂及其四大分堂,初入门弟子选拔以及修炼弟子所在之地云台,一些灵川地脉以供一些寿元将近的老人颐养天年,另外还有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地。

三峰分别是天荒峰、看剑峰、两忘峰。掌门隐修在天荒峰,最近这些年很少出现在人前。

两阁是九江阁和洗剑阁。

一门是柴门。

中土大陆修者所熟知的天玄宗只有三峰两阁,柴门只在天玄宗核心人物与有潜力的弟子之间流传,一般弟子也不可能有机会得知柴门所在。

天空中漂浮着十三把剑,每两把剑之间相隔数丈,每把剑都被白色且宽大的剑气包裹,飘洒着仙光,形成一个场域,占据着天空的一片空间,让人无法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剑。

这些人里面不包括大师兄,却有小师妹,虽然小师妹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很不一般了。

叶依痕嘟了嘟嘴,虽然知道这些剑是从山上天玄宗飞出来的剑,也知道是门中长辈的剑,但她还是有点不开心,因为那些剑完全无视了大师兄的存在。

“大师兄,那些剑你都认识吗?回去了找他们去。”叶依痕仗着大师兄的宠爱,什么话都敢说。

在天玄宗,所有人都知道,大师兄是可以代表掌门的,虽然他的授业恩师不是掌门。

大师兄的授业恩师听说在外云游,游戏人间,也有人说大师兄的授业恩师早已在天玄宗飞升,传言众说纷纭,没有确切的说法。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大师兄的授业恩师是掌门的小师弟,并且这位小师弟早已接近仙道,然后就消失了。

大师兄笑了笑,然后转身看着叶依痕,这是他三天来第一次改变姿势,微笑温和地说道:“小师妹,你不怕你师父关你禁闭?”

叶依痕眨了眨她那灵动的大眼睛,看着大师兄,有些惊讶道:“那些剑里面有我师父的?”

“是啊,小师妹。”大师兄一脸和善的说道。

叶依痕怕怕的用手捂着嘴,然后鬼鬼祟祟的躲到大师兄旁边,在她的认知中,只有大师兄身边才是最让人安心的。

大师兄看了看漂浮在天空的十三把剑,又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地望着大湖西方。

这时的他也很好奇,湖中将会出现什么人,三峰两阁一门竟然都来人了。

天上的十三剑,几乎是天玄宗最高战力的代表,不到毁宗灭派这样的大事,这十三剑是不会同时出现的。

这十三剑代表着什么呢?三峰峰主齐到,两阁阁主也在,还有八剑是天玄护宗底蕴—————八大樵夫!

八大樵夫,只为守护柴门而存在!

十三剑在空中安静的漂浮着,照亮了整个东仙镇码头。

东仙镇居民和游客看到此情此景,知道是山上天玄宗的仙师下山了,纷纷对着天空指指点点,很热闹的讨论着什么,细听之下像是在讨论那些光芒之中会有哪位仙师。

“我觉得那里面有莫离仙师,莫离仙师可是经常下山的,你们看,我相信左边的光芒之中就是他。”码头不远处,几个中年人指着天空的一道光芒讨论着。

另一边两个老人也在闲谈:“刘老头,你说这次朗明仙师会来看我们,然后陪我们下棋吗?”

“陈老头,你想多了,仙师应该有正事在忙,你没看到仙师们像在等什么人吗?”刘老头指着天空说道。

“你们说中间那个,是不是天玄宗传说中的大师兄,我们可一次都没见过,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见到。”还有人这么说道。

“我说是二师兄,算算时间,阡行仙师也有十二三年没有再到镇子里面喝酒了吧,想当年我还跟他一起喝过酒呢,真是怀恋啊。”

“你就继续臭美吧,这事你都说了十多年了…”

……

……

天玄宗的修者们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会下山到镇子里面游玩,并且天玄宗有长老在修轮回之道,掌门也有涉及此道,一向讲究不能脱离凡人的世界。

还有部分弟子本就出自山脚的村镇,虽然都已成宗做祖了,但毕竟根在此处,所以门下弟子跟镇中居民都能打成一片,镇中居民当然也不用忌讳什么,有说有笑的。

码头之处议论声不断,叶依痕也顺耳听了一些。

然后他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自言自语的说道:“传说中的大师兄就在你们面前,你们倒是要认识啊。”

“想不到大师兄这么低调。大师兄,真的就没有人认识你吗?你看其他几位师兄师姐,都名满东仙镇了。”叶依痕歪着脑袋对大师兄说道。

“师父留下的柴比较多,我很多时间都在劈那些柴,然后还要拿去修补被师父弄坏的门,所以没时间下来到处走走。”大师兄平静的说道。

“小师叔怎么这么暴力,连门都拆了。不过,他也太不负责了,让大师兄你去修。”

“呵呵,小师妹说的不错,当年师父确实挺暴力的。”大师兄说道这里,还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仿佛想到了那不堪的童年。

大师兄与小师妹在码头上闲聊着他那从未露过面的师父,时间不知不觉地走过,大湖的水天相接处终于出现的一片孤独的小船。

船很小,没有帆,没有蓬,空中也没有风,但是小船一直坚定不移向大湖东岸移动着。

这时大师兄很自然的抬起了头,看向空中的剑,然后很平和的对着空中行了一礼。

因为此时剑上出现了人,虽然一般人还是看不到,但不包括大师兄,所以大师兄看到了他们:三峰峰主,两阁阁主以及八大樵夫。

这些人当然也知道大师兄在这里,三峰峰主,两阁阁主对着大师兄点头致意。

八大樵夫中部分人笑着向大师兄挥手,部分人作揖回礼,还有部分人则是看也不看他,只是凝视着江面上的那只小船。

大师兄行完礼之后,依然将双手背向身后,保持着三天里的同一个姿势,望着江面,望着那只小船。

以他们的目力,当然可以将船上的景物看得清清楚楚。

船是很普通的船,船头站着一个人,那人的脚下是一把剑————未沾剑。

大师兄皱了皱眉头,想到师弟可能遇到了麻烦,难怪普普通通的接一个人,掌门特意让他一个人过来,叶依痕只是一个意外。

念头一闪而过之后,大师兄继续打量那个人。

船头的那个人约摸十七八岁,面容陌生,也看不透神魂,身上一袭长衫,白色是唯一的色调,衣襟袖口都绣着一朵白云,在初月淡淡的月光洒落之中,这个人身上像是披上一层银色的圣光,显得柔和神圣至极。

一头黑色的头发自然飘散在两边,无风自动,配合着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和嘴角微翘的笑容,让人好感油然升起。

那青年一手潇洒地摆在身后,一手儒雅地横在胸前,长衫的衣角偶尔飘起,然后飘逸地落下。

那人看着缓缓接近的小镇,像是在追忆什么,又像是个游客在欣赏着波澜不惊的山与雾,眼中是一些难言的情绪,有感伤,有情怀,有落寞,有欣慰…配合着他那文人骚客般的站姿,总之是怎一个潇洒了得。

叶依痕寻着大师兄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两眼发出异样的光彩,但是看看前面的大师兄,果断的将目光收回,但还是偷偷看了几眼,然后故意小声说道:“切,装深成,扮潇洒,但是怎么装也不会有大师兄这般风韵。”

“小师妹…”大师兄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望向天空的那些人,思考着湖上来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师弟出了什么事,为何天上那群人还能如此平静,又带一些激动之色,这让大师兄越来越好奇了。

大师兄将目光重新投向湖中,这时才发现,船上还有第二个人,不仔细看或者说不用心留意,根本无法发现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这时平静如水的大师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波澜。

“撑船人!?”

“难道是师傅回来了?不然何以撑船人撑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