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别有用心的宣节校尉

一路颠连,饶是房遗爱早有准备,却还是被撒了欢狂奔的黄骠马吓得不轻。

来到军营,秦京娘翻身下马,手挽丝缰,看着马背上愣神的房遗爱轻笑道:“怎么了?下来啊。”

房遗爱浑身上下被颠的酸痛无比,翻身跳下鞍韂,有些后怕的指着黄骠马说:“这马也太烈性了吧!”

“战马怎能不烈性呢?就尊驾您这副小胆儿,日后能上战场么?”

说完,秦京娘轻蔑一笑,转而将黄骠马带到了军营前的马厩之中。

安顿好黄骠马后,秦京娘对着房遗爱使了一个眼色,接着大步朝军营之中走了过去。

跟在秦京娘身后,正当房遗爱准备迈入军营辕门时,一声爆喝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爆喝声落下,两名手持红缨枪的兵卒走到二人面前,厉声说道:“做什么的!军营之地不可擅入,快些离开!”

见被守门兵卒拦下,秦京娘微微一笑,从腰间取出一枚木质腰牌,在兵卒眼前晃了几晃。

看清楚腰牌上的字迹后,两名兵卒脸色大变,连忙让开了道路,“原来是秦元帅府中家眷,快请进。”

收好腰牌,秦京娘一把拉住房遗爱的手掌,带着他大步走进了军营之中,“走吧。”

就这样,房遗爱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秦京娘拉扯着来到了军营校场之中。

“杀!杀!杀!”

听着耳边震天的喊杀声,房遗爱只觉得十分震撼,两世为人的他这还是第一次,切身实地的感受到军营给人所带来的威慑。

指着前方正在训练的兵卒,秦京娘兴高采烈的对房遗爱讲解道:“看到了吗?这是一营的兵丁,十人为一队、十队为一伍、十伍为一营。这里算起来大概有一千人呢。”

望向校场中井然有序、动作整齐划一的兵卒们,房遗爱好奇的问道:“这些兵卒都是上阵杀敌的?”

“不是啊,这些都是拱卫长安的兵丁。隶属于九门提督。”见房遗爱对兵卒的穿着打扮一窍不通,秦京娘随即耐心的对其讲解起了军中的知识。

经过秦京娘的讲解,房遗爱看着动作果断、举止杀伐之气浓重的兵卒,心头不禁闪过了一丝恶寒,他前世还时常幻想古人的军队没有受过正统训练,如果飞虎队来了绝对可以以一当千。可现在看来单单是这些兵卒身上的杀伐之气,就足以威慑住他心目中所向无敌的飞虎队了。

内心深处受到极大的震撼后,房遗爱轻叹一声,暗想,“果然,不能以当下眼光审视前人的所为。”

过了半晌,演练过一边后的兵卒们原地击散,纷纷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闲谈了起来。

见演武接近尾声,秦京娘对着房遗爱说道:“小贼,咱们去到靶场射箭玩耍啊?”

听到秦京娘要去靶场射箭,房遗爱一时玩性大发,随即应道:“好啊。”

来到靶场,秦京娘随手取过一杆鹊画弓,接着拿起一支雕翎箭,做出了瞄靶的姿态。

“咻”

一道破风声响起,秦京娘手中的雕翎箭应声而出,接着径直钉在了前方的箭靶上。

见秦京娘射中箭靶,房遗爱轻笑着拍手说道:“不错,不错。”

望向箭靶上的雕翎,秦京娘微微嘟嘴,有些气馁的呢喃,“哪里不错了,都没有正中靶心。你就会哄人家。”

联想到房遗爱之前空手接箭的本领,秦京娘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鹊画弓递到了房遗爱面前,“小贼,你来试试?”

“好啊,献丑了。”

见秦京娘有意试探,房遗爱并不推脱,接过鹊画弓拿起雕翎箭,径直对准了正前方的箭靶。

满拉弓弦,雕翎箭应声而出,令秦京娘万万没想到的是,房遗爱所射出的雕翎箭,竟然径直钉在了箭靶中央的红心上。

“哇,小贼你好厉害!”

望向箭靶上正中红心的箭矢,秦京娘先是揉了揉眼睛,接着转头看向房遗爱,目光中尽是惊诧之色。

听着秦京娘的夸赞,房遗爱嘴角微微上扬,心间不由感到十分得意。

见房遗爱负手微笑,秦京娘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什么时候会骑射的?”

房遗爱能够箭中靶心,完全是因为修炼混元心经后感官强度提升了的缘故,不过这一点他显然不会告诉秦京娘,而且就算他说了秦京娘也不一定会相信。

眼神一转,房遗爱随口胡诌,“早年曾跟高人学过。”

“哦,不过你的箭法要比我好得多呢。”说着,秦京娘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人家练习箭法都已经七八年了,现在还是没办法射中靶心。”

察觉到秦京娘有些落寞后,房遗爱微微一笑,伸手将其搂在怀中,轻声私语,“以后有我在,哪里还用得到你来射箭?”

房遗爱此言一出,秦京娘只觉满脸娇羞,下意识依偎在心上人怀中,深情尽在不言中。

就在二人相拥站立时,坐在一旁休息的兵卒发现箭靶上的雕翎后,纷纷朝房遗爱两人凑了过来。

“这位公子好箭法!”

察觉到身旁来人后,秦京娘赶忙从房遗爱怀中起身,站在一旁,故作淡定的观望起了风景。

见几名兵卒脸上尽是敬佩,房遗爱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几位大哥客气了,在下这点微末伎俩何足道哉。”

“百步开外一箭正中靶心,足见公子高才。”

“是啊,鹊画弓不比硬弓。百步开外正中靶心,已经算很了不起了。”

见兵卒提起硬弓,房遗爱摸了摸鼻子,问道:“请问大哥,硬弓和鹊画弓有什么区别吗?”

“公子有所不知,硬弓乃是用牛角...”

兵卒话说一半,思路突然被一声爆喝打断了。

“你们在这里交谈什么?!”

声音落下,一位身穿铠甲、腰横佩刀,将领打扮的青年男子踱步走到了房遗爱几人身旁。

房遗爱两世为人不曾经历过军绿生涯的他,对于军人有一种特殊的敬意,此刻见将领询问,随即拱手说道:“这位将军,我们是...”

就在房遗爱拱手答话时,将领突然发现了站在一旁,观望风景、脸颊微红的秦京娘。

将领自幼投身军营,哪里见过秦京娘这般英姿飒爽的女子,今日见到不由心生爱慕,转而将房遗爱晾在一边,自顾自朝秦京娘走了过去,“敢问这位小姐是哪里人氏?”

听到耳边的询问声,秦京娘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将领,狐疑的问道:“你是谁?”

“在下宣节校尉杨通,小姐敢莫也喜爱骑射么?不如在下陪同小姐...”

杨通话说一半,秦京娘见有陌生男子纠缠,转而走到房遗爱身旁,伸手挽住了心上人的臂膀。

秦京娘虽然生性大方,但也察觉出了杨通眼神中的怪异之处,随即轻声对房遗爱说道:“小贼,咱们到别处转转吧?”

见秦京娘与房遗爱举动亲密,之前被秦京娘晾在一边的杨通心生妒恨,转而对着几名兵卒说道:“你们在这里交谈些什么?”

兵卒们见长官询问,支吾片刻后,推选出一位能说的兵卒,将事情经过告诉了杨通,“启禀大人,刚刚我们见这位公子箭法高超。这才来交谈几句。”

得知事情原委,杨通朝着房遗爱打量了几眼,见房遗爱面容文气、身形孱弱,下意识将其当做了军中的文职小吏,“哦?百步之外射中靶心,这位小哥好身手啊。”

见杨通出言夸赞,房遗爱拱手回礼,之前被杨通晾在一边的不快也尽数散去,“不敢不敢,在下一介文人。怎敢在将军面前卖弄。”

望着房遗爱身旁的秦京娘,杨通爱慕之心更甚几分,接着眼珠一转,嘴角泛起了一丝坏笑。

“此时闲暇无事,在下想跟小哥比试一下箭法。不知小哥可肯?”

在杨通看来,秦京娘只不过是个被房遗爱花言巧语所迷惑的小姑娘而已,只要箭法上胜过房遗爱令他吃瘪,保证能让秦京娘转而投入自己的怀中。

想到这里,唯恐房遗爱不敢应战的杨通,轻哼一声,望向房遗爱的目光中尽是轻蔑之意,“小哥莫非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