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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 洗澡的那个女子

都会 自娱地 抚摸着自己

凝脂的手 纤细的腰 丰满的胴体

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但 当她醒觉后 又会莫名地哭泣

方友伦跑啊跑,他不知为何自己偏要往家跑,但他总觉得那个地方是最安全的。只要回到家,锁好门关好窗检查好煤气、电、水,挨过今晚,到了明天就一定会没事了。对,这样就欧儿了。

他又看了看那条短信,“今晚你将会被熟人所杀”——心里坚定地说:“我一定能熬过今晚。过了明天我就没事了。”

方友伦回到了家,发现父母都不在家。可能是加夜班,不在也好。方友伦关上了窗、锁好门、闭了煤气、拔了电话线,断绝了一切可致自己死亡的可能。然后,他躲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

台灯,诡异地亮着,桌上的那些CT片反着白光。方友伦坐在桌前,看着那只他刚从挎包里掏出的小公仔——Hebe。他回想着那个奇怪的学生。正入神间,就听自己的房间外隐隐约约地有人声。细听之下,声音还是在自己爸妈的房间里呢。

怎么会呢?就我一个人在家啊?难道……呀,我爸妈房间的窗户我关了吗?没有吧!方友伦很想出去看看,但刚站起身又停住了。“不。这……这没准儿是幻觉,是笔仙给我制造的幻觉,目的是要引我出去。我偏不出去。”方友伦躲到一旁,听着那里,默念着“阿弥陀佛”。

但是门外的那些声音,依然还在。过了能有一小会儿的时间。渐渐的,房间门外的声音小了。到最后没有了。按理说方友伦应该觉得已经安全了,但不知怎么地,没声音时比有声音更可怕。方友伦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偎在**等着天亮,还是出门去看看刚才的动静是怎么回事。陷入两难中的他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就听……

“叩、叩、叩……”

方友伦房间的门,响了。方友伦的心里倏地一阵刺蛰,全身不禁一抖。此时的他已经被吓得没有任何力气去应门了,就连一个“谁”字也说不出口。但他还是本能地挤出了一点声音,告诉门外:“屋里没人……”

话一出口,方友伦就暗骂自己太蠢。干嘛要说屋里没人啊,应该说屋里有一帮人——这样就能吓走他了。他正想改口重说,但这时,就听方父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外。

“友伦,睡了吗?”

“真是亲爹。在我最害怕的时候来了!”方友伦忽然觉得此时自己什么都不怕了,心里也有了底。他刚要爬起来给方父开门,但突然间他又停住了。“不对呀,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父母根本就不在家里。屋外的门又是反锁着的,方父是怎么进来的?有钥匙?那,他刚才开门回来的时候自己没听见吗?”

方友伦正这么想着,可他房间的门,竟然被方父打开了。怎么开的门?明明是锁住了的!

方父走了进来,见方友伦蹲在**,一愣,问:“你、你没睡啊?”

“噢……”方友伦有气无力地飘出了这么一句。

方父见此,叹了口气。他向屋外看了看,然后转头走到方友伦的身前,说:“儿子啊,刚才……你都已经听到了,你妈妈发神经,怀疑我有外遇——呵呵,怎么可能呢?你妈妈不相信我,没关系,但你不可以不相信我。”

方友伦一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方父。

方父顿了一下,说:“你也长大啦,也能分辨出是与非来。但是……大人的事呢,小孩子还是不要掺和的好——毕竟,这是我与你妈妈之间的事情……”

怎么又是这些话?老爸干嘛总是重复着说?喝高了又?方友伦听着方父说的每一句话,他越听越是皱紧眉头,因为方父今天看起来怪怪的。不仅是神态,就连说话都有些答非所问。而方父所说的那些,就好像是在重播着前几天他和方母发生的争吵一样。

方父见方友伦不做声,沉思了一会儿,说:“也好,也好。但是,无论我和你妈妈的关系发展到什么样地步,我们都是一样爱你的。”

方友伦眨了眨眼睛,只是望着方父,没有一点表情。他记得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哭出来的,但现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是自己麻木了,还是别的什么。

方父看了看他,正要还说些什么。这时,就见他将手机掏了出来。

“喂……莉莉啊……啊……哦,那好。我马上到……”

方友伦心里有些奇怪,“怎么又是那个叫莉莉的?等等,刚才……真的有电话响了吗?我怎么没有听见?”

此时的方友伦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了,因为眼前的这个父亲,非但没能让他感觉到安全,反而让他感觉到一种瘆人的恐惧。

方友伦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见方父突然吼道:“滚你妈的……”

方友伦吓了一跳,觉得今天老爸真是有点儿不对劲儿。他不光是重复着前两次的话,而最主要的是,方友伦记得前两次方父骂这句话的时候是冲着门外的老妈,而这次,老妈没在,他却是冲着自己房间里的衣柜。方友伦惊骇难抑,他仿佛已经觉察出了什么。

这时,方父转过头来,对方友伦指着衣柜道:“你看看,你妈多不可理喻啊。就她这样的人我还怎么跟她好好说——不行,我得走了。”

一样的、一样的话,和前两次是一样的,只是动作变了。

方父这边正要走,方友伦还没有说什么,就见他又转回了头,对着方友伦满眼带着失望,说了一句:“你怎么和你妈一个德行啊!总怀疑我外面有人?莉莉是我公司的一个同事,说她今晚有点儿事要我去替她一会儿。等会儿我就回来了。”

方友伦惊在当地,他没有问任何的一句话,方父何来的这么一句回答呢?怎么就像一个人在重复演着昨天一样。方父正在那儿说着,方友伦盯着方父的眼睛,有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块儿,让出了方父视线的范围。

天!方友伦看见方父不但没有在意自己的动作,反而眼睛还死死地盯着方友伦躲开的那块儿空地,还在不停地说着重复的话。那块儿并没有我……他怎么还对着那儿说话?难道……

方友伦突然想到何舍我说的那句话来:“一看你就是个短命相……从你一进来我就感觉你身上衰气冲天,你家里最近肯定有一个亲人死了,回去烧纸去吧。”

你家里最近肯定有一个亲人死了,回去烧纸去吧……你家里最近肯定有一个亲人死了……你家里最近肯定有一个亲人死了……死了……死了……

怎么会呢,方父不是好好地就站在我的身前吗?那……方友伦刚思半截,突然又回忆起了何舍我说的另一句话来:“如果一个人生前的牵挂太深,放不下一些心事或是人的话,那在死后一定会形成怨念,终日地徘徊在那儿,因为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死前什么样,死后还是什么样,无限期地循环着。他们只会让他们想见到自己的人看见自己,旁人是看不见的。”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死前什么样,死后还是什么样,无限期地循环着……循环着……循环着……只会让想见到自己的人看见自己……旁人看不见……

难怪方父总是说着相同的话,做相同的事,其实方父早就已经死了!方友伦看见的只是方父无限循环着的怨念而已。难怪他和方母那天争吵,方母始终没有对他回骂一句。原来不是无视方父的存在,而是根本就看不见方父……因为方父死了!

当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后,方友伦面对着这样的方父,他又是害怕,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爸爸早已经死了,而眼前的这个只是一个放不下自己的鬼魂在无限期地重复着死之前的那些嘱托。方友伦捂住了欲喊的嘴,流泪满面。他摇着头,看着眼前的这个方父。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有多蛮,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就不容得别人解释,我努力过,但是没有用,因为……”话刚说到一半,方父突然回头,死盯着门口。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来,拍了拍友伦,说,“你瞅瞅、你瞅瞅、你瞅瞅你妈多蛮,一点话都不让人说了。”

还在继续地重复着……还在……

方友伦望着方父,慢慢地在他的身后向外挪着——他很想就此跑出去。而方父也好像从没察觉到方友伦已经在自己的身后就要跑了的事实,他依然是在对着空气继续道:“……其实爸爸不是那种人,我不愿意离开你们,但是你妈妈的脾气我实在是受不了她。从小你也应该知道,你妈妈心里若有什么不快的话,她就向我发脾气——行,发就发吧,谁叫是自己的老婆呢,这么多年,我都是忍着过过来的。但你有没有想过,爸爸在外面工作心不顺时,回家后就不能像你妈妈那样了,因为我怕影响你——你又在念书。所以,这么多年来有很多很多心事我都压在心里,没有向你们说起过,也没有爆发过。”

说到这儿,方父停了下来,静静地,不做任何的声音。而方友伦也在方父的身后站住了。他不知道方父为什么会就此停下。恐惧的气息顿然而生。安静的空气中,就只有方友伦一个人的呼吸声。

这时,就见方父突然转身,抓住了方友伦的手,瞪着方友伦,像是在等他像之前一样的回答。“你懂不懂,你懂不懂!”方父目如死枯,瞪着方友伦喝问着。

方友伦捂着惊骇欲喊出声的嘴,哭着,点了点头。“我懂……我懂……”

此时的方父也觉得出方友伦的回答有些不对劲儿,但他不知道究竟是哪儿不对劲儿,他趴在方友伦的耳边接着说:“我若是现在跟你妈解释,那肯定会越解释越乱,到最后还会吵起来——因为她正在气头儿上。哎,你发什么抖啊?”

方友伦抱着发抖的身体,睁着满眼是泪的双眼,颤颤巍巍地道:“老爸……你……你是不是已经……已经……”

还未等方友伦说完,方父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眼神中像是终于解放了什么。他饱含深情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也流下了泪来。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又看了看方友伦房间里的衣柜。然后……

呼!

方父竟然如沙般地散在了地上。随即消失了。方友伦再也忍不住了,他跪在地上,望着那刚刚消失的尘沙,悲痛欲绝地哭了出来。他是怎么死的?老爸是怎么死的?方友伦记得,方父在临化灭成灰之前,曾目带思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柜。或许,所有的答案就在这里!

想到这里,方友伦抹开了泪,站起身来,走进了那个衣柜。

从一开始,见到冷筱的一开始,我就被这里面的人打昏过。难道这里面内有乾坤?老爸在临走的时候看的这一眼,一定是想告诉我什么……好!那我就看看到底是什么!

下一刻,方友伦将衣柜门打开。而眼前的一切,却是他都始料未及的。衣柜内,一身白睡衣,面色青紫,蓬头乱发,脖子上细细的凹痕,还在溢着血,双眼都快瞪出来了。

啊!方母的尸体,就挂在衣柜里。

啊!

方友伦这一惊非同小可,简直都跳了起来。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除了恐惧外,他什么也感觉不到。怎么办,如何做,该做什么,该何去何从。所有的这些,都在这一时间涌进方友伦的大脑里。

他跑出了自己的房间,抓起电话想打给警局和医院,但电话线却不知被自己刚才给扔哪儿了。他想求助,他想去邻居家借电话。他哭喊着跑出门外,在楼道里撞见了正在上楼的邻居——肉店老板,老张。

方友伦见到熟人,有了主心骨,“张叔,不好了,出事儿了。”

老张看见方友伦横冲直撞地从自家门口冲了出来,也是吓了一跳,关心地问:“什么事儿,友伦?”

“我妈被人杀了,我爸爸可能也……也死了。”

“是吗,快!快!在哪儿啊?”

“在这儿,屋里……”方友伦转身就领着老张往屋里走。但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到自己的头一闷,随即眩晕上涌,倒了下来,没了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