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风往何处飘

傍晚,照例的,是戴卫在教室的门口等。我牵了他的手,兴冲冲的,走出理教的门。他问我:“燕南?农园?”

我想一想,说:“燕南。”夕阳的光很好,我也有些雀跃。

一路上,我喋喋的诉说,是无聊的琐事,但因为有了分享,而意兴盎然。

然而,一抬头,他的目光,呆滞着,只是凝视着正前,漫不经心的脸。我的心,在霎那间沉静下来,仿佛是站在舞台,看到观众拂袖而去的无奈。我停止了言语,于是,只是淡淡地笑。

仿佛是莲子心,青翠而馨香,缓缓浮**,像在水上飘,飘**着迷茫。

他依然不觉,我的心挣扎得有些绝望。大概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怎样一次一次地啜饮这样的笑,一任那苦直入到我的心上,循环往复不能自已。

“MM?”终于体察出了那份静默,他开始看我,“你怎么了?”

只是不想说话,我摇摇头,依然是淡然的笑。

吃饭,回宿舍。

一路的无语。在我们的楼下,戴卫摇我的肩膀:“MM,你到底是怎么了啊?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不要老是一生气就不说话。你说出来啊。”

可是,可是,我怎么说呢?我没什么可以说的,我只是感到一种悲凉,一种被忽视的悲凉,这,本是悲凉,而说出口的就是苍凉。我不能的。因为我不愿。

我只是摇头,说,没什么。

他的眼睛有些许的火焰,他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不看他的眼,我跟他说再见。刷卡,上楼,不回头。

这样的时候,我不想言语,我的指尖却习惯去倾诉。所以,我打开了笔记本,点开了QQ。只爱陌生人,是人情的冷漠还是我的冷漠?

我看到一只老虎的头像,他是金玺,他说他是基础数学的学生,只有他,现在在线上闪着光。

我点了点他的脑袋,劈头盖脸地告诉他,我今天,伤心了。

“伤心了?又怎么了?是他又在图书馆里睡觉还是你让他陪你买衣服他又不耐烦?或者是他真的不要你啦?”

这才发现,这半年来,经常地对着他倾诉,而他却总是把我认为重要的事情轻轻的一带而过,让我在心里失却了三分的气势。我忽然又不想开口说刚才的一切,大概人人都会笑我敏感,谁能够体察这一切呢?我叹一口气,不再敲打。

金玺在那一边说,好了,不要太敏感,一切都会没事的。你太挑剔了,你爱他吗?

敏感?爱他吗?我仔细地想,大概只有爱了,才会变得这样敏感?不满意吗?大概是有的。是的,他凭什么,就能够对我这样的忽略呢?如果他想这般忽略我的存在,那么,那么我就不要存在于他的身边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我真的也并没有那么在意他,我想。这样的念头,让我的心,有一些的放松。

于是,我Message说:“我讨厌他。我不喜欢他老是在我面前说累。我不喜欢他靠在我身上说困。”

金玺送过来一个笑脸说:“啊,撒娇啊。”

“嗯,是。”我想了想,Message说,“是呀。可是,我不喜欢撒娇的男人,我喜欢我自己撒娇……”

“可是男人也要撒娇啊”他的Message这样的说。

“我不要,我要很man的man。”

“只能说你们的需求冲突了而已啊。你们可以商量时间,或者,他撒娇的时候你也可以撒娇啊。”

我觉得这个主意非常不好,于是我Message说:“不要。我要生气……”

“为什么啊?其实撒娇只是找个机会接触一下啊。”

“可是,可是我们去自习他就要睡觉啊。”

“呵呵,然后,醒了就撒娇是吧?”

停了一下,继续有Message,说:“性格问题吧。容忍一下嘛。你别老是想他的不好,他一定有让你满意的地方了。尽情享受他的优点;缺点,要尽量的忘却,这样才能享受生活啊。”

我Message说:“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他这样的。老是睡觉,老在我面前说累。”抓住了这一点,我就不再放弃,这,比那漠然的表情比较容易诉说。

他在那边说:“哎,不就是你一个人学习不平衡吗?”

一下子,我反而愣在了那里,我不解的问:“怎么被你归纳成这么简单的东西?”

“是不是吧?”他继续问。

“不是。”

“那是对他有意见?”

“嗯。”

“有意见提啊,不能亏了自己吧。不过他4年级,你也不能要求太多了。他们颓废是正常的。”

似乎是有些道理的,只是,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堵,我说:“哼。不爽。”

“那你骂我吧,反正我脸皮厚,呵呵。”他说。

我看到那个可怜的小老虎委屈地看我。我有些好笑,他不明白,我的心,不是red的愤怒,我并不想叫喊也不想打人,我的心是一种blue,很dark的blue。

于是我说:“我不想骂人呀,我只是郁闷。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

良久,lan那边有了声息,他说:“那我摸摸你的头,你闭上眼。想想大海的样子。”

我真的闭上了眼,我看到海,蓝色的,好大的一滴眼泪。

于是我说:“海,是我的一滴泪。”

他说:“不啊,大海面前,无论什么都是渺小的。心头的一点不快会很快在大海里融化的。”

我第一次看见大海就是这种感觉。

我回忆着:“我见到海的时候,是12岁,我看到了很苍凉的海面。让人心碎。”

他说:“虽然,大海不是蓝色的,是灰色的。但是,海还是很大,能够包容一切。”

“包容了很多眼泪,淹没了几多词汇。”我飞快的敲出一句话。

“天啊,你怎么这么BT。”他在那边惊呼起来。

“嗯,我本来就不是快乐的人。我只是飞散的轻烟。”

“不啊,以前无论什么事,睡一觉你就都忘了。”

“不是忘记了,是不愿意想了。淹没在海里了。”

真的,我一直觉得自己有着非凡的调节心理的能力,我的心很顽强的,自动的将一切不快乐的东西屏蔽,于是,我又是一个快乐的小孩子。只是我不明白,到底是一个快乐的小孩子学会了强说愁还是一个从来悲观的女子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快乐的小孩?我找不到自己。我会很快乐,但当blue来临的时候,一切都会很惨淡。

“唉,如果我说了我现在有多惨,你会好点吗?”

他可能真的没辙了。只是,我仔细地想了想,我很老实的回答说:“好像不会呀。”

“那怎么办,咱们一对倒霉蛋。”

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说:“唉,昨天讨论到3点多。关于前途和思维的问题。前途渺茫啊!”

“你迷茫什么呢,我才迷茫呢。我一天天的变老了。”

“只能说你不理解我,唉,知己难找,能点醒自己的知己更是难找。”

我忽然,打出一行歌词:“名和利呀,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你就为这个活着?”

我仔细地想,然后,毫不犹豫的打出来:“我为爱活着。”

自己都觉得不妥当,于是,自嘲的问:“是不是很恶心?”

我看到QQ上面的头像闪呀闪,他说:“是很恶心。我现在尽力把女人都看成hooker(妓女),可怕吧?”

正想反驳,又有了Message说:“当然,女人和朋友是不一样的,朋友也可以是女的。”

我吐吐舌头,说:“这样呀,不如直说——没把你当女人。”

“其实男人和女人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女人在生理上和我不同而已。她们可以吸引我,那是自然给她们的能力。自然的力量我当然无法抗拒,但是我是人。有思维,骄傲一点说,我的大脑可以或多或少的控制自己和自然的本能作对。如果我的对抗是有效的,那我就可以成就非凡的事业。”

那么学术的语言,失却了一切朦胧的美,我叹一口气,Message道:“我一般做事情不喜欢研究自然,有些东西一分析,就怪怪的,不好玩。”

“不是好不好玩的问题,是事实。说明它的重要性,如果我可以用理智战胜它,那么我的理智就已经足以使我成功了。”

“真理性。我做事情从来不想原因。很感性。”我觉得这样的思维离我很遥远。

“那将一事无成。至少无法胜过同等级的对手。”

“我指的是感情。我说了我是为爱活着的人,至少25岁以前会是这样的。以后,以后谁知道呢。我只知道,生活像一袭华丽的袍子,爬满了虱子。”我想着那个奇装异服的女子,露出和她一样的微笑。

“我尽量淡薄这些,尤其是在看过**裸的过程之后。我就觉得这没什么意思了。”

“那太可悲了,你会失去很多很精妙,很微妙的感动呀。那种细微的,能够让人流泪的东西。”我想了想,然后,加上一句话,“我觉得**本身,一点意思都没有。”

“对。但是那是最终的结果,什么东西你一旦看到了结果,就觉得没意思了。”

一种空,一种空的寂寥,在时空中游**。于是,我把放在键盘上的手,拿下来。忽然发现,刚才心中那种堵的感觉,好像也不复存在,只有了一种空。

“考,我突然想找个女人发泄一下!”

我一怔,然后,回道:“很好啊。去找个小女孩,不满18岁的,然后可以去坐牢。这样子,也不用担心考试和offer了,这多好。”

“14岁吧。”

“是吗?随便啦。8岁最好。”

“只是,你去哪里找?”我问。

“五道口就有啊。”

“有八岁的吗?”

“我没去过,不过我们有个哥们去了给当成鸭子了。”

天啊,还有这样的欢场?我问:“他身材特别好?”

金玺回道:“那就不知道,开价3000呢。他去找鸡,却有人把他当gay了。”

忽然想起来,水母的Parttime版面上,曾经有过一则很好的广告。依稀记得,是一个pub,也在五道口,“高级白领”出没的地方,诚征男服务生。

纸醉金迷的地方。我伸伸腰,有点困了。于是,我Message说,困了。再见。天马行空的聊天,让我忘却了其他。但是在关上笔记本的一刹那,我的眼前,闪过的,却依然是戴卫漫不经心的眼。心中,依然是恨恨的。我用被子,遮盖了头。我想,我没有时间去想的。

“Annie,电话。”虹萦递给我电话。

难道是戴卫的道歉?我屏了声息,拿起来,依然带着三分的不满和漠然,我问:“你好?”

“Annie,是我。你好吗?”

那个声音。让我的心忽然沉静了下来,本以为一切都已过去,如雁过无痕。本以为心境必如池水,平和无波,却不意,在有风拂过时,仍然会泛起层层涟漪,我站在那里,一片茫然,而声音却依旧的宁静,心结纠缠,我只问:你好吗?

“Annie,我很想你。你知道吗?Annie,我现在终于懂了,你当年受了多少的委屈,Annie,我想你,Annie,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会选择去北京,哪怕是三流的学校三流的专业。Annie……”

就在一瞬间,那个夏天曾经有过的泪水和心痛,一起的涌上心间。是那么清晰的刻骨铭心。爱我时,你是否倾入全心?我不知。 但我却是珍视了你的全部,将你的点点笑声都收集。但,为什么,到最后,你仍是不能不敢以至不愿承担我渺小的生命?是你太过年幼还是你太过世故?我不知。我拿电话的手开始颤抖,我看到电话掉落在地,旋转依旧不息。

我哭泣着,凝望镜中陌生而又神秘的容颜,流淌着的是当年不尽的慨叹,却只见一朵生疏的微笑慢慢盛开,莹莹流转的岁月,是遥远的惆怅和叹息。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有了这些感慨,依旧的,我没有兴趣。而他的感慨,却让那段记忆变得不真切,我不明白我怀念的只是青葱岁月还是那张孩子气的笑脸。

一声响,从静夜穿过,依旧有着慌张的期待。只是,那声音,却已不再熟稔。你的脚印曾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但随着岁月的潮汐,我哭泣着寻遍每个角落,却再也找不到一丝你曾来过的痕迹,我只看到自己跪在那里,有一些迷茫的背景。

我平静的洗脸,然后走出了门外。

我走进37楼,走进戴卫的房间。在这个时间,我想看到他。虽然,刚才的几小时,我不想理他。

宿舍的凳子是颓丧的败兵,打熬了三年多,沧桑满面。四个男生,都冲我微笑,只是没有戴卫,没有高枫。高枫是戴卫的下铺。于是,我坐在高枫的**等待。

男生们大约觉得不方便,一个一个地离开。我静默着,等待。

我看到高枫的电脑桌上,有一个镜框,东倒西歪,尘满面。仔细辨认,才发现,镜框中,有一个女子。大约是那个贤惠的MM,我暗暗想。她已经在尘土里。我同情的看着她。

楼长送来信件,我帮着接过来,放在高枫的桌上。全是高枫的,居然也是薄薄的一叠。在这个Email的年代,信件也是稀罕物品。难道是他和他的GF,咫尺天涯,尺素频传以慰相思?于是,我好奇地去看信封的落款。一份一份的,却是不同的字体。

我看着信封,有些发呆。

戴卫的手,搭上了我的肩,他微笑的,在我旁边坐下来,对我说:“你来啦?”

我微笑的,点头。

有一些尴尬,过往的事,都是绝口不提。

我指指那一叠信件,说:“高枫有好多会写信的朋友。文人?”

戴卫冷冷一笑:“都是些小MM吧?hoho,我不知道。”

看一眼那满是尘的镜框,我相信了这些信封里会盛着小MM的千纸鹤和幸运星。一声长叹,不知为谁。

戴卫轻声地问我:“刚才,你为什么生气?”

为什么生气呢?大概,是没有理由的。忽然发现,生气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只是自寻烦恼而已,无人知晓为什么,于事无补,徒伤神思。

我,又为什么要在意呢?我淡淡的笑,我说:“我发神经。”我的心,在那一瞬间,波澜不惊。我问戴卫,“高枫的女朋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是不是温柔如水,小鸟依人?”正是这样的爱人,依人,才如此的飞蛾扑火吗?我有些唏嘘。

“是她们班的班长呢!是很干练的人。”戴卫说,“据说,她的同学都不能够想象她在高枫面前的温柔体贴!”

刚柔并济,能只手擎天,也能化作绕指轻柔。有些像任盈盈,都是这样敢爱的女子。

我没有她的胆量。我害怕受伤。我只想做一个淡然的女子。

“对了,说到了高枫,今天真是一个不好的日子,高枫那么贤惠的MM都生了他的气。哎。”戴卫依旧是笑的,我的心,却有些痛,是了,他们从来不知道女生为什么生气,他们总觉得自己无懈可击。

戴卫笑着,搂住我的肩,“还和你有关呢!那天,高枫的女朋友问我们屋的一个男生,戴卫的女朋友什么样子呀?那个男生很老实的说,我没见过呀,不过高枫对我说,比你好看呀。于是,高枫的GF就不理他了。哈哈。”

大约在男生眼里,这就是一个很好的笑话。

可是,谁不希望自己在爱人的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呢?哪怕是平庸,也会因为爱,变得绝世的美丽。因为,爱是让人失去理智的东西。如果,得不到爱人的肯定,我想,这份感情,会有危险。

只是纵然红颜依旧,却也会因为熟稔失却了**,又有谁能保证,身边的人不会对别人说,是的,她没有你的美丽。今日在此笑她,明日笑我的又是谁?不由得长长吁一口气。

“怎么了,宝贝?”他低下头,看我的眼。

“我在想,那他的袜子,怎么办?”

“你知道得真不少。”戴卫吃惊地看着我几秒,然后说,“每周,我们都看到那个MM,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一边洗袜子,一边一脸幸福的看着高枫打游戏。我们都羡慕得不行了。”

说罢,一脸期待的看着我,仿佛等待我的表态。

我闭闭眼睛,转过头,不看他。

他转而嬉笑执起我的手,说:“不过,Annie,我怎么也不忍心让你为我洗袜子,是不是?我会……跟你一起洗……”

他开始笑,大概是觉得很经典,而我,忽然想起来张爱玲的话,不大真切了,似乎是:我爱你的心,那么低,那么低,一直低到尘土里,然后开出花来。

可是我觉得,女孩子的花,应该高高地开在和煦的阳光里,那么低,那么低的花,会让人不经意的践踏。而身为女子,能这样开花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为什么,要那么低?

想来,高枫的GF一定是很爱很爱他。很幸福的高枫,只是,想起来了,那天在QQ,他不曾承认有一个gf,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在沉思间,却听得人声喧哗,一群人,簇拥着高枫,从门外走进。他是一个很阳光的男生。白白净净,175不到的样子,然而看着很结实。圆脸,五官很俊朗,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一群人,围绕着他抢着些什么。

我看看戴卫,他耸耸肩膀,表示不知道。我站起来,往人群里走。

原来是艺术照!呀,不对,原来是婚纱照!

照片里,有高枫和孙梦,一起的喜上眉梢。黑色的礼服,白色的婚纱还有清雅的花冠。一对璧人。

高枫在人群中,兴奋的唾沫飞溅:“在她们家那边拍的呀。她妈妈非要我们去拍,说是优惠的。我还真是不想去。女人,化妆太麻烦了。”

我惊讶,满脸的不可思议,母亲,难道也会这样费尽神思?

戴卫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悄声对我说:“孙梦的母亲,还经常寄东西给高枫的呢。”

原来丈母娘已经疼煞这女婿。是爱屋及乌,还是御赐钦点?我在一边笑。有一些不以为然。

这样灿烂的笑脸,大概最终也会蒙上暗色的尘土。我回头,却发现,高枫的**已经坐了一个女孩子,噼噼啪啪,飞快地敲着键盘。

是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女生,看上去小巧而精干,大概是正在做着数字的处理。长长的纸卷,无尽的迤逦拖下,在地上跌成一片,跌跌撞撞的几乎堆到我身边。

我于是蹲下身,帮她将纸卷略整,她转头冲我微笑,我也冲着她眯眯眼。我觉得她笑起来有一点点苦。

我抬起询问的眼,问戴卫,他用眼指指高枫,又小声告诉我:“北师大心理系的。”

她仿佛知道我们在讨论她,她扬起头,对我说:“你是Annie吧?我是孙梦。”

依旧,是那样的笑,笑得让我有些迷茫。孙梦……想起成长的烦恼里面可爱的孙梦,看看她依然奋力敲着键盘的手,觉得有些有趣,我吐了吐舌头。

“戴卫,你真好福气。”又开始夸戴卫,而我,仿佛也该说谢谢的。但是她的眼里,总有一些说不明的东西。我不解。

人群在这个时间,已经散去了。

高枫冲我们微笑,然后走过来,搂住孙梦的肩,低语几句,开始为她做着按摩,很温馨的画卷。

收回偷看的眼,觉得有些惊讶。曾经不以为,高枫会对他的这个GF有这般的体贴入微。原来并不是因为觉得白玫瑰的苍白,才想起了红玫瑰。有些人的生活本来就需要红玫瑰和白玫瑰,或者还有蓝牡丹和紫罗兰。

我扫一眼戴卫,却不担心他的出位。我觉得他的要求很简单,有了明月光,不会有多余的思维去追寻红玫瑰,有了朱砂痣,也没有精力去寻觅白玫瑰。是懒散,或者是自信,我不会管他的世界。只是还是害怕,有的满足只是一种虚幻。有的事情,会让自己最后一个知道。偶尔的漫不经心,意味的,是一种生活的体验还是一种分散的追思,我不知道。

也许,最好的感觉是那种漫不经心的随意。来了,很好。走了,也很好。一切都很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这样的平静又少了很多诗意,这是没有Tradeoff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