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地底小黑牢
修道之人讲求“五通”,即天眼通、天耳通、宿命通、天心通、如意通。修炼得天眼通,便可使妖魔戾气无处遁形,一眼便能看破邪魔之气。天耳通可听千里之外的声音,耳聪目明;宿命通可通晓前生后世的缘由,意料过去未来;天心通可查探凡人心中想法,读心测意;如意通乃是五通最高境界,飞行变化、踏雪无痕、燃水生火,所有神通随心所欲无所不能。
五通极难修炼,寻常修道之人穷其一生所能也难达其一,茅无极天赋异禀,刻苦修道半世,也只勉强达到天耳通的境界,若能达到如意通境界的,更是非仙即圣了。现在要看破附身恶鬼的真面目,便只能做法使出了天眼通。
手持桃木剑,焚咒符祷告,取柳树叶沾上无根水,茅无极静气凝神念完咒语,拿两片柳叶在自己双眼一拭,顿时双眼放出灵光来!
茅无极目光炯炯,犹如两颗烁烁闪光的宝石,只是一扫之间,便吓得众人一缩脖子,都觉得他的目光可以看透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一般。
茅无极转头去看一旁的三个异乡客,却见其中每个人身后都有一团模糊的黑影在操控,冷笑一声道:“天眼通下,尔等伎俩还想得逞么?三只孽煞,几百年来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收了你们!”
众房客不明所以,扭头看看那三个异乡人,不由得汗毛直竖。只见他们仨肘不抬,腿不弯,忽地纵身而起,半空中张牙露齿,手爪如钩,身后拖着三道黑气,直扑茅无极而去!
房客们哪里见过这等情形?急呼乱叫,纷纷四散躲逃,或将窗户撞碎,或将门板挤开,一通乱叫着跑了出去,就连自己房间中的物件都顾不上拿了。掌柜和伙计们也是一脸惊慌,忙不迭跟着人群向店外挤。
“妖孽无礼!”
茅无极却早有准备,手中桃木剑向桌上一点,剑尖戳起一张黄纸紫薇符,功力催动下,手腕一抖挽了个剑花,那黄纸符竟“噗”的一声自行点燃,随即爆出一团黄紫色的光焰!
紫薇咒符是驱邪镇煞的秘宝,茅无极平时极少使用,此三鬼怨力非常,茅无极也不敢大意。此时的他手持桃木剑向冲自己扑来的三鬼凭空虚点过去,耳边便听到“啪啪啪”三声脆响,悬浮在空中的三鬼身形都是一震,随即便跌落下来。
“孽障!怎敢与我茅山道术相争?”茅无极正色道,桃木剑一摆,便要过去擒拿三鬼。
三鬼相视一眼,不待茅无极走近,身形陡然一晃,却分开了三个方向朝着茅无极的三个徒弟冲了过去。
“小心!”茅无极当即大叫出声,桃木剑脱手而飞,向距离最近的一只鬼飞刺而去。
只听“叱”的一声,桃木剑径直插入被附体的异乡人胸口,剑势丝毫不减,向后一撞,将它身形死死钉在大堂的木柱上!那异乡人面目狰狞,“嗷——”地厉叫出来,浑身颤抖,四肢抽搐乱舞,竟似狂颠一般。
茅无极知道这是桃木剑的灵力已经刺穿了依附在尸体上的厉鬼,厉鬼受灵力所控,无法摆脱,只得胡乱舞动。待他回头再看时,却见另外两只厉鬼已经冲到了巧云和阿桓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阿桓一把从阿发手中扯过一张昨晚刚画成的金刚符拍在手上,暗运功力向前一推,只听“轰”的一声闷响,那恶鬼如同撞到了一堵厚墙上,身子一震倒退了数步。
巧云却没有阿桓那般机变,她学道时间还不长,茅山法术还没能融会贯通,初遇恶鬼,心中不免惊慌紧张。另外的那只鬼魂趁她分神,一把扳住她的肩头,巧云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已被恶鬼用手臂死死卡住了脖子!
“巧云!”
阿发和阿桓同时都惊叫出来,双双向前一拥,将巧云和恶鬼围在当中!他俩关心巧云胜过自己,心知那恶鬼只需手臂稍一用力,巧云那柔弱的脖颈便会被拧断。俩人就这样怔怔地看着,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茅无极却不惊慌,似乎心中另有打算。只见他踱步向放置着布包的木桌走了过去,口中说道:“你们这些年来都是在害人性命,作恶多端,怎么还不肯收手?今日竟敢挟持我茅山子弟,哼!我看你们真是恶贯满盈了……”
茅无极边说着,边用手搓了无根水净手,又从布囊中掏出朱砂和乾坤袋,左手掐住金龙手诀,右手朱砂一扬,照准地上躺着的被附身的异乡客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朱砂沾身,异乡客浑身一抖,随即附身的恶鬼便发出一声惨叫,转眼间便魂飞魄散,茅无极拿乾坤袋转手一兜,轻而易举的便将恶鬼收入其中。紧接着他又快步走到被桃木剑钉住的异乡客身前,用同样的方法将它收入乾坤袋中。
挟持着巧云的恶鬼看得清清楚楚,没想到自己挟持了茅无极的弟子他还是如此镇定,心中发怯,手臂微微抖动。茅无极却已经收回桃木剑,一手持剑,一手握朱砂朝它走了过来。
“都别动!”异乡客大喝一声,“再向前一步,我把这妮子杀了!”他手臂发紧,巧云被他勒得眼珠翻白,险些晕死过去。
“不要!你不要乱来!”阿桓急得叫出声来,“你放了巧云我们就放你走!”
“胡说!”茅无极断喝一声,“我们修道之人就是要斩妖除魔,怎么可以轻易将它放走?若它肯放开巧云,然后跪拜天地,对三清玉帝与漫天神佛发誓日后再不害人,我才可考虑饶它一命。若是不肯,定将让它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恶鬼见茅无极如此强硬,心生绝望,如果日后都不再吸取凡人阳气,那自己的修行便再无精进的可能。一时间心中矛盾,竟不知该怎么办了。
阿发一听急了,忙提醒道:“师父,巧云可在它手上啊……”
茅无极脸色阴沉,道:“我推算过巧云的命格,她是长寿之相,没有妨碍的。”
恶鬼见茅无极逼近,忙向后退了几步,正站到窗户前。那窗户刚才早已被撞碎,外面便是黑漆漆的夜空,它向外看了一眼,思量着能否逃走。
茅无极自然知道它的心思,冷笑道:“你若不敢发誓,便还是有害人之心,我岂能容你逃走?即使身在百步之外,茅山道法要取你性命也不过是一抬手的事!”
阿发心中从未如此忐忑,眼睛不敢离开半步,这时阿桓凑了上来,低声道:“师兄,我看师父这是在攻心。若是有相中机会,他定会出手救下巧云的。”阿发听完,稍微安心了一些。
茅无极与鬼魂现在只差了四五步的距离,每多接近一点,救下巧云的机会也便添增了一分。
正在这令人窒息的关头,忽然街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笛哨,一排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看这架势似乎是一大帮子人同时朝着客栈这边涌来。
只听到一个尖刻的声音高叫道:“杀人犯在哪儿?王老板,快开门让老子们进去!”听这沙哑的声线竟是马如龙的声音,师徒几人心头都是一凛。
“就在这里,这就是小的的店……”旁边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回复道。
话音刚落,几个保安队员已经窜了进来,看到屋内凌乱的情景时,也是一愣。马如龙手持双枪也跳了进来,一眼就认出了茅无极师徒,他脸上写满惊诧,但随即又冷笑道:“臭牛鼻子,可算让我找着你了!弟兄们,都给我拿了!”
保安队员不分轻重,一拥而上便要捉拿茅无极,阿桓见势不妙,慌忙阻拦道:“不要乱来,师父正在捉鬼!”
保安队员们哪里肯听他解释?手中汉阳造的步枪一举,枪托子朝着阿桓便砸了过去,阿桓万没想到这帮子人如此蛮横无理,一个不防备额头被枪托子狠狠砸了一下,顿时鲜血满面。
茅无极心中一乱,侧头道:“桓儿,你没事吧?”
“没事…小伤不碍事…”阿桓刚答应了一声,忽然目光发直盯着茅无极身后,喝道:“师父!”
茅无极忙回头,却见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被鬼魂附体的异乡客已经一把推开巧云,身形一扭跳上窗台,迈步便向街头窜出去!
“哎呀,坏大事了!”茅无极大喝一声跃了出去,眼见厉鬼身影便要消失在夜空之中,此时已经来不及催动飞剑了,便从袖中甩出一枚摄魂铃。那摄魂铃约莫着有指头大小,一旦依附在妖物鬼魅身上,千里之外亦可听到铃响,是跟踪尾随的不二选择。
摄魂铃准确无误地粘在了逃走的异乡客身上,这时保安队员们也早已经是按捺不住了,一拥而上,扳肩头摁脖子地将茅无极给绑了起来。
“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马如龙横着三角眼,满口的酒气,一步步走到茅无极面前,又是得意又是解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敢在当街羞辱本队长,我看你是活得腻味了!”
茅无极正在懊恼放了那厉鬼逃走,又见马如龙一副小人嘴脸,心中忿忿不平,脸都快气绿了。
阿桓这时与阿发一同扶着巧云,有些惴惴不安。他们知道师父虽然道法高深,但是轻易绝不会与凡人动手,他面对妖魔邪祟时威猛如天神,可是若遇到马如龙这般刁蛮无理的小人,往往就要吃亏。
此时掌柜的也走了进来,案子便是他报的。马如龙是属于那种无财不动的贪心家伙,掌柜的担心着自家祖业,便许下了一百块大洋,让马如龙带了保安队赶过来,却没有想到马如龙和茅道长正是冤家路窄。
掌柜的有些过意不去,走上前低声下气地说道:“马队长,您抓错了,道长可不是坏人。他是特地来咱们镇上驱鬼镇妖的。”
“滚!”马如龙挥手一巴掌便将老掌柜给打翻在地,喝道:“你懂个屁!老子查案半辈子了,难道还不如你?什么厉鬼俯身,这明摆着是这老道害自己死了人,却想搪塞逃罪的借口!”
掌柜捂着脸缩到一旁不敢再说话。
阿桓怒道:“马如龙,你这分明是混淆黑白,是非不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师父杀了人了?”
“就是,你这样公报私仇,还有没有王法了?”阿发也是据理力争。
“黑水镇这一亩三分地,还轮不到你们说话!”马如龙嘿嘿冷笑,“冤没冤枉你们进了局子就知道了,弟兄们,都给我带走!”
几个保安队员冲过去就要抓师徒四人,茅无极忙道:“住手!此事因我而起,和我三个徒弟无关!”
“老子想抓谁就抓谁,要你来多嘴!”马如龙冷哼一声,“都带走!”
“马如龙!”茅无极断喝一声,“你休要欺人太甚,你以为这寻常绳索真能栓住我?”
茅无极身躯一震,听得“啪啪”数声,身上绳索尽数断开,众人都是一惊,又听茅无极道:“我说了,你若放过我三个徒弟,我可以跟你走一趟,向你说明今日客栈之事。可是你若要无故捉拿我徒弟,哼,那就别怪我今日造次了!”
见茅无极挣开绳索,保安队员们都是一阵慌乱,长枪短枪纷纷对准了他,枪栓声音“哗啦哗啦”响起一片,只要他稍有不规,立刻便要开枪。
“师父!”三人大急,挣脱保安队员一下子都窜到茅无极身旁,茅无极双臂一震将他们挡在自己身后,道:“你们都退后!”
“这帮狗腿子,何必对他们一再忍让?”阿发扬声道,准备要开始动手。
“畜生!”茅无极喝道:“忘了我们是做什么来的了?你们若再敢惹是生非,就不是我茅无极的弟子了!”
三人见师父语声严厉,不敢再说,警惕地看着周围乌黑的枪口。
茅无极身处枪林中却视而不见,坚毅的目光直勾勾盯着马如龙,沉声道:“马队长,你意下如何?”
马如龙被他看得浑身一个激灵,竟缩了缩脖子,心中暗道:“这老道功力深不可测,是个难缠的角色,不如今日退而求其次,等将他弄到局子里,就是老子的天下了……”
想到这里,马如龙阴恻恻一笑,“老道,没想到你还是条重情重义的汉子。我马如龙成人之美,给你这个脸,只带你一人走。这下你可满意了?”
茅无极听罢心下稍宽,侧目看向阿桓。阿桓正在想着脱身之计,见师父答应了马如龙,一时间心乱如麻,低声道:“师父,徒弟们不孝,让您受苦了……”
“桓儿,且听好了。”茅无极压低了声音道:“你明晚想办法到牢房里来一趟,师父传你循音之法,你顺着摄魂铃铃音找到那只逃掉的恶鬼,收服了它,以免它再次潜回镇子里来为非作歹。”
阿桓点头记下,马如龙打了个哈欠,慵懒道:“弟兄们, 把这贼道给我押回去!”
还没走到门外,马如龙又看到木桌上摆放着许多法器,又吩咐道:“把这些破烂玩意也都拿走!”
“不能拿!”巧云一把抓住布囊,“这里都是我师父的法器!”
“你师父都点头了,你还想再造反?”马如龙作威作福道。
李副官奸笑一声,跑过来将桃木剑、咒符、乾坤袋全都收走,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外。
掌柜早已吓得抖成一团,马如龙回头道:“这里的尸体都运到义庄去,明天把那一百大洋的治安费送来,少一块,我让你三年不得消停!”
掌柜唯唯诺诺地答应了,将这瘟神送出客栈,回来看到凌乱不堪的大堂,心中酸楚,竟掩面哭了出来。
阿桓正在懊恼,见掌柜痛哭流涕,更加心烦意乱,气道:“哼,你还有脸哭?如果不是把马如龙引来,哪能弄成这样?”
“呜呜……”掌柜含糊不清地道:“我哪知道会是这样?冤枉了道长,还诓去我一百块大洋,呜呜……以后这生意是没法做了,我不如死了算了……”
巧云心肠软,叹了口气道:“掌柜你也别太伤心了,钱没了还能再挣。等我师父出来,我求他给你设个道场驱一驱邪污之气,生意照样红火。”
掌柜眼中掠过几丝忧色,颤声道:“道长……道长这一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三人同时一惊。阿发一把揪住掌柜的脖领,怒道:“你敢咒我师父!小心我砸了你这破店!”
掌柜的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阿发抬巴掌就要打,阿桓却是个细心人,忙拦住他,劝道:“你且听他把话说明白。”
掌柜的长叹一声,“这镇子里和马如龙闹过别扭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当场被打那是轻的,如果被他拉进了局里,那是……那是人间地狱啊!老虎凳、大夹棍、涮盐水的皮鞭子、带锯齿的小片刀……,照死里往人身上招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掌柜的说着,竟浑身打了个冷战。
三人一想师父此去凶多吉少,都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马如龙一行人回到局子里时,雄鸡已经叫足了第三遍,东边变色已经渐渐泛白了。
“先关起来,让他背两袋土包。”马如龙忙了一夜,也实在困了,随口对手下吩咐了一声,就钻到一旁的门房呼呼大睡起来。
可是他刚睡着,保安队的小李就跑过来一个劲的敲门,马如龙满眼困意,喝道:“吵个鸟,没见老子在睡觉吗?”
小李一脸尴尬,说道:“头儿,您不是让我们给那老道压两袋子黄土吗?”
“是啊!你别告诉老子这点事儿也办不好!”
小李嘿嘿干笑,又道:“我照您吩咐的办了,可是邪了门了,那土袋子一到那老道身上就破了洞,我们换了四五袋了都是一样。不知道是咋回事……”
马如龙登时睡意全无,翻身而起,想了想道:“走,瞧瞧去。”
背土包是牢房常使的私刑,两百来斤重一袋的黄土压在犯人身上,不累死也够呛。马如龙一来便吩咐先给茅无极背上两袋土,却不为杀人,只先压压他的威风。
没想到土袋子一着这老道的身子就破开,这可是从没有遇到过的事情,马如龙心中也是十分奇怪。
这保安队的牢房里不知有过多少冤鬼怨魂,刚进去一阵阴森之气便扑面而来,马如龙不禁打了个哆嗦,他手中的松油火把闪烁不定,成了牢房里唯一的光源。
几个牢头见他来了,忙谄笑着过来迎接,马如龙正眼都不瞧他们,哼道:“老子成天在外面帮你们抓人,吃不好睡不好的,你们这帮狗腿子干坐着就能吃犯人孝敬,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这不是托您的福吗?”为首的牢头忙笑道:“这牢头看守可是个肥缺,逢年过节,我们都不敢忘了这份恩情,您尽管放心,孝敬您的银绷子可是一个都少不了。”
马如龙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那道士何在?”
“在号儿里关着呢。”牢头道:“不是我吹,我这三尺牢笼,就算他插上翅膀也难飞出去!”
马如龙嘿嘿一笑,迈步向关押着茅无极的重犯房中走去。
茅无极刚来这黑监狱的时候,便察觉到里头邪气流窜,知道这里冤死屈死的人不在少数。看狱卒们的神色,便知道全是些冷血暴徒,心中暗自庆幸保住了徒弟,没有让他们进来受苦。
茅无极刚进到牢房内,便有几个牢卒将他摁倒在**,手脚都绑在了床边的铁钩上,接着就感受到一大袋黄土重重地压在自己后背,像是要把自己的肺里的空气都要挤出来似的,十分难受。他不禁喊道:“你们做什么?”
“哟,这还能喊得出来,看来气力不小嘛!”牢头看了看,道:“进到这里来,有罪没罪都得先背土袋子,这是规矩,懂吗?谁让你敢惹我们马大队长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茅无极知道这是马如龙在报复自己,心中不平,手掐土龙诀,口中念咒,后背往上一顶,喝道:“去!”
土龙诀是施展土性道术的必备法诀,用到妙处时有开山裂石之功,这袋子黄土当然不在话下。只听“砰”的一声,那土袋子撑裂来开,散碎的黄土撒了满床满地都是,茅无极身上顿觉一阵轻快。
几个看守的狱卒听到异样,马上跑来看,见撒了一地的土,都觉奇怪,还以为是装土的袋子老旧不堪用了,便又搬来一个土袋子。但新袋子刚压到茅无极背上,又是轰然而裂,黄土如流沙般倾泻而出。
众人大吃一惊,茅无极只是冷笑,却不说话。
又试了两三次,依旧是没法把土袋子放到茅无极背上,众人这才知道是这老道是真有些道行的,不敢怠慢,忙去禀告了马如龙。
马如龙看到牢房里满地的黄土,知道手下所言不虚,他瞪着茅无极搓了搓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样对付他了。思量再三,马如龙冷笑一声,道:“这种江湖术士,来历不明又没有户头,保安队是不想管了……”
说完,竟转身离开了。
牢头、狱卒和几个跟班的保安队员面面相觑,都没有明白马如龙的意思,愣了半晌,一个保安队员道:“你们是没有见着,老道这次可真惹火咱们队长了,我看马队长是想要……咔嚓……”说着,他做了个杀人灭口的手势。
“得!这好办!”牢头道:“咱们这行最怕的就是揣摩不清上头的意图,既然有了这么个宗旨,那就好办了。劳烦您跟马队长说一声,保准干净利落,让他称心如意。”
保安队员幸灾乐祸地望了茅无极一眼,也离开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