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神秘超市

根据我长期乘坐电梯的经验,电梯自动打开,肯定会有诡异的事情发生。

大庆吓得一哆嗦,往我身后躲。我轻轻瞥了一眼电梯的方向,就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往楼梯方向走。

走了几步后,大庆就叫了出来。

“哥啊,不对劲儿,咱们,咱们越走,朝着电梯越近啊!”

我此时也已经注意到了,脚步停了下来。不过这种雕虫小技已经吓唬不到我了,我轻声说:“闭嘴,跟着我的脚步走。”

然后我就朝着电梯的方向迈了一步。

大庆脸色变了,嘟囔着说:“哥啊,你疯了?你这是要把我们往电梯里边送啊。”

“我说你少废话,跟着我走,否则你的死活我可不管!”

果然一提这个他就老实了,乖乖跟着我走了一步。

因为这种朝着危险走的方式对心理是个考验,所以大莉莉也犯了两次错,不过在我的耐心指导下,我们终于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楼梯口。

这时大庆才反应过来,一个劲儿冲我伸大拇指,我没搭理他。

好不容易走进了楼梯里,我左手拉着大莉莉,右手拉着大庆,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大庆想跑下去,被我拦住了。

往下的道路绝对不会一帆风顺。控制大莉莉的一方希望我们两个留在19楼内,然后给我们两个制造独处的时间,这样我们才会有时间发生关系。

楼道里非常安静,只能听到我们三个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我们静静地走着,走了好一会儿,大庆又叫了起来。

“哥啊,不,不对劲儿。不对劲儿。”

他的手指着前面的一个东西,我顺着他手去看,也是皱了一下眉。

那是楼道指示牌,上面写着:18。

我们刚才已经路过18层了,怎么这里又有个18层?

我停住了脚步,很明显,这是又被鬼打墙了。

我从钱包里掏出针,朝着自己的手扎去,狠狠扎了一下后,再看这个楼层指示牌,还是18层。

我又朝着自己的耳垂狠狠扎了一针。

这一针几乎穿透了整个耳垂,疼,钻心的疼。

可是那18层指示牌还是不变。

大庆猜到我在做什么,脸色苍白地说:“怎么样?”

我摇摇头,拽着他俩就往下走。

下面,是17层。

再往下走,16层。

再往下走,15层。

大庆长出一口气。

可是我们走到下一层楼道的时候,三个人都呆住了。

18层。

从18层到17层,又从17层到16层,再从16层到15层,从15层又回到了18层。

我努力拍拍自己的脑袋,然后仔细看了看那个18层的牌子,上面锈迹斑斑,和旁边的墙壁颜色一致,丝毫没有被挪动过的痕迹。

旁边有个小窗户,我趴在窗户边往下看,确实是18层的高度。

真见鬼!

大庆和大莉莉都看着我,等我拿主意。我咬咬牙,这个问题不是单纯的幻觉问题了,我们确实是一直往下走的啊,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大庆突然说:“哥,是不是咱们往楼上走就好了?”

说着,他拉着我就往楼上走。

我心里不认同他的观点,不过到了现在了,也值得试一试。

我们三个往楼上走了一层,再看楼道指示牌的时候,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19层。

绕来绕去,又回来了。

大庆没了主意,看看我,我拽着他俩往楼下走,来到18层,又往下走,17, 16,到16层的时候,我停了下来。

我通过小窗户往楼下看了看,这里比刚才的高度确实低了一点。

那么说,问题是出在15层上的。

我拉着他俩一步一步往15层走,一步,两步,三步。走到第五步的时候,我感觉到脖子有点痒痒,伸手挠了一下。

同时,他们两个也做了这么个动作。

这是我们平时经常做的动作,谁都不会太过主意。这次因为走得慢,所以我才注意到。

我们三个同时感到痒痒?

敏感的我马上就觉得这件事有点太巧了,大喊:“往后退!”

与此同时,我拽住他们两个人的手,疯狂地往后退,因为是倒着退的,所以走得很踉跄,好在并没有摔倒。

等我们退到拐弯处的时候,大庆和大莉莉疑惑地看着我,我指了指楼道指示牌,让他们看。

刚才我们路过的时候还显示是16层的指示牌,现在变成了17层。

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误打误撞,没想到竟然让我给碰上了。

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下,我拉着他俩继续往下走。

这一次,我们很顺利地到达了16、15层,又很顺利地往14层走。

就在走到14层一半的时候,我的后脖子突然又出现了一阵痒痒的感觉!

他们两个转身看看我,从他们眼神里就能看出来,他们也是。

这次不用我喊话,我们整齐地往后退,一步,两步。直到退到了拐弯处。

16层。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我们下面的一层都是虚幻的,如果不注意,就会在走台阶的时候受到迷惑,那阵痒痒的感觉,应该就是迷惑我们的东西,我们会不自觉地走进圈套里。

如果我没有发现这个规律,我们可能还会在18层来回转圈子,一直到筋疲力尽为止。

发现了这个规律,就好说了,我们很顺利地往下走,只是走的过程比较艰辛,跌跌撞撞地走到了3层。

又出了问题。

我们从3层往2层走的时候,脖子没有出现痒痒的感觉,他们两个看看我,我示意他们往后退,退回来后,也没什么异常。

再往下走,很顺利地来到2层。

在进入2层拐弯处的时候,我被绊了一跤。

巧合的是,他们两个也被绊了一跤。

我们刚刚站起来,就觉得身后有一股力量猛地推了我们一把,我们三个手拉手往楼下滚去。

在滚动的时候,我们三个的手分开了。

我的脑袋撞到了护栏,不过并不严重,我护着脑袋,连滚带爬地往下滚动着,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只要到了拐弯处,那就是1层了。到了1层,我们就出去了!

可是。这个台阶怎么这么长?

我爬起来往下一看,发现台阶一眼望不到边!

明明已经到了一楼了,怎么还会有一眼望不到边的楼梯?

莫非,这个楼梯可以直接通往地下?

我心里一阵颤抖,再回头的时候,只看到大莉莉倒在地上,而大庆则没影了!

我骂了一句,心说这件事还没完了,对手也真够顽强的,一直没放弃给我和大莉莉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大莉莉看看我,抿着嘴巴,小手紧紧拽着我的衣服角。

我看看下面,又看看上面,心里很纠结.下面是无尽的楼梯,如果往下走的话,不知道会看到什么,可是往上的话,上面的门关上了,似乎不会让我们出去。

大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我用针扎了自己两下,不管用,就开始大喊:“大庆。你孙子在哪儿?给老子出来!老子就在楼梯上,那个无尽的楼梯上!”

没有回音。

大庆莫名地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

我拽着大莉莉往上爬,来到大铁门处,这个门应该是二楼的楼梯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我们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而且关住了。

我用脚踹,用手推,用肘砸,都没能把大铁门弄开,大莉莉看看门,又看看下面无尽的楼梯,抿着嘴吧轻声说:“三哥,我觉得下面是唯一的出路。”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是雪亮的。

我突然想到,大莉莉是个很特殊的人,她要么不说话,要么说的话都特别准,似乎能预料到事态的发展一样。

当我拽着她的手往下走的时候,她没动。

“三哥,你想好了,往下走,咱们就中计了。可是如果不走,咱们两个根本无法离开这里。”

我一愣,看了看下面,又看了看她认真的眼神,继续往下走。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中计了,那就不怕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我俩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下,这里似乎没有尽头一样,一直走了好长一段路后,前面出现了一个门。

这个门依旧离我们很远,只是能看到,奇怪的是,虽说是往地下走的台阶,可我们却感觉不到黑,两边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天窗,在两米多的高度上,那里有亮光。

我们这是到了哪儿了?

大莉莉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她跟在我身后,乖巧地拽着我的衣服角,我俩又默默走了一会儿,来到了最下面的那个铁门旁。

铁门是开着的,我轻轻一推,嘎吱一下,外面很亮,我走了出去。

一出去,我就觉得后背一阵冰凉。

明亮的楼道,窗户,还有旁边小门口堆放的垃圾,无一不在告诉我,这里是19层!

这里是我和大莉莉曾经盖着一床棉被睡觉的地方,是我们两个快乐的小窝。

我刚才明明已经走到了一楼了,可是遇到了那个向下的楼梯,就一直走,一直走。竟然走回了19层!

又是可怕的幻觉,可是这次,幻觉更加真实,就连用针扎,都无法让自己清醒。

大莉莉猛地回头,想推开刚才我们进来的铁门,却发现铁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锁上了!

她看看我,抿抿嘴说:“三哥,我们真的中计了。”

我们挣扎了这么久,最终还是绕了回来,而且,大庆也消失了。

孤单寡女独处一室,果然应验了赵子龙说的话。我的作用,就是要配合大莉莉阴阳结合的。

大莉莉雪亮的眼睛看着我,无奈笑笑。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只是被多年来的阴郁遮掩住了,她不说,心里也清楚对方让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我们在楼道里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了那个房间。

那个让我们两个度过了好多个美好的日日夜夜的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大莉莉开口说:“是我的任性害了你。”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笑着说没事,一切都会有办法的。

她刚想说话的时候,小屋的门嘎吱一下关上了。

我俩都是一愣,这个工夫,小屋里唯一的窗户也突然关上了。

屋子本来就不大,两个透气的东西都关上了,然后,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大莉莉猛地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同时,也捂住了我的嘴巴。

“药。”

我也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双手捂住自己嘴巴。

可是。那味道真的好香啊。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味道,只是我真的感觉到特别的香,是那种无法言表的香味,难以控制自己去呼吸,呼吸完之后,身体的每个毛孔都会感觉到很舒服。

此时我们两个都坐在地上的褥子上,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我就觉得身子一阵燥热。

然后,我看到大莉莉夹紧了双腿。

都说男孩子的神经大条,反应比较慢,我这时才明白。看到她的这个细微的动作后,我才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然后,下体开始唤醒。

这是**!

大莉莉的眼睛里面已经开始流泪,看来她早都已经明白了,她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小声地啜泣着。

我突然有点慌张,不是怕别的,而是怕我自己。

尽管自己没有尝试过这种药的威力,可是整天跟那群保安在一起,听过很多污秽的东西,也知道只要是男人,就抵抗不住这种东西的**。

更何况,我对大莉莉本来就非常有好感。她逐渐发育起来的身体对我的**力本就很大。

门关了,窗户关了,我们两个待在这么个封闭的环境里面,如果说不会发生什么事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燥热,我的身体开始升温,雨点一般的汗水滴了下来,她也是,脸色红扑扑的,娇艳欲滴,我新给她买的棉袄已经被她无意地解开了两个扣子,雪白的皮肤露出来,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

而我,就是在沙漠中走了三天三夜的人。

我克制着自己,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然后,我刻意转过身子,不去看她。

可是,她越发粗重的呼吸声和轻微的呻吟声还是传到了我耳朵里。

这种声音对我来说无比刺激,她每次沉重的呼吸都让我血脉贲张,觉得整个人都要爆了。

我跑到了窗口,推了推窗户,外面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顶着一样,根本无法打开。

这里是距离大莉莉最远的距离,在这里听到的声音还小一点,我把整个身子趴在冰冷的窗台上,这样还稍微好受一点。

可是屋子里的味道越来越浓,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种强烈的刺激,浓重的药味让我的精神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满脑子不停闪现出在师父的录像机里看到的各种黄色录像带,各种刺激**的画面在我脑袋里面闪烁。

而大莉莉的喘息声越来越响,甚至已经转成了轻微的呻吟,她的喉咙里似乎有东西卡着,不停地呻吟着。

她慢慢靠近了我。

“三哥,我受不了了。”

她在距离我两米左右的后面喘息着说,呼吸越来越急促。

我知道自己此时的呼吸也非常急促,棉袄已经被我甩了下来,身上的汗水流成了河,光着膀子都觉得无比燥热。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

大莉莉的衣服也被她自己扒得差不多了,贴身的秋衣是乳白色的,被汗水湿透后,变成了透明的。

她的棉袄完全敞开,内衣变成了透明的,胸前闪烁着白光。

看了一眼,我的眼睛就拔不出来了。

而她,此时也死死盯着我的身体。我的身材还算是不错的,从小干农活儿锻炼出来了一身疙瘩肉。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我还有一丝理智,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的时候,我们两个肯定有一个人先控制不住自己。只要有一个人扑向另外一个人的话,两个人就都会沦陷。

我相信,大莉莉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两个都出了很多汗,我光着膀子,她穿着一件湿透了的乳白色秋衣,秋衣已经变成了透明的颜色,贴在她洁白的肌肤上,显得更加诱人。

我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行,绝对不行,这样会害死我们两个的,这样会害死我们两个的。然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棉袄。

我轻轻地往前走了一步,把棉袄披在了她的身上。

这时,我们两个的距离,只剩下一步。

我感觉到她鼻孔中散发出的热气,也看到了她眼神中的炙热。

我知道,我的眼神此时也一定无比的炙热。

刚来京城的时候,我看到师父和师娘在旁边滚床单的时候,心里还鄙视师父,鄙视师父没有一点定力,猴急猴急,恨不得马上就要把这件事办了一样,一丁点都没有耐心。

现在我才知道,这种事情,是最不需要耐性的,也是比任何事情都要诱人的。

把衣服披到她身上的时候,我的手碰触到了她的肌肤,尽管只是肩膀上的,她的身子还是颤抖了一下。

然后,她喉咙里发出一阵非常粗重的喘息声。

本来我是背对着她的,现在已经面对面了,她的脸色已经红得不能再红,像是一个熟透了的苹果,等待着采摘。

而且,她胸脯的起伏程度越来越高,伴随着喘息声,我知道她的精神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更是。

“咱们不能,莉莉,咱们绝对不能,绝对不可以,你靠后,我去试试看能不能开门。”

我的整个身子都觉得特别的酥麻,像是一万只虫子在身上爬一样。

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抱住她,抱住她,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抱住她,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她喘息着,往后退,把自己缩在了角落里,可是因为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所以身上的棉衣又掉了。

我走到她的身旁,来到了门边。

这里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必须要尝试一下,如果再这么下去,我们两个早晚都要沦陷,只是时间的问题。

轻轻碰了一下门,关得死死的,和窗户一样,是外面有一股力量在抓着。

隐约地,我听到外面的电梯门打开的声音。

这个声音一下子提醒了我。

如果靠我和大莉莉两个人,我们肯定是没法离开这里的,但是在这栋楼里,不是只有我们的敌人一波势力的。想让我和大莉莉发生关系的,应该是孙大癞子一方的势力,他们一直在保护大莉莉,希望我和大莉莉阴阳结合后,可以为某人续命。

但师娘他们肯定是不希望我们两个发生关系的,甚至,他们还曾经千方百计地想让大莉莉死掉,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师娘一方的势力一定在和孙大癞子一方的势力争斗着!

我必须要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再不冲进来,我就会彻底沦陷了。

想到这里,我猛地一跺脚,扯开嗓子就冲着外面喊:“师娘,你再不冲进来救我,老子就废了啊!快进来啊!”

这一嗓子喊出,外面顿时发出了“砰”的一声。

似乎有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了,力量特别大,我还听到墙被撞坏的声音。

然后,一个人快速跑向了我们这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门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了一下。

“咚。”

这股力量把门框都震松了,我头上掉下来了很多灰尘。

“咚,咚。”

第三下的时候,门“咣当”一声就开了。

我一点也没有兴奋,迅速回身拽住大莉莉,低声说:“跟在我身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只管跟着我跑,明白吗?!”

她乖巧地答应了一声。

我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师娘一方不希望我和大莉莉结合,他们更不希望大莉莉活着!

门是朝着左侧飞过来的,正好擦着大莉莉的身子过去,我拉着大莉莉出了门,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管到底是谁将门弄开的,直接往另外一个楼梯处跑去。

楼道里面有两个楼梯,一个楼梯是挨着我们屋子,就是刚才我们来到这里的那个楼梯,我知道那楼梯出问题了,所以往距离我们远一点的那个楼梯处跑。

那个楼梯属于备用楼梯,一般很少有人用。奇怪的是,我拽着大莉莉出门后,走廊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跑到了备用楼梯处,迅速往楼下跑去。

我光着膀子,大莉莉穿着已经湿透的秋衣,好在我出来的时候顺手把她的棉袄给捡起来了,随手给她披上。

她身子本来就虚,如果再冻着了,非生病不可。

她一手抓着衣服,一手抓着我的手。我俩的手死死拉在一起,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必须要出去,必须要完好无损地带着大莉莉出去!

风一吹,身上的燥热劲儿就少多了,我长出一口气,大莉莉也长出了一口气。

我们两个的手拉得更紧了。

有了刚才的那段经历,我顿时觉得和大莉莉的心走得更近了,她应该也是这样的感觉,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经受了这样的折磨,我们两个对彼此的了解也更加全面。

一步一步往下走,这里虽说是阴面,没有窗户很阴暗,不过并不是完全看不到。我非常小心地留意脚下的灰尘,发现这里几乎没有脚印。

看来,我们走这条路是安全的。

只是,我特别好奇到底是谁撞开了门,而且我刚才在屋子里面也听到电梯里有人出来,有两个人在走廊里打斗,把墙都打坏了,会是谁呢?

为什么那两个人一直没有出现?

我们一路狂奔,丝毫没有放慢脚步,一口气跑到了一楼,刚到一楼,一股寒风袭来,吹在我身上。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身上的火熄灭了。

我甚至都不觉得冷,一丁点冷都感觉不到,只是微微有些凉意。

穿过1层楼道的时候,我心里非常没底,生怕在楼道里站着一两个恐怖的人,或者再出现诡异的状况,把我们两个送到19层去。

经历了刚才的这么一顿折腾,我们两个的体力几乎都被耗尽了,如果再来这么一出,我俩百分之百会缴械投降。

可是一楼并没有任何人拦截我们,非常顺利地离开了楼道,从43号楼跑了出去。

一出门,我就看到天上飘下了雪花,地上都已经白了,看来雪已经下了一会儿了,我们在楼里没有感觉到罢了。

春节已经过了,天气回暖,前几天还下了雨夹雪,今天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天气真是很怪。

不过我却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情绪,我出来了!我从那个鬼门关里面出来了!

大莉莉也很高兴,小脸不再那么红润了,但是笑得特别灿烂。

我们两个站在雪地上,我的一只鞋子掉了,干脆把另外一只鞋也甩了,光着脚丫子站在雪地上,头上很快就落满了雪,大莉莉拉着我的手,我们两个四目相对。

“三哥。”

她高兴地喊,声音很大,在楼上的时候,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迷,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这会儿又有了精神,伸手去接飘落的雪花。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路边时不时走过几个下班回家的路人,他们有的提着公文包,有的醉醺醺的,看到我们的时候,都多看几眼。

我才不管他们看我的眼光,重要的是,我和大莉莉活着出来了。

我们两个疯了一会儿,大莉莉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了好几声,我就哈哈大笑,拉着大莉莉就上了自行车。

路过小区那唯一一家超市的时候,我的笑容戛然而止。

超市里的灯关了,门也关了。

自从我来到这里以来,就从来没有见这个超市关门过,而且门卫他们都说,自从三年前这个老板娘把超市盘过来后,就从来没有关过门。

等等,三年前?

和43号楼的事情又是个巧合。

我胡思乱想着,骑过了超市,路上行人不多,我光着膀子骑车子,后面带着个小姑娘,路过的人都看我几眼。

大莉莉要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穿在我身上,我拒绝了,刚才在屋子里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我需要冷静冷静。

王警官刚才趁着三狗不在,秘密地与赵子龙碰了个面,得到的消息让他很兴奋,走路都比平常快,确认身后没有可疑,闪身进了27号楼。胡队一大早就过来等着听消息了。

“胡队,结合赵子龙说的以及我们侦查到的情况,现在基本可以确认,最少有三拨人参与了这几起案子,43号楼底下是另有乾坤,可能和当时的建筑图纸不符。但是他说这里面涉及巫术什么的,可能有玄门的人涉案。胡队,这情报是不是太玄乎了?”

胡队笑笑说:“玄乎的事儿还少了?我违反规定,把他弄进这个案子,看来值啊!”

“对了,胡队,我们有人在这个小区看到老周的闺女了,但是,她和三狗在一块,没有上前说上话。”

“哦,莉莉怎么和他有牵连?老周在这儿又死得不明不白……对了,电梯杀人案好像老周是第一个到现场的吧,”

“是啊,老周以前负责这块儿。”听到这个,胡队长脸色很不好看。他不愿意往坏的方面想,可是这个案子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沉默了很久,他才交代王警官,调查一下老周当年出现场的情况。

好不容易骑到了我家楼下,锁上车,我拉着大莉莉就往电梯里跑。

刚到家门,门就开了。

赵子龙那呆呆的样子出现在门口,看了看我们两个,他眼神中露着欣喜。

“回来了就好,我在家里有点不放心。”

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说明他在家里一定是坐立不安的。这个人迂腐得可爱,不过人品是真的没得说。

他身后传来了饭菜的香味,我进屋就喊:“和尚啊,快上菜,你嫂子饿了!”

赵子龙呆呆地看看我,眉头拧了起来,眼神中的欣喜不见了,然后,他一本正经地说:“第一,我不是和尚。第二,我比你大,我可以叫她弟妹。第三,你俩还没有结婚,所以弟妹这个称呼也不行,要不,要不我就叫他妹妹吧。”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我心情好,故意逗逗他,说:“你这个光头样子,不是和尚是啥?以后就叫你和尚了,还有啊,以后必须叫嫂子,不然你就别在我家待着了,回你的庙里去。”

他翻了翻白眼,特别认真地想了想,似乎觉得这样的话不太合适,就转过身看着大莉莉,很认真地喊:“嫂子你好。”

大莉莉腼腆地说:“子龙你别听三狗的,他就是跟你闹着玩儿的,别拿他的话当真啊。”

赵子龙点点头,突然,他转过身来,很认真地看着我,半天,吐出一句话:“大庆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到我头上,我突然间意识到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我把大庆丢在43号楼了!

给大庆打电话,关机,又给大庆工作的网吧打电话,那里的人说大庆一直没有回去。

看来,大庆还在43号楼。

仔细想想,我们是什么时候和大庆分开的呢?应该就是在见到那个长长的楼梯的时候,他被关在门后面,然后我和大莉莉两个人顺着长楼梯下楼,但是走到了19层。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大庆。

被关在19层小屋的时候,我是顾不上大庆,当时我和大莉莉两个人的小命都保不住了。从小屋跑出来的时候心里着急,一路奔波,早就把大庆忘在脑后了。后来从43号楼出来,光顾着高兴了,也没有想起大庆来。

别说是我俩了,就连赵子龙也把大庆忽略了,如果不是他偶尔想起来,我们几乎都要把大庆这个人忘记了。

我愣了一下神后,转身进屋,从屋里找了一件衣服,穿上就往外走。

大莉莉拽住我,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知道她想阻拦我出去,却没说出口。

赵子龙认真看了看我们两个,起身,把自己的衣服披上了。

他一把把我拽到旁边,自己开门走了出去。

我跟过去,拉住他的手说:“你回去,照顾好你嫂子,我去。”

他挠挠头,说:“我试试,也许我是可以上到43号楼上面的,我师父说的话,也不是完全的正确。”

我拍拍他的光头,笑着说:“和尚,什么时候你不在我面前提你师父了,我就允许你单独去43号楼。不过现在,你还不行。”

说着,我就按了电梯开关,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我是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鬼地方了,别说回去,就是往那边看一眼,我心里都会觉得特别的难受。那个地方发生过太多让我不想回忆的事情,比如我师父在那里消失,比如那里躺着十二具可以活动的尸体,再比如旗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

可是,大庆是我带到那里去的,既然把他带进去了,我就要带他出来。

他能跟我出生入死好几次,就已经是我三狗的兄弟了。是兄弟,就没有不救的道理。

电梯来了,我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没想到赵子龙一伸手,就把我给拽了出来。

不但拽我出来,他还用了点力气,直接把我甩到了家门口。

差点撞上正在门口站着的大莉莉。

赵子龙走进电梯。

关上门的一瞬间,赵子龙说:“其实,我是不想跟嫂子单独相处。”

门关上了。

我心里那叫一个着急,赵子龙不能去啊!我好歹去过这么多次了,他既然一直不敢去,说明那里确实对他有危险。

我看看大莉莉,她平静地看着我,然后从鞋架上给我拿出一双我师父的鞋子,放到我的脚边。

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她又快速帮我整理了一下裤子和上衣。

最后,她把脸贴在我心口,放了一下,就往后退了一步。

“三哥,尽管我特别不想让你去,可我知道,如果让你在这里陪我,而不能去救你的兄弟的话,你心里会无比难受,去吧,和子龙一起去,我自己会好好在家等你回来的。”

她的这句话说得很温柔,很真诚,我听了后眼泪夺眶而出。

擦干眼泪,我猛地抱住大莉莉,在她粉嫩的小嘴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我走的是楼梯,但比赵子龙慢不了太多。

一口气跑到楼下后,我骑车就往43号楼赶,骑到门口,我也没看到赵子龙的影子,不过这也正常,这小子的体质远远不是我能比的,他一定是飞快地跑了过来,比我骑车还要快不少。

我把车子直接推进了楼道,先是看了一下电梯,电梯显示正在一楼,不过没开门。

看样子,赵子龙并没有从电梯上楼。

他是从楼梯上楼的,可是我认真听了一下,整个楼里也没有脚步声。

莫非,赵子龙没有来43号楼?

不应该的,如果这小子不想来,他完全不用跟我抢着来,我也绝对不会怪他。而以我对他的了解,只要他打定主意的事情,不管有多难,他都不会食言。

我转身上了电梯旁边的楼道。

我就是在这个楼道里和大庆分开的,当时我从上面看这个楼道,是直接延伸下来的,肯定是幻觉,而当时的大庆肯定也进入到某种幻觉里,只是不知道现在他人在哪里。

上楼后,我走每一步的时候都很稳,不停观察着四周的变化,缓慢地走上了2层。

2层的楼梯尽头有一扇铁门,铁门旁边是通往3层的楼梯,而当时,大庆就是被锁在了这扇铁门后面。

这扇铁门后面有四户住户,平时楼道里的铁门是很少锁的,只是在和大庆分开的时候,铁门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住,根本推不动。

我来到铁门前,深吸一口气,轻轻一推。

铁门嘎吱一下开了。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推开铁门后,一张苍白的脸就在铁门后面,距离我仅一米。

当我看到这张苍白的脸的时候,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那是大庆,他就这么在大门后站着,眼神望着的方向,是铁门后我和大莉莉下楼的方向。

我只看了他一眼,就猜到,从我和大庆分开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直到我找到他。

大庆是个非常逗的人,总喜欢吹牛,喜欢装,可几乎每次都以跪地求饶为结局。这个京城当地人有着很多的缺点,比如懒,比如贪小便宜,再比如,稍微有点优越感。

不过大庆最大的优点是,他心地善良。

我轻轻碰了他的胳膊一下,大庆的身子晃动,表情还是没有变,眼神也还是往着那个方向。

“大庆,你怎么了?”

我又摸摸他的脸,这张脸比之前苍白了不少,不知是被吓得,还是别的原因。

手指刚刚触动到他的脸上,他整个人顿时颤抖了一下,是幅度特别大的颤抖,然后往后猛地退了一步。

这时,他的眼神才转移到了我身上。

“你,你是谁。”

他的声音闷闷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我,没有丝毫的表情和欣喜感。

如果是之前的大庆,他看到我来救他,一定会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抱着我哭诉。

可是他没有,却问我是谁。

这个问题让我无言以对。

我凑过去,再次抓住他的肩膀,大声说:“大庆,你吓傻了?我是三狗啊,你三哥!”

他的口水从嘴角流出,痴痴看着我,然后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三哥?三哥?三哥?”

我知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处,现在大庆是什么状况我还不清楚,还是赶快把他带回家吧,让赵子龙看看。

我用力拉住他的手,往回一转身,傻眼了。

我长叹一口气,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看来这次真的没那么轻松。

看了看楼梯,我又回头看看大庆身后的电梯,这个电梯还停留在1层。

毫无疑问,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知道走楼梯的话,我会走到19层去。那显然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只剩下了另外两条路,坐电梯,或者走另外一个楼梯。

我拉着大庆往电梯处走去,就在手刚刚要按电梯按钮的时候,大庆突然疯狂地摇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他的声音非常含糊不清。我用衣服角给他擦擦口水,认真问他:“大庆,你刚才说什么?”

他疯狂地摇头。

他是让我不要按电梯?

我赶紧拉着大庆的手说:“大庆,你是不让我按电梯吗?”

他晕乎乎地点点头。

我长出一口气,他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了,对这里应该比我熟悉,所以他说不让我按电梯,那应该是对的。

然后我把两只胳膊搭在他的肩上,盯着他的眼睛特别认真地说:“大庆,那你告诉我,咱们应该从哪边走才能活下去?”

他痴痴地看着我,口水又流了出来。

就在我给他擦口水的时候,他猛然转身,朝着那个无尽的楼梯指了指。

尽管他没有说话,我也能明白,他是在说要从那里下去。

我犹豫了。

白天的时候我和大莉莉差点死在了19层的那个小屋里。现在大庆让我再走那个楼梯?

我回头看看电梯,又看看另外一个楼梯的方向,都看不出什么异常的地方。

此时我的内心是无比纠结的,如果听大庆的,就要冒险从我试过的地方再走一次,万一大庆此时已经被某个势力所控制了,他说的话完全是别人的意志呢?

那我就完蛋了。

可是如果不听大庆的话,按照我自己的思路走的话,万一大庆没有被人控制,他说的是真的,那我更被动。

思来想去,我猛地拍了大庆的肩膀一下,然后狠狠盯着大庆的眼睛说:“兄弟,你清醒一点!我们现在很危险!”

他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光芒,虽说这丝光芒一闪而逝,可我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听到我对他说的话了。

然后,他的手往我身后的长楼梯处又指了一下。

我点头,跟他拥抱了一下,然后拉着他的手,就往长楼梯方向走去。

既然大庆是有神智的,那我就选择无条件相信我的兄弟。

我们每走一个台阶,下面都会传来很响的回音,像是真的往地狱走一样,我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大庆的表情,如果他的表情有丝毫的慌张,或者是不情愿的意味,我就会拉着他转身回去。

可是没有,他一直是痴痴傻傻的样子,而且,他的眼神渐渐泛出一丝欣喜的意味。

走了大概十来个台阶的时候,我的脚刚想落到下面的台阶,却在更高的地方踩到了实地,因为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栽倒了。

等我爬起来的时候,眼前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

我已经来到了一楼过道,旁边是电梯,前面十几米处,就是43号楼的出口!

回头看了一眼大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笑意。

看来我是赌对了,大庆虽说傻了,可他给我指明了路,如果当时我没有按照他说的走这里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我拍拍大庆,他嘿嘿笑着。

刚想拽着他出门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似乎就在我身边!

这时,大庆也拽了拽我,然后他痴痴傻傻的地指了指自己的脚。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是想告诉我,他听到了脚步声。

然后,他飞快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我刚开始没明白,不过他的表情特别认真,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是想向我表达光头的意思!

“兄弟,你是说赵子龙那个光头吗?他怎么了?”

我说完这句话,他猛地指了指自己的鞋子。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那脚步声是赵子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