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1
公安医院检验科门口，郑直紧张地站立着，浑身大汗。沈鸿飞扳过郑直的肩膀，盯着他：“郑直，记住，不管结果是什么，你都要冷静。”
“我明白……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冷静，冷静。”郑直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说出来的话却是言不由衷。凌云也给他打气：“不能光冷静，你还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要对自己有信心。”郑直的汗淌下来：“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很充分的准备……”陶静走过去：“没事，就算你真得了艾滋病也没关系，一时半刻死不了。”郑直直接瘫软了下去。众人赶紧拽起他。陶静讪讪地一笑，坚定地看着郑直：“我逗你玩呢！想得艾滋病哪儿那么容易？放宽心，我是医生，你忘了？你要相信我。”陶静拍着胸脯。小刘哭着：“师兄，这都不是事儿，我想好了，不管你是不是艾滋病，我都嫁给你。”郑直愣住了，眼神有点儿乱。
这时，检验科的门推开了。刘珊珊拿着报告走出来，队员们轰地围上去，郑直又站不住了，直往下瘫，小刘连忙扶住他。
“医生，结果到底怎么样啊？”小刘哭着问。刘珊珊没回答，看向郑直：“郑直，你自己怎么想？”郑直脖子一梗：“我……早就想开了，不得我幸，得之我命。砍头就那么一下，你说吧！”郑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刘珊珊。
刘珊珊叹息一声，在场的人都傻眼了。郑直腿一软，小刘和众人急忙扶住他。刘珊珊看着化验单一本正经：“经过细致的化验，确实有点问题。”郑直咬牙坚持住，小刘哭得更厉害了。刘珊珊把单子递给郑直：“……就是血脂有点儿高，年纪轻轻的，注意保健。”郑直一把抢过化验单，眼睛都直了。小虎队都呆住了。
“我看看，我看看。”陶静一把抢过来，仔细看，“呀！你真没事啊！”郑直就站在那儿傻笑，小刘猛扑上去，直接吻住郑直。郑直吓愣住，小刘边哭边吻，郑直伸出手，终于紧紧地抱住小刘。
2
基地训练场，沈鸿飞正带领小虎队进行体能训练，五个一百做完了是五公里山地越野，跑完后所有人都是满头大汗地走下训练场。龙飞虎扬了扬手里的秒表：“今天不错啊！继续努力，争取超越。”
“我去—”所有人都累得瘫倒。陶静弯着腰满脸是汗，汗水顺着贴在脸上的头发往下淌：“龙头您换句话吧！天天这句……我们……很容易丧失信心的。”龙飞虎笑：“那你帮我想一句？”陶静直起身，故作认真地想：“您以后就说—今天很好，成绩已经到头了，以后可以稍微减减量了！”队员们鼓掌欢迎，龙飞虎背手踱步，脸上的笑怪怪的：“挺好，其余人解散，陶静再加一组。”陶静惊得下巴都掉了，哭丧着脸：“龙头我错了，我明天继续努力，争取超越。”陶静说罢撒丫子跑了。队员们都笑，龙飞虎看着陶静的背影也笑了。铁行走过来，也看着陶静，欣慰地笑了：“这个小陶静，终于又恢复以前的本色了。”
“不一样。”龙飞虎摇头。铁行一愣，龙飞虎看他，笑道，“以前是装的，现在是真的。”铁行点头，脸上都是赞许。
下午，一辆警车闪着警灯呼啸而至，在市公安局的大院里戛然而止。后车门打开，王小雅戴着手铐，松散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两名女警从两侧架着她的胳膊走下车。路瑶穿着警服，一脸肃然地站在大门口。王小雅看起来很憔悴，两眼通红，路瑶皱着眉看她：“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王小雅苦笑：“是吗？我长了一张大众脸。”路瑶也没多想，对着李欢说：“带上去，马上审讯。”李欢点头，扬头示意，两名女警押着王小雅向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里，李欢和小刘正襟危坐，小刘翻开记事本，做好审讯准备。路瑶冷冷地盯着背靠在审讯椅上的王小雅。王小雅侧头躲避着路瑶的目光。路瑶轻轻点头，小刘打开记录本开始记录。
“姓名？”李欢问。
“王小雅。”
“年龄？”
“23。”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李欢冷声问。王小雅点头，眼泪淌了下来：“运……运毒。”
“从哪儿往哪儿运？”
王小雅哭着：“从境外运到东海。”
“运了多少？采取什么方式？”
王小雅崩溃地痛哭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被骗的，我被熊三骗了！”
“王小雅！”路瑶啪地拍了下桌子，王小雅止住哭泣，望着路瑶，“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你是自愿替熊三运毒的，你想狡辩吗？”路瑶猛地拽下旁边蒙着盘子的白布—十几个装着海洛因的**躺在里面。路瑶凝视着王小雅，“一个23岁的女孩，正是青春年华，做点儿什么不好？你却把整整200克高纯度冰毒吞进自己胃里。你知道这对你意味着什么吗？50克就可以判你死刑！”王小雅捂住脸痛哭。路瑶稳定了下情绪，看着痛哭不已的王小雅：“你冷静一下，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讲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尽可能地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吧！”王小雅含泪抬起头，看着路瑶：“我想见一个人！”路瑶一愣：“你想见谁？”
“沈鸿飞！”
“谁？”路瑶有些诧异。
“就是你们特警支队的沈鸿飞！”
“你为什么要见他？他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吗？”路瑶有点儿不明白。
“他当然和我的案子没关系，”王小雅说，“我只是想见他最后一面。在见到他之前，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路瑶愣住了。旁边，小刘起身向路瑶递了个眼色，路瑶一愣，跟着小刘走出审讯室。
走廊里，路瑶焦急地问小刘：“怎么回事？”
“组长，您不知道，这个王小雅是沈鸿飞的前女友。”小刘一脸难色，“我听郑直说的。两个人好了好多年，后来这个王小雅贪图享受，才抛弃了沈鸿飞，跟了熊三。”路瑶大惊：“难怪之前我看她有点儿面熟……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这样，她还有脸见沈鸿飞？”路瑶想了想，还是掏出了手机。
3
特警基地门口，一身便衣的凌云焦急地四下张望着，不时地低头看表。很快，沈鸿飞匆匆跑来。
“你干吗呢，这么磨蹭？”凌云迎上去，沈鸿飞一脸严肃：“凌云，今天的休假我回不去了，龙头让我马上去重案组一趟。”凌云一惊：“什么事啊？”沈鸿飞摇头：“不知道，反正特别急，你看……”凌云嘴角浮起苦笑：“算了，我陪你一起去吧，完事了咱们再去你家。”沈鸿飞点头，两人上车疾驰而去。
来到市公安局，沈鸿飞整理了一下着装，推门走进路瑶的办公室。走廊里，凌云靠着墙壁等着。走廊尽头，小刘走过来一愣：“凌云姐，你怎么来了？”凌云笑：“哦，你们组长找鸿飞有急事，我陪他来的。”小刘有些不自然，欲言又止地看着凌云：“说实话，凌云姐，你不该来。”凌云纳闷儿……
办公室里，沈鸿飞敬礼，坐在椅子上擦了擦头上的汗：“路组，您找我什么事啊？那么急？”路瑶一脸严肃：“你认识王小雅吧？”沈鸿飞脸色一变：“她……怎么了？”
“她现在在我这儿，在里面坐着呢！”路瑶说。沈鸿飞脸色大变，噌地站起身：“路组长，她犯什么事了？”
“运毒。”路瑶看着他，“高纯度冰毒，200克。”
“运毒！”沈鸿飞愣立当场，有些语无伦次，“这……这怎么可能啊！她……她怎么会运毒啊！这不可能！一定是熊三，熊三胁迫她的，熊三在哪儿？他在哪儿？”
“沈鸿飞，你冷静一点儿，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也是一名警察！”
沈鸿飞含泪看着路瑶：“您找我来……干什么？”
“王小雅说，必须要见到你，才肯交代自己的罪行。”沈鸿飞愣住。路瑶凝视着他，“沈鸿飞，我再次提醒你，不要感情用事，你现在是在协助我们重案组办案。你需要保持冷静。”沈鸿飞木然地点头，眼泪往下掉：“我……明白……”
“如果你觉得准备好了，现在就和我去审讯室。”路瑶起身。沈鸿飞含泪看着路瑶：“我……准备好了。”
走廊上，沈鸿飞失魂落魄地走出来，凌云脸色复杂地看着沈鸿飞：“小刘都和我说了。”沈鸿飞木然地点头。凌云看着他的眼睛，“鸿飞，你现在的状态不对。”沈鸿飞的眼神有些涣散：“对……对不起，凌云，我没有更好的状态。”凌云含泪：“我理解你。”沈鸿飞有些意外，看着凌云，凌云含泪一笑，“去吧！记住你来的任务。我在楼下等你，完事咱们去你家。”沈鸿飞看着凌云，重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