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1
浓烟中，爆炸声四起，雇佣兵们惨叫着四处躲避，整个营地陷入一片火海。黑龙端着机枪在疯狂怒吼！
“是黑龙！我去抓他！”鳄鱼把步枪甩在背上，战熊一把拉住他：“不行，根本过不去，人太多了！”
帅克打了个呼哨，指了指那边的黑龙，AK噌地就冲出去，在浓烟中快速穿越。黑龙端着机枪在疯狂扫射，AK飞身跃起，一口咬住他的胳膊，直接拖拽过来，黑龙手里的枪掉了，龇牙咧嘴地徒劳挣扎着。
“老鹰——一号目标抓获！”帅克跳出掩蔽物，抓住黑龙，拿出简易手铐给他反铐上。这时，一辆皮卡开过来，一个急刹车停住，车上的加特林多管机枪开始射击，密集的弹雨把兵们压得抬不起头。黑龙躺在地上，被帅克压着狞笑道：“哈哈哈！你们完了！”
隐蔽物不断地被弹雨打得尘烟四起。帅克隐蔽在建筑物后，抬不起头，他拿出遥控器，侦察机器人掉转方向向皮卡车底部冲过去。帅克果断按下按钮，轰！剧烈的爆炸把皮卡车吞没在一团烈焰中，枪手惨叫着飞到了半空。
帅克抓住黑龙快速进入屋内，黄金和安迎战在门口警戒。
“里面怎么样了？”帅克问。
“清场了！”安迎战说。
帅克点头：“死守在这儿！”
“明确！”
这时，雷震和赵大力、方紫玉等人也快速过来。四个兵在门口建立好防线，不断与敌交火。外面的营地不断有爆炸声响起，烈焰映红了整个黑夜……
2
建筑物里，帅克一把拽过黑龙丢在一边。黑龙躺在地上，桀骜不驯地瞪着帅克：“你们别想活着出去！”
“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你！”帅克抬手就是一枪托，砸在他的下巴上，黑龙仰面栽倒。
“你以为我怕死吗？”黑龙吐出一口血。帅克从腰间拔出匕首，寒光一闪，抵在他的耳朵上。黑龙不敢动了：“你……你们是解放军！中国人民解放军不虐待俘虏！”帅克盯着他低声说：“听着，我接受的命令不是一定要活捉你！是带你的尸体或者你身体的一部分回去，做个DNA鉴定！”黑龙的脸色唰地变了，帅克接着寒声道，“我的战友们没有一个人会为你做证！他们只会告诉我的上级，你是在战斗中被打死的！不信你就试试看，我就带你一只耳朵回去！所以，给我老实点儿！轻举妄动，我第一个打死你！看好他！敢动就咬死他！”
AK龇着牙死死地盯着黑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怒吼。
“有没有人受伤？”雷震走过来。林小鹿立正：“检查过了，没有！”雷震点头：“空中救援分队马上就到！翠鸟守好孩子，水牛去门口组织阻击！闪电跟我去上面，我们控制制高点，和航空分队保持联系！”赵大力摘下电台交给帅克：“卫星台！和老鹰联系就靠他了！”帅克接过来：“明白！”
3
丛林上空，黑色的直升机群超低空掠过，漆黑的夜幕让它们隐身在空中，只有螺旋桨卷起的飓风的声音。帅克和雷震低姿来到楼顶边上，下面的枪战一览无遗。帅克放下卫星台，把话筒交给雷震。雷震推开：“你现在是指挥员，你来和他们联系。”说完拿过帅克的狙击步枪，转身依托瞄准准备射击。
“是！”帅克拿起话筒，“闪电呼叫猎隼，你们还有多久？完毕！”
机舱里，高山拿起通话器：“猎隼收到，闪电，我们还有不到两分钟。完毕。”
“你们再快一点儿！我们这边捅马蜂窝了！完毕。”
“飞鲨没事吧？”是陈笑寒。帅克一愣，把话筒直接塞给雷震：“找你的！”雷震接过来：“我是飞鲨，请讲。完毕。”
“雷震！你给我活着！我马上去接你！”陈笑寒带着哭腔，雷震一愣。陈笑寒的眼泪流了下来：“听见没有？你给我活着，我马上就到了！”
雷震的喉咙有些发硬，他很快调整好自己：“飞鲨收到，战斗频道请保持战斗通话，完毕！”陈笑寒不说话，眼泪从目镜下滑落。高山看着她：“保持冷静，我们马上到了，他不会有事的！”陈笑寒咬着嘴唇点头，她眨巴着眼，眼泪不再模糊她的视线。
丛林上空，直-8K机舱内红灯频闪，鹰眼抬手看表：“一分钟战斗准备！”
哗啦！机舱里的子弹上膛声响成一片。
4
屋顶上，帅克和雷震占据高处，向下射击掩护。黄金和安迎战几个在门口顽强阻击，交替着变换射击位置，都是精准的点射。屋里，女兵们呈环形防御，死战到底，用身体护住孩子们。狙击阵地上，陈若曦拿着观测仪还在寻找，但只有一片苍茫的黑色群山，什么也看不见。
帅克趴在屋顶上，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一片夜空：“猎隼！你们到了吗？完毕。”
“闪电，我们还有三十秒进入，请指示你们的位置！”
“是！”帅克从战术背心里拿出发烟罐，哧哧的白烟中，冲腾而起的红色烟幕在夜空中分外醒目。远处，空中传来直升机群的轰鸣声。高山坐在驾驶舱里：“我看见红色烟雾了！飞行队注意，该我们上场表演了！完毕。”
营地上空，两架直10低空进入，陈笑寒冷静地按下按钮，挂在机翼上的空地导弹像离弦的箭，嗖地发射出去，营地上一阵惊天的爆炸和烈焰腾空而起。直-10的机炮射击后，弹壳在空中飞舞。地面上残肢飞起，整个营地像被铁锤砸过一般。机翼上，多管火箭弹密集射击，嗒嗒嗒，枪口喷出的烈焰在黑夜中跳跃着。
兵们在剧烈的爆炸中急忙卧倒，女兵们用身体压着孩子们，尘土和碎片纷纷落在她们的身上。门口，黄金吐出嘴里的土，抬头看着空中疯狂射击的直升机群骂道：“我去！这个打法，是要爷爷的盒儿钱啊！”话音未落，又是一连串的爆炸，黄金顾不上骂，急忙卧倒，死死抱住脑袋……
黑夜里，爆炸掀起的泥土和硝烟把这一片营地笼罩在浓浓的烟雾中，到处都弥漫着战争过后的硝烟气息——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半空中，两架直-10悬停在空中警戒，两架直-8K低空过来，缓慢地降落在营地的开阔处。
“战斗准备！”鹰眼哗地打开机舱门，突击队员们全副武装，持枪在手，快速跳出机舱后展开战术防御队形搜索前行。林小鹿带着一群小女孩儿们掩护着从屋子里出来，沿着突击队员们搭设的安全通道快速登机。屋顶上，直升机群的螺旋桨卷起的飓风轰鸣着。
“猎隼，我和飞鲨到楼顶去！你派直升机在上面接我们！完毕！”帅克和雷震两人背起卫星台，快速向楼顶跑去。很快，营地上，两架直-8K收起舱门，迅速拔高，轻点机头飞走了。
楼顶，一架直-9在空中悬停，舱门大开。帅克和雷震跑过去，雷震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帅克跑过去急忙扶起来他：“你怎么样？”雷震咬牙站起来：“我没事！快走！”
一阵马达声轰鸣，直-9披着夜色超低空离开。
5
远处的山巅上，王悦可抵着瞄准镜，隐蔽在茂密的丛林里一动不动：“干脆利索！真的是精锐部队啊！我们怎么办？”毒蝎拿着观测仪：“不能让他们这么走掉！”王悦可抬头看他：“什么意思？现在还能拦住他们吗？”
“那一架直-8K是运小孩的！”毒蝎说，“你学过的！打直升机油箱！迫降这架直-8K，我们的人就在附近！他们会下来营救的！”
“……我没把握啊！”王悦可嗫嚅着道，毒蝎的眼里有寒光闪过：“我不想听你这种屁话！赶紧给我把那架直升机打下来！速度还没提起来，现在是最佳时机！射击！”
王悦可无奈地抱着狙击步枪，手指在颤抖。
“快射击，他们要提速度了！”毒蝎低声怒吼。王悦可抵枪瞄准，手指在哆嗦，毒蝎吼道：“你还等什么？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王悦可一咬牙，枪口微微一错，子弹擦着直-8K的机身过去，却击中了后面的直-10！
直-10的尾部冒着黑烟在空中疯狂地旋转——子弹击中了直10的发动机。高山坐在驾驶舱中：“猎隼被击中了！猎隼被击中了！我们准备迫降！”
陈笑寒急促地呼吸着，继续操纵，直10在半空中失控地旋转着。
“怎么回事？是谁？”雷震和帅克趴在直-9机舱口，都惊呆了。
飞行员高声报告：“是猎隼！他被击中了！马上要迫降！”
半空中，直-10旋转着往远处的丛林深谷处坠落下去。
“你怎么又打偏了？”毒蝎怒吼。王悦可目瞪口呆：“我，我也没想到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王悦可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我们撤！他们马上就会火力覆盖我们！枪不要了！快！”
王悦可丢掉狙击步枪，和毒蝎拼命狂奔而去。
“狙击步枪在左侧的山头，刚才我看见火光了！我们干掉他们！”
另一架直10掉转机头，机翼下的多管火箭弹密集发射，狙击阵地被一片弹雨覆盖，剧烈的爆炸掀起的烈焰在丛林里四处弥漫。
山谷里，直10失控地旋转着往下坠，高山紧紧把着操纵杆，直-10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高速旋转的螺旋桨被啪啪折断，机身侧滑出去，撞在谷底的岩石上停了下来，冒着滚滚浓烟。驾驶舱里，高山和陈笑寒的脸上都是血，两个人昏迷了过去。
“放我在那边下去！我们要去救他们！”雷震解开腰上的安全带。
“飞鲨，等一下！”直-9机舱里，飞行员在报告，“老鹰，老鹰，猎隼坠落！重复一遍，猎隼坠落！”
指挥部里，江志成一愣，参谋们唰地站起来，看着头发花白的参谋长。
“老鹰，猎隼坠落！重复一遍，猎隼坠落！”电台里传来飞行员的报告声。江志成面色冷静，咽了一口唾沫：“去看看，猎隼是否有生还可能！除了你和两架直-10去掩护救援，其余的直升机全部回来！”
“是！”直-9在空中掉转机头，往山谷方向急驰而去。
6
雷震心急如焚，从两侧舷窗看下去，直-10的残骸冒着滚滚浓烟。飞行员在呼叫：“猎隼，猎隼！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我们在你们上空！”
没有回音。
“猎隼！猎隼！收到请回答……”飞行员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还是没有回音。
“快！放我下去！我去救他们！”雷震低吼。话音未落，机舱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声，飞行员脸色大变，急忙转向。瞬间，直-9在空中被剧烈的冲击波震得一阵颤抖。
“是防空导弹！”飞行员大吼。
山谷里，一个雇佣兵站起身，扛着防空导弹，嗖地发射出去，防空导弹拉着尾烟扑向了直-9，机舱里又是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妈的！还有一颗！”飞行员怒骂着再次操纵直升机，两架直-10逐渐靠近。防空导弹被吸引过去，两架直-10又瞬间分开，防空导弹紧咬住其中一架直-10。直-10一个眼镜蛇机动，抛出诱导，防空导弹被成功甩掉，撞击在诱导上凌空爆炸。
“我们必须离开这儿！”直-9飞行员驾驶直升机高速离开。
“下面的人怎么办？！”雷震青筋暴起。
“再不离开，我们都要被包饺子了！先离开这片空域！”飞行员怒吼。
雷震和帅克看着直升机越来越远。
“在安全的地方放我下去，我步行去救人！”
“别胡闹了！这里是任务区！”
“我们必须去救人！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他们是我们的战友，但是我们必须理智！他们未必还活着！”
“她是我老婆！”雷震怒吼，飞行员一愣，帅克也是一愣。
指挥部里，江志成看着大屏幕，心如刀绞，何亮也是心急如焚。这时，无线电响了：“老鹰，飞鲨和闪电请求步行救援。完毕。”江志成按下通话键：“不同意！现场太危险了！”
“放我自己下去！”雷震道。
“我也要下去！”帅克道。
“老鹰说了，不同意！”飞行员高喊，“雷震，你别以为只有你难过，我们朝夕相处，我更难过！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我不能放你们下去！我们不能再失去你们！”
“我要和老鹰对话！”
少顷，无线电接到突击队全体频道。
“老鹰，我是飞鲨。我请求放我下去，地面救援！完毕。”
“飞鲨，你清楚是什么状况吗？完毕。”江志成心如刀绞。
“清楚。完毕。”
“老鹰，闪电呼叫，请求与飞鲨一起地面救援！完毕。”帅克高声报告。
雷震看着他：“你用不着下去！”
“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去吗？”帅克道，雷震注视着他，他的眼神坚定，“要死死在一起！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其他机舱里，队员们都听呆了。江志成在沉思，片刻后道：“飞鲨和闪电，告诉我，你们头脑是清醒的。完毕。”
“老鹰，飞鲨报告，头脑非常清醒。完毕。”
“老鹰，闪电报告，清楚下面状况。完毕。”
江志成注视着大屏幕上的直-10，久久不能作声。
“这是我一生当中最艰难的决定……”江志成痛苦地说。
“老鹰，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们不能丢下任何一个同袍战友。完毕。”雷震看向帅克，“老鹰，我想好了，我自己去。完毕。”
“老鹰，我也一起去，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完毕。”帅克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江志成的表情很痛苦：“……我同意。”
7
夜晚的星光被遮挡住，到处都是一片漆黑，时而有野兽的号叫。丛林里，两个身影在密林里飞奔。山谷里，直-10的残骸冒着青烟。陈笑寒吐出一口血，逐渐苏醒过来，她摘掉飞行头盔，艰难地从机舱里爬出来，身上还挂着微型冲锋枪。高山也咳嗽着醒来，刚想起身，就是一声惨叫——他的腿卡住了，不停地在流血。陈笑寒爬过来，打开他的驾驶舱盖子：“你怎么样？”
“我不行了，你快走……”高山吐着血。
“你说的不是屁话吗？！我拽你出来！”陈笑寒抓住高山一使劲儿，“啊——”高山的腿血肉模糊，他惨叫了一声，“我被卡住了，出不来了，你快走！”
“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
“去给我老婆、孩子送个口信，说我爱他们！”高山喘着粗气说道。
“你自己去跟你老婆、孩子说！我想想办法！不要放弃，听着，你绝对不要放弃！”
高山忍着痛笑笑道：“我不是放弃，我是履行使命！你快走，你没事，不要留着死两个人！”
“你现在还没有死呢！”陈笑寒哭着怒吼道。
“我是个活死人了，不要在这儿耽搁时间了！你快走，到边境还有几千米呢！你留在这儿无济于事，也救不了我！现在什么工具都没有，必须破拆，我才能出来！你理智点儿，陈笑寒！我命令你，你快走！”高山吼道。
“我不会听从你这个命令的！”陈笑寒哭得泪流满面。
“一定要死两个人吗？你为什么那么蠢呢？”高山无奈道，“陈笑寒，敌人马上就来了！你就算把我拽出去，我也根本走不动的！你拖着我，根本走不了多远！”
“我可以呼叫救援！”
“不会有救援的，你心里很清楚。”陈笑寒顿时语塞，高山继续说道，“听着，笑寒，我很骄傲，曾经与你一个机组。你是个出色的武装直升机飞行员，很遗憾，我不能再和你一起飞了。你回去，告诉我的爱人和我的儿子，她的丈夫、他的爸爸，是一个英雄。”
“我要你自己去对他们说！”陈笑寒哭着吼道，“我不会走的！”
“你必须走！和我死在一起不值得！”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我们是战友，是同志，是兄弟！今天，我为你战斗到最后一滴血！来生，我们还是一个机组！”
“笑寒，我很感动，但是我不能让你留下。”
“你说了不算！我就守在这儿，战斗到最后一滴血！”陈笑寒拿起高山的微型冲锋枪上膛，“我们不能就那么死了，便宜他们这帮杂碎！我们要战斗到最后一滴血！同生共死！这是你教我的！”
高山看着她，突然脸色一变：“那边有人！”
陈笑寒持枪回头，高山一把把她推了出去。陈笑寒措手不及，掉到直升机下面。轰！一声巨响，高山拉响了胸前的光荣弹。
陈笑寒愣住了：“大队长……大队长——”
砰！子弹打在陈笑寒身旁的直-9上，陈笑寒急忙翻滚下去，手里的冲锋枪顶上膛。不远处，十几个雇佣兵持枪搜索过来。陈笑寒手里的冲锋枪“嗒嗒嗒”地吐着火舌，雇佣兵们急忙卧倒找掩护。这时，更多的雇佣兵围拢过来。陈笑寒拔出匕首，做好最后的死战。一个雇佣兵冲上来，陈笑寒握紧匕首，一刀插在他的咽喉处。这时，右边闪出一个人影，从后面死死抱住她，陈笑寒挣扎着摸向胸前的光荣弹，但双臂被紧紧地控制住。
陈笑寒被几个雇佣兵抬起来，徒劳地挣扎着。另外几个雇佣兵在直-10前搜索，陈笑寒绝望地挣扎着。突然，前面的草丛中冒出一个黑影，噗噗！手里的步枪一个急速射，另一个黑影也从草丛中闪身出来，都是短促的急速射，雇佣兵们中弹猝然倒地。
“雷震？你怎么过来的？”陈笑寒愣住了。雷震顾不上搭理她，抬手对着四周的尸体补射。解除危机后，雷震拉起陈笑寒：“你受伤没有？”陈笑寒活动了活动：“没有！”
“我们要赶紧离开这儿！”雷震看向帅克，帅克站在直升机残骸前愣着。雷震走过去：“猎隼呢？”帅克看着里面，没说话。雷震爬上去，一看，愣住了，随即道：“顾不上难过了，安装炸药，炸掉直升机，我们马上离开！”
三个人背上武器匆忙离开，陈笑寒回头看了看直升机残骸，咬咬牙，跟着雷震快速离开。
山巅上，毒蝎拿着观测仪在看：“看来，他们想在天亮前出境。”王悦可说：“也就三千米，他们都训练有素，一抬腿就过去了。”毒蝎冷笑道：“哪儿那么容易？”说完，他带着王悦可跳上全地形车，迅速离去。
轰！直升机残骸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掀起的硝烟把这一片丛林笼罩在浓浓的烟雾中，整个山谷瞬间陷入一片火海。
8
野战机场上，直升机群轰鸣着陆续降落。机场边上，消防车、救护车正在待命，旁边站满了空降兵的持枪战士们。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连的武警特战队员，也都是全副武装，唯一不同的是，他们都戴着面罩。直升机的螺旋桨缓慢下来，舱门打开，林小鹿第一个跳下来，获救的孩子们迅速被救护车拉走了。
这时，黑龙被押解到江志成面前，站在旁边的何亮眼睛一下子亮了。赵菲拿出脸部扫描仪，看着何亮郑重地点头，何亮挥挥手：“带走！”四名武警特战队员上来，押着黑龙就上了待命已久的武警装甲车。
江志成转身注视着归来的队员们，浸染了他们衣服的血还没干透，迷彩的脸上都是硝烟的痕迹，但他们的眼神一直是锐利的。江志成久久地看着队员们的脸，眼睛湿润了，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方紫玉看着江志成：“参谋长，我们要回去救他们！”
“不同意，天马上就亮了。”
“现在我们有四个战友搁置在敌后，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赵大力急吼。
“你们看看什么时候了？！”江志成厉声呵斥，他的双眼中更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失去黑夜的掩护，谁都能看见我们的直升机！你们想搞出来大新闻吗？”
林小鹿流着眼泪说：“参谋长同志，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在敌后而不去救援！我相信，这不是您的想法！”
江志成闭上眼，老泪纵横，再睁开时，喉咙里发出微微发颤的声音：“我们是军人！军人是为祖国解决麻烦的，不是去找麻烦的！天马上就亮了，你们不能再越过红线！要相信雷震和帅克，你们都很了解他们！他们会有办法脱离险境的，现在，你们需要休息……”
“我们不能休息！我们的战友还在危险中，我们休息不了！”
“这是我的命令！”江志成怒吼，“你们现在去休息，枪不回收，补充弹药，随时准备出发，去接应他们！”
林小鹿一听，眼睛一亮。
江志成看着他们：“你们都是人精，我再强调一下！在我没有下命令以前，都给我老实待着！没有命令，一个人也不许越过红线！”
队员们无声哽咽着，这时，AK突然站起来，噌地冲出去了，转眼就消失在黑暗中。黄金看着苦笑道：“一个人也不许越过红线……现在好了，越过去的是一条狗。”
9
清晨，朝阳逐渐在群山之间升起，不时有清脆的鸟叫声传来。晨雾中，三个人在山林间急速穿行。帅克担任尖兵，陈笑寒居中，雷震断后。突然，帅克唰地蹲下，雷震忍着剧痛迅速隐蔽：“有什么异常吗？”帅克眼神税利，观察着四周：“没有，太安静了。”
“不出点儿事，你们是不是就不踏实啊？”陈笑寒蹲在旁边道。帅克摇头道：“安静得不对头！我们昨晚打了好几仗，天亮了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这不正常。”雷震点头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不能走这条路了，换路！”陈笑寒起身道：“我们不是马上就到红线了吗？前面还有一千米不到！”雷震拄着步枪艰难起身道：“再短也得有命走过去！没了命，就什么都没了。”陈笑寒看着他：“你的腿怎么了？”雷震背上步枪：“没事，一会儿就好了。我们走，跟上他。”
三人掉转方向，继续前行。
前方不远处，伪装极好的雇佣兵们据枪等待着。再远一点儿，王悦可抱着狙击步枪在瞄准，毒蝎拿着观测仪，笑了笑道：“果然很狡猾，他们的直觉相当准。”
王悦可没说话，她慢慢移动着枪口，她的枪滑过一个在林间狂奔的人的脸时，突然停住了。枪口迅速移动回去，是一个穿着丛林迷彩，脸上也涂着油彩的士兵，王悦可的呼吸几乎都停止了——没有语言可以表达她现在的感觉，只能说在一瞬间就呆滞了，因为那张脸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在一刹那，她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空白。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曾是那么那么想他，但她没想到的是，命运竟然会以这种残忍的方式让他们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