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师傅中毒

弯曲的道路上,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骑在枣红马上,他身着灰短衫黑长裤,身背一柄长剑。

坚硬的马蹄落在干燥的地上嗒嗒作响,身后扬起尘土,俊朗的男子,他的右手紧握缰绳,左手拿着马鞭,双脚夹着马肚,马上还驮着两个篓子,他嘴里喝斥着“驾驾”,马奔跑的速度还是没有变快,他焦急的扬起马鞭,随着‘啪’的一声鞭响,马身震颤,马随即猛的增力,脚下更快。

不一会,马速减缓,马张着大嘴喘着,白色唾沫从口里流出。

男子用手臂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灿烂的阳光烤着大地,他挥汗如雨,解开腰里的水壶,仰头就饮,可壶里却没水了,白光亮的刺眼,他喉头发干,马从奔跑变成了慢走。

他记得右侧有条河,河边青草丰盛,男子勒紧马缰,往右边路上而去,听得见流水哗哗声,到得河边,河水清澈见底,小鱼游**,男子翻身下马,跑到河边,蹲下身子,就痛饮着河水,马看到了流水,步伐也快了,赶到河边,也是低着头喝水。

男子用手捧着水,好好的洗了一把脸,他坐在树荫下,一阵凉风吹来,顿感舒适,马打着响鼻,嚼着肥美的青草。男子也觉肚中饥饿,从袋内摸出一个干饼来,他看了看天,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回派里,就让马儿也多吃些,等会还得赶路,晚上就能看到师傅师娘师妹,心下也是开心,不知师傅的病好些没,他从神医那开的药还在篓中呢。

他的心似乎飞进了派里,他看了看远处的马,随后起身,到的马边,他拍了拍马背,“伙计,幸苦你了,天黑之前就到家了。”他飞身上跑。

中午以过,路上人烟稀少,利于马的急驰,穿过一个喧闹的集市,才放慢马速,他无暇看风景,购置了师弟们让他带的物件,他马不停蹄的又上路了。

至太阳偏西,他惠欣笑笑,映入眼帘的是群山,一块巨大光滑的山石上有三个醒目的大字,‘纵横派。’

山边有屋,层层叠叠依山而建。

门边立着两人,都是年轻人,远远就见得一人一骑,飞马驰来,两人细看,“唉,看看,谁骑在马上啊。”

“好像是笨蛋大师兄,笨蛋大师兄也该回了。”

“不像笨蛋大师兄,派里的那个师弟吧。”

一人高声喊:“是大师兄,大师兄回来啦。”

两男子欢快的奔跑着,慌忙去迎接。

两人凑到大师兄跟前,“大师兄,我老远看着,就是你,他偏说不是。”

“我想着师兄还得半个月才回吧,那知这么快就回了。”

“师弟好眼力,师傅近日可好?”马上坐着的男子匆忙询问。

“师傅好着了,师傅早上还到山门前散步呢,他看着远方,还问我们,大师兄什么时候走的?”

“我就说有一个多月呢,应该快回了,”其中一人插嘴到。

“师傅跟原先一样吧,没什么异样吧?”大师兄追问。

“异样,什么异样,跟以前一样啊?”

“师傅今早还指点我们练剑呢。”

“没事,没事,我先去见师傅,”大师兄说完话,就催马向前。

大师兄到的派内,也骑在马上,两个师弟路过,与他打招呼,“大师兄回来了。”

“大师兄,你回来呢。”

“回来了,回来呢。”

大师兄到的马厮,将马拴到厮内,随后背着两篓走出。

大师兄手里提着几包药到的厨房,厨房的魏师傅正在切菜,见来人,“大师兄回来了,有什么吩咐?”

“魏师傅,麻烦你把这药熬了吧,我等会来取,”大师兄说着。

“大师兄,谁病了,要喝药?”四十多岁的魏师傅是个短脖的胖子,他关心的问。

“我病了,等会我来端药,我现在去见师傅,麻烦魏师傅了,”大师兄客气的说。

“我看大师兄生龙活虎的,别提多有精神了,”魏师傅质疑的说。

“我是心病,大伙都叫我笨蛋大师兄呢,”大师兄笑出声来。

“笨也是病,我看大师兄是没负担,是懒病,”魏师傅提醒到。

“对,是懒病,我现在去见师傅。”

在平常的此时,师傅应该在静心室打座练气,大师兄来到偏辟的地段。

门上端有块匾,匾上有‘静心室’三个字,屋里屋外都很安静,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师傅,大弟子林雨森回了,”他小声说到。

屋里没有回声,林雨森默默的站在门外等候。

过了一会,屋里才传出低沉的声音,“雨森回来了,进来吧。”

林雨森轻轻推开门,然后进屋,随手关上门。

一名中年男子坐在蒲团上,长剑挂在墙壁上,中年男人脸色煞白,额头上还有汗珠。

此时的静心室明亮,四周空****,只是隐约间闻到一股血腥味,地上有喷溅的血渍。

“师傅,你还好吧?我以经寻到神医,拿了一些药回来,药以经在厨房熬着呢,”林雨森立在师傅不远地。

眼前的中年男人身形魁梧,气宇轩昂,他微微张开双唇,“为师中毒了,恐怕命不久唉。”

“师傅,您怎么会中毒,您不是说是偶感风寒吗?”林雨森惊慌的嚷到,两步就来到师傅身边,单膝跪在地上。

“小点声,你怕别人听不到,是吧?”师傅责备到。

“师傅,这里是我们纵横派啊,您还怕谁加害您?”林雨森望着自己尊敬的师傅。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你我都在江湖,都是身不由己,你还是太单纯,”师傅望着不谙世事的年轻人。

“师傅,您现在脸色比刚才好多了,”林雨森看着眼前的师傅。

“为师最信赖的徒弟,就是你了,我中毒的事,连你师娘师妹,我都没有透露。”

“为什么不让她们知道,难道她们……”林雨森在一时之间,似乎有千头万绪搅着,其中原因甚是不解,他疑惑的看着师傅。

“一怕你师娘担心我的伤势,焦虑不堪。二是你师妹尚小,不懂得保密,会将此事传扬出去。三是为师纵横江湖十余载,也有仇家。”

“师傅,您内力深厚,可以将毒逼出来啊!”

“呵呵,晚了,无声无息的毫无察觉,待我发现自己中毒后,才知己经迟了,毒和气流混为一团,为师都不敢运功了。”师傅露出苦涩的笑容。

“师傅,是谁给你下的毒?”林雨森追问到。

师傅摇头,“是谁下的毒,以经不重要了,只是我死后,又要血雨腥风了,”乾纵横都不敢往下想。

“那师娘有没有中毒,师妹应该没事吧?”林雨森以经慌了。

“你师娘是我师妹,自从我当上掌门后,她以疏于练功,不动气就应该没事,你师妹功力尚浅,为师担心的是,我死后,她们俩人的安危。”

“师傅放心,有我在,她们会没事的,何况师傅还健在。”

“你在,瞧你那点功夫,你都跟了我十年了,你都比不上你五师弟的功力,让我怎么放心。”

“师傅,是十二年,我在你背后偷学了两年。”

“两年,你小子,我知道,从正试拜师算,是十年。”

“弟子愚钝,有负师傅重望。”

“只要你肯努力,你再练个十年,也会答到师傅的境界,师傅相信你。”

“弟子懒惰,让师傅失望,我只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那知现在如此。”

“可是为师这棵大树快要倒了,你拿什么乘凉,树倒狐狲散,你跟我的时间最长,我希望你做那棵参天大树,让我最爱的女人和唯一的女儿,也能在你的树下乘凉,这是师傅唯一托负给你的重任。”

“师傅,我会努力的,会勤练武功的。”

“为师只能撑一天是一天了,最近我觉察着体内的毒性更强,没运功,那股力就要冲出来,只撞脑门,我比以前更虚弱了,快压制不住了,看到你回来,我稍感放心,本派掌门就由你接任吧,“乾纵横看着自己的弟子。

“师傅,弟子怎可担此重任,本派离不开师傅,“林雨森苦着脸看着师傅,自己何德何能,师傅的眼神里不是试探,而是要他帮助。

“雨森,在十年的交往中,为师见你心地纯善,心机不重,你与为师是亦师亦友。”

“只是弟子学艺不精,论剑法,我会输给四个师弟,他们都叫我笨蛋大师兄。”

“你知道就好,当你当上掌门后,肩上的担子就重了,自会苦练武功。眼下,你要和四个师弟团结一心,不可起内江,维持着派内稳定。”

“师傅,二师弟的武功在我之上,再加上师妹又很喜欢他,师傅何不将掌门之位传给我二师弟,二师弟非常刻苦努力,必会将纵横派发扬光大,师傅可将师妹许配给他,让您的下一代也可继承,您的一番心血也不会白费。”

“我何常不想,你二师弟杀气太重,容易惹事生非,本教延续下去,唯有你了,为师是想让如意嫁给你,由你照顾她一生,趁为师还在,我和你师娘商量,把你俩的婚事给办了,也了确我的一桩心愿。”

“我和师妹情同手足,我把师妹当亲妹妹看待,若是当夫妻,恐难迂越,我把师娘,当亲娘看待,师傅请三思啊。”

“好吧,儿大不由娘,这事暂放,你当上掌门后,为师会督促你练功的。”

“师傅何不让我三师弟接任掌门,他武功在我之上,为人也正派,只是脾气暴臊了些。”

“他是老三,老三当了掌门,你二师弟肯定不服气,他会怎么想,认为我偏心,论资历和武功,他老三比不过,派内必不和,将会四分五裂,他脾气大,直来直去,不能忍让。”

“师傅,我四师弟呢,他脾气和性格和我差不多吧,师傅有想过他没?”

“你四师弟为人直爽,就是太重情义了,总为他人着想,太慈善了,累了自己,有你们几个在上面,他是不会当掌门的。”

“师傅,我五师弟知书达礼,能说会道,和师兄弟们也合得来,也许他能调解派内矛盾,五师弟学富五车,重礼,您有没有考虑过,让他当掌门呢?”

乾纵横摇摇头,“你五师弟,此人喜怒不露于常,隐藏的过深,让人琢磨不透,他的书是读的多,但也儒腐,看他言行之举,是官宦子弟,他也同我说过,以前他爹做过州官,为官清廉,但还是家道败落,为师不看好他。”

“师傅,这是看好我这个笨蛋徒弟了,我是逃不掉呢,“林雨森为难的挠挠头,愁眉苦脸的不乐意。

“纵横派的下任掌门,只有你最合适了,你就不用再推脱了,你在喊我师傅的那天起,也许就以经注定,你不情愿也好,却逃不过。”

“我今晚就逃,看您选谁?”

林雨森接过话茬。

“为师中毒以深,不久与人世,师娘不爱习武,也算柔弱女子,你师妹年轻无知,只会本派皮毛功夫,为师死后,孤女寡母无人照料,你今晚就逃啊,我放你逃,据你拜师时说,你就是个流浪的孤儿,不知道你父母是谁,你就知道你叫林雨森,你往那逃啊。”

“师傅,您,您,您这是抓住我的软肋啊,“林雨森无可奈何。

“雨森,你总想与事无争,一切随心就好,没有贪念,居入我派门下,可江湖不是你想像的那般宁静,你出门在外一月有余,有练过功没?”

“师傅,我只顾找神医了,把练剑这事给耽误呢。”

“一天不练剑,就会生疏,要勤加练习,方有长进,熟能生巧,迎敌时,必能运用自如。”

“师傅,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勤于练剑,不辜负您的期望。”

“你不在的这一月,为师反复思索,我这八剑还可以变,还可以往上深一层,如果你潜心修练本派的内功心法,出剑时,以内力逼之,人剑合一,就有八股剑气飞出,让敌人闻风丧胆,而这新增的一剑,我只传给你,你不要传给他们了。”

“师傅,我为什么不能把新增的一剑传给他们?”

“你傻啊,师弟们都打的赢你了,你还当什么掌门?技不如人,当掌门都要有实力的,我将最后一剑练给你看,你可要牢牢记住了,你要把前面的八套剑法练好,才可练这一剑,记住了,一切从基础做起,速则不达。”

乾纵横舒缓的站起身,林雨森从墙上摘剑,双手恭敬的,将剑递给师傅。

乾纵横握着心爱的剑,这把剑陪了他二十多年,“为师现在不能运气,只能演练给你看,你记好我的身形和步伐,为师为什么创这道剑法,自有它的用处,你看好呢。”

乾纵横右手握剑,左手运气状,寒光利剑以出,眉宇之间,刚毅外露,空气凝结,长剑在他手中,似是一道屏障,武的密不透风,周身不得靠近。若取敌人之性命,可在十步一遥,剑气如虹,势不可挡。

乾纵横操控着手中剑,剑就是他的意志,武的慢的,也觉不过瘾,对方可乘虚直入,也许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战胜了自己,就战胜了对手,而他的身以不由己,他以然带动了身中的那股激流,在血液里沸腾翻滚,只需瞬间的迸发,那知此气流不随人意,不由控制,肆意妄为,上窜下蹦,以致紊乱,终是把握不住,一股热流只抵咽喉,乾纵横稍一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去,他的全身酥软,瘫倒在地上,精致的铁剑从他的手中滑落,他想抓也抓不住。

“师傅,你怎么呢?”

林雨森大惊,慌忙来扶。

“你大呼小叫干什么?为师还没死呢,还能撑些时日,我会看着你练功的,你等会约上你的四个师弟,到我的书房来一趟,我有事要宣布,还有为师中毒的事,你还要保密,不可与任何人提起,“乾纵横吩咐到。

林雨森眼洭中的泪水在打转,他含着泪花,焦急的搀扶着师傅坐起,至于师傅的叮嘱,他频频点头,以牢记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