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纵相逢 不识旧时妆

常青竹和易知难刚刚离开**魔殿,余师父的药童三七就迎了上来:“二位师兄,师父说那姑娘受伤很重,前胸后背都需要擦外伤药。叫你们想个法子呢。”

哥俩面面相觑:犟山都是男弟子,此时要给个姑娘上药,却叫谁合适?想来想去,常青竹对易知难说:“你去伙房,看看张大娘在不在,叫她帮个忙。”

易知难应声去了,常青竹随三七去了厢房。

进了厢房,那姑娘侧躺在**昏迷不醒,余师父守在一边,对常青竹说:“是受了很重的鞭伤,伤口已经化脓,急需上药。且饿了很久,需要进食。你给她张罗些吃食,我施针叫她醒来,先填饱肚子再说。”

正是晚饭时间,常青竹端了一碗粥和两碟青菜过来。余师父施了针,又掐了她的人中,好半天才醒来,常青竹手忙脚乱地给她喂了半碗粥,她胡乱吃了又闭上了眼睛。

这时,易知难进了门,两手一摊:“张大娘跟张大爷上山喂猪去了,估计今晚就住在山上不回来了。”

这可麻烦了。

“伤口已经化脓,现在必须上药。”余师父严肃道。

“没办法,余师父你就自己来吧,你是大夫嘛!”

余师父却踌躇了:“这姑娘也就十七八岁,我一把年纪了,不合适。”

“那就常师兄咯。”

常青竹脸上一红:“我刚订了亲,不行不行。”

三人面面相觑,常青竹忽然道:“知难,你来。”

“哈?”

“你与她年纪相当,又没有定亲,不算占她便宜。眼下治伤要紧,就不要顾别的了。”

“喂你们……”不等他抗议,二人丢下几瓶伤药纷纷告辞,“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门外传来师兄的嘱咐:“上药归上药,你小子可得老实点,人家是有孩子的人。”

“嘁,”他低声抗议,“谁占谁便宜还不知道呢。”

他转身看向她。

她的意识昏昏沉沉,眉头紧皱,额头都是汗。衣服又脏又破,整个人看上去脏兮兮的。

他轻轻地将她侧着的身体扳平,让她平躺在**。他深吸一口气,默念一声:“得罪了。”伸手去解她的上衣。她的衣服是系着的,三两下就解开了。她里面穿着一件素色的肚兜,破出了几道缝,肌肤若隐若现。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女子的身体,此时不禁心跳加快,手也抖了。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肚兜折进去,只围住她的胸口。待看到她的锁骨和肚腹,不禁瞪大了眼睛:这白皙娇嫩的身体上,尽是猩红的翻着血丝的伤痕,那伤像是原本结了痂后又重新撑裂,如同一道道赤色的闪电劈开了她的肌肤,伤痕又红又肿,还泛着黏黄色的脓液。

他算是见过场面的人,此时也不禁颤抖: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女子,怎么会受到这么重的鞭打?

屋里有刚打好的热水,他用柔软的毛巾沾了水,帮她擦拭身上的污垢。每次碰到她的伤口,她都无意识的一抽。忙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把她的脸、腹部和后背擦拭干净,他拿过余师父留下的伤药,对她说:“这是我武当最好的外伤药,涂抹在伤口上,两天就能痊愈。可是刚接触伤口的时候会比较蜇,你忍着些。”

她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听到没有。

他将那白色的药膏倒在她微烫的身体上,用指腹将药膏抹开。当药膏渗入伤口的时候,她整个身体都绷直了。他自从来到犟山就没少闯祸,最知道这紫创散的滋味是多么难受。每次用这药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大喊大叫,可眼前这个女子却一声不吭。他不禁看了看她的脸,但见她口中咬着衣服,脸上尽是汗滴。

她的腹部有一道鞭伤格外深,脓液聚集在伤口上,十分狰狞。若要上药,须将这脓毒排尽。他抽出匕首来,在烛火上烤了烤,对准那脓包便割了下去。

“啊……”她终于呼痛,整个身体都汗水涔涔,“好疼。”

她的声音既软又糯,一声就叫得他七荤八素。他脸上一红,一股热血急聚在鼻子,差点流出来。他连忙打了自己两巴掌:“罪过罪过!”

现在她大部分伤处都上了药,唯独胸前的肚兜迟迟没有解开。他心想,就算再怎么年纪相当,这种事也是做不得了。便轻声对她说:“那个……胸前的伤处,我就不帮你了。我把药留下哈,你醒了就自己来吧。我走了。”

他起身就走,忽闻女子又叫了一声:“痛……”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浑身烧得不像话,意识都模糊了。知道再不施药,身上的肉怕会烂掉。

“唉。”他只好重新坐回去,犹豫着要不要把她胸前的肚兜解下来。

忽然他灵光一闪,从怀中拿出随身的手帕系在了眼睛上,“这样好些,不会太失礼。”那方手帕他带在身上多年,平时很少使用,这回倒帮上了忙。

眼前一片模糊,他终于试着将她的肚兜推到上面去,口中念着:“反正我看不见的啊,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哪里,可不是我故意的。”他拿着湿热的毛巾将她的胸口擦了一遍。她的身体很热,他又将药膏倒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的胸口。

就在抹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不小心,他的手好像刮过了一个硬硬的小东西,一阵异样的触感划过掌心,就听女子嘤咛一声。他浑身一激灵,整个人都绷住了。他胡乱地抹了药,用白布将她的伤口缠上。给她盖上了被子。

扯下蒙住眼睛的手帕,他见她闭着双目,眉头微皱,仍是昏昏沉沉。不知怎么他从头到脚也烧了起来,心扑通扑通直跳。

他再没看她,急匆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