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途（2）

琢玉听见了南宫可的话，猛的伸手抱住了母亲道：“娘，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不要和你分开！”南宫可听他的声音里已带了哭腔，忙安慰道：“琢玉你听话，乖乖地去睡觉，娘去守灵一整夜也不会睡，你熬不住的！”琢玉抬头看着母亲哭道：“我不要离开你，我要和你一起去，娘，我也好想爹爹，你让我也去陪陪他好不好。”琢玉这么一哭，南宫可心里像刀剜一样难受，伸手抱住琢玉，霎时间泣不成声。杨英在一旁看着，虽是好意，却也不好再行劝阻，仿佛劝她们母子去休息反倒成了坏事。只得道：“琢玉要去就让他去吧，孩子还小，离不开你。”南宫可说不出话来，表示默认。

夜深了，灵堂中寂静无声，对面墙上那大大的“奠”字格外肃穆。一阵风钻进屋子，烛光摇曳，白绫飘动，万分凄凉。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灵堂门口，南宫可不禁抬头向外看去，只见穆风一身雪白的丧服走了进来。南宫可有些惊讶地道：“表哥，你怎么不去休息？”穆风大步走到南宫可身边，跪坐在草席上，一字一顿地道：“我来陪你。”原来夜深之时，穆风放心不下南宫可，便想去看看她，岂知到了屋中，却不见人，听仆人说南宫可在灵堂，便来到了这里。他早知劝她回去休息也是无用，索性便不多说什么，直接留下来陪她。

琢玉已经倒在母亲怀中睡去，夜依旧很静，静到穆风能听得见身边的南宫可的呼吸声。

南宫可木然地盯着灵位旁边的一支白蜡烛，忽然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先是娘不在了，后来爹也不在了，如今连士成也不在了，琢玉，娘亲只剩下你了。玉不琢，不成器，你将来一定要‘成器’啊。”穆风道：“琢玉这么聪明，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南宫可道：“是啊，琢玉是士成的儿子，他一定会像他的父亲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穆风见南宫可目光迷离，神态中说不出是喜是悲，以为他伤心过度，忙道：“可儿，你一定要镇定啊。”南宫可道：“我知道，为了琢玉，我也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穆风道：“不，你不应该只是为了琢玉，你还应该为了……为了你自己，也要好好活。”南宫可道：“我的心已经随着士成去了，这一副躯壳是为琢玉而活。”“你……！”穆风看到南宫可为了韩士成如此颓废，心中很是生气，本想再好好说教一番，但还是忍住了。

过了一会儿，穆风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说道：“可儿，我想了又想，等忙完了丧事，你跟我走吧。”南宫可转头茫然地看着他道：“跟你走？”

穆风认真地盯着南宫可道：“可儿，你是我表妹，当初有师父和韩师弟照顾你，我当然可以浪迹江湖，对你不闻不问，可现在你有难，苏大哥和杨师姐人虽是极好，但终究不是自家人，总麻烦人家也不好，不如你跟我走，回扶云山，师父那里正缺个帮忙料理屋子的人，你带琢玉一起去，师父一定会高兴的。”南宫可也觉得有理，点头道：“也好，苏大哥和英姐姐的恩情也只有来日再还了。只是我怕琢玉和临渊会难过，他们两个从一出生就好的像亲兄弟，此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