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枭雄有志觊神器 侠心无意争短长
司马钰想到此处,心急如火,恨不得立马回去。看小火神之伤,却是大腿上受了伤,虽然很深,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当下给他包扎了,将他背起,寻到一个山村,将他托付给一家山民,留下银两让他安心养伤,等自己将付奇救出。安顿好了尉迟通,司马钰顾不得内伤,赶紧赶路,到了下午申时赶到了岚县大寨。进了大寨,他径直就闯入了罗汝才的帐中。那罗汝才见司马钰进来,连忙起身笑道:“兄弟这几天到哪儿去了?却让哥哥挂念。”司马钰面色冷峻,答道:“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和你说。”罗汝才一摆手,屋内的人都退了出去。
司马钰强压火气,低声对罗汝才说道:“罗门主,还记得你答应我的话么?”罗汝才略略一怔,随即答道:“兄弟说的那件事情啊,但凡为兄答应过的,绝不会反悔。”“好,那我问你,为什么还有人在掳掠童女?”“兄弟何出此言?我既然已经答允于你,岂会再做?你在哪里发现的?”“我问你此事,定然是事出有因,不会空穴来风。”“你相信老哥,我答应你的事情,就绝不会再做。老弟不信,这大寨之内你可以随便搜查,若查出有私藏的民女,无论是否我罗汝才所做,我罗汝才都向兄弟自刎谢罪!”
司马钰眼睛直直的盯着罗汝才,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似的。罗汝才却是一脸的坦然,良久,司马钰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原来罗汝才慷慨坦然,却是真的没有在大寨内窝藏童女,所以才说出那么重的话来。小火神尉迟通和付奇碰到的,也真的是罗汝才派出去的人马。只是他们和付奇两个斗了半夜,就没有继续赶路,白天又隐蔽起来休息。司马钰风急火燎赶回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动身呢。就是赶回来,也是关在一个隐秘的所在。罗汝才见司马钰如此说,想他肯定没有抓住真切的把柄,所以才慷慨陈词。
司马钰在大营内转了一大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天色已经黑了。营内数人看到,司马钰单身出营,向南驰去。
是夜,疏星淡抹,银汉斜映,林木郁郁,群山沉卧。刚刚三更,大营东山上一个黑影如箭一般的向一个陡崖边的大树奔来。到了树下,倏然停住不动。少顷,只听一声轻咳,从树上盈盈飘下另一个黑影来。跳下之后,只听他轻轻说了一声;跟我来,转身向东驰去。翻过了两个山头,前面的黑影才停了下来,转身说道:“事情还顺利吧,欧阳先生查的如何?”那后边跟来的黑影点头说道:“果然和我们预料的一样。看来真的是他干的了。我追踪到川境,那柳、曾、乌三人果然从江中捞出十二个大箱子来。还曾经打开一个验看,果真是官锭。他们验过之后,把雇来的水手杀了,又另外雇了一批人,押运回来。我追踪他们到了山西境内,就提前赶回来。在这儿等了你两天不见,还以为你有什么意外呢。”“是有些意外。碰到了丘莱派厉锋三个找我报复,但是也没有奈何得了我。”原来这两个黑影一个是司马钰,另一个是刑部南捕头铁尺无情欧阳轩。当日在后山破庙里面密会的是罗汝才和高公公的密使,偷听他们的就是欧阳轩。那高公公的密使一出京就被欧阳轩盯上了,所以才被欧阳轩偷听到他们的谈话。欧阳轩把听到的内容对司马钰说了,二人商量,由善于易容的欧阳轩追踪罗汝才派出来捞宝的人手,而让司马钰在大营稳住罗汝才,不让他生疑心。司马钰从北京急着赶回就是为了听候欧阳轩的消息。
“哦,那三个人可是硬手。摆脱他们可是不易。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弄明白,神君身处险境,就和我一起走吧,去刑部先把你的冤枉洗了。”欧阳轩说道。
“恐怕难啊。欧阳先生,你想过没有?那高公公为什么派两批人去劫镖?而且高公公和沐王府同为重臣,为什么要劫云南府的官银?没凭没据,刑部会相信我的说辞?高公公既然指我为贼,就一定有他的打算。”
“以我之见,高公公派出前后两批人马,根据先前所查,一定是为了将前批人马灭口,再让后批人马运回官银。由于你的出现,就改变了计划。但他却没有想到罗汝才会私吞了这批财宝,作为自己的私用。这也是高、罗二人交恶的原因。至于高公公为何劫镖,就不清楚了。看来此事非常复杂。至于高公公指认你是劫镖之人,或许也只是转移人们视线罢了。我一时高兴,竟然忘了此事的复杂性,他们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我们也确实无法指证任何人。难道老弟的罪名永远担着不成?”
“这就是为难之处。所以我只有找到确实的证据,才能洗刷掉我的罪名。哦,对了;”司马钰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问欧阳轩道:“你认识神机营一个叫施重的人吗?他是干什么的?”
“啊?你认识施重?你——”欧阳轩惊讶的问道。
“怎么啦?”
“你是如何认识他的?”欧阳轩追问道。
司马钰就把自己救紫袍人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并说了紫袍人让他劫镖之事查出来后告诉施重。欧阳轩听了,惊讶万分。原来司马钰还不知道紫袍人的身份,而施重的身份欧阳轩却是一清二楚。那神机营更是大明的重要所在,非朝廷特别信任之人不担此职。盖因神机营全部配备的是西洋火枪,京师只此一家。欧阳轩见此,也不和司马钰说破,言道:“那施重是当朝一位王爷的贴身侍卫。有这位王爷做主,天大的事情都可以了结。哈哈哈,老弟真是有福之人。你有了这位王爷撑腰,还怕什么高公公之类的啊?来,你大胆跟我走,到刑部销案吧。”
“哦,原来那紫袍人是位王爷。怪不得。只是销案容易,想要治高公公之罪却不容易。高公公岂会认账?再说,我还有一些儿事情羁绊,暂时不能离开。要不这样吧,你先回京城,直接去找施重,就说是我托你找他的。你先把调查到的事情向他说明,让他向王爷说明就可以了。虽然不能治高公公的罪,也可以让朝廷多防范高公公一些。等我此间事情一了,我就立即离开此地,上京城找你,和你好好喝上一杯。”
“老弟还有他事?如不紧要,还是先跟我一起离开的好。你身处虎穴,罗汝才随时可以置你于死地。我实是放心不下。”
“无妨。罗汝才当众宣布我为他振乾门客卿,大家一般都认为我和他过从甚密。一时之间,罗汝才还不敢破脸,否则他没有办法向部众交代。你放心好了。只是先生之事却是重要之至。我想请先生今夜就出发,速回京城,不知先生可否?”
“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劝你。你办妥事情,就速速离开,以免受罗汝才暗算。我这就赶回京师,老弟保重,告辞!”
此后两日,司马钰在大营中又仔细搜查了两遍,仍是一无所获,心中不禁焦躁起来。但从前天和欧阳轩的谈话中,他已经明白,罗汝才非池中物,早晚必会再反。而此邪功能助其增长功力,他也很难罢手;恐怕再好的言语都难以打动罗汝才改变心意了。现在要紧之事,就是找到他的练功所在,先救出付奇再说。
次日,司马钰又搜寻一遍,仍旧没有线索。他心中烦恼,不觉走向后山。漫不经意间,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待走到一处陡坡前,方停了下来。游目四望,见右侧东边二三里远处依稀有一个几户人家的小村静静的矗立在那儿。此时已是五月初,眺望远方,则见群峰耸秀,林木葱茏,蓝天上挂着数片白云,一会似卧牛,一会似游蛇,煞是有趣。司马钰看了良久,心情不觉间松弛下来。这样过了一阵子,他忽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异样,但自己又觉察不出哪里不对。转身四望,小山村仍是静静的座在那儿,四周寂然无声。司马钰看不出什么,就转身向西行去,在山中转了半晌。
回到寨中,吃过晚饭,司马钰打坐了一会儿,脑中又想起白天那异样的感觉来。他索性不再打坐,在屋中转起圈子来,脑中不停的想着白天的情景。忽然间烛火“啪”的一声,司马钰一激灵,一拍脑袋叫道:“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小山村太寂静了,寂静得有些反常!司马钰吹灭了烛火,转身走了出去。
一弯眉月斜挑山际,群山如冥界的怪兽,静静的伏在那里。司马钰奔到白天的那个小山村所在,还没到村边,就听到前面有两人轻微的呼吸之声。司马钰悄悄避了开去,发现不远处又有人的呼吸之声,知道是埋伏的暗桩,看来这个小村真的确是有些古怪。司马钰绕到村边,这才看清,说是小村,原来只是两个小院落围着一个三进的大院。司马钰暗中观察了良久,只见各房都是黑黝黝的,毫无动静,心中暗暗疑惑,又候了半夜,没有一点收获,就悄悄的回转了大寨。
次日晚上,司马钰等到三更过后,才悄悄出营,到了那个小山村。直候到天色将明,还是没有动静,最后只得离开。两日无果,司马钰不禁有点泄气,怀疑自己是否判断错误。想了想,决定再探一晚上。到了晚上,司马钰大摇大摆出营向南面驰去。转了一大圈,回到那个大院落那里。时交二更,司马钰伏在外边,悄悄的注视着这个院落。却见这个院落里面影影绰绰,多了不少人,外边也增加了不少暗桩。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人走进这所大院里,一个人迎了过去,将那人迎进中进门前,挥手示意门前二人将门打开。一束灯光漫然散出,司马钰远远看到,来人正是罗汝才!只见罗汝才昂首而入,那道门在他身后无声的掩上。外边那人一挥手,旁边四个人向后进屋子走去。
司马钰不知道这是罗汝才的什么巢穴,一时不知道是否进去。少顷,他转身蹵到两个暗桩身后,出指点晕了一个,将剑架到另一个的脖子上。低声喝道:“不要出声,否则没命。我问一句答一句。”那暗桩眼见剑在脖子上,赶紧点了点头。司马钰低声问道:“这是罗汝才的什么所在?”那暗桩摇了摇头。司马钰将剑一紧,那暗桩的脖子猛的一凉一痛,连忙低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过里面关着两个女的,大前天抬出去一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司马钰猛吃一惊,急忙问道:“你可见那女的什么样子?什么打扮?”“我不知道。我只管在外边警戒。这是老郝私下告诉我的。我就知道这些了,求大侠饶命啊。”司马钰心不由得一沉,抬手点晕了暗桩,抬眼看了看大院,看情形只有硬闯了。
司马钰一抬身,像一只青鹤般无声的向院中飞去。刚落下地,只听一声低喝:“什么人?”接着便有数十枚暗器打了过来。只是这些暗器怎撵得上司马钰,转眼间,司马钰已经到了中进屋子的台阶边,挥剑向四个门卫刺去。那四个门卫见司马钰甫一落地,就到了门边,大吃一惊,前面两人刚举起武器,就已经中剑,武器当啷落地,被司马钰一人一脚,踢了出去。后边二人惊叫一声;“无影神君——”挥舞兵器向司马钰砍去。与此同时,只见房子四周暗处涌出许多人来,各执武器向司马钰扑来。司马钰这时早已经占据了台阶,和众人战做一团。只见一个人纵身上前,喝道:“无影神君,这是什么所在?你也太猖狂了,连自己人也敢动手?”原来此人却是云中豹吕公然。司马钰冷然说道:“天下还没有我去不得的地方。快叫罗汝才出来!”“罗门主身有要务,岂能见你,这里有我就足以打发你了,接招!”说罢,就欲摆兵刃攻上。只听一声沉喝:“住手!”;房门猛然打开,罗汝才已然站在了屋门前!
灯光中,罗汝才低声说道:“无影兄弟,随我来。其余人退下,没有我的号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此屋。”司马钰还剑入鞘,看了众人一眼,走了进去。罗汝才待司马钰进屋,将门掩了。
到了室内,却是甚广。只见靠边一个宽大的床铺,床幕低垂。靠墙一套桌椅,上面茶壶碗碟齐全。
司马钰开口问道:“人呢?”罗汝才缓声说道:“人还无妨,兄弟——”“让我看了再说。”“也好,省得兄弟不放心。”罗汝才说着,上前将床幕撩起。只见一个人乌发略散,手脚被绑,嘴里塞着一块破布,双眼紧闭。细看模样,正是那七七公子付奇。罗汝才一指点出,只听“嘤咛”一声,那付奇已是醒了过来。她睁开眼来,看到眼前二人,不由一惊一喜。司马钰抬手将付奇嘴中破布扯掉,问道:“你没有事吧?”“哎哟,你被绑成粽子试试,看有没有事情。”司马钰伸手欲解开绳索,被罗汝才伸手拦住道:“兄弟,她既已无事,就暂且绑着她也好,省得她不消停。我先和你说几句话,免得她捣乱。”司马钰见付奇身上衣裳虽然残破,却还整齐,想起以付奇的脾气,解开绑绳不定闹出什么。就依了罗汝才。
原来付奇是司马钰询问暗桩的时候被从后进屋子抬进这个屋的。付奇被抓住后,罗汝才听了汇报,亲自问了她的情况。付奇到了这时,就把浣雪阁的牌子抬出来,又说和无影神君相识。罗汝才奇怪,问她和无影神君的关系,她说无影神君是她的仆人,罗汝才不禁哑然失笑。那浣雪阁是川中的一个武林名门,罗汝才疑虑不决,就先关押着付奇,那知道付奇前两日却是花样百出,借口这那,两次差点逃出。因此后来就捆绑加点穴,整的个结结实实。后几天可苦了付奇,那受过这么大的罪啊。罗汝才的功夫,这几次都没有冲上第八重,他思来想去,觉得要有一个有根基的练武童女才行。只是这样的女子向哪里找去?恰在此时,付奇闯了过来。罗汝才考虑了几天,下了决心,决定不利用付奇收服浣雪阁,而用来助自己修炼邪功。就是真和司马钰相识,也顾不得了。若不出意外,练过之后毁尸灭迹,自然天衣无缝,神鬼不觉。今天诸事准备已毕,正准备子时练功,想不到还是被司马钰查到此地。
二人到了屋子中央。罗汝才沉吟了一下,说道:“兄弟,你既然已经看到。我也不准备再辩解什么了——” 司马钰冷笑道:“想不到罗门主还是食言而肥。”罗汝才苦笑一声说道:“不错,我是说过你若在大营内发现我必自裁。现在我没有在大营内,自然不算违背诺言。兄弟说过之后,我也试过不练,可是此功反噬之强,非人力所能制。此中苦楚,唯我方知。我怕兄弟误会哥哥食言,不得已出此下策,就转移到此地来了。”
司马钰听了他的狡辩,知道这只是他的托辞,也不戳破,只是冷冷说道:“那么罗门主是准备不再收手,一直如此下去了?”“唉。我是想着,如果到了第八重,看是否可以不再修炼此邪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说到此,罗汝才话锋忽然一转,问道:“老弟,这个女娃儿是否你熟识之人?”司马钰略一沉思,摇了摇头 。罗汝才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这个女娃儿狂吹大气。虽然那浣雪阁在川中大大有名,老夫却还不放在眼中。这女娃说你是她的仆人,真是可笑之至。”
司马钰接过话头说道:“她认识不认识我不要紧。只是今天我既然已经碰上,就不能再让她无辜受残。此女我要带走。”
“此女兄弟带走亦无不可。只是先请暂缓稍候如何?今日我们兄弟在一起没有外人,我就和兄弟谈谈心腹之话。 ”“请讲。”
“目今大明满目苍夷,饥馑遍地,贪吏横行,外忧内患,朝不保夕。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做一番轰轰烈烈之举。我罗汝才虽然不才,却也胸怀大志,欲效法高祖(刘邦)、洪武(朱元璋),建立一个清明天下,让老百姓安居乐业,不受这贪官污吏之苦。不知兄弟其有意乎?”
“罗门主之志虽大,只是现在华夏犹然一统,虽民疲国弱,但朝廷若励精图治,天随人愿,必能河海清平。罗门主妄动刀兵,却不更陷民于水火之中?大明一裔不坠,朝廷多才智之士,罗门主前事之鉴,岂能再犯?况罗门主未救苦民,却先残民,我未闻此等做法有成功的。”
“此一时彼一时也。大明积弱已久,官吏多贪腐之辈,虽有一两个忠义之士,岂能抵大厦之将倾?我非残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救众生牺牲一两个,亦是合乎天道。”
“哈哈。何谓天道?上顺天和,下惠民情,是谓天道。现今天下尚安,虽有天灾,尚可自济,若门主起事,岂非人祸?如此上违天和,下扰黎民,何承天道?如必起事,天必败之。”
“大明承祚已久,流弊丛生,天降连灾,就是天厌大明之兆。天下事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成王败寇,自古皆然。朝代轮替,天道之常。若不乘势而起,待天下已定,何处逐鹿? 兄弟一代人杰,何不和为兄一道努力,也博得个他日封侯拜相,名流千史!”
“无影不才,蒙门主不弃,结为兄弟。只是无影从无此大志,就不能和罗门主共进退了。作为兄弟,我想一尽兄弟之义,还是奉劝罗兄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我大明内有天灾,外有强寇,朝廷赦你们造反之罪,不可谓不仁。我大明子民,当齐心协力,和大明共度难关。切不可再妄生他念。”
“兄弟之言,自是一说。只是你看这大明现状,已是病入膏肓,贪官肆虐,民不聊生,何来上下一心之志? 况纵我不取,他人必有取者。与其待他人出手,我何不先手而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况朝廷妄加兄弟之罪,兄弟至今仍是待罪之身。兄弟何必恋恋于朽木乎?兄弟若助为兄,到时候取得天下,到那时候兄弟不更是可以显宗耀祖,万代留名吗?!”
“看来罗门主劫镖,是早有安排的了,却让无影来担着这个黑锅。罗门主不愧有曹操之名,果然谋计深远,只是又何必殃及无影呢?”
罗汝才听了,心中猛惊。这事情神鬼不觉,没有一丝破绽,司马钰是如何查出来的呢?看来司马钰果然非比寻常。只是若不助我,只怕是留不得的。想到此,说道:“呵呵,不错,那时为兄就已经未雨绸缪了。担此恶名虽是高公公之意,只是苦了兄弟。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兄弟何不考虑考虑为兄之话,和为兄共创天下呢?”
“罗门主美意,无影敬谢不敏。只是无影实无此心,只好让罗门主失望了。”
“唉,人各有志,我也不再勉强你了。什么时候兄弟想通了,为兄依然欢迎。既然此女和兄弟没有任何瓜葛,那就请兄弟不要再阻碍我事。我要借重她来使武功提到第八重。兄弟无意天下,就请置身事外如何?”
“不行。我虽然不随罗门主逐鹿天下之志 ,却不能让你在我眼前再残害无辜。此女你决不能动她。”
“你可知她对我修练此功的重要性?我一旦成功,天下就鲜有敌手,那时逐鹿中原,谁可争锋?我一旦修上第八重,就可永不再借重童女。兄弟何不放人一马?以保兄弟之情?”
“刚才罗门主已经答应无影放人了,罗门主何必再次食言?况且有无影在,也绝不会袖手不管。罗门主还是洗手的好。”
“难道兄弟没有一点结义之情?”
“若罗兄有不违背侠义值事,无影万死不辞。若执意如此,只好不顾兄弟情分了。”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我的兄弟。我既然已经答应,岂会反悔。你等下领走就是。看来天意让我武功不能再进一层啊。为兄只求兄弟最后答应一件事情如何?”
“罗门主请说。”
“只请为兄起事之时,兄弟能置身事外,两不相帮。可否?”
“好,我答应你。”司马钰略一沉吟,随即答应。
罗汝才叹了一声,说道:“你我兄弟一场,却志向各异,可惜可叹。这女娃儿你将她放走后,我想兄弟也不会再留在我处了。此后一别,就是天各一方,各走已路了。临别在即,老哥我就一握相送吧。”罗汝才说着,眼眶竟然有些湿润。说罢,伸出手来。司马钰见他如此,也有些动情,伸手与他双掌相握。一手甫接,只见罗汝才的一掌已是闪电般的向司马钰胸膛按来。这一下事发突然,距离又近,司马钰只得匆忙间抬掌来挡。只听“啪”的一声,已是双掌相交,黏在了一起。这一下任何变招都没有,变成了两人比拼内力!原来罗汝才邪功到此地步,岂能放手?见说司马钰不下,不和自己同流,暗中就下了除根之心。眼见离子时时候无多,就佯与委蛇,欲趁这子时前的功夫置司马钰于死地,不影响自己练功时辰。因知道司马钰内力不如自己,就以握手突然偷袭,逼司马钰比拼内力。看到自己这招果然奏效,那罗汝才好不得意,猛催内力,直向司马钰涌去。不消片时,司马钰的额头上已沁出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