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赤心难融九幽境 中原失鹿解前知

蒙面人好不得意,催动十二分掌力拍出。眼看紫袍人已然无幸,孰料那白面无须之人忽然挺身挡在紫袍人面前。蒙面人双掌全数打在这白面无须人身上,将他的身子直打得飞了出去。蒙面人紧跟着又跨出一步,巨掌高高扬起!

正在这时,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绿影闪电般的越过众人,向紫袍人奔去。一个力挡二人的蓝袍人大叫一声,双刀狂舞,将对手逼开,见自己无法赶去救紫袍人,用足全身力气将双刀向那蒙面人和绿影掷来,紧接着不顾后背门户洞开,纵起身来向紫袍人跟前跃去!和他对手的蒙面人岂能放过此等良机,其中一个抬手将几枚暗器全部钉在了那个跃起的蓝袍人身上。蓝袍人跃到了距紫袍人两丈远的地方便跌落下来,挣扎了两下,怒睁双目,转眼气绝。

冲到紫袍人身边的那个蒙面人见那道绿影瞬间来到身边,猛然大吃一惊,匆忙间抬起左掌向对方劈去。那绿影见对方一掌拍来,身形一闪躲开,也顺势躲开了飞来的利刀,剑花飞颤,向那蒙面人的胸部闪电般刺去。蒙面人急忙后退,却忽略了那蓝袍人掷来的利刀,待到听得刀风刺耳,已然不及,虽然拼命侧身躲避,仍是晚了一步,惨叫一声,眼见得刀从右 背穿入,从肋部穿了出来。他似乎有些不相信似的,看了落在地上的利刀几眼,“呵呵”哑笑了几声,跄踉了两步,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那和使双刀蓝袍人对阵的两个蒙面人也已然追到,见那绿影挡在了紫袍人的跟前,在前的一个独臂蒙面人赶紧向后跃了一步,跟随其后的蒙面人也赶紧后退一步,横剑当胸,神情惕然。正在交手的另外两对一见此景,都不约而同的虚晃一招,几乎不分先后的跃到了绿影和那紫袍人的身边。

原来这道出现的绿影,面罩青铜面具,身披青衫,正是无影神君司马钰!双方争斗十余招,司马钰在茶棚里面就看出 这群蒙面人里面有几个旧相识。其中两个,那个独臂人是丘莱派的“蓝面枭”蔡恒 ,另一个是丘莱派的“一剑振河朔”董钺。另外两个一个是威虎岭麻哈上人 ,一个和麻哈上人招数相同,估计是他的同门。另外两个一个是独行盗欧东游,一个是蒙古喇嘛教的高手萨斯拔,司马钰却不认识。司马钰见这几个人偷袭,很是吃了一惊,料得被偷袭之人不是皇亲就是朝中重臣。原来几天前,麻哈上人和自己的弟子以及萨斯拔来中原办事,在高公公处听到紫袍人这两天准备微服出巡,贪功心切,就私自拿了主意,准备袭杀紫袍人,当和董钺蔡恒碰面后,就建议先把其他事情缓办,先办此事。那蔡恒怕人手不够,又拉上了自己的好友独行盗欧东游。本来在茶寮就准备下手,却看到无影神君司马钰恰好进来,他们怕司马钰坏事,当时就没有动手,直到紫袍人一行快到拴马的地方,将要离去,才突然袭击,力求短时间内袭杀。如果顺手,过后再将司马钰也一起干掉。谁想事情还没有办完,司马钰就插手进来。那几个蓝袍人均是紫袍人的侍卫,在茶棚见到司马钰的装束,早就明白此人是无影神君。但不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所以都对他是警惕非常。若不是保护紫袍人重要,只怕早就生事。

刚才被击碎脑袋的蒙面人是麻哈上人的弟子,而被侍卫飞刀所杀的则是独行盗欧东游。那使双刀的侍卫见司马钰冲来,只道也是和蒙面人一伙来刺杀紫袍人,却不知道司马钰是来帮己方的,情急之下双刀掷出,致使自己枉送了性命。剩下的两个侍卫赶来,见司马钰是来帮自己的,赶忙守在紫袍人身侧,将四个蒙面人拦在外围。

一时之间,双方都没有动手。司马钰笑吟吟的看向四人,说道:“原来都是旧识。诸位都是一派宗师之流,什么时候改行当劫道的了?”那董钺和蔡恒听出司马钰话语中讽刺之意,恼的牙痒,更兼对方知道自己曲服后金的底细,恨不得一剑杀了司马钰。麻哈上人见司马钰还是插了手,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道:“又是你坏我们的好事!也罢,今天连你也一块宰了,省得以后再碍事。”说罢,挺剑向司马钰刺去。董钺师兄弟也一拥而上。两个侍卫一见,忙挺兵刃上前助战。那萨斯拔见状,一摆降魔杵向一个侍卫打去,趁那侍卫躲闪,跨上两步就欲过去追杀紫袍人。哪知眼前剑光一闪,一柄剑形如鬼魅,突如其来的到了自己胸前一寸之处,萨斯拔大骇,不及招架,一个大弯腰拼命向后翻出。站定之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再看场中,六人三对正斗的激烈。萨斯拔刚才眼角余光感觉出是司马钰将自己逼回,看场中蔡恒有些吃紧,连忙上前助阵。二人合力,不一会将那侍卫的攻势压了下去。比斗之间,萨斯拔几次寻着机会要冲过去刺杀紫袍人,都被司马钰一剑挡了回去,不禁气得哇哇大叫。他几次未果,索性不再去寻紫袍人的晦气,跳过来和麻哈上人双战司马钰,务求先置司马钰于死地再说。

那麻哈上人和司马钰放对,却是越打越是心惊。不但司马钰内力增了不少,就连剑招也比以前更加变幻莫测,尤其是和自己交手的时候,还能忽然间施展鬼魅般的身法去拦挡萨斯拔追杀紫袍人。自己虽然知道对方施展的就是无影神功,但就是奈何不得。二人转眼间斗了有六十余招,麻哈上人感觉自己的剑势运转略显粘滞,心中暗惊,照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五百招内非败不可。正在心慌,见那萨斯拔跳过来帮助自己,不禁大喜,大喝一声,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和萨斯拔合击司马钰!

只见司马钰身形更加飘忽不定,剑势诡异多变,虽在二人合击之下,却是丝毫不落败相。虽身如飘叶,但却挡着要道,且每一出剑,麻哈上人和萨斯拔二人都得全力应付,想趁机冲过去更是没有可能。那边蔡恒时间稍久,就显出败相,董钺见此,赶紧跳过去和师弟会合,那两个侍卫也会在一起,一时间斗了个势均力敌。

司马钰和麻哈上人二人转眼间就斗了一百多招。麻哈上人心中焦虑,怕拖得久了再有人给对方助拳,今日之举就完全没有希望了。一念到此,他猛吼一声,一招丹凤朝阳,数十点剑光向司马钰胸部撒去,另一手一记劈空掌打向司马钰。萨斯拔趁机手持降魔杵狂扫司马钰双腿。司马钰一声长啸,身形倏然拔起有一丈多高。麻哈上人见有机可乘,纵身向紫袍人面前跃去,转眼间离紫袍人不到一丈远。

萨斯拔一杵扫空,抬眼看时,只见无影神君身如一片绿云,向麻哈上人罩去。在夕阳的映射下,司马钰手中之剑如千道银蛇,从司马钰身上跃出,向麻哈上人噬来。 只听一阵密集的双剑交集之声,场中倏然间剑光消失,一道剑帘却从空中洒了开来。萨斯拔叫声不好,提杵赶去,只见一团人影着地滚了过来。萨斯拔让过人影,将杵狂扫而出。却见眼前一暗,司马钰的人剑俱都不见。萨斯拔怒喝一声,轮杵向身后抽去。要说萨斯拔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觉得右臂一阵剧痛,降魔杵当啷一声摔下地来!萨斯拔不遑细看,接连两个纵身跳出圈外,这才看清,自己的右上臂上一道半环形的几寸长口子,深可见骨,鲜血直涌。他慌忙一把将自己的衣襟撕下,将胳膊包扎住。萨斯拔心里明白,虽然自己筋脉已断,但这条手臂总算保住了。

麻哈上人着地滚出,肩上被剑划破,蒙面巾也落下了,幸亏躲的快,只有寸许大的一点伤口。虽然如此,却也浑身尘土,狼狈不堪。他幸得萨斯拔来挡,这才抽身起来,抬眼看去,见那无影神君司马钰在自己几丈远的地方正大口喘气,不禁大为不解;而萨斯拔却在不远处正忙着包扎胳膊。 麻哈上人犹豫了一下,跃到萨斯拔身边,问他伤势如何,萨斯拔回答胳膊虽废,但幸得保全。麻哈上人待萨斯拔包扎好,不禁暗忖,刚才有萨斯拔相助,尚是如此结果,现在自己一人,恐怕更不是司马钰对手,心中暗恨司马钰武功如何进步如此神速。他却不知道,司马钰虽得师父全授,但麻哈上人若不是贪功心切,二人分开,反给了司马钰可乘之机,致使二人被分别击败。若二人合力,司马钰尚不能如此轻易取胜。

麻哈上人正思索间,忽然听得司马钰笑说道:“麻哈上人,尚能战否?”麻哈上人一听,气得鼻子就要歪了。看那司马钰,早已恢复平静。有心要战,自己现在已经显然不是无影神君对手,如不应战,好似自己怕了对方。想了想,恨声说道:“无影神君,你且不用得意。这笔账暂且记下。他日你小心了。” 说罢,也不管徒弟尸体,招呼一声,和萨斯拔二人纵身一跃,向山中驰去。那董钺和蔡恒听得信号,各各虚晃一招,跳出圈外,也向麻哈上人二人跑的方向退去,转眼间四人已是消失不见。

那两个蓝袍侍卫见四人消失不见,才各吁了口气,转身向那紫袍人跪下说道:“主上受惊了,属下护卫不力,请赐死罪。”此时天色已晚,夕阳晚霞映衬着那紫袍人的脸色,淡如金箔。只见那紫袍人神色如常,淡淡说道:“你们尽力了,我不怪你们,起来吧。”说罢,转过身来,对司马钰说道:“多谢相助。壮士是否就是名闻江湖的无影神君?”“正是区区。”“劫镖之事,你查出了多少线索?”听了此话,司马钰暗暗吃惊,看此人气度及今日所历,分明是朝中重臣。朝野之中谁不知道无影神君劫镖之事?但此人开口就如此相询,可见此人眼光之锐,器识之高,想到此,遂说道:“此事朝野均有牵连。无影已经查出一些眉目,但等一二个月后即可见分晓。”“唔,那二个月后我看你的消息。听你刚才所言,你认得那些刺杀之人?”紫袍人目光炯炯,看着司马钰问道。“认识。一个是东北威虎岭麻哈上人,后金的国师,另两个是山西丘莱派的董钺和蔡恒,他们都已经暗中投靠了后金,做了后金的走狗。”司马钰答道。一个侍卫插言道:“卑职也认出他们二人用的均是丘莱派的武功。”“哼,丘莱派如此大胆,回去之后一定派人剿平丘莱派。以为天下通敌者之警。”紫袍人恨声说道。“这些人都是后金一流好手,今日袭击阁下,阁下身份必定不凡。无影有一言,想烦请阁下代为向皇上进言,不知可否?”司马钰问道。“嗯,我是承平侯的叔叔。你有何话,但说无妨,我定能传与皇上。”紫袍人微微一笑,答道。

司马钰听了,心中暗道,看来此人定是皇亲国戚之流。当下抱拳一礼说道:“无影这几年浪迹江湖。耳目所见,各地官吏贪腐成性,官兵鱼肉乡民,虽然当今皇上爱民如子,常有圣意体恤下情,但下面民众却丝毫得不到皇上的恩泽。请大人回去转秉皇上,多选清正官吏牧民。另外,后金对我大明常怀虎狼之心,而我大明边将却多矜持自顾,不能众心成城。也请皇上多加整饬,以保我大明边疆。”那紫袍人听了,微微一笑说道:“你对大明的一片忠心,甚是可嘉。只是大明府吏官兵却不一定似你说的那样都那么不堪吧。皇上选派官吏,岂能不做考察?个别官吏横行不法也是有的,只要是省部监察大员上奏,皇上都是严加苛责,绝不姑息。至于监察人员是否尽职,那又是他们的职责了。唉;”说到此,紫袍人叹了口气,“皇上日理万机,地方小事又岂能一一过问?只求封疆大员各职其责,我大明就能渡此危机了。”司马钰听了,没有接话,心中也认为紫袍人说的大有道理。少顷,那紫袍人又接着说道:“你的话我一定转告皇上。现今天色已晚,就不多谈了,这个送给你,以壮神君行色。”说罢,指了指一个侍卫手中的赤色小剑。司马钰一见,连忙说道:“此是大人之物,岂敢夺爱?况且无影出手相助,本是江湖人的本分。岂为邀功请赏?万万使不得,请大人收回。”“哈哈哈,神君以为此是寻常之剑吗?此剑销金断玉,锋利异常,待在我的身边,实在是可惜了这等好剑。况且我身边这样的剑还有好几把。自古好剑佩侠士,我赠与你,于你行走江湖可是大大有用啊。你不要推辞了,快收下吧。”那侍卫也低声言道:“神君快些收下谢赏。多少人想得到此物,主上都没有赏与。此剑的功用,你以后就知道了。”说罢,不待司马钰推辞,将剑塞到了司马钰手中。司马钰心中疑惑,不知道此剑还有什么特别之处,见此只好说道:“多谢大人相赐,无影只好觍颜收下了。”那紫袍人摆摆手,说道:“我们还要赶路。劫镖之事你一有结果,就告诉神机营施重,我自然知道。”说话间,指了指那递剑的蓝袍人。再看那施重是面有喜色。说罢,紫袍人翻身上了另一侍卫牵来的马匹,那两个蓝袍侍卫也赶紧纵上马来。紫袍人向司马钰微一颔首,一带马缰,策马而去。那两个侍卫也双腿一夹马腹,催马赶了上去。

司马钰看这几人走远。才细看此剑,见这把小剑在微光中发出赤色的光芒,不禁甚是喜爱。把玩良久,收裹好了,也上马登程。

时值三月中,寒冷的北方也处处草长莺飞,桃红李白。流水叮咚,惠风和畅。燕赵大地上也点化出片片生机。蜿蜒的山道上,一骑轻骏正在匆匆的赶路,远远望去,马上人青衫飞扬,似一片飘曳的绿云。

一弯细细的下弦月,悄悄的挂在天边,在云影中时隐时现。一座黑黝黝的房子静静的卧在夜色中,似乎和黑暗融在了一起。一扇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蓬暗淡的灯光扑向这尚寒的夜空,禁不住打了几个哆嗦。接着,从里面递出一个物件,门外守候的二人立即接过,抬着向黑暗中走去。这一切,都落在一双锐利的眼中。

屋内,一个身材魁伟的人行功已毕,将手缓缓从胸前放下,长吁了口气。忽然间,他感觉到,屋内倏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他并没有惊讶,只是慢慢的站了起来。并不转身,缓声说道:“你回来几天了?”

“七天。”

“你回来几天,却不露面,就是为了查访此事?”

“我本来不想怀疑是你,认为真的如你所说只是你的手下私自而为,谁知却还是你做下的事情。”

“是啊。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都看到了?”

“你如何解释?”

听了此话,那身材魁伟的人转过身来,淡淡的灯光下,黄眉深目,正是那绰号曹操的罗汝才!在他的面前,一个面戴青铜面罩的人静静的站在房子中央,冷冷的看着他,正是月余前告辞进京的无影神君司马钰!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就好好谈谈吧。来兄弟,坐。”罗汝才招呼一声,就欲坐下,但见司马钰并没有坐的意思,就也站在那里。

“其实我的这个秘密,早晚都会被兄弟你发现。我之所以不愿告诉你,也是为了咱兄弟间的情谊。”罗汝才说道这里,见司马钰静静的盯着他,没有应答,就又说了下去;“不瞒兄弟,我这样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所练的功夫,有了一定的基础后,就必须再加以童女修炼,才能提升。这也是我练此功夫不愿外人知晓的原因之一。”

“世上武功何止百千,罗门主为何不修炼其他武功而必修此邪功?”司马钰开口问道。“你有所不知。我初练时,也不知必须如此。待到修炼到第三重,才知此事,但为时已晚。因为若不加练此功,不但武功流失,还要受反噬之苦。我是被逼无奈,才只好继续修炼下去。”罗汝才黯然说道。其实罗汝才并没有说出实情。罗汝才的本门功夫,并没有要加练童女之说,只是他自己为求武功进境早成,才听他的一杆老友之言,而密加此功的。

“罗门主的本门武功,若不修此法,相信一定还有其他的补救方法。就是必须如此修炼,对待这些童女,也应该事后多加补偿,这样才少违天和,为何又更下狠手,将她们点死?”司马钰愤然问道。

“这个;唉,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想,那些童女被我用功加练过后,大多都奄奄待毙,即是活了下来,也是身弱不堪,何况又要如何对待世俗眼目?倒还不如就这样让他们消失,也免去了生不如死之苦。我这也是完全为他们着想啊。”

“哼,一派胡言。他们本已为你做出牺牲,你若事后对她们多赠与钱物,让她们后半生多得些补偿,亦未尝不可,你却置她们于死地,天理何在?你又如何下得去手?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

“住口!”罗汝才眼漏凶光,沉声说道:“我不杀死她们,万一走漏风声,我们振乾门的仇家寻上门来,你让我如何抵挡?振乾门要屹立当今武林,我若武功不济,我门又如何在江湖中占得一席之地?!不错,我在此事上做的是有些不妥,但是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她们若不做出这些牺牲,我振乾门又如何保持和发展?我门在江湖上发扬光大了,她们做出这些小小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哼,自古以来,有哪些江湖门派是靠邪功立于武林的?有的只是修炼邪功者多被江湖正义之士剿杀的例子。”

“哈哈,若都似你一般妇人之仁,又如何立足于这江湖?”

“仁者无敌。那些江湖上的邪恶之徒上干天和,下惹众怨,有几个是长久的?”

“哈哈哈。兄弟此话,可见阅历之浅,书生意气。李世民杀兄,朱棣夺侄,这些那个讲仁了?这世上真正信仰的是实力,而不是仁慈。纵然你仁如尧舜,但你如果没有抵挡暴虐的实力,不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暴虐肆意吗?我纵然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本门的人众着想啊。我经历的事情比你多的多,兄弟,你以后就会慢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