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漏掉的青春时光(一)

大一。

校报社之所以叫校报社,就是因为平时学校有个啥活动,社员们都要活跃在第一线,实时跟踪报道,比如说今天在大学生广场举办的大型“告别单身狗,情侣闯关游戏”,本来应该是陈封负责报道的。

“喂,安若我肚子疼……”

陈大少爷一个电话,让还在理发店洗剪吹的安若顶着“爆炸头”匆匆赶来。

然而,当安若看到陈封活蹦乱跳地站在大学生广场时,她知道又被某人耍了,被骗次数太多,已经愤怒不起来了,发火还会被陈封嘲笑low。

“你有病吗?把我叫来干嘛?”

陈封揭开酸奶盒上的封层,毫无形象地舔着上面的酸奶,安若满脸写着“丢人”两字。

“别这样看着我嘛,难道你四下无人的时候,不是这么喝酸奶的吗?”

“我是穷人,当然会这么喝了,你陈大少爷约会一次的花销都快赶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陈封笑嘻嘻,格外欠扁道:“其实……是你两个月的生活费,而且我有癖好,就喜欢这么喝,你要不要也来一瓶?”

“你把我叫过来,到底干嘛?”

陈封指着广场,傲娇道:“我想玩这个游戏,可是它必须两个人报名,一男一女。”

安若一脸黑线,“关我什么事?找你女朋友。”

“十分钟前分手了。”

“又分手了?为什么?”

“她说她要化个妆再出来,我很嫌弃。”

“那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剪头发剪到一半?”

“怪不得这么丑。”

“你……”

“我不管,你和我一起去。”

“做梦。”

然而,十分钟后,安若和陈封系上了情侣游戏的专用“红绳”,分外悲催。

“小胖墩,你笑笑嘛?干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安若的嘴角抽了抽,“我这明明是想咬你的模样。”

陈封摇了摇,“啧啧,小胖墩你脸上的肉已经导致你张不开嘴了,咬我?你是做不到的。”

“你……”

“你们在干嘛?”

沈默闻突然出现在身后,安若瞬间伤心了,如果可以,她能不能和沈默闻一起玩这个游戏,而不是和智障的陈封。

陈封看见沈默闻,瞬间兴奋了,“是不是社长让你来支援我?他对我真的太好。”

沈默闻无奈地弯了弯嘴角,“是,他老人家说让你一个人来报道活动,容易出现通报全校批评的重大事故。”

谁知陈封格外开心道:“我这么觉得,那你去报道吧,小胖墩,走,我们去玩游戏。”

于是,安若像宠物一样被陈封牵走。

沈默闻眼中闪过一抹不乐意,“喂……”

陈封听见后回头,笑得格外“妖媚”道:“一会儿报道完,你也可以找个人陪你一起玩,后面大把的妹子正如狼似虎地盯着你呢!”

沈默闻尴尬地弯了弯嘴角,安若瞬间后头看,可不是嘛?那些女生的目光恨不得贴到沈默闻身上。

她心里也很不乐意,却因为手上系着的红绳,被陈封拽着走。

某人还好死不死地喊着,“小胖墩,驾,我们走,奔向第一。”

安若噘着嘴,明明他冲在前面,他才是那只皮皮虾。

其中一个游戏是男生去抢树上的姻缘签,女生在旁边敲鼓加油,谁知陈封居然因为觉得敲鼓更有意思,让安若去抢签。

陈封:“你们没说这个项目必须男生去啊!”

裁判:“大哥,咱两吵了半个小时了,你赢了,我要去上厕所!”

瞬间,陈封激动地回头,看向安若,“我就知道我的人格魅力一定能征服他。”

安若则一脸绝望,陈封你赢了,真的。

然后,她心如死灰地去树下抢签,树那么高,签又挂得那么高,她承认她矮行不行。

陈封在一旁女生堆里,敲着鼓,“小胖墩,你弱爆了,都说让你少吃点了,地心引力最喜欢你这样的了,哎呦,你还能跳得再低点吗……”

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

安若真的尽力,可不是不管怎么跳,连签的尾巴都够不到,女生和男生真的有身高差。

同在树下摘签的男生想帮安若,却被陈封的一个眼神秒杀了。

后来,安若一个起身猛跳,因为没站稳,她崴到了脚,向后面倒去,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稳稳接住。

是沈默闻,阳光,树下,他眉目透着担忧,紧紧扶着她,“真笨,下次能不能不要别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

安若惭愧地低下头,“嗯”了一声,跌在他的怀里真的很暖。

实际上,和别的男生玩游戏的她一直在沈默闻的眼中,他很介意,所以视线从没离开过。

沈默闻点起脚尖,修长的手臂一够,轻松地摘下树上的一枚签,然后扶着她向一旁走去。

陈封在一边看着,朝二人投去一个笑容,然后把手中的红绳扔给沈默闻,“我累了,还有最后一个游戏,你陪她玩完吧。”

他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扬长而去。

傻安若,如果我不为难你,那个姓沈的家伙怎么会心疼,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你身后?

沈“正经”也是傻,本来就在乎你,干嘛不放下身段靠近?

话说,刚才看到你要摔倒差点吓死我,手里的敲鼓棒都吓飞了,下次再找你算账。

最后一个游戏是男女花样双跑,安若虽然脚崴了,但是沈默闻在身旁,她当然要坚持跑完。

只是刚跑到一半,沈默闻的手机突然响了。

“安若,对不起,辅导员找我有事,我可能马上过去一趟。”

“嗯……没事的,一个游戏而已,不重要,你去吧!”

“好,对不起了,我先走了。”

沈默闻匆忙解掉手上的红绳,转身离去。

傻子,你看到我眼里的失落了吗?我隐忍的、懂事的难过,这世上哪里有人真正大方?

红绳的一端系在安若手上,另一端空****的,在阳光下随风晃动着。

“喂,我就去买瓶饮料的时间,怎么就剩下你自己了?沈默闻呢?”

陈封喝着饮料走过来,皱着眉,他的策略失效了?小胖墩克男吗?怎么每次都和沈默闻走不到一起?

安若难掩失落,淡淡说:“有事走了。”

陈封小声嘟囔着,“他真是又忙又缺心眼。”

转眼,陈封突然朝安若喊道:“喂,你干嘛?”

安若回头道:“继续跑完,这么明显的事情你看不出来吗?”

“你脚都崴了。”

“没关系,我最不喜欢半途而废了,就算它只是个游戏。”

可笑的是,她刚才对沈默闻说得那么轻易,抛弃原则地支持。

“喂,你干嘛?”

这句话是安若说的,惊讶于陈封不顾一切将她抱起。

“放我下来。”

陈封训斥道:“别乱动,脾气怎么这么倔?”

你可不可以不那么倔强?倔强得让人心疼,倔强得让我不顾一切地将你抱起。

她真的又倔又要强,但是真的不重,他抱得很轻松,迈着大步向那个终点。

“我再说一遍,放我下来。”

“你要是真觉得闲,麻烦把红绳的另一头系在我手上,一会儿到终点的情侣都有奖品可以领。”

“我偏不,我给你系脑袋上。”

安若赌气,硬是把红绳系在了陈封的脖子上,准备用这根破绳子勒死他。

看着陈封气得七窍生烟,安若不由自主地笑了,似乎刚才被沈默闻抛弃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旁边负责摄影记录赛况的同学瞄准方向,按下快门,把那女孩儿在男孩儿怀中相视一笑的一幕永远记录了下来。

有的人不是缺少缘分,而是缺少停留,为对方多停留一秒,多留下一次回眸,就像陈封一个回头就发现被丢下的安若,就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封若相识的两年可以敌过与安若和沈默闻的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