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用力爱过,也永远错过

再相见,你带着未来,我牵着余生,我们没有错,只是没有在一起而已。各自安好,是最好的爱情,也是最心酸的爱情。

微风吹过街道,扫走了粘稠的湿热,阳光透过法国梧桐枝叶的缝隙,光线浮动如影,婆娑在街边商店的玻璃窗上,闪闪烁烁。

“秦远,这件怎么样?”林落身着一套白色礼服,镂空设计隐约露出线条姣好的背,长裙及踝,简单大方不失韵味。“好看,我家落落裹一床单也美得不可方物。”林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黛眉红唇,早已不是当年的清汤挂面。“秦远,谢谢你。”秦远起身揽过林落的肩膀,我应该庆幸我能遇见你。车子停在酒店门口,秦远贴心的帮林落打开车门,“落落,有我在呢。”

推开门的刹那,有人上前招待,“请问二位是新郎这边的还是新娘?”“新郎。”

“那二位与新郎是什么关系呢?”

林落看着远处招呼客人的许致,白色西服,细碎的斜刘海,单眼皮,眼神含笑,一如当年,只是,右手紧牵着的另有他人,女孩小鸟依人,偎在许致肩头。回了声,同学。由秦远牵着,向远处的人走去,许致,我牵着我的余生来见你,祝你,新婚快乐。

“喂,同学,你有多余的一元钱吗?我忘带公交卡了。”林落拍了拍站在站牌旁的男生,白色卫衣,黑色休闲长裤,细碎的斜流海在树影婆娑里洒下阴影在微颔的眸子上,他背着黑色的双肩包,戴着白色的耳机。

“喂,同学?“林落摇了摇男生的胳膊,公交车马上要到了,新生报到她可不能迟到。许致感觉胳膊一阵晃动,罪魁祸首是个女孩,光额头,梳马尾,蓝白格子衬衣衬着焦急的眼神,“什么事?”摘下耳机。“能借我一元钱吗?我是九中的,会还你的。”公车像沙丁鱼罐头似的费力停在路边,许致没出声,上车时帮林落投了一元钱。车上人很多,许致个子高,自由呼吸着上方的新鲜空气,林落挨到终点,率先跳下公车进了学校。

初中部新生报到,每层楼乱成一锅粥,安静,同学们。班主任用黑板擦轻轻地敲了下讲桌,林落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抬头见看见了进门的许致,竟然是同一个班的。

“这位同学你先找空座坐下吧。”许致提着书包坐在了林落旁边。班主任为了班里同学尽快熟悉,暂时自由坐座位。林落和许致成了同桌。许致学习很好,摸底考试就试班里的第一,林落考了十三名,看着身边这位大神级少年,竟有些压力。许致很爱干净,演算纸上的算式都写的工工整整,他总戴着耳机写数学题,一日下午,阳光懒懒的烤着大地,林落数学练习册的习题还没写完,就早点赶到学校,推开教室门,许致在座位上写题,你也没写数学吗?来这么早。许致看着额头上渗这细密汗珠的林落,早写完了,就你才有拖拖拉拉的毛病。

“你听什么歌呢?”许致将左耳的耳机递给林落,什么歌?海阔天空。不是BEYOND 的吗?阿妹去年出的专辑。海阔天空,我顶着风…….安静的空气在发酵,不写题了?下午要收,许致夺回耳机,可我不会,林落有些沮丧,数学是硬伤,吃核桃都不管用。不会不懂得问我,写吧,不会找我。

初二那年,班里实行一帮一学习方法,要求一个优等生带一个差生。林落有些害怕,自己不想和许致分开坐,而且在许致的帮助下,她数学提高了了不少,上课不由自主地用余光看许致认真听讲的侧脸,办法只有一个,期中考试时得考砸。成绩下来,不出所料,空了填空题和几何证明题的试卷,如愿给了林落不及格的分数。排名三十二。这样应该应该有机会坐在一起了。看着许致回到座位,林落迅速将试卷塞进桌洞。“拿出来。”某人冷声到,看了看试卷,“你这样会让我很没有成就感,用试卷敲了敲林落的额头,我早和班主任说了,她同意我们还做同桌。”林落心中小鹿乱撞,原来如此。

初三时,林落有一次在校外遇到了学生和校外青年打架斗殴,不明情况的林落被拦在街口,肚子被狠狠地踹了一脚。走在后面的许致看尽眼底,让林落先回去,第二天,她发现他青着嘴角来上课,那件事情后,林落总会在醒来会看见楼下等自己的许致,安静地站着,是她的少年,他每天会给她带一瓶热牛奶和五谷煎饼,然后带着她去坐公交,她不用再被挤进角落,许致会把她圈在胸口。算是恋爱吗?林落暗暗问自己,她第一次有了心跳加速不能自已的感觉。林落,我们一起进重点高中吧,许致放下中性笔,看着林落,“好啊,可我成绩不太好。我帮你。”中考放榜那天,许致如愿考考上了重点高中,而林落,却没进去,去了一所普通高中。

“许致,我们去阿妹的演唱会吧。”林落看着许致。

“你不是喜欢五月天吗?”

“阿妹的也喜欢。”因为你喜欢,你的播放器里有无数首阿妹的歌,林落在心里想。高中前最后一个在一起的暑假,林落和许致去了工人体育馆,阿妹的歌总会敲击着人心埋藏的感情,在挥舞的荧光棒里,林落看着认真听歌的许致,阿妹在唱记得,“我和你手牵手,说要一起走到最后。”大屏幕上放映着阿妹的脸,明明有一刻,想落泪。转头,林落对上了许致的眼神,然后,是一个浅浅的吻。多年以后,林落才发现,听歌流泪的人,都是心里有故事的人,她回看那天的演唱会,哭的不止阿妹,台下千千万万观众,还有许致。

高二那年,许致要去户籍所在地上高中,他父母的工作有了调动,而且那时国家还不允许异地高考。林落哭着说要常联系,要一起努力考在同一个学校,哪怕一个城市也好。可这一走,就走了好久。高考结束,林落想和许致讨论怎么报学校,拨通熟悉的号码,接通的是一个女声:“你好,我找许致。”

“找小致啊,他去当兵了,今天走的。”林落心头一颤,“他不是高考了么?”“嗯,是考了,准备提前报航天大学,可体检时查出有色弱,没被录取。”林落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她和许致,越走越远,“喂,姑娘?”电话传来忙音。

她尽量不去想许致,认识了一个学长,瘦瘦高高,喜欢穿黑色的衬衫白色的板鞋,对她很好。再次见到许致,是大二时,周末她和秦远去看吃火锅,不远处坐着一群人,看起来是两家人,女孩娇俏动人,她父亲坐得笔挺端庄,隔着桌子就能感觉到是位军人,男生,是许致,他晒黑了不少,还是细碎的斜刘海,单眼皮,仿佛看见了林落,眼神撞在一起,林落忙收回去,秦远,我们换一家吃吧,林落想快点离开,即使心里有千万句想对许致说的话,为什么不告诉她就去当兵,为什么失约,为什么回来不找她,很明显,他们现在在相亲,家长都见面了。

刚出门,许致跟了出来:“林落,怎么换号了。”“嗯,旧的用腻了,上了大学就换了。”林落故意加重了大学两个字,许致微颔双眸,林落挽着秦远离开了。

后来,许致从初中同学那知道了林落的电话号码,他给她发了简讯,“林落,我要结婚了,能来吗?”看了看手机,仿佛看着自己的整个青春,“能。”

我们的气息贯彻了彼此的初恋初吻,整个青葱岁月填满了你的影子,可最后牵手的不是你,不是我们不懂珍惜,放开,是给彼此最好的温柔。

许致和新娘在敬酒,走到林落面前,却如梗在喉,新娘问了句:“这位是?”

是什么,前女友?初恋?

“同学。”林落回了声,许致看着此时的林落,人如其名,落落大方。那个贯彻他青春的女生,挽着另一个人。许致,祝你们,白头偕老。我陪你走过了年少,余生,交给你身边的人。

回去的时候,林落歪在副驾驶上睡着了,秦远心疼地给她披了毛毯,还好,他没有错过她,他想用尽余生来疼的人。

多年后,林落听阿妹的人质,听记得,听海阔天空,才明白,海阔天空,我顶着风,当雾散开,就真的自由,独自寻遍这地球,找新的出口,谢谢你让我爱过,不同方向的辽阔,是最后的温柔。